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鷲之王倏地一個振翅疾飛,動作之快堪稱驚世駭俗。舒殘顎副
眨眼的功夫,血鷲之王那龐大的身軀便再次傲聳在了先前所站立的那棵大樹枝杈上。與此同時,數百隻清除乾淨魔蛇的黑鷲們,亦振翅旋飛在了血鷲之王所聳站的大樹四周。
血鷲之王仰空發出了一聲唳嘯,接收到吞食聖尊身軀命令的百隻黑鷲們,鷲眸立即綻放出了凶狠無比的冷芒,齊齊的朝著跌趴在地的聖尊飛撲了去。
林風沙沙的幽響,落葉淒然的墜落,仿若在悲憫憐哀著聖尊那即將消逝的生命。
雙腿筋骨已被血鷲之王啄的重傷,想躲卻又無力躲,欲逃更是無法逃的聖尊,冷汗攜裹著鮮血遍體流淌的同時,被冰涼面具遮蓋住的臉煞白萬分。
瞅望到即將抵達眼前的百隻黑鷲,聖尊知道自己今日難逃屍骨無存的死劫,索性閉上了一雙潛藏著不甘氣息的眸子。
然而,就在百隻凶狠飛撲而來的黑鷲們,距離聖尊的身軀已經不足一米遠時。
嗖的一聲響,一抹快如閃電般的身影穿風迅躥,靜靜的護擋在了危在旦夕的聖尊面前,這抹身影正是之前與上官凝月並肩作戰的南宮雪衣。
見此情形,剛要吞噬聖尊身軀的百隻黑鷲們,鷲眸略微流瀉出一絲遲疑的氣息後,齊齊的掉頭瞅望向了站於枝杈上的血鷲之王。
鉤嘴中輕溢出了讓百隻黑鷲暫停吞噬的命令之後,血鷲之王的鷲眸淺淺一瞇的看向了南宮雪衣,啟動鉤嘴的道:「你想救他?」
南宮雪衣衝著血鷲之王抱了個拳,墨眸釋瀉著縷縷苦澀色澤的道:「鷲王,聖尊今日確實犯下了大錯。不過念在聖尊畢竟乃是靈宮的人,希望鷲王能夠給予聖尊一次悔過的機會。」
「我知道你和聖尊的關係非同尋常,你想救聖尊的心我也能夠理解。」血鷲之王鷲眸深邃的看了眼南宮雪衣後,鉤嘴緩緩的溢道:「不過…我的職責便是守護主人,誰若妄圖傷害主人,必將受到我的嚴懲,即便是靈宮的現任聖帝亦不例外。」
「可是…」南宮雪衣倏地扭轉過了腦袋,眸光複雜無比的瞅了瞅渾身是血的聖尊之後,他將腦袋又扭轉了回來,幽幽的歎了口氣道:「我若代替聖尊受罰,血葬黑鷲腹以平息鷲王之怒,不知鷲王可否願意放過聖尊一馬呢?」
原本緊閉著一雙眸子,等待著接受血葬黑鷲腹命運的聖尊,立即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薄唇中迸射出了震驚無比的聲音:「雪衣,你…」
已吞服下用小金貂球球的鮮血研製成的解毒藥丸,臉上的血色恢復到了正常狀態的幻影銀狼,聽到了南宮雪衣的話,雙眸不禁詫異萬分的看向了南宮雪衣。
先前不僅與他們攜手共同的對付聖尊,更冒著被魔蛇吞噬的危險救了自己的命,很明顯的他與聖尊是敵對的立場啊。
可是如今,當聖尊遭遇到了不可避免的死劫之時,他又為何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拯救聖尊呢?他…與聖尊到底是何關係啊?
「哈哈哈…」斂起了雙眸中震驚情緒的聖尊,仰頭發出了一陣苦澀不堪的笑聲後,忽然朝著南宮雪衣那護擋住自己的後背粗聲粗氣的道:「南宮雪衣,你給本尊滾到一邊去。你是在可憐本尊麼?本尊縱然再不甘願血葬黑鷲腹,也用不著你犧牲自身性命來保全本尊的命。」
並沒有理會背後聖尊那粗聲粗氣的話語,南宮雪衣的墨眸凝視著血鷲之王道:「鷲王,我願以命換命,希望你能成全。」
血鷲之王掃了掃南宮雪衣,啟動鉤嘴唳聲的道:「我若是不成全呢?」
「那麼…我也只能硬救了。我知道,之前我的靈力消耗過多,若是企圖強行救走聖尊的話,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縱然明知如此,我亦會拼盡全力一試的。」
南宮雪衣的話音剛落,左掌倏地一下抓拽住了聖尊的肩頭,右掌凝聚起了強勁氣流的對向了正對面數百隻旋飛著的黑鷲。
就在這時,懷抱著血琵琶懶洋洋的依靠在大樹桿間的上官凝月,紅唇中忽然柔溢出了笑意繾綣的魅音:「小鷲兒,既然南宮雪衣執意的要救聖尊,不妨成全他吧。」
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幻影銀狼和青豹兩人則是立即對望了一眼。
這靈宮聖尊一心的想要加害於王妃,王妃為何不趁聖尊此刻徹底失去戰鬥力時,令百隻黑鷲將聖尊給解決掉,反而願意讓南宮雪衣救走聖尊呢,王妃這不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大隱患麼?
莫非…王妃曾經對他們說過,若是智謀運用的得當,有的時候包藏禍心的敵人,反而會成為一顆對自己有百益而無害的棋子。看來,王妃至所以選擇留下聖尊這一大隱患,必定是準備了高深莫測的後招。
小鷲兒?而上官凝月的話音剛落,原本正熊振羽翅旋飛於半空之中,等待著接受血鷲之王命令的百隻黑鷲們,翅膀竟倏地一下停止了拍打扇動,龐大的身軀撲通撲通的跌墜到了冰涼地面上。
從地面爬站起來的百隻黑鷲們,不禁齊唰唰的將鷲腦袋深埋進了碩大的羽翅中,拚命的壓抑起了腹內那蓄積滿的抽搐情緒。
它們自然知道上官凝月唇中所喚的小鷲兒是誰,可是它們鷲中威武的王中之王,到了上官凝月的口中竟成了「可憐兮兮」的小鷲兒?這…又豈能不令它們群鷲風中無比凌亂呢?
與此同時,聽到上官凝月唇中溢出來的呼喚,正傲站於枝杈間的血鷲之王爪子亦是陡然的一滑,龐大的身軀瞬間抽搐的倒掛在了綴滿綠葉的枝杈上。
爪子鬆開了枝杈,舞拍著翅膀緩飛到了上官凝月面前的血鷲之王,鉤嘴十分不滿的一嘟之後,鷲眸哀怨十足的看向了上官凝月道:「不要叫人家小鷲兒嘛!」
噗嗤一笑的上官凝月,伸指輕拽了拽血鷲之王的大翅膀後,溢滿盈盈笑意的玉眸眨望向了血鷲之王道:「不叫你小鷲兒,那叫你什麼啊?」
「大家都叫我鷲王,這個稱呼多麼的威風霸氣啊!」血鷲之王的腦袋先是高傲的一昂,但隨即便又羞澀的低垂了下來,鉤嘴小聲的語了起來。
「不過呢,您是我的主人,您自然是不可以稱呼我鷲王的,那樣…會有損主人高貴身份的。主人可以賜我一個名字,不過別賜小鷲兒這麼滅威風的名字嘛,最好能賜予人家一個霸氣的名字哦。」
蔥指柔戳了戳血鷲之王大翅膀的上官凝月,紅唇當即邪魅灩勾的語道:「好吧!暫且先稱你為小鷲兒,稍後我動動腦筋給你取個霸氣的名字。」
大翅膀調皮的撫了撫上官凝月的臉後,血鷲之王眸中的羞澀迅速消褪了去,鷲眸再次滲滿尊傲冷芒的射向了南宮雪衣身後的聖尊道:「主人有令,今日便放你一馬。倘若日後你再敢挑釁主人的話,血肉白骨必定支離破碎。」
對於聖尊來說,血鷲之王的話以及之前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他平生所遭遇的天大恥辱。
可是,如今根本奈何不得血鷲之王的聖尊,即便此刻心中再怒和再恨,卻也只能夠選擇裝聾作啞,體內氣血翻湧的硬生生承受著。
南宮雪衣的墨眸卻是攜裹著一抹感激色澤的看了看上官凝月,薄唇輕啟的溢道:「上官凝月,多謝了!」
纖纖蔥指輕撩了撩腮邊隨風翩舞的一縷青絲後,上官凝月的腦袋倏地一歪,容顏漾滿絢艷笑意的看向了南宮雪衣。
「不必言謝!我可以成全你救走聖尊的心願,亦不會讓你用命來替聖尊贖罪。但是呢,我從不喜歡做虧本的交易,因此在你和聖尊離開樹林之前,讓我從你的齒縫中撬點東西吧?」
聽到上官凝月的話,南宮雪衣的身軀微微的一僵。心中雖然已經猜到了上官凝月話中的意思,南宮雪衣的薄唇中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想要從我的齒縫中撬些什麼?」
「先前你讓四名綠衣使者劫走毒仙夢蘿嫣,究竟目的何在?」如畫的鳳眉魅然一挑,上官凝月紅唇魔冶妖勾的繼續溢道:「你最好如實的言明,我這個人脾氣向來都不好的。若是你用謊言惹惱了我,我必會收回之前對你的成全。」
輕抿了抿薄唇的南宮雪衣,道出了自己令人劫走夢蘿嫣的真正用意:「夢蘿嫣的手上擁有著一樣東西,而那樣東西將會是軒轅焰日後所需要用到的。我至所以讓四名綠衣使者劫走夢蘿嫣,是想讓夢蘿嫣將那樣東西親自交到軒轅焰的手中。」
恐怕表面上是給焰善意的送東西,其實卻是想借那樣東西來趁機的要挾焰吧?
否則的話,他若是真的有心想將那樣東西送給焰,大可以令夢蘿嫣將那樣東西交到自己的手中,然後再由自己去轉遞給焰,又何必如此的大費周章呢?
秀鼻冷然的一哼後,上官凝月玉眸微瞇的看向了南宮雪衣:「你口中所謂的…焰日後需要用到的東西,到底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