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知無覺的依舊站在原地,周圍又恢復到一片安靜之中,只是眼前的景象卻換成了一片黯然,遠方一輪血紅日從地平線上濛濛落下,天空中原本白色的雲朵也不知何時變成了灰色,透著夜晚濃郁的味道彷彿浸在空氣之中,視線漸漸變淺,最後定格為極淡的黑灰色。舒殘顎副
腦中一片空白,似乎只餘下呼吸聲。
突然,胃裡泛出一陣噁心,我一個半蹲忍不住乾嘔。只是這一天什麼都沒吃,空空的肚子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什麼,還是說,這不過是生理反應,發洩自己的苦悶。
腦中不斷盤旋的是他臨走前那句話語……
『孤可以助你進蘄宮,但,條件便是…接近,蘄皇』
『接近,蘄皇?蘄皇,接近……』我輕聲反覆念著這四個字,聲音若有若無,連自己都聽不清,整個人處於悵然所失的狀態。
我本不過是想進入蘄宮內看看是否有一點關於禪煜下落的循跡,可,似乎眼下,總感覺有股力量正將自己慢慢牽引往一個不知明的地方。
恂叩燮、巹王、蘄皇……
這三個本不該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卻因為禪煜的關係竟會與他們牽連起來,先不說恂叩燮那神秘的身份,只但說那陰晴不定的巹王和那一面之緣的蘄皇,這兩個男人卻是人中之龍,想然不是省油的燈,直覺告訴我若是與這兩個人有何干係定是……
禪煜!你究竟在哪?!我突然有種想大喊大叫的衝動。
突然,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想起此刻狼狽的自己竟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我神色恍惚的近乎癡呆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極為輕柔的腳步聲……
「你與巹王到底是何關係?」那聲音帶著一絲嬌媚,一絲森然,讓人聽了不禁心中一楚。
我猛然回頭,卻是見到一張含丹如花的容顏,細長的杏目與恂叩燮一般深刻的五官,勾魂攝魄,可此刻看我的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冷絕。
「恂礿!」我驚呼出聲,有些喜出望外,許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讓我忽略了此刻她眼中的敵意。
「你與巹王究竟是什麼關係?」
明明是一雙極為美麗的眼睛,可此時卻像一潭死水般沒有任何感情的直勾勾地看著我。
不知是她出現的太過突然,還是她這話問得有些突然,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直直地看著她,不明就裡。
可,誰知她突然把頭靠過來,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向來明媚嬌艷的眼此時卻夾帶著一股緊張,甚至眉心之間都被這股緊張夾出了一道縫。
「巹王?我與他沒有什麼關係啊」我迷惑地看著她,脫口而出。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那為何他方才會那般對你?你們方才究竟說了什麼?」她明顯不信,神色複雜的不放過我一絲臉上的表情。
原來如此,想來她一定來了一段時間,因為看到方纔的一幕才以為我與那巹王是舊識,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正色道:
「恂礿,我與那巹王加上今日也不過才見面兩次,你說…會是什麼關係?」
「真的?」那雙眼睛中的堤防明顯弱了不少,只是還有些狐疑。
我見她今日如此反常,又句句離不開那巹王,似乎緊張的很,頓時心中明瞭,不禁嘴角一牽,右手拖住下顎,挖苦道:
「敢情原來是有人吃錯了醋,難怪剛才我總感覺怎麼有一股子酸味從咱們大小姐身上散發出來」
果然,某人的臉皮似乎還沒練到火候,經我這麼一挑,頓時泛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要死了你!瞎說什麼」
「我瞎說?那是誰剛才咄咄逼人,一副要把人家生吞的樣子,那樣子就像……」我故意停頓下來,不顧形象的斜眼瞄她。
「像什麼?!你說!像什麼!!」
「像啊……我,偏,不,說」
「筱黦!你個小蹄子別跑!今個兒你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沒完……筱黦!!……站住!」
嬉鬧聲漸漸消失在曠野的山野間,天空悠遠而綿長,悠遠的看不到盡頭,遠近的山嵐此刻在一片灰濛濛的密雲下顯得的極為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