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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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寄北本來奇怪,於謹子女眾多,為何遲遲沒能露面,直到此時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於謹的長子於寔以為父親外出辦事不會這麼早回來,便在自己的府中設下家宴,將所有的兄弟以及於謹的內眷都請了去。
家宴一直進行到很晚,直至有人通知於寔,告訴他於謹府裡出了事,大家這才匆忙趕了過來。
由於書房不夠寬敞,而於謹的家人又比較多,所以,只有於謹的長子於寔和次子於翼進了來,其他的人則都等在外面。
哥倆一進到了書房之內,便都奔向了於謹,齊刷刷跪在他的面前,一邊探視老父是否受傷,一邊詢問事情的經過。
於謹安慰了幾句之後,便將他倆叫了起來,簡單扼要的把夜裡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後對著於翼說道:「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於翼愣了一下,向著其他人看了看,隨後點了點頭,說道:「回父親的話,您交代的事情都辦妥了。」
他說完之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似乎是不想再說別的了。
於謹看了看於翼,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劉寄北和劉玄石倆人微笑頷首,說道:「今夜多虧二位仗義幫忙,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劉玄石笑道:「於太傅對小人的作坊一想照顧有加,稱得上是小人的衣食父母,如今大主顧有事,小人怎會袖手旁觀,那豈不是要丟了飯碗?」
於謹一笑,搖頭歎息道:「老夫早就知道你是非常人,只是沒想到你的武功這麼好,唉!你與老夫相交數年,老夫到底還是把你看走眼了。」
劉玄石肥嘟嘟的臉上泛著亮光,眉開眼笑地說道:「有什麼走不走眼的,小人只是會些莊稼把式而已,上不得檯面兒。」
於翼忽然插嘴道:「家父隔三差五便要到劉坊主那裡盤桓一番,初時還以為家父是留戀劉坊主的佳釀,後來才知家父並非貪圖口腹之慾,而是衝著劉坊主的為人才去的。」
劉玄石一改笑容,誠惶誠恐的說道:「小人只是一個釀酒的匠人,哪裡會有於太傅看得上眼的長處,軍司馬之言實讓小人慚愧萬分。」
於寔在一旁笑道:「家父曾說劉坊主深藏不露,沒想到今日竟被說中。」?
劉玄石聽罷連連搖頭,嘴中不住的謙遜,看得其他人相顧莞爾。
劉玄石再又呆了一會兒之後,便起身告辭了,于氏兄弟起身相送。屋內只剩下於謹和劉寄北,前者看看後者,本想說話,忽聽房門一響,風也似的走進一人。
劉寄北先是聞到一陣清冽之極的香氣,緊接著便看到一個高挑的少女出現在面前,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少女已然對著於謹冷冰冰的說道:「於老爺你沒事吧?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救了你?」
於謹眉頭一鎖,看了看劉寄北,沉聲說道:「莫要胡鬧,該干甚干甚去,沒看到這裡有客人嗎?」
少女看也不看劉寄北一眼,連著冷哼了幾聲,一跺蓮足,轉身便出去了,留下了滿臉怒氣的於謹和一頭霧水的劉寄北,默然相坐。
好半天於謹才長歎一聲,說道:「倒叫劉壯士見笑了,剛才進來的是老夫的小女兒。由於她母親死得早,自小就野慣了,說起話來沒輕沒重,一見到她老夫就頭疼。」
劉寄北聽得出於謹說話時,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蒼涼,心知他定然有著難言之隱,故而岔過話題,說起了正事。
劉寄北之所以夜裡求見於謹,實是有著自己的想法。他一方面想要求證一下關於《金書鐵券》的事情,看一看於謹手裡到底有沒有這個令宇文護大為揪心的法寶;另一方面他也想聽一聽於謹對眼下鳳棲原事情的看法,如果於謹透露出對宇文護大為不滿的話,他便乘機遊說於謹站在楊忠等人一邊,大家一起來拮抗宇文護,進而解除即將發生在鳳棲原上的危機。
劉寄北來求見於謹,初時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心想著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說一說眼下鳳棲原的事情,在談話期間,通過察看於謹臉色,然後見機行事。能夠達到目的自然最好,否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自己也是孑然一身,本就無牽無掛,即使是於謹和自己翻臉,大不了一走了之而已,也不會對其他人造成什麼損失。然而世事難料,自己無意間竟然碰上了剛才那一碼事情,陰差陽錯的成了於謹的救命恩人,這不禁讓他信心陡然大增,說起話來便不在閃躲,逕直道明瞭來意。
於謹靜待著劉寄北說完,沉默有頃,方才緩緩說道:「這麼說劉壯士雖然暫時寄身在楊忠的府上,但是今夜來此卻是背著他們?」
劉寄北點了點頭,說道:「在下知道自己名不見經傳,說起話來人輕言微,不過,太傅乃是非常人,定然不會因為這點而混淆了視聽。」
於謹眼裡神光湛湛,凝視著劉寄北問道:「剛才在庭院裡,老夫見劉壯士似乎與其中兩名賊首認識,不知老夫猜錯與否?」
劉寄北點了點頭,歎道:「實不相瞞,那倆個賊人在下確實認識,其中一個是獨孤楷,另一人則姓馬,據聽說是西王母宮的人。」
於謹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果然是他倆。」
劉寄北又道:「其實,最先與老將軍交手的那個身材有些臃腫的賊人,在下也認得。」
於謹「哦」了一聲,只聽劉寄北繼續說道:「那人名叫康居南,也是宇文護的心腹,看裝扮該是個月氏人。」
於謹「霍」的站起身來,在房內來回踱了幾步,最後,站在書房的窗子前,冷冷的說道:「看來宇文護亡我之心甚篤啊!」
劉寄北聽得出他滿心憤懣,便默不作聲,靜待著他說話。
於謹接著說道:「你不想問老夫手中是不是真有《金書鐵券》,以及怎樣看待鳳棲原的事情嗎?那老夫就跟你實話實說,也好讓你回去之後,使得楊忠等人知道老夫的心思。
劉寄北按耐住心頭的悸動,眼望著於謹,點了點頭,然後豎起了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他說話。
不知不覺之間,窗外已是晨曦薄照,清淡且有些朦朧的光線透過窗紙映射進來,顯得房內極是清幽。
於謹交代完自己的想法之後,一口吹熄了書案上的火燭,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朝著劉寄北肅然道:「老夫和你說了這麼多事情,希望你心中有數,也讓楊忠等人明白老夫的心思,不過關於《金書鐵券》的事情,以及老夫這一次外出所辦的事情,還請你暫且藏在心裡,不到萬不得已,莫要聲張出去。」
劉寄北也站起身來,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有些遲疑的說道:「太傅和在下說了這麼多的心裡話,足見對在下信任非常,不過,在下倒想問一問太傅」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直視著於謹的眼睛問道:「在下和太傅素昧平生,有的也就是昨夜那一點機緣,太傅憑什麼這般相信在下呢?」
於謹少有的現出如同老狐狸一般的笑容,回望著劉寄北說道:「老夫一生戎馬數十年,閱人無數,見過的大奸大惡如同過江之鯽,不敢說目光如炬,但也是眼裡揉不得沙子,若是看一個人,連一點心得都沒有,那可真是白活了。」
他雖是沒有明說為何相信劉寄北,但是劉寄北還是明白了他的話中之意,禁不住心裡暗暗的揶揄自己道:難道我看起來真就是那麼老實,竟然讓許多萍水相逢的人也甘心信任?
劉寄北當然知道這只是在內心裡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事實上於謹憑著數十年的人生閱歷,絕不可能只衝著一個人的面相便掏出心裡話的,若真如此,那他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於謹之所以如此相信自己,大有可能是因為昨夜自己救了他的緣故,再加上自己說話之間,言語誠懇,所說的事情也是有理有據,完全找不出編造的跡象,這才使得他也已坦誠相待。
於謹送劉寄北出了書房,早有僕人站在了門外,他安排僕人代替自己送走劉寄北之後,轉身又回到了書房。
他來到書架之下站定,從擺得滿滿的書籍堆裡,抽出一本《毛詩》,用嘴吹去上面的灰塵,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卻見其中一面的書頁內挖有凹槽,凹槽內則藏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扁鐵盒。
他取出鐵盒,將《毛詩》放到一邊,又從懷裡掏出一把小鑰匙,打開鐵盒上的一個質地極為精巧的鎖頭,翻開蓋子,由裡面拿出一條黃絹,輕聲嘀咕道:「什麼《金書鐵券》,只是藏在鐵盒裡的一條帛書而已。」
隨後,他放下鐵盒,攤開黃娟,一邊看著,一邊低聲歎道:「看來該是用到你的時候了。」
劉寄北出了書房,在於府僕人的陪同下,還沒走出多遠便被旁邊衝來的一個人攔住,他定神一看,卻是於謹的小女兒。
見到她一臉的怒氣,陪著劉寄北的那名於府的僕人趕緊溜走了,只留下一臉詫異的劉寄北沐浴在一糰子香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