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講究和刻薄是出了名的,無論是市井的小民,還是江湖大佬們,他們都有一個堅定不變的原則,那就是排外,他們不容許外人進入和染指上海灘這個大染缸。
所以他們的排外心理是很嚴重的,從潛意識裡講,他們認為這上海灘只配由他們上海土生土長的人來掌控,交給外人不放心。
現在的趙凡塵已經不是那個土裡土氣的升斗小民了,他一進入上海,整個上海灘的江湖大佬們就有一半在關注著他,等著他出醜,要是出不了丑,在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們會偶爾拋出一件平地起炸雷的事件,試探或者藉機將趙凡塵趕出上海灘。
而這種事情老一輩的大佬們幹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話,難免有些跌份,不顧及身份的嫌疑,再說了還有半邊天吳淼擺在那裡,所以他們會找一個年輕人來試探,看看這塊石頭扔進水裡,到底會濺起多大的浪花,蕩漾開多大的漣漪,能波及到那些層面。
而此時站在趙凡塵面前的紈褲子弟自然是難免脫不了充當棋子的嫌疑,是來試探趙凡塵深淺的,有多少份量,不過他也有個人原因的成分在裡面,這些老人不好意思出面,又不想趙凡塵在上海灘坐大,還有礙於半邊天吳淼的能量,所以他們只能居於幕後,除非生死攸關的時刻才會不顧臉面的跳出來,否則他們是不會和如今的趙凡塵發生正面衝突的。
要是趙凡塵只是一個偶然成功的土鱉,那就借年輕人的手把他趕出上海灘,省去了甚多不必要的麻煩,在他們看來在上海灘這片地方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蹲著。而在紈褲子弟,三世祖看來,趙凡塵只是一個吻不成氣候,小打小鬧的土鱉而已,就是蹦蹬上天了,也頂天是一條翻騰不起多大風浪的泥鰍而已。一旁等著看熱鬧的小金花笑的花枝亂顫,臃腫的龐大身材顫動著,在最講究文明的西餐廳,趙凡塵說出了一句土裡土氣的最傷人的髒話,在這個場合,這種氣氛之下,巧奪天工起到了意想不到的諷刺效果。
紈褲子弟黃宣臉色憋的通紅,怒火中燒的指著找凡塵道:「你說誰是狗日的呢?你有種在說一遍?」
紈褲身邊的極品美眉沒敢多話,小心的挽著紈褲子弟的手臂,隨時準備鬆手,生怕下一刻會有人大打出手,將她當成是無辜傷及。「他是上海灘的老流氓黃翰乾的獨子。」
小金花還是忍不住被趙凡塵很平凡,又狠毒的話都得想笑。
陳宣之所以如此憤怒是有原因的,他老爹陳翰乾屬狗,在沒有上位之前是上海灘的第一梟雄魏玄仲魏老爺子的手下,如今在上海灘能說得上話的江湖大佬都曾經是魏玄仲老爺子的手下,所以在上海灘,人都稱呼黃翰乾為大黃。
但是很不巧的是,陳宣也是屬狗的,所以很多人都叫他二黃,這是最讓他無法忍受的地方,可是趙凡塵偏偏說他是狗日的,在他看來趙凡塵的無意之舉一定是預謀已久故意讓他出醜的。
趙凡塵故意表現的很驚訝,臉上的表情誇張的驚訝道:「我又沒說你,你這麼激動,這麼著急著就承認,這不能怪我,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小金花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想到這句狗日的就想笑,老子屬狗被上海灘的人稱為大黃,兒子屬狗又被上海灘的人成為二黃,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想不笑都不由你。
這個黃玄就是曾經追求過成韻音六年沒博得她一笑的那個紈褲子弟,最後動了用強的念頭,結果第二天就住進了傷上海最大的醫院裡,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一年多,前幾天剛出院,就聽說成韻音和一個從西安來的叫趙凡塵的男人好上了。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男人對於得不到的女人就越想得到,而此時居然聽說成韻音昨天晚上和趙凡塵在五星級酒店裡過夜了。
他追了整整六年都沒能夠博得成韻音的一笑,而趙凡塵和成韻音去酒店開房的時候認識還不到一天,他是打死都不會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鬼話的。
自己六年都沒能追到的女人,被趙凡塵用了不到一天就拐帶到了酒店的大床上,這在上海灘傳出去以後,他估計就不用活了,可以直接去跳黃浦江了。
在得到家裡大黃和幾個老頭子的授意之後,黃宣迫不及待的晚飯都沒吃就準備趕來羞辱趙凡塵一番,以解心頭之恨了。
上海人的排外,在返回上海之前的時候,吳淼就已經給趙凡塵打過招呼了,沒想到這些深藏功與名的江湖大佬們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你不是搶著已經都承認了嗎?我還有必要再說一遍嗎?」趙凡塵是隱忍的時候就絕對不會冒冒失失的出頭,該出頭的時候,就絕對不會隱忍,讓人當成軟柿子捏。「我廢了你!」紈褲從小就是打架出身,身手自認為還算不錯,也沒吃過大虧。
除了上次想對成韻音用強的時候,不知道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一對雙胞胎打手,一巴掌將他拍翻在地,一腳下去就廢了他的一條腿。
黃宣對成韻音花的心思夠了,耐心也夠了,誠心也看著了,可就是沒用對地方,在成韻音的眼裡他就是花再多的心思,也抵不上趙凡塵嬉皮笑臉的說出來的一句輕薄的流氓話,女人的心思,沒辦法猜。
紈褲一把推開了身邊的極品美眉,一個箭步竄了上來,趙凡塵怕傷到奇葩小金花,往前走了一步,對著拉開架勢還沒來得及招呼在他身上的紈褲黃宣帥氣的臉孔直接就是一巴掌。
啪!巴掌異常清脆響亮,乾淨利落。
紈褲黃宣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平時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女人肚皮上的他,本來就虛得要命,就是被人打殘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都沒虧待過褲襠裡的玩意兒,身殘志堅的在病床上搞女人,睡護士,對漂亮的醫生霸王硬上弓的事兒更是沒少干,更離譜的是還經常躲在病房裡和護士搞制服誘惑的變態情調,他那裡能經受得住趙凡塵這經歷過生死,毫無水分實打實的一巴掌下去的份量。
他沒被一巴掌拍翻在地就算是燒高香了,黃宣當時就被趙凡塵一巴掌給打懵了,從來都是他打人,什麼時候有人敢動他一手手指頭,當然上次被人打殘,是連他那個有些能耐的老頭子都沒辦法擺平的,所以他只能忍了,屁都沒敢放一個,而且還被老頭子當著眾人的面扇了兩個大嘴巴,只有在一種情況下的時候,老頭子才會捨得扇他這個獨生子兩個大嘴巴子,那就是成韻音背後的人,老頭子大黃根本惹不起。
紈褲黃宣用準備山趙凡塵巴掌的手捂著快速腫脹起來的臉頰,顫抖著紅著眼睛,衝上來,怪叫道:「你竟敢打我?**的竟敢打我?你在打老子一個試試?」
小金花並沒有阻止趙凡塵打黃宣,她醉眼朦朧的躲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又要了一瓶紅酒,伸手招呼跟著紈褲黃宣身邊的那個極品美眉,兩個人喝著九二年的紅酒,看著趙凡塵打狗。
趙凡塵飛起一腳,踢在還沒衝過來的黃宣肚子上,紈褲黃宣怪叫一聲,雙手抱著肚子,彎著腰,曲著身子,已經顧不上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了,疼的額頭上直冒冷汗,趙凡塵咧嘴一笑,過去直接又是一巴掌甩在紈褲還沒有挨過巴掌的另一張臉頰上,五個清晰的指印快速的腫脹了起來,形成鮮明的對比。
趙凡塵用了周星馳電影裡一句很經典的台詞:「這是你要求的,不關我的事,像這麼賤的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紈褲黃宣的兩張臉頰快速的腫脹了起來,鮮紅醒目的手指印,讓他羞憤愈加,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臉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可是趙凡塵這次是專打臉,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嘛,趙凡塵打二黃的臉就相當於是在打大黃的老臉,而起到的效果甚至會比直接打大黃黃翰乾的臉還要來的明顯。
也不知道紈褲黃宣是被打糊塗了,還是忘了自己和他老爹都是屬狗的了,由於趙凡塵下手太狠,不留餘地,黃宣導致臉頰腫脹的程度比較嚴重,影響說話吐字的發音,含糊道:「**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嘛!」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是一邊看熱鬧的極品美眉和小金花實在是忍不住了,極品美眉不敢笑,只能強忍著,小臉憋得通紅,小金花笑得肆無忌憚,如沐春風,整個西餐廳裡的所有人都是哄笑聲。
紈褲黃宣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幾乎是不可饒恕致命的錯誤,這次就是不被趙凡塵打死,回去也會被大黃劈頭蓋臉的罵死的。
眸子深邃的趙凡塵,風輕雲淡的道:「打你的臉,就算是傷不到一些人的面子,最起碼會讓他們的屁股坐立不安的,所以你的臉保住了一些人的屁股和面子,這是天底下最划算的買賣。」
小金花突然止住了笑容,有一種恍惚之間的錯覺,也許再過幾年之後,恐怕地下世界裡就只有會趙凡塵一這一個名字了,他已經不在是當年那個小流氓和小無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