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中透著些許微亮的內室中,他的眸子微垂,一眨不眨地盯著手上微皺的書皮,那雙眼睛已經深得可以藏住任何情緒…又彷彿隨時會一觸即發…
翾溓默不作聲地立於一旁,餘光卻不動神色地觀察那人的一舉一色,他的臉一半隱在房間的陰影中,另一半臉隨著視線在紙上的移動漸漸變得異常冷然。舒殘顎副
不可否認那女子在昏迷中被帶回來之際,只是僅僅一面,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當時的震驚和詫異。
怎麼可能?!難道這世上真有如此荒唐的事,一個明明已經死了一年多的人居然又會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若是平日聽他人說這種老掉牙的死而復生的把戲自己也不過一笑了之,可今日……
他突然微微高高的挑起了眉,細美的雙眼閃過冰冷,眉間似在隱忍著什麼。
他的眸光,無聲無息掃視著此刻已經看了近半刻的書皮上,驀然一個抬首,繼而停歇在自己的面容上,深冷淡絕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恂叩燮真有一個同父異母的胞妹?」
那聲音不重不響卻宛如一口石鍾重重地砸向此刻毫無防備的正陷入自己思緒中的人身上。
翾溓猛地一個回神,背脊一挺,悶聲回到:
「回蘄皇,柸漠那隸屬北方邊界,這消息…雖然不假但也不能全信」翾溓頭微低,據實回到。
「此話何意?」翛冉聞言眼神遽然冰冷起來,望著面前之人。
「回蘄皇,據探子回書,去世的老王爺在世時在外的韻事也非一樁兩樁的,聽說其沒有名分的女子便有二十多個,所以……即便在外有什麼遺留子也不足為奇」
「你的意思是指…她,可能是恂叩燮的ど妹,也可能……不是?」他的聲音帶有一種警告,彷彿不是由他喉中發出的一般,彷彿正在極力地克制住自己快要臨近邊緣的情緒。
翾溓聞言,不禁後退一小步,雙手一作揖:
「臣不敢妄斷」
這是實話,如今老王爺已去,而且所謂的私生子自然是登不上正面的,也不可能有其他人知曉,事到如今,她的身份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翛冉手上的力道不禁一個收緊,弧形優美的唇角淡淡勾出一個涼薄笑意:
「那也就是說…此次探得的結果,不…明……」
極淡的聲線讓人聽了彷彿置身於隆冬之中,就連週身都感覺已然結成一層冰。
翾溓心中一怔!連忙低頭:
「臣失職」
翛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募然從口中吐出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
「那些人可是在哪找到的她?」
翾溓聞言一個抬眸一時間不知他所指何事,只愣了一秒便明白過來,當時因為蘄皇與柸漠王爺之間身份特殊,故無法動用自己的人去查,所以才托江湖中人去辦,壓低聲音:
「在柸漠王爺的住處,聽聞當時她正與一名男子一起」
「男人?」原本陰霾地聲音突然顯得更加陰冷起來,翛冉雙眼一瞇:
「可是那恂叩燮?」
「不得知,那些江湖中人認錢不認人,只擄了她來其他都不曾在意」
翛冉聞言原先覆在他嘴角邊的動作驀然停滯,似有一瞬的微沉,臉上一直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約莫半刻,只聽他淡淡遣了翾溓離開。
翾溓離開後,他又默默看著書信很久,視線雖然定在書信上,可腦中卻因為翾溓不經意地一句話滿滿填滿的則是她當時正與一個男人一起。
擄她來時,正是夜晚之際,這個時候她並非獨自一人,卻是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在一個房間內……
痕冷冷的嗤笑一聲,這即使是笑,卻仍是屬於那種冷漠孤絕的,讓人聞了不禁心怯心冷的笑。
突然,只見他冷光一瞥,左手一揮,一把掀翻了靠近左手邊桌上的酒杯,暗色的液體緩緩流下,泛著刺目的顏色,隨之,便又響起瓷器破碎之聲響徹人耳,鋒利的破碎瓷碗落地的聲音,劃破了僵硬壓抑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