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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龍虎長安】 第十九章 :墨香(2)【求各種支持】 文 / 收割天下

    更新時間:2013-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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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寄北往旁邊讓了讓身子,心道:只看那僕人走的慌忙,便知道你是如何的難惹了,我還是躲著你點兒為好。

    豈料,他剛剛往旁邊挪動一步,那女子便跟上一步,並且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劉寄北看得出,在女子美麗的大眼中充滿了敵意,禁不住忖道:我是哪裡惹著你了,怎麼對我如此仇視?

    既然讓不開,劉寄北索性停住身子,對那女子問道:「于小姐這是何意?為何攔住在下去路?」

    女子並不回答,而是冷冰冰的問道:「於老頭真是你救的嗎?」

    說話間,她離得劉寄北更近了。

    劉寄北滿鼻子都是女子的體香,禁不住有點慌亂。

    在他認識的女人中,體香最為濃郁的要數墨貼巴,就如同一杯烈酒發出的醇香,挨著邊的人,只要是男的大多會心生綺念,可以說那是一種絕對能夠誘發男人情*欲的香氣。

    體香最為奇特的要數獨孤伽羅,從她身上擴展出來的香氣不僅彌久不散,而且味道如同深谷幽蘭,淡淡的透著清新,無論誰聞了之後,都會難以忘懷。

    至於妻子蕭若幽的體香,他則記憶更加深刻,那是一種有著槐花般味道的香氣,無論聞多久都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還有的便是春巴菍,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奶香,將她摟在懷裡,聞著她的味道,會使人莫名的產生一種安寧和憐愛的情緒。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發出的體香,聞了之後,感覺好似置身於萬朵梅花之中,香是香矣,卻總能使人聯想到一絲寒意。

    劉寄北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說道:「于小姐如此問在下,不知是何用意?」

    女子看到了劉寄北的笑容,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不過轉瞬間便消失了,隨即有些鄙夷的看著他,不再緊追著他不放,相反的倒也退後了一步,依舊不答反問道:「你很怕我嗎?」

    劉寄北搖了搖頭,說道:「談不上怕與不怕,在下只是不想唐突了于小姐。」

    女子不屑地一笑,臉上的神情如同抖落了積雪的梅花,清麗而寒冷,看得劉寄北打心眼裡想要敬而遠之。

    只聽她說道:「唐突了我?你也敢!若真那樣我便一劍殺了你!」

    劉寄北心裡好個生氣,暗道: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父恩人,謝不謝我倒不稀罕,可也用不著如此冷遇我呀!

    他想到了這裡,禁不住一陣厭煩,淡淡的說道:「就算是在下怕被你一劍殺了吧!請于小姐讓開道路,在下只想早點回去。」

    女子似乎沒有料到劉寄北能這般說話,禁不住一愣,下意識的側過了身子,隨即臉上又露出薄怒,身子又回到了原處,寒著臉說道:「誰攔著你不放了?如果想離開,你不會繞著走啊?」

    劉寄北無奈的朝著她笑了一下,再沒有說話,真就繞過了她的身子,逕直走了開去。

    女子此次並沒有追來,只是在他背後喊道:「下一次你再敢救他,我就殺了你!」

    劉寄北出了府門,停下身子,轉回頭向著府裡看了看,心裡思緒萬千。

    想起於謹跟他說過的那些話,一時間百感交集,深深的覺得人心之叵測,事態之詭異,還有的就是於謹和其小女兒的關係,更是讓他感到撲朔迷離,弄不明白。

    劉寄北滿腹心事的離開了於府,當他經過庾信府第的門口時,忽聽有人喊叫,連忙聞聲去看,卻見庾信正站在府門旁向他招手。

    劉寄北心中疑惑,一邊向著庾信靠攏,一邊忖道:昨夜在於府書房,庾信和我形同陌路,而這大清早的喊我又為的是什麼,難道想求證一下昨夜扣他府門的到底是不是我?

    庾信見他走了過來,便笑道:「實不相瞞,我在這裡等候劉壯士已經多時了。」

    劉寄北淡淡的應道:「庾開府不顧早晨清冷,倚門等候,不知找在下有何要事?」

    庾信一怔,隨即醒悟,歎道:「劉壯士莫要怪我昨夜未能與你寒暄,之所以冷落了劉壯士,我實在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接著,他淡然一笑,打趣道:「我今日倚在門旁,賣的絕不是笑,而是一份情誼。」

    見到劉寄北已然到了自己身旁,庾信便朝四周望了望,然後接著說道:「咱們有話裡邊說,我已吩咐人準備了酒菜。」

    劉寄北本性豁達,見他已然這樣說了,便拍拍肚子說道:「庾開府真是善解人意啊!掐指一算就知道在下還餓著五臟廟。」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腳跟著庾信向府裡走去。

    劉寄北傍著庾信來到一座房子前,站在門口處舉目看了看,卻見門頂簷下安著一塊匾,提有「煙雨軒」三個字,旁邊的落款正是庾信本人。

    劉寄北自身的書法並不怎樣,不過,他的妻子蕭若幽卻是寫得一手好字,耳濡目染之餘,眼力倒是有的。

    他見匾上的字寫得飄逸之間透著遒勁,其中又顯露著一種滄桑的味道,禁不住很是折服庾信的筆力,暗道:庾信被視為天下文人之中的翹楚,確實自有其不平常之處。

    庾信見到劉寄北望著他題寫的匾額出神,便隨口問道:「劉壯士難道對書法也別有偏愛嗎?」

    劉寄北也順嘴應道:「在下大字也不識一筐,不過,內子倒是很喜歡書法。」

    庾信奇道:「不知劉夫人出身於哪家名門?」

    劉寄北瞧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內子出身於江南蕭氏!」

    庾信「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說道:「原來劉夫人也姓蕭,不知出閨於蕭氏哪一門中?」

    劉寄北歎道:「她是江南前梁武帝最小的女兒。」

    庾信登時愕然,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劉寄北,好半天才道:「原來劉壯士竟然是蘭心公主的夫婿!」

    劉寄北奇道:「庾開府認識內子?」

    庾信點了點頭,無限惆悵的歎道:「當年承蒙武帝恩寵,家父與我時常出入內宮,蘭心公主秀外慧中,年紀雖然不大,卻是十分招人喜歡,我又怎會不認得?」

    他一邊說著,一邊推開「煙雨閣」的房門,向裡面走去。

    劉寄北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感歎,暗道:看來他還是很懷念江南故土,要不然語氣也不會如此傷感。

    他隨著庾信進到了「煙雨軒」之內,一眼看見等在桌子旁邊的劉玄石和另外一個人。

    劉寄北瞧著那個人極為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有點不記得。

    那個人見到劉寄北進來後,連忙和劉玄石站起身來,搶過劉玄石對著劉寄北笑道:「昨日匆匆一面,不知劉壯士還記得我嗎?」

    那人這一張嘴說話,劉寄北豁然,憶起此人名叫徐晨,乃是陳國徐陵的兒子。

    劉寄北淡淡的說道:「那一日,徐兄曾邀在下到劉公的酒作坊一聚,並說有個禮物要送給在下,如此好人好事,在下怎會忘記?」

    徐晨臉上一改笑容,肅然道:「我答應了劉兄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不過今日還有別的事情要和劉兄商量。」

    劉寄北面無表情,應著庾信的手勢坐了下來,看著滿桌子的菜,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劉玄石不失時機的將劉寄北面前的酒杯斟滿,對著他笑道:「昨夜咱們並肩作戰,算起來也是患難之交,今日就著庾開府家的美酒,讓為兄敬你一杯。」

    劉寄北舉起了酒杯,一邊與他對飲,一邊忖道:劉玄石為何這般客氣?他離開於府的時候就隻字沒提我夜闖庾信府第的事情,今日到了這裡,他仍舊像毫不知情的模樣,不知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看著劉寄北喝完,庾信也笑道:「什麼是我家的美酒?這分明便是由你作坊裡買來的『擒奸酒』,哎!瞧瞧你,見了劉壯士高興得連自家做什麼的都忘了。」

    劉玄石滿臉堆笑,說道:「庾開府說的極是,我確實有些高興得過了頭。」

    劉寄北忽然感到有點不自在,暗道:這是怎麼了?那一日在他的酒作坊裡,連同殷不害在內,大家喝的極是融洽,坦露的也都是真性情,可現在為何有點惺惺作態,叫人好不舒服。

    他想到此處,便直言不諱的說道:「眾位大清早的把在下叫了進來,不會只是吃酒聊天這麼簡單吧!我劉寄北是個俗人,最要不得拐彎抹角,眾位有什麼話儘管說,莫要使彼此都不自在。」

    徐晨看了看劉玄石,劉玄石又看了看庾信,後者眼光掃視了一下兩人,不自主的長歎一聲,垂下頭去。

    劉寄北看到庾信這般模樣,便道:「在下本以為庾開府也是個爽快人,怎的今日倒是吞吞吐吐起來?」

    庾信抬起頭,目光落到了劉寄北的臉上,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並非不爽快,只是覺得有些話說不出口。」

    劉寄北瞧他語意未盡,心道:你們將我弄到這裡,分明是有事相求,我且不言語,看你們如何往下說。

    他主意打定,也不去瞧庾信,舉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其餘的三個人見他如此淡定,不自主的又相互間看了看,最後還是庾信接著剛才的話茬,說道:「話雖難說,但其勢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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