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府?」獨孤擎伸手指指秦雲卿身後一臉灰敗的錢謙益,然後又伸手指指秦雲卿,猛地手臂一揮,劃了一個大大的圓,一臉詫異的開口:「難道你……」獨孤擎的聲音頓了頓,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雲卿,「被這個國公府的繁華迷住了眼睛?所以想……當這個十姨娘?!」
「你!」秦雲卿沒有想到獨孤擎竟然會這麼說,猛地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瞪著獨孤擎,一副恨不得撕了獨孤擎的模樣
「好了……」獨孤擎擺了擺手,一副寬容大度,不與秦雲卿計較的模樣,「爺送你出府!」
「王爺,這裡是內宅,王爺以後……還請自重……」錢謙益跌跌撞撞的趕來,正好看見獨孤擎朝著秦雲卿笑的一臉燦爛,正要伸手去拉秦雲卿,頓時氣的臉又青又白,氣急敗壞的開口。舒嘜鎷灞癹
秦雲卿看了錢謙益一眼,身子一側,避開了獨孤擎伸過來的手,卻把手中的玉玨遞給了獨孤擎:「世子爺,民女拜託世子爺查詢這塊玉玨的來源,世子爺可是有了著落,這才……急著讓民女出府?」
無端的,秦雲卿就是認為獨孤擎能懂得自己的意思,這幾句話一說完,秦雲卿就固執的伸著手,抬起頭,定定的看著獨孤擎。
獨孤擎愣了一下,看了秦雲卿一眼,卻見她一臉的平靜,雖然不知道秦雲卿想要幹什麼,卻還是很配合的接過了玉玨,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開口說道:「你前幾日托了爺,爺這人向來是最重信諾的。」
獨孤擎搖頭晃腦的說著,還不忘看錢謙益一眼,見他的臉色灰中帶青,隱隱的竟然還透出些紫色來,眉心微微的一跳,頓時理解了秦雲卿的用意,神色一正,聲音便一本正經起來:「經過爺幾日探訪,這幾日總算是有一些收穫,找到了一個認識這玉玨的,但是卻不知道真假,想要借玉玨一看,才好確認,因此爺今日才來找小娘子……借這個玉玨讓他去看看……」
「如此就多謝世子爺了,若是世子爺能找到認識這塊玉玨的,民女的身世就能大白於天下了!世子爺的大恩大德,民女沒齒難忘!民女這裡先謝過世子爺。」
秦雲卿說著,正要屈膝行禮,卻被獨孤擎伸手拉住了:「小娘子,你一次次的,欠了爺很多人情了,你打算用什麼歸還?不如以身相許,如何?」正經話才說了兩句,獨孤擎便又恢復了一身無賴的模樣。
這幾天,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秦雲卿已經知道獨孤擎只是嘴上佔便宜而已,心地卻是不壞,因此雖然有些惱恨他的不正經,但卻也不再放在心上,只是狠狠的瞪了獨孤擎一眼,板下臉來,正要把玉玨收回來,卻聽見錢謙益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不行!」
兩人詫異的回頭,卻見錢謙益一臉黑紫的瞪著獨孤擎,眸光中帶著怒容。
「哦?」獨孤擎誇張的扭頭看著錢謙益,「錢公爺你憑什麼說不行?」
「我……」錢謙益一時被獨孤擎問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錢公爺可千萬莫要說卿小娘子是你妾室,這種荒唐到極點的理由。最近御史可是閒的有些發慌,你錢公爺若是一定要送些把柄給他們消遣一下,小王可是很願意奉陪的!」獨孤擎說著,臉猛地沉了下來。
「就,就,就憑我,憑我是她的父親!」這句話,錢謙益基本是憋著勁,使勁的吼出來的。錢謙益終於把父親兩個字吼了出來,頓時覺得滿身的重壓突然之間卸了去,渾身輕鬆起來,原本萎靡的精神,也頓時高昂起來:「這個理由,夠不夠充足?」
獨孤擎怔了一下,他詫異的看了一眼秦雲卿,卻見她一臉的平靜,頓時明瞭錢謙益說的,竟然是真的!
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意,猛地從心底升了上來,雙拳倏的握緊,頓時臉色鐵青起來。
秦雲卿伸手,輕輕的拍了怕獨孤擎的手腕,緩緩的搖了搖頭。
獨孤擎深深的看了秦雲卿一眼,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可是那緊握的雙拳卻怎麼也松不下來。
錢謙益看著一臉青色的獨孤擎,頓時心中得意起來,「小王爺,我不同意!女兒家婚事,父母之命……」
秦雲卿突然笑了,不等錢謙益把話說完,就開口打斷了她:「這年頭怪事可是越來越多了!一會兒是妾室,一會兒是女兒,也不知再過一會兒,民女還會變成什麼來著?」
秦雲卿冷眼看著錢謙益,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眼角眉梢的譏誚,怎麼也掩飾不住,出口的話,卻是犀利如刀:「國公爺,你到底想要怎樣?不如明白直接的說了出來,省的如此這般的折騰,顛來倒去的,就算是你不累,我也累得慌……」
錢謙益怎麼也想不到,秦雲卿竟然不信他的話,頓時氣急起來,「你手中的這塊玉玨,就是當初我給你娘的那一塊!你對著陽光看,可以看見玉玨的內側,隱隱有一個雲字……」
獨孤擎舉起玉玨,對著陽光,仔細一看,朝著秦雲卿點點頭。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信。」秦雲卿盯著錢謙益,「你自姓錢,我自姓秦,難不成我娘還會把我父親的姓氏……弄錯不成?」
「我……」錢謙益咬了咬嘴角,看了秦雲卿一眼,聲音有些悠遠,「我與你娘相遇,是因為胡家……當時的繡坊出了一點問題,你外祖到處找門路,結果找到了我的門上,我當初在江南當刺史……」
「於是你便仗勢欺人?!」秦雲卿的臉上全是不屑,眸光卻帶上了一絲不可抑止的悲憤。
「我,我對你娘,其實是有情的,只是當初……我並不知道。」錢謙益的聲音暗了暗,「我與你娘交往,假借了下屬的名字……」
「他就是秦正明?」秦雲卿挑眉,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便清晰起來。
「是。」錢謙益點了點頭,「後來我任期到了,便離開了江南……」
「只是胡家繡坊卻還是沒有逃過劫難?」秦雲卿眼中的不屑越發的深沉起來,看向錢謙益的眼睛全都是輕鄙。
老天爺怎麼就不長眼,竟然讓這個無恥的男人,這麼悠閒的活著!這種人活該被雷劈了,下十八層地獄!
「我不是不想幫,只是,我無能為力,當初胡家繡坊牽扯太多,憑著我當初的能力,最後只保下你娘和你舅舅兩個人……」錢謙益低著頭,不敢再看秦雲卿那逼人的目光,在那樣的目光的,錢謙益突然發現自己有一種被**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裸露在了光亮裡,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已經成了低喃。「我舅舅?他去了哪裡?」秦雲卿猛地想起娘親臨終之前的那塊翠色的玉玨,或者找到舅舅,是娘親臨終前的唯一願望。
「我救出他之後,他便不知所終了。」錢謙益聲音有些黯然,「我看著你娘日日寡歡的模樣,也曾到處找過,可是所有派出去的人,都毫無消息傳來,你舅舅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找不到蹤跡。」
「他叫什麼名字?長相如何?」獨孤擎突然開口,抬頭看著秦雲卿,眸光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憐惜,隨即又消散了,只剩下深沉如海的黑眸,「或許爺能幫你找找看。」
秦雲卿怔了一下,搖搖頭,「我娘親臨終之前,叮囑我找尋舅舅,可是關於舅舅的一切,我卻一無所知。」說著,扭頭看著錢謙益,「不知公爺可知曉我舅舅的模樣?」
錢謙益皺皺眉,想了許久,才開口說道:「當初只是匆匆見過一面,哪裡還記得他長相如何,只記得……」錢謙益看了一會兒獨孤擎,「比王爺稍微矮一些,名字當中有個昊字,全名叫什麼,卻是不清楚,珍珠當初時時掛在嘴邊的就是啊昊兩個字,所以我才記住的。」
獨孤擎頓時有些傻眼,這樣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可是扭頭看見秦雲卿滿臉失落的模樣,頓時心抽了一下,笑道:「小娘子,你要相信爺才是!爺才不是那種酒囊飯袋,定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說完,還極輕鄙的瞪了錢謙益一眼。
聽了錢謙益的話,秦雲卿的滿腔希望頓時消退了一大半,有關於舅舅的資料實在是太少,按著這模樣,找到舅舅的可能性極小,可是抬頭卻看見獨孤擎眸中閃過的擔憂,心中倏的暖和起來,朝著獨孤擎柔柔一笑:「若是世子爺真的能幫我找到舅舅,……」
「爺別的不需要,只要你以身相許,即便把大鵬皇朝翻個個兒,爺也幫你找到。」獨孤擎笑盈盈的看著秦雲卿,臉上的那擔憂不知何時早已經消散的乾乾淨淨,嘴上又開始不住的調戲著秦雲卿,突然,身子往前一探,猛地朝著秦雲卿的臉頰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