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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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玦也不含糊,反應之快無以倫比。他知道先機已失,不可強敵,最為穩妥的莫過於避其鋒芒,穩紮穩打。於是他身子先是一仰,使出「鐵板橋」的功夫,企圖避開迦旃林提那倆只如同鷹爪般的枯手,接著便想使出「弱柳隨風」,將身子滑向一旁,進而避開迦旃林提後續的招式。
想法總歸是好的,不過,有時候這卻是一廂情願。
葛玦沒有想到,他的「鐵板橋」雖然及時的避開了迦旃林提當胸抓來的兩隻手,但是當他正要使出「弱柳隨風」的時候,令人難以想像的是,迦旃林提瘦小的身子竟然倏地拉得細長,那兩隻手如影隨形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這一下頓時讓葛玦駭然異常,連忙使出《仿鳥跡》中的身法,身體一扭一轉,跟著足下用力,只聽「卡哧」一聲,他已是掙脫了迦旃林提的兩隻手,身體滑向了一旁。
等他站定的時候,眼見著迦旃林提卓立身前不遠處,一邊將由他胸前撤下的衣襟放到了懷裡,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迦旃林提很感興趣的說道:「能夠避開我這一招『稚鷲振翼』的功夫,天下間怕只有會運用『仿鳥跡』的人啦。」
隨後,他又頗有感觸的歎道:「其實我早該想到,老子既然盜學了人家高深的功夫,怎能不將它傳給後人呢?看來我大可不必再去一趟精絕門了。」
葛玦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被撕破的衣衫,感受到胸肌被迦旃林提手上的勁氣侵襲後的疼痛,心裡既是駭然,又是惱怒。
他抬起頭,忽閃著一雙淡藍色的眸子,迎著迦旃林提的目光淡淡的說道:「大國師或許真的不必再去精絕門,因為你今天能離開這裡就不錯了!」
迦旃林提聽到葛玦語氣怪異,禁不住心中狐疑,就在這時候,忽聽一聲脆響,緊接著便有人怒喝道:「好個妖婦!竟敢偷襲我。」
迦旃林提和葛玦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卻見匠帥拔佩盤坐在地上,身子扭向了後面,手中短刀遙指不遠處的墨帖巴,而他的胸前正插著一把短劍。
此時的匠帥拔佩滿臉憤怒,他的一隻手搭在懷裡的春巴菍的臉上,另一隻手握著短刀點指墨帖巴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回到寨子裡是報仇來了,我也知道你懷有野心,一直想對我取而代之,不過,因為墨比卡巴是你的親生哥哥,而他又和我有著理不清的關係,所以我一直對你忍讓,甚至於對你所做的惡事也不聞不問,只想以此來換取你的原宥,實沒料到最終還是落得這等下場。」
他說到這裡,長歎一聲,慢慢的轉回身子,低下頭,瞧著胸前插著的短劍,頗有些無奈的苦笑著說道:「事到臨頭終有報,罷了!罷了!」
剛才,白虎堂裡的其他人都在注視著葛玦和迦旃林提之間的事情,只有墨帖巴一直在觀察著斜對個兒的匠帥拔佩,自從他接住春巴菍之後,便將她摟到了懷裡,之後眼光便再也沒理開過她的臉頰,那種癡癡的眼神讓墨帖巴湧起了濃濃的殺機。
墨帖巴活到現在,她有過很多男人,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動的,除了一個男人,她從沒在別的男人眼中遇到過此時匠帥拔佩的神情,那種癡癡的眼神中,蘊含著無限的柔情,以及無盡的憐惜,這讓她在心裡不自禁的湧起了複雜的情緒。
墨帖巴知道此時匠帥拔佩望著暈過去的春巴菍的眼神,絕不是嗲嗲望著女兒該有的,倒應該是癡情的男子望著她心愛的女人時,才會流露出的。
墨帖巴意識到這些後,心裡面忽然湧起了無限的妒忌。她雖然美貌異常,見過的男人也如過江之鯽,可是在她當年離開寨子之後,卻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地望過她,即使是對她異常寵幸的精絕門主葛都也沒有這樣的看過她,這使她先是心生妒忌,接著很是沮喪,同時也很悲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往事。
當年墨帖巴要嫁給的那個人並不是寨子裡出類拔萃的人物,可對她卻是極為鍾情,也只有在那個人的眼神中,她感受過此時匠帥拔佩的神情。在她離開寨子之後,那個人因為對她思念過度,竟然早早的死掉了。當她重新回到了寨子裡的時候,查訪到了這件事,不但很是難過了一陣子,而且還將那個人深深地記在了心中,藏在了一個誰也觸摸不到的地方。每每在她一人獨處之際,她就會習慣性地將那個人的影子在腦海裡翻出來,默默的回味一下他對自己的濃情厚意,這是她的秘密,一個既憂傷又快活的秘密。
此時此刻,墨帖巴見到了匠帥拔佩深情款款的望著春巴菍,禁不住將滿腔的妒忌化成了憤怒,她恨匠帥拔佩,若不是因為他,墨比卡巴也不要會死,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背井離鄉,遭人凌辱,還有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就不會與那個人分開,使得終身孑然,無人憐惜。
墨帖巴越想越是生氣,心中暗道:都是匠帥拔佩害得我家破人亡,今日乘著這個機會,如果不殺了他,只怕以後都不會有了。
墨帖巴這樣想著,便提著劍悄悄的繞到了匠帥拔佩的身後,乘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葛玦與迦旃林提倆人的身上時,陡然一劍刺向了匠帥拔佩的後心。
匠帥拔佩雖是全心全意的凝視著春巴菍,可他畢竟也是一個難得的高手,憑著武人的直覺,感到了背後有人偷襲,於是想也不想的扭身一刀揮出,結果還是慢了一步,被墨帖巴的短劍刺中了前胸,如果墨帖巴的短劍不是十分湊巧的刺在了他懷裡的一件物件上,只怕這一劍早將他刺了個對穿。
墨帖巴懼怕武功高出她許多的匠帥拔佩反噬,一擊得手後,棄了短劍倏然後退,正好避過了匠帥拔佩的反手一刀。
匠帥拔佩垂首望了一眼插在胸前兀自顫動的短劍,只覺氣悶非常,他不理會其他人的驚呼,眼光掠過春巴菍的面頰,滑到了地上的一小堆兒碎玉,咳嗽了幾聲之後,頭也不回的苦笑著說道:「真是天意該然,墨帖巴你不是想要虎璧嗎?可是虎璧卻恰恰毀在了你的手中,如果你還想要的話,眼前這一堆兒碎玉你便拿走吧!我絕不攔你。」
他說完,又輕咳了幾聲,嘴角已是現出了少許血跡。
如果不是匠帥拔佩內力深厚,此時便可能氣絕,他之所以還可支持,完全是一股護心的真氣尚存。
他抬起頭,丟開了短刀,對著試著想走過來的劉寄北擺了擺手,喘息著說道:「你不要過來,我不會傷害她的。」
劉寄北停住了腳步,望了望伏在匠帥拔佩懷裡的春巴菍,嘴巴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也沒有退下,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垂死的匠帥拔佩。
匠帥拔佩瞧著劉寄北,嘴角掀起一絲苦笑,說道:「你真是好福氣,能夠娶到這麼好的女人,你知道她有多像春巴嬤嬤嗎?」
他說到此處,禁不住低下了頭,輕輕地撫摸著春巴菍的俏臉,好似自語的接著說道:「小的時候尚是不怎樣像,可是女大十八變,越大了便越像你娘了,知道嗲嗲這些年為什麼與你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嗎?嗲嗲現在告訴你,那是因為嗲嗲一見著你,便會把你當成的春巴嬤嬤,明知道你不是她,可是嗲嗲還是會那樣想,這讓嗲嗲很難過啊!」
此時的白虎堂內,落日的餘暉早就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是灰濛濛的一片,其他的人俱都變得鴉雀無聲,只是靜靜地聽著匠帥拔佩似自語般地說話。
劉寄北忽然一陣心酸,對於匠帥拔佩的情感忽然間有了一絲領悟。這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儘管春巴嬤嬤給他帶來的莫大的恥辱,可他還是對她一往情深,不僅原諒了她的不忠,甚至於在她死後,還是對她念念不忘,之所以想於斯,念於斯,他才會將逐漸長大的春巴菍時常當做了春巴嬤嬤,真可謂是癡心到了極點。
劉寄北想到了這裡,禁不住輕輕歎息了一聲,沒想到,經他這一撩撥,白虎堂裡竟是接連響起了數聲淡淡的歎息。
匠帥拔佩對這些恍若未覺,在朦朧的暮色中聽他絮絮叨叨的自語道:「其實自打你娘去世之後,嗲嗲便不想獨活了,可你卻又是那樣的年幼,沒有我來照顧你,你又該怎樣過活?而且,那時候嗲嗲身負『白虎夷王』的重任,寨子裡又沒有個像點樣的人來接替嗲嗲,嗲嗲若是不管他們了,只怕這寨子早就沒有了,那麼多的族人上哪裡安身啊?唉!當年儺特巴遇刺身死,不是也有人在竊竊私語,說是我覬覦『白虎夷王』的位子,故意除掉了師傅的獨生子,其實他們又哪裡知道,我平生最喜閒雲野鶴,這個『白虎夷王』啊,不知害得我有多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