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眸淺淺的低垂,南宮雪衣避開了上官凝月那迎射而來眸光的同時,薄唇間緩緩的迸溢出了三個字:「滴淚草。舒殘顎副」
「滴淚草?」玉眸邃冷的審掃了眼南宮雪衣之後,上官凝月紅唇揚高起魅音的道:「日後,焰為何會需要動用到滴淚草?」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你很快便會前往雪影閣與軒轅焰匯合。到了雪影閣,你自然會知道滴淚草對軒轅焰的重要性。」
微抬的墨眸淡瞅了眼上官凝月,南宮雪衣啟唇繼續的輕語道:「待梅蘭竹菊四使順利的拿到滴淚草,她們會帶著夢蘿嫣趕往雪影閣的。」
將懷中的血琵琶倏地一個摟緊,上官凝月衣袂飄飄的從枝杈間盈躍到了地面。
容顏淋漓渲漾開妖冶的媚笑,上官凝月紅唇勾勒起一抹絢麗的弧度道:「該撬的也撬差不多了,你可以將聖尊帶離樹林中了。對咯,別忘記替聖尊尋一處清淨的地方,以便聖尊可以安心的療傷。」
上官凝月的笑雖然艷美絕塵,聲音亦是婉柔如水,可那當中所隱藏著的森森寒冷氣息,南宮雪衣卻並未有絲毫的遺漏。
「告辭。」呼吸微有窒息的南宮雪衣,齒縫中輕輕擠出兩個字後,身軀當即朝著冰涼的地面一彎。
左掌按拽住聖尊的肩頭,右掌朝著聖尊的腰迅速的一攬,南宮雪衣踏踩著簌落幽旋的片片綠葉,瞬間撤離了樹林之中。
瞅了瞅消失於視線內的南宮雪衣和聖尊,幻影銀狼和青豹的腳尖一個輕盈的彈踮枝杈,一左一右的靜立在了上官凝月的身兩側。
心中雖是隱約的猜到了上官凝月的用意,可銀狼和青豹卻還是忍不住扭轉過了頭,異口同聲的問道上官凝月:「王妃,為何放過聖尊?」
青絲隨風魔魅翩舞的上官凝月,玉眸漫不經心的掃了掃南宮雪衣消失的方向後,紅唇間溢出了慵懶十足的笑音:「聖尊是我的敵人,同樣亦是靈宮的敵人。暫且留著聖尊的命,讓靈宮的內訌繼續上演著,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壞事。」
聽到上官凝月的話,青豹和銀狼二人立刻相視一笑,心中同時的默語道:王妃放走聖尊的原因,果然如他們心中所猜想的那般。
但隨即,便見到青豹擰皺起了如劍的俊眉,雙眸淺釋著一抹憂慮色澤的道:「王妃!屬下總是覺得,這南宮雪衣對您雖無絲毫的禍心,對王爺卻似乎包藏著萬千的惡意。我們是否即刻起程,前往雪影閣與王爺匯合呢?」
玉眸微轉的上官凝月,垂首略略的思考了一下後,朱唇笑溢的道:「先回王府去,將球球給帶上,然後咱們再起程前往雪影閣。」
上官凝月的話音剛剛落下,還沒待到銀狼和青豹應聲回答呢,振翅旋飛於上官凝月身後的血鷲之王卻搶先開口了:「主人,能否咱緩前往雪影閣呢?」
身軀倏地往後一轉,如畫的鳳眉詫異挑起的上官凝月,不禁腦袋微歪的看向了血鷲之王道:「小鷲兒何出此言?」
再次聽到上官凝月喚自己為小鷲兒的血鷲之王,鉤嘴猛然的抽搐了幾下,隨即仰空發出了一聲銳冷而又威嚴的唳嘯。
它一代鷲王的威風,可算是被小鷲兒這三個字摧毀的乾淨徹底了。
它慎重的發誓,在主人還未給它重新取個霸氣的名字之前,它再也不會招呼屬下們出現了。它…才不願意讓屬下們聽到小鷲兒這個「可憐兮兮」的稱呼呢?
腹內硬憋住悶笑聲的數百隻黑鷲們,聆聽到血鷲之王那令它們立刻消失的威嚴命令,連忙扇拍起了一對漆黑發亮的大翅膀,龐大身軀宛如利箭般的朝著四面八方疾飛撤退而去了。
趕緊的逃離樹林吧!鷲王的脾氣可不好,萬一要是稍微的逃慢了些,它們可不保證鷲王日後不把它們的鷲毛給啄的光光啊!
鷲眸先是傲冷的掃了掃數百隻逃命似的黑鷲,隨即又將眸內傲冷光芒轉化成柔和色澤的血鷲之王,振舞的大翅膀撒嬌的拍了拍上官凝月的肩後,鉤嘴緩緩的啟動了起來。
「主人,我感應到您的袖筒內攜帶著一顆儲存靈力的水晶石。您還是先跟我去一個地方吧,只要給我一夜的時間,我不僅僅可以令水晶石內的靈力與您體內的靈力成功融合,還可以令融合的靈力提高數十倍的威力。不過呢…」
拉長了話音的血鷲之王,鷲眸斜瞅了瞅銀狼和青豹後,鉤嘴繼續的語道:「那個地方極其的陰寒,他們兩個沒有靈力保體,去了身軀特定會瞬間凍成冰柱子的。所以,您是不可以帶他們兩個一同前去的。」
「這麼一回事啊!」蔥指輕柔的撫摸著血鷲之王血紅大翅膀的上官凝月,聽到血鷲之王的話,心內不禁暗暗的斟酌了起來。
只是延遲一晚上的時間去往雪影閣,應該無大礙吧?
以焰的絕頂身手以及智慧,縱然雪影閣的魔鬼桃林危險重重,四周亦潛伏著各路居心叵測的人馬,相信焰應付起來還是游刃有餘的。
倘若自己能夠利用一晚上的時間融合靈力,更甚至將靈力提高數十倍的威力,那麼待到自己前往雪影閣與焰匯合時,無論是對自己亦或者對焰來說,都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情。
拿定主意的上官凝月,當即便啟唇喚道:「銀狼,青豹!」
「屬下在。」銀狼和青豹的身軀倏地一個挺直,聲音同時洪亮無比的應道。
絕艷的容顏魔魅一笑,上官凝月紅唇緩柔的溢道:「小鷲兒要帶我去一個地方融合靈力,不過小鷲兒說了你二人並不適合身處那個地方,所以你二人便先回王府去。待我的靈力融合成功之後,我會給你二人發射前往雪影閣信號的。到時候,你二人記得將球球給帶離王府。」
「屬下遵命。」銀狼和青豹的腰朝著上官凝月恭敬的一彎之後,身影倏地一個迅閃,當即踏踩著塵土消失在了樹林中。
「主人,上來!」與此同時,鉤嘴輕咧而笑的血鷲之王,亦將龐大的身軀朝下陡然的一彎,出聲示意著上官凝月落座到自己的身上來。
腳尖輕盈的踮地,躍上血鷲之王寬厚而又溫暖大背間的上官凝月。玉手先是柔撓了撓血鷲之王的腦袋,隨即又朝著血鷲之王的頸子輕輕一摟,這才啟唇笑溢道:「出發吧,小鷲兒。」
嗚--又叫人家小鷲兒,主人啊,您什麼時候才給人家取個威風霸氣的名字嘛。
鉤嘴連續抽搐的血鷲之王,心中凌亂無比的暗語完之後,大翅膀一個哀怨的振拍而起,馱著上官凝月竄騰向了高空中。
這一刻的血鷲之王,倘若能夠提前的知道上官凝月後來給自己取的那個,所謂的「既威風而又霸氣萬分的」名字,它鐵定會對如今的這個名字小鷲兒,不再擁有一絲一毫的怨言,更甚至會是滿意至級的。
就在血鷲之王飛馱著上官凝月,穿梭於白雲悠然的嬉戲,溢彩金輝盡情宣灑的碧空。令上官凝月慵懶的俯賞著腳下,那溢滿了詩情與畫意,簡直美不勝收的大自然神韻之時--
一條綠柳傲然的聳立,翠籐纏繞的蔓延,斑斕野花絢麗點綴的清澈小溪旁,墨發隨風旋舞的南宮雪衣圈摟著受傷慘重的聖尊從天而降了。
將渾身是血的聖尊攙到一顆柳樹旁,動作溫柔的扶著聖尊緩緩的坐下,又體貼的令聖尊後背貼靠與樹桿間之後,南宮雪衣的身軀這才倏地一轉,用背影默對向了聖尊道:「安心的運用靈力療傷吧,在你治療好流血的傷口前,我會一直守護著你的。」
氣息虛弱無比的靈宮聖尊,十分艱難的吸取了幾口氣,陰沉的雙眸怒瞪向了南宮雪衣的背影,眸光內隱瀉著一抹令人難以捉摸的冰冷神色道:「你滾吧,本尊不需要你的守護。」
他不需要南宮雪衣的守護,亦或許更加準確的來說,他根本就不想讓如此狼狽不堪的自己,呈現在南宮雪衣的面前。
「省點氣吧!你若再不運用靈力療傷,恐怕不僅僅雙腿會殘廢掉,甚至就連性命也將保不住。既然已經救了你,我可不想重新替你收屍。」
聖尊運用靈力療傷之時,是不可以受到外界突如其來的干擾,否則便將前功盡棄,導致吐血而亡。
為了防止有意外情況發生,啟動薄唇淡淡說完的南宮雪衣,雙耳迅速聆聽起了四周的風吹草動,墨眸亦謹慎萬分的凝瞅起了四周的情況。
「你…」猛然的張大嘴巴,剛要對南宮雪衣進行惡語相加的聖尊,直感覺到本是柔和溫煦的風,此刻卻宛如是無數把犀利的刀刃般從喉嚨處襲進。
被風刺的五臟六腑簡直疼痛難忍的聖尊,身軀難以自控的一陣哆嗦顫抖後,只能閉上了釋放著無窮怒焰的眼睛,雙掌合攏成十字形狀的療起了傷。
時間點滴的悄悄流逝中,聖尊身上原本流血不止的傷口漸漸癒合了,原本疼痛顫抖的身軀亦慢慢歸於了平靜的狀態。
半個時辰後,長吐了口氣的聖尊從地上站立了起來。
將雙手負貼於背後的聖尊,袖筒一個微微的揮動,掌心間捏握住了兩顆不知有何作用的黑色藥丸,雙眸這才陰冷而又複雜的看向了南宮雪衣的背影道:「既要跟本尊作對,又何必救本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