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金花的一頓飯是在上海據說是最豪華的西餐廳吃的,因為這家餐廳裡有一大半股份是小金花的。
牛排,紅酒,魚子醬,還有水果蔬菜沙拉,從小就吃中國飯菜的趙凡塵還真是有些不習慣,早晨包子和豆漿,一碟小鹹菜,中午是菜和米飯,晚上最好是麵條或是水餃,這樣的一日三餐趙凡塵吃了二十多年。
主要是西餐和餐廳的氣氛有些不習慣,牛排要六分熟吧,裡面好像還有血絲,八分熟又些咬不動,最後還是小金花看出了趙凡塵的窘迫,替他開口要了七分熟的牛排,土鱉差點兒沒在西餐廳裡弄出跟服務員要筷子的笑話,這是第一次吃西餐。西餐廳的主要氣氛就是浪漫,中午吃西餐的人又少,所以顯得異常安靜,吃西餐的時候講究的又比較多,服務員在高腳杯裡倒了三分之一的紅酒,放好之後,面帶微笑,微微歉意的一彎腰就離開了。
其實對於小金花這個女人趙凡塵談不上厭惡,相反倒是很感激她,要不是她流連忘返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快在上海最繁華的地段開始籌建,再說了,能和半邊天吳淼以姐妹相稱的女人,就是她的生活再放浪不堪,也是有她的可取之處的,她私人生活的糜爛並不等同於她這個人的能力以及具備的驚人的能量。
所以趙凡塵把上海灘的這朵奇葩小金花也拉入了流連忘返,讓她佔了股份,吳淼告訴趙凡塵說小金花能量之大以後會明白的。小金花就是身材有些臃腫而已,一個人只要看習慣了就不會覺著有什麼可笑和不好看了,美女是好看不假,要是讓你天天看,你總有一天是會厭煩的。舉起一杯紅酒,趙凡塵笑臉相迎道:「姐,這次多虧你了,在這裡先謝過了,我敬你一杯。」
小金花笑的很嫵媚,肥厚的手指掐出一個不是蘭花指的蘭花指,含情脈脈的望著趙凡塵,細聲道:「以後不要說什麼謝不謝的話,多見外,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為你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怎麼就能成了一家人呢?趙凡塵有些後怕,酒都沒敢喝,艱難的重複道:「一家人?」
「對啊,一家人,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我一直想有個弟弟來疼,現在終於有了,怎麼?你不願意?」小金花切了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裡,一雙小眼睛盯著趙凡塵變化的臉色。
「沒有,我當然是一百個願意。」鬆了一口氣的趙凡塵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小凡,你是不是覺著姐很髒?」小金花此時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嫵媚的嬌笑著,不過能夠感覺得到,她的內心很痛苦,以前見到趙凡塵的時候,她認為自己可以從良了,現在見到趙凡塵的時候,她覺著自己以後要改變以前糜爛不堪的生活方式。趙凡塵沒有反應過來,他楞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小金花苦澀的一笑,停下了切牛排的動作,拿出一支女士香煙,點燃之後,輕輕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的煙圈,用一種很自嘲的語氣道:「小凡,你知道嗎?上海灘有多少人看不起我嗎?不過這些我都不在乎,是,沒錯,我的私生活確實是放浪不堪的,我就是願意花錢讓自己在**裡來解脫,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感覺自己還是活著的,而不是一堆行屍走肉的爛肉。」
「那個家我真的不想回,每次回去我都能看到和我是合法夫妻的那個男人在和別人的女人當著我的面**,我能做什麼,我只能放縱自己報復他,我們結婚到現在,總共說過不到三句話,每次在兩家老人面前還要表現出很恩愛美滿的樣子,我甚至都覺得噁心,這樣的生活我實在是受夠了,可是沒辦法,我還要接著忍受,姐不敢奢求什麼,只求能活得有一點兒滋味。」
「姐,你別說了,我能理解。」趙凡塵給小金花倒了一杯酒,從來不會想到這個掐著蘭花指的女人還會有這樣痛苦傷感的一面。
「不,小凡,你一點兒都不懂,你姐我要不是家裡有錢,你說我長成這個樣子,有誰會要我,有誰會娶我?不要說這個現實,而是這個社會上的人太現實,我可以在夜店,酒吧瞎混,鬼混,我可以和男人上床,但是不管我有多喜歡一個男人,我都不能和他結婚,這就是我的生活,你是不覺著很可笑?很荒唐?但是現實就是這樣。」
小金花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不停的吸著煙,接過趙凡塵遞過來的紙巾擦了一把鼻涕眼淚。
「我並不覺著荒唐,一點兒也不覺著可笑,相反我倒覺著有些悲哀,誰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姐,你別難過了,既然現實我們沒有能力改變,但是我們可以改變自己。」
小金花一哭反而讓趙凡塵侷促的不行,紙巾忙不迭的遞上去。
「還是你對我好,小凡,姐想求你件事兒成麼?」小金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瞄了趙凡塵一眼,樣子真有點兒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澀感覺,看的一邊的趙凡塵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大姐又上演的是哪一出兒啊,演完竇娥又接著西廂記,準備循循善誘,趙凡塵笑臉依然,戒驕戒躁,不管她說什麼先應承下來再說,不過趙凡塵還是有些低估小金花的智商和水準了,趙凡塵沒敢開口子,只是意思一下的小心問道:「什麼事兒啊?」「人家不好意思說嘛?」
小金花擦乾眼淚,肥胖的臉蛋上,呈現出一抹羞澀的暈紅,真的如同青樓的姑娘接客的時候故意呈現出的那種千嬌百媚的羞澀,扭扭捏捏的道:「人家就是想…哎呀,人家還是說不出來嘛。」
趙凡塵一陣惡寒,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來事情果然是向著壞的方向發展的,不管幾率多大,終究是向著壞的方向去了,趙凡塵吃著牛排,沒敢接話。
小金花扭捏了半天之後,把椅子往趙凡塵的身邊挪了挪,一對巨大的胸部就直接放在餐桌上了,用胳膊碰了碰趙凡塵,媚笑道:「人家想讓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嘛。」
聽完之後,趙凡塵愣了足足有一分鐘,一塊牛排卡在喉嚨裡,他都不知道是怎麼下去的,差點兒精神恍惚的從椅子上掉下來,要不是被小金花扶住,恐怕人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姐,你在開玩笑吧?」趙凡塵此時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你看我像是會隨便開玩笑的人嗎?」
小金花一雙小眼睛發出了精光,繼續笑道:「你可不許說你晚上有事兒哦!」「這個,姐,我今天晚上還真的確實是有事兒。」一番慌亂之後,趙凡塵終於鎮定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額頭汗都滲出來了,煞有其事的道。
「哈哈…行了,看把你嚇的冷汗都下來了,姐,就不為難你了。」小金花笑的前仰後合,絲毫不顧及進來時候高貴雍容的形象,看來調戲男人也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忍不住抹了一把虛汗,一句話差點兒把趙凡塵驚的魂飛魄散,幸好是有驚無險,平安度過。
小金花這個女人果然不能以常理來度之,據說她和上海的那些官太太們坐在一起打麻將,從來都是只輸錢的,一晚上輸個幾百萬是常有的事情,這些女人都不缺錢,打麻將只為了圖個樂子,但是如何不露痕跡,讓她們感覺不出來是故意把錢輸給她們,這才是小金花打麻將要做的事情。
正在趙凡塵暗自慶幸,晚上是不用留下來陪小金花的時候,這個女人又提出了另一個要求,就是要趙凡塵陪她好好喝一場酒,這個趙凡塵要是還不答應,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一直從中午的時候喝酒喝到下午四點多,小金花還是絮絮叨叨的喝著酒,說著些她過去的事情,趙凡塵也只能笑著坐在一邊陪著,聽著,最後估計是小金花實在是坐不住了,才起身準備讓趙凡塵送她回去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趙凡塵的耳邊響起:「這不是土鱉趙凡塵嗎?」
言語輕佻,尖酸,有些陰陽怪氣的讓人厭惡。小金花有些微醉的轉過臉來,皺著眉頭,敢在這裡見到她之後還是如此囂張的人很好,上海灘的紈褲子弟,三世祖很多,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但奇葩小金花只有一個。
趙凡塵要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一回頭,只見一個手放在褲兜裡的紈褲,身邊掛著一個身材一流,臉蛋一流,胸部也是一流的極品美眉,波浪捲發,火爆的身段,清純與嫵媚並存的嬌艷臉蛋,甜美的笑容,緊緊的貼著紈褲子弟的胳膊。紈褲臉上掛著讓人討厭的笑意,摟著極品美眉的腰肢,手已經伸進了極品美眉褲腰裡,摸索著,他還不敢在小金花面前造次,衝著小金花陪笑道:「金花姐你也在這裡啊。」
然後輕蔑的撇了一眼趙凡塵,囂張的道:「聽說你就是那個在西安如日中天的趙凡塵對嗎?我也沒看出來有什麼一鳴驚人的潛質嘛?你家祖上是掏大糞的吧?」
趙凡塵人畜無害的咧嘴一笑,路出一口雪亮的牙齒,道:「我家祖上是幹什麼的我不知道,不過我偶爾沒事兒的時候,就是打殘幾個狗日的來消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