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黦你瘋了不成!且不說你要找的人到底在不在蘄宮內,就算在,你以為屆時你和他能全身而退嗎?你究竟知不知道蘄皇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聽完整件事的始末後,只見恂礿一臉恨不得揍我一頓的表情,咬牙恨道。舒殘顎副
「恂礿」一旁的恂叩燮依舊淡漠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的言辭有些過了。
我臉色一暗,將視線移到窗台下那早已燒了近三分之二的燈燭上,她的話我哪裡不明白,只是……
我哪裡有選擇的餘地。
見我不語,恂叩燮也不言,她忽然厲聲朝我呵斥道:
「那個男人究竟有何好?值得你這樣付出嗎?你要知道,接近蘄皇意味著什麼!」
聽了她這番話,我像是生生地挨了一悶棍,頓時無力反駁。
「怎麼?怕了?筱黦…我是拿你當朋友才這麼說,蘄皇他不是個傻子,若是被他發現你接近他的目的後,我怕…到時候,別說找人了,就連你自己都保不住,你想清楚,這個險……值不值得!」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即真誠地抬頭直視與她:
「恂礿我知你擔心我,可…眼下,我沒得選擇,除了蘄宮我實在毫無頭緒,這個險不是值不值得犯,而是…不得不去犯」
「你?!」
望著她恨鐵不成鋼且又無可奈何的眼神,我忽然發現到了嘴邊的各種話都說不出來,經她這番話後,一顆心卻是再也平靜不下來。
周圍突然陷入一股怪異的沉默中,就連空氣都彷彿滲透著一抹令人喘不過氣的壓抑。
「為什麼?」
驀然,一個極輕的聲音劃破了這有些僵硬的氣氛,我不禁呆呆地抬起頭望向她。
「為什麼?明知道這是個無底洞…卻還是甘之如飴?」
她雖然在問我,但似乎又並不希望真從我這裡得到答案。
「為什麼?」我輕念著這句話,視線卻從她臉上慢慢移開,望向那窗台外面的一片朦朧,他一襲青衣,就如我初見他時那樣,他風姿綽約的站在那裡,始終溫柔包容的笑著,雖然也有怒氣,雖然也會生氣,可他卻從來不曾虧待我,他的存在似乎一直是理所當然的,相應的對於他的感情我也一直覺得理所當然的。
緩緩地臉上的笑凝滯了,我回過神來,抬頭一笑:
「從來都是他在守護我,但這一次我希望是換成我來守護他,即便他在深淵底處,我亦甘之如飴」
我突然想到,如果這是一張由他們精心編製的網的話,那麼,我也一定是這世上最自覺,最配合的獵物了。
眸光一個流轉卻不經意地撞上一雙深褐色的眸子,他整張臉上最有特色的就是這雙眼睛,瞳孔的顏色獨一無二,面前這個男子曾幫過我、救過我,可現在又……
他就靜靜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言,不似那巹王般張揚,可他的那雙魅惑的眸子卻已經深得可以藏住任何情緒,絕不會出現像那巹王今日在山上所顯現在眼中的虐氣,只不過,我想,即便他掩藏的再好、再深,一旦等到時機成熟時,他的野心也絕不會比那巹王少上幾分。
嘴角擠出一絲苦澀的笑,這次計劃顯然是他和那巹王共同的『傑作』,雖然還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何能耐可以得到他們兩位的『器重』,但是……
面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我突然感到有些倦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平靜的道:
「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說著就要離開,手卻被恂礿一個拽住,只見她擔憂的看著我:
「沒事吧?」
「我沒事」我衝她搖了搖頭,見她鬆開了手,嘴角一淺:
「恂礿,謝謝」
「你……」她只說了一個字就戛然而止,似乎餘光瞥了一下角落處,隨即又定定的注視我,眼裡閃過抹複雜,猶豫不定。
突然,一直沉默的他唇角卻微微挑起,一抹難言的淡漠浸入那清冷的聲線中,沉澱且幽深:
「恂礿,讓筱姑娘早些休息吧」語聲極淡,亦極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