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沒心情跟一個傻丫頭開玩笑。舒榒駑襻」費爾斯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他保證,她要是再問一句,他立馬反悔!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費爾斯不想再跟她糾纏那個無聊的話題,直接奔入主題。
「啊?哦——呵呵,那個……魔王大人,你……」阮綿綿剛從驚喜中反應過來,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他怎麼會被關在這刀鋸地獄的,又怕這一開口會惹怒人家,只得用眼神上上下下地瞅著他吞吞吐吐出幾個字。
「背叛。」費爾斯一看阮綿綿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了,平靜地答道。
阮綿綿震了震,沒想到他會回答這麼快。但是聽得出來,他那平靜的聲音裡明顯夾雜著巨大的痛苦。阮綿綿不是一個喜歡接人傷疤的人,立即識相地打住了好奇心,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崢。
「我可以叫你費叔叔嗎?」她不知道他現在多大了,但看他年紀應該比君莫大點,臉上有些鬍子什麼的,叫哥哥怕把人家叫小了人家不樂意,叫叔叔呢應該不失尊敬吧。
叔叔?這小丫頭還真會套近乎啊!大哥,大人都叫過了,現在又變成了叔叔了?
不知怎的,費爾斯聽到阮綿綿那聲「叔叔」心莫名其妙地漏跳了一拍,從來沒人叫過他叔叔呢客。
見費爾斯不做聲,阮綿綿直接當他是默認了。
「呵呵,那就這麼說定咯!費叔叔好!」阮綿綿高興得想走得更近。
自從遇到君莫那個大魔王開始,她發現自己對所有的魔不但不害怕,反而還產生了各種好感。天哪,她該不會是無形之中被君莫那傢伙給魔化了吧?好後怕哦!
不過瞬間,阮綿綿雙眸又開始暗沉了下來。不知道自己消失多久了,君莫他們是不是很著急呢?那傢伙肯定又在鬧脾氣了吧?
她瞬間的惆悵被費爾斯看在眼裡,難道這傻丫頭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喂,丫頭,你不會是想情哥哥了吧?」費爾斯打趣道。
「呃,你怎麼知道?」阮綿綿反問道。
這下費爾斯極度無語了。沒想到這丫頭說話這麼……露骨。
這感覺,真的好像她呀……
費爾斯眼底又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這麼多年來,自己被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刀鋸地獄,沒有哪一天停止過對她的恨,更沒有哪一天停止過對她的愛。愛恨交織的滋味,他深深嘗了千萬個日日夜夜……
總想有一天能掙破鐵鏈逃出生天,卻次次以失敗告終,弄得滿身傷痕不說,法力還有退無增。總想有一天,還能再見她一面;總想有一天,她能親口告訴他為什麼;總想有一天,他可以親手殺了她……
「費叔叔,費叔叔?」
阮綿綿見費爾斯面露痛苦之色,趕緊叫他。
「嗯……嗯?」費爾斯終於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你這丫頭真不害臊……」
「啊——」
「綿丫頭,你怎麼了?」費爾斯突然聽到阮綿綿一聲尖叫,立即抬頭看去。
阮綿綿打了個趔趄,加上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她看費爾斯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情不自禁地想上前安慰一番,沒想到在靠近費爾斯十米之內,一股強大的虛幻之力向她襲來,她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那冰火兩重天的鑽心之痛,硬生生被逼得只得停住腳步。她這才發現,費爾斯的十米之處有一道結界。
「我沒事……只是,你附近十米之內我靠近不了……費叔叔,你不難受嗎?」話剛說完,阮綿綿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了,看他那樣子,也不可能會舒服啊!
「這種小傷,我還能承受。」費爾斯不帶一絲表情地說道。
「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今天就聊到這裡吧,你要是倒在這兒了,我可沒能力送你出去。」費爾斯看阮綿綿那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心裡一緊,這個地方,連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都覺得痛苦難耐,更別說這個小丫頭呢。
阮綿綿本也是強忍著皮開肉綻的痛苦進來的,這會兒更是感覺渾身撕裂般的疼痛,便也不再堅持,再次看了一眼已經準備沉默的費爾斯,咬著牙走了出去。
這裡沒有計時的東西,也沒有白天和黑夜,阮綿綿席地而坐,慢慢調整自己的氣息。手指不經意間撫摸到右手小指上的蛇形尾戒,一行清淚從她緩緩閉上的眼眸滑過。
君莫……
「丫頭!丫頭,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君莫憔悴焦急的臉出現在阮綿綿面前。
「君莫?真的是你嗎?你不生我的氣了嗎?」阮綿綿激動得抬手撫摸上君莫的臉龐,這個她日日思念的人啊!
「傻丫頭,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呢?乖,等我!」
眼看著君莫就要離開,阮綿綿急得大喊,「君莫,不要走,我就在這裡啊!不要走——」
「丫頭,等我!」
「不要走——不要——」阮綿綿大喊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瞪大眼睛朝四周看去,到處是猙獰的石壁,哪裡還有君莫的影子。
夢,原來是夢啊!
君莫……我好想你……
阮綿綿再次摸了摸那個蛇形尾戒,思念化成汩汩淚水傾瀉而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阮綿綿終於停止了哭泣,眼中出現一抹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一定要活著出去,一定!
想著,阮綿綿立即抹了抹眼淚,大步朝費爾斯關的地方走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流,阮綿綿從費爾斯口中得知他已經在這刀鋸地獄關了一千年之久,被關之前他也是威懾一時魔界之王,而這個所謂的刀鋸地獄則是關押三界重犯的地方,整個地獄處於冰火兩重天的環境,越靠近關押處越是明顯,周圍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嗜血刀鋸,它們靠吸食吸食人體(泛指三界所有種族)的血為生,越是時間久沒吸食,其凶殘性越是厲害。剛開始的時候費爾斯胯下的那把巨大刀鋸還是處於離他百米之遠,卻因為費爾斯身上滴下的血瘋狂地誘使著它向他靠近,現在已經快接近他的胯下,他身上的血仍在繼續往下有一滴沒一滴地滴著……
之所以將他這樣用鐵鏈拴著卻沒有在第一時間讓他死於刀鋸之下,目的在於讓犯人嘗盡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這樣才能讓他死於刀鋸之下後永世不得超生。至於他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費爾斯只說是被他心愛的人背叛,卻並沒說具體原因,每次提起那件事,他都像被人戳中傷疤一樣痛苦不堪,使得阮綿綿也不忍心再三追問,
進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阮綿綿並沒覺得費爾斯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不知不覺已經將他列入了朋友的行列。看著離費爾斯越來越近的嗜血刀鋸,她心急如焚,想逃出去的願望也變得異常強烈。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這些想法和舉動給以後帶來了多大的災難。
此時,她已經顧不上那冰火兩重天的環境對她**的殘害了,一心想著要如何盡快逃出這實實在在的地獄。
「你就算想問我問題,也不用來得這麼勤吧?」阮綿綿還沒進去多深,費爾斯不悅的聲音就開始響起。在阮綿綿朝這裡走的那一瞬他便察覺到了她的到來,這丫頭當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嗎?看她那細皮嫩肉的,怎麼經得起這般折騰?
「呵呵,費叔叔是在關心我嗎?」阮綿綿絲毫不理會費爾斯的不悅,笑嘻嘻地出現在他眼前。
似乎被這丫頭說中了心事,費爾斯不語。
「放心好啦,我阮綿綿可是鐵打的哦!對了,費叔叔,你被關在這裡多久了,你就沒有打算逃出去嗎?」
沒有人會願意終身被囚禁在這裡的。這個費爾斯給她的感覺不弱,沒理由這麼乖乖地服於被囚吧。
「哼!世界上這麼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辦到的。」費爾斯冷冷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
他不是沒想過逃出這裡,但是沒想到這地方好像專門是為關他而設置似的,手、腳腕上的鐵鏈他越是掙扎越是勒得緊不說,他的法力也隨著這冰火兩重天的環境日漸消散,每試圖逃走一次,身心就就成倍的疲憊一次,幾次下來他已經精疲力竭,但那鐵鏈和胯下的刀鋸卻是更加強勁。
「你可以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來幫你!」阮綿綿毫不客氣地毛遂自薦。
「你?小丫頭一個!」費爾斯不屑地掃了她一眼。
阮綿綿早就知道這個大魔王不會輕易重視她的存在,說出一句話:「我不是人類。」
顯然,費爾斯聽到她這句話身形震了一下。
她居然不是人類?他怎麼沒看出來呢?
難怪她也會被關入,不,不是關入,而是落入這裡。
難道她與三界有著什麼重要的聯繫嗎?
費爾斯不禁再次打量起阮綿綿來。
眼前這小丫頭衣裳襤褸,露出胳膊的地方一道道紫青的肌膚彰顯著她這麼多天來所受的痛苦,略顯凌亂的頭髮下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透著不容忽視的堅定,臉上縱橫的淤青竟掩飾不住她清秀的小臉,因乾涸而枯烈的嘴唇也浸滿了血絲,她傲然挺立的身子顯得那麼瘦弱卻仍散發著一般人沒有的膽識和氣質,再看她腳上,那沾滿血跡的帆布鞋已經破爛得辨不清它原來的形狀,破爛的布層與她小腳上的血肉混雜在一塊,觸得費爾斯沒由來地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