酒保一直沒來再過問過呂清廣,任由他和慈悲大妖王坐在那兒。**泡!書。吧*
一晃,天色就漸漸的晚了,三位好漢一直喝,喝了一下午,到接近黃昏才偏偏倒到的停了杯。關二的臉血紅血紅的,滿臉紅光燦爛,其中亦有豬油塗抹的效果在。劉大越喝臉色越白,本來帶有蠟黃色憔悴的臉龐倒顯得溫婉如玉了,還帶著一點兒青綠的味道。不像張三的那一個帥小伙兒沒多大變化,只是眼睛中血絲密佈看起來很像小白兔。
夥計們已經準備好了晚上客人的吃食,除了他們那一桌其他地方都打掃好了,他們那一桌的空酒罐子也都收了起來,只是桌上杯盤狼藉。
劉大雙手撐在桌案上,眼睛緊閉,身體直打晃。
關二好似還沒有過癮,砸吧著嘴,卻並不再叫酒保添酒。
不像張三的帥小伙兒剛才一直嘻哈的笑著說話相當的愉悅,此刻打著酒嗝吩咐手下夥計:「趕緊的,套上車來,我們一起趕回莊上去。」
關二一擺手拒絕道:「不叨擾啦,我還趕著去投軍呢。」
不像張三的帥小伙兒說:「我們都要投軍的,就你急。酒還沒喝好呢,你急個啥來。且聽我說,今兒晚上都到我莊上,我們接著喝,喝一個通宵,喝高興了在去投軍。」
關二覺得喝一個通宵的確是很過癮的事情,而且投軍也不在乎早晚幾天。就欣然同意了。
劉大喝得有點高了。迷迷瞪瞪的,被這倆架著就往外走,放在一旁的草鞋和坐席都忘了帶。
出得門來,車已經準備好了。
車是牛拉的,從莊上拉酒運肉都是這個車,上午才拉了幾扇豬來,剛清洗乾淨污血穢物,半干。幾個夥計架著扶著三個酒鬼出來,連推帶拽的將三人弄到車上,扔一條薄被上去將三人都遮住。一個中年的莊客牽著牛往城外去。牛才走了不到十步,車上三人已經此起彼伏的打起了呼嚕。
牛車慢慢的走著,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跟在後面,慢慢的離開了縣城。在土路上慢慢的走,走在如血的夕陽裡。一直到月上枝頭才行至一片被護城河環抱的山莊前。慈悲大妖王問:「跟著一起進去不?」呂清廣搖頭道:「不了,跟進去怕他們的表現就不那麼自然了,還是偷窺吧,看看再說。」慈悲大妖王自無異議,於是兩人離了大道,繞著護城河轉到莊後,飛過護城河,飛過莊牆,卻見後莊有老大的一片桃林。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於是兩人就隱身在了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一路上牛車顛簸而三人從頭至尾一直都鼾聲如雷睡得酣暢淋漓。到了莊口兒,牛車一停,三人且都行了,幾乎同時坐起身來,相互望望,看互相都是好笑,於是一起哈哈大笑,笑聲驚動了莊裡的狗兒使勁兒的吠叫。
狗叫聲驚動了莊客,見是莊主回來了連忙放下吊橋。讓牛車進莊。
三人進得莊後,張飛命莊客殺雞宰羊搬了酒來就在桃園的草廬中掌上燈繼續痛飲。一邊兒喝一邊兒繼續的敘談,說的卻依然是下午的那些言語,三人卻說得甚是開懷,越說越是親熱。越說越是投機。
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隱身在桃花的深處,聽得氣悶。終於。呂清廣忍不住了,挺身從桃林中鑽出來。慈悲大妖王幻化的童兒緊跟在呂清廣身旁,一起朝著茅廬走去。
等呂清廣走到草廬近前三人才發現,放下酒碗來定睛細看。
張飛一看不是自己莊裡的人便問道:「來者何人?因何半夜出現在我莊內?」
「過路的,」呂清廣邊走近邊回答,「聽你們說得熱鬧,而我又不解故而出來問一聲?」
劉大問:「你又是誰,又要問些什麼?」
關二揉揉眼睛,定睛看了又看,依稀記得在涿郡城中見過這兩人,下午喝酒時這兩人好似也在一旁,心中疑惑,喝問道:「爾等鼠輩可是從午時就一直跟著我等的麼?意欲何為?」
劉大和張三也記起這是在酒店中枯坐的那兩人了,只是下午自己喝的暢快沒有理會,現在見跟到了這裡知道必有古怪都站起身來,關二也長身而起,握著拳頭圍上來。{書友上傳更新}
呂清廣在草廬前站定,肅然問道:「我聽你們口口聲聲要拯救百姓,可說來說去卻是殺人立功。你們要殺的是什麼人?不就是百姓麼?難道你們是用殺他們的頭來拯救他們麼?」
關二怒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何在此胡言?」
劉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突然一拍自己大腿,「呀!」驚叫一聲,對張三道,「快叫莊客齊來,他定是太平道的妖人,抓了他送到縣上去請功。」
「必定是了。」關二應道,「我來拿他。」說著跳將起來,向呂清廣猛撲,一手五指伸開來揪呂清廣領口,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直搗呂清廣的面門。
呂清廣現在雖然已經是太乙金仙了可是論打架依然是不怎麼地的,只能仗著反應速度遠超過對方急急後退。
關二撲得夠快,但呂清廣退得更快,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
呂清廣退了,可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並沒有後退,在關二撲過他身邊兒的時候腳下一勾,頓時,關二的餓虎撲食就成了狗吃屎了,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噗通一聲,這一跤摔得瓷瓷實實的。慈悲大妖王不憤關二,但因為呂清廣沒發話所以他一點兒沒有使用異界的力量,沒用道術,靈力和妖力都沒有使用,連身體強度都沒使用,僅僅是用了一點兒武術。關二也是從小就習武的。摔得雖然不輕但並沒有傷著他。一個翻身他就跳了起來,卻不敢追擊了,退回到草廬一方,跟劉大張三站在一起。
劉大彎腰提起一個空酒罈子,對著小童頭頂砸落。慈悲大妖王身形輕輕一晃,避開劉大砸來的酒罈子。劉大喝了不少酒,自己用力也大了點兒,沒砸著人,慣性一代他身形就向前衝去。慈悲大妖王在跟他錯身之際往劉大腰胯處一擠,劉大就斜飛了出去。也是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就在劉大飛出的同時,張三躍起在空中,飛腿向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踢來。慈悲大妖王伸手往張三腳脖子上一搭,然後順勢向外一掄。張三就朝著劉大飛了過去。
劉大是平摔出去的,一個鯉魚打挺他就要躍起身來,可他才挺到一半兒張三就甩了過來,兩人正好撞在一起,彭的一聲,兩個腦袋親密的接觸了一下,然後再是噗通一聲兩人摔在了一起。
劉大的前額撞在了張三的後腦勺上,反著說也行,張三的後腦勺撞在了劉大的前額上,結果都是一樣的。在他們倆爬起來的時候一人有了一個大包。劉大的包在前額,張三的包在後腦勺。
慈悲大妖王並沒有追擊他們,他的主要注意力都在呂清廣身上,次要的在於境界周圍,對於對面三位沒有花什麼心思。
呂清廣退得夠快,回來得也不慢,慈悲大妖王剛結束戰鬥呂清廣就站回到剛才退卻時的位子上,冷冷的看著三個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的英豪。
關二摔得最輕,他在中間,一邊兒攙扶著劉大一邊兒挽著張三。
劉大忍著疼叫道:「妖人用的是法術。趕緊叫莊客準備黑狗血和女人屎尿,破了他的法術再捉拿他。」
呂清廣這是哭笑不得了,他看得出來慈悲大妖王一點兒法術都沒有用,一點兒靈力波動都沒有,但這聲妖人似乎又不能說叫的不對。怕是這個位面中沒有比慈悲大妖王更妖的妖人了。而劉大想到的這個點子呂清廣似乎是有印象的,在很多演義中都是有過的。似乎姜子牙也用這樣的招數來對付過太乙金仙嚄。「老甘,他們拿黑狗血和女人屎尿對付你有用沒?」呂清廣擔心的詢問,怕慈悲大妖王不當回事兒也不等他回答就叮嚀道,「你可仔細了,別陰溝裡翻了船。」
「不礙的,不礙的。」慈悲大妖王輕鬆的回應道,「這等手段對我是絲毫沒有效果的。」
「哦,」呂清廣道,「這麼說是全無用場的啦。」
慈悲大妖王卻道:「也不盡然,對付有些傢伙還是挺管用的,特別是有潔癖而又不是親力親為只派了分魂降臨的傢伙。招數好使不好使不是絕對的,得分時候還得看對誰,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沒有啥能夠普世,不過也有個基準,以我的尺度衡量,這個位面中暫時還沒有能跟咱們叫板的。你不必擔心,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呂清廣放了心,走到三個驚魂未定的英雄好漢面前,沉著發問:「你們說我是太平道的妖人,憑的是什麼呢?」
劉大鐵青著臉緊閉嘴唇不說話。
張三傷得最終,暈暈乎乎的哼哼唧唧,伸手去摸後腦勺,卻正好摸到大包上,疼得他齜牙咧嘴怪叫連連,根本就聽不進去呂清廣在問什麼。
關二沒怎麼受傷,摔一跤,出了一聲的汗,反倒是發散了酒力,現在酒醒了多半兒了,瞪著眼睛怒視著呂清廣。關二是丹鳳眼,細瞇瞇的,再怎麼瞪也瞪不了多大,更圓不起來。臥蠶眉也豎立起來了,棗紅的大臉紅得發黑,大有要從關公跨越到包公的趨勢,氣場拉的足足的。面對呂清廣的質問關二強橫的伸出手指遙遙指向呂清廣的鼻尖兒,斷喝道:「你就是太平道的妖人。」
呂清廣輕輕搖搖頭,明明白白的說道:「我不是。」
關二高傲的一仰頭,鼻子中發出一聲響亮卻又冰冷的哼聲。
「你就是。」劉大在關二的扶持下恢復了一些,三個簇擁在一起互相壯著膽兒氣勢要大得多,怒視著呂清廣叫道,「還敢狡辯,你就是太平道的妖人。哼,我等皆是勵志匡扶漢室的忠臣義士。意氣相投。相約同去投軍的。偏偏你鬼鬼祟祟的跟在一旁,卻又說這等不知上下的話語,你不是太平道的妖人還是什麼?」
呂清廣笑了,笑得無聲,笑得苦澀,笑罷道:「明白了。我是什麼並不重要,您們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好了。」
又是冷哼聲響起,這一回不僅劉大和關二冷哼,連腦袋後面突起著獨角似的大血包的張三都一起冷哼以示不屑之情。
呂清廣沒有理會他們的哼哼哈哈,嚴肅的問道:「你們口口聲聲說太平道的是妖人。那你們又是什麼呢?」
「叱!休要將我等與太平道的妖人混同。」劉大厲聲的叫道,「我乃是漢室宗親,是中山靖王之後,當此妖人作祟的亂世。我等橫刀立馬斬妖除魔,待天下平定百姓自然可以安居樂業。你個妖人滿嘴胡言亂語,依仗著這童兒會幾手邪術,在此橫行,我等豈會畏懼邪術?今天就與你拚個你死我活。」
「好!」關二喝一聲彩,放開扶持著的兩人,快步奔回到草廬之中,拎起條案來,高高舉起用力砸在地上。一時間杯盤酒水菜餚湯水四濺飛射,他從遍地狼藉中尋了四根桌腿來。跳回陣營中。
劉大兩隻手各抓過一根桌腿來,剩下兩根張三和關二各一。桌腿兒雖然不大趁手可好歹也算是一件武器,有了武器在手膽子就壯實了許多,發一聲喊,一起奔將出來,避開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直取呂清廣打來。
發那一聲喊叫是為了叫醒莊客,好有後援,也互相壯膽,提升自己的氣勢。避開小童直取呂清廣則是避實就虛,小童的厲害他們三人是見識了的。都在其手上吃了不小的虧,而呂清廣卻是弱項。這三人都是廝打慣了的,對於打架很有經驗,一下子就抓到了突破點。的確,呂清廣是沒有戰鬥力的。說到打架真的一點兒也不在行,別說面對如此猛將了。就是遇上保安啦、小偷啦、兵痞啦、城管啦、流氓啦、警察啦……也俱都不敵,見三人撲來只好在此後退,避過鋒芒。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那也是慈悲大妖王,要論及打鬥的經驗尤其是他們三個可以望其項背的,就算他只用一點點兒武術手段也絕非是這三人刻意避讓得過的。在呂清廣急退的同時,小童的身影一晃已經到了呂清廣原先所站立的位子上,撲來的三人眼中呂清廣的殘影還未消退,小童就已經出現在了其中,好似兩個身影合二為一,又像是移形換位調換了個人似的。
三人撲擊呂清廣都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的,劉大雙手桌子腿兒使的是一招雙風貫耳,照著呂清廣左右耳門猛砸;關二雙手持著桌腿根部,斜肩帶背劈了過來;張三落後一步,不過他夠狠也夠機靈,運足力氣把桌腿扔了出手,當做標槍投向呂清廣胸口。但他們發現不對的時候招數已經都用老了,想要變招也已經晚了。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比呂清廣矮了一個多頭高度,所以他毫不理會劉大的雙風貫耳,兩個桌腿根本就是走空了的,在他頭頂上方一掌長的位置,兩個桌腿兒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這下子劉大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啪的一聲大響,兩個桌腿一起碎裂開,左右手的力氣加上慣性都作用到自己身上,震得他雙手麻木,兩個碎裂了的桌腿兒脫手飛出,落向自己頭上。又是劈啪之聲,重倒並不很重但落點處正是他的前額。跟張三碰撞已經讓前額吊起了一個大包,這會兒桌子腿砸中的也還是這裡,誰讓此處高高隆起呢!這一下劉大的額頭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劉大呀的一聲慘叫向後跌倒。
在劉大跌倒之前,張三扔出的桌子腿兒已經後發先至了。他原本是瞄準的呂清廣胸口,喚作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就是面門之處了。
慈悲大妖王早就將桌腿兒飛行的軌跡算得清清楚楚,幻化出來的小童兒手臂打直,伸出一根食指,輕輕一撥,正撥在桌腿兒前部的側面,筆直飛來的桌腿兒頓時旋轉起來,劃過一道弧線飛向關二的腦袋。
要說關二的確是武藝高強,而且街頭混戰的經驗也的確老到,力道用得雖然凶狠可眼睛卻一直盯著敵方的,看到異物飛來,後退也已經不可能了,避讓又未必能避讓過去,急中生智,大吼一聲將手中的桌腿兒也飛了出去,打得到打不到也不去管了,收回手來趕緊抱頭。
張三投出的桌子腿兒本來力氣就大,慈悲大妖王一撥非但沒有消除力道反爾讓其在旋轉中加大了慣性,饒是關二反應夠快,雙手在間不容髮之間擋在了面門上,可這一桌腿兒也砸的他兩手疼痛欲裂。
手上雖然疼痛但關二還僥倖的盼著自己飛出的桌腿兒能見功,擋過了一擊之後雙手立刻放下來,睜大丹鳳眼向前望去。可還沒等看清小道童的身影就見到兩團黑影越來越大,心知不好可再要抱頭已經來不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