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女兒的文化,呂太公沒有隱瞞,立刻說道:「來人說是東海郡糧食也不足,讓我們等待從會稽運來的糧草。」
「這?」呂雉並不愚蠢,自然是能夠想出這其中的必有貓膩,他又問道:「父親大人如何看?」
呂太公冷冷笑了笑,然後細細說道:「不過是范增的陰險毒計罷了,幸好主公離開時,讓蕭何與我偷偷藏了一些糧草,若不然,還真是中了他的歹毒了。」說到這裡,呂太公也是暗歎楊林的睿智,竟然早就看穿了范增這個人。
聞言,一直緊張的呂雉終於鬆了一口氣,沛縣乃是楊林的根基所在,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擔憂沛縣的安危,有沛縣在,即便在碭郡打了敗仗,她相信自己的夫君也會因為這座城池而重新站起來。
聽到沛縣還有存糧,呂雉的面色比剛才要好上許多,她當即說道:「既然這樣,父親大人便酌情處理,不過范增曾經答應過還我沛縣糧草,但現在數量不足,還應繼續催促才行。」
呂太公點了點頭,然後低吟一番後,終於還是再次開口,「女兒呀,這虞姬……」
一聽是說自己的虞姬妹妹,呂雉面色有些慘白,她急忙阻攔道:「虞姬妹妹的事情女兒心中有數,父親大人就不用操心了。」
見到自己女兒這般樣子,呂太公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他揮手歎口氣說道:「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再多說什麼。若是沛公回來,還是盡快生個孫子給我。」
呂雉望了自己父親一眼。並不是她不想早日產子,只不過楊林卻未有這方面的想法,她也只能乾著急。不過,也正如她父親說的那樣,若是沛公回來,她也有了產子的念頭,虞姬的隨軍而行,讓她微微感到了一絲壓力。
呂太公離開後便急匆匆的找到了范增派來送來的官員。然後將沛縣城的百姓艱苦生活的現狀一一訴苦的說來,隨即讓其盡快從會稽送來過來,待送走了這官員,呂太公冷哼哼的揮著衣袖,然後口吐唾沫罵了一句:「什麼東西。」罵完他又疾書一封讓人送於楊林。
碭郡大梁城外,扶蘇終於領兵浩浩蕩蕩的趕到,隨著扶蘇的到來。張延也是立刻領兵前去迎接,十萬大軍連接在一起光是營帳就連綿了數里地,而項梁他們也是在知道扶蘇的事情後立刻退兵了數十里,以此來作為緩衝地帶。
若不然,扶蘇的大營都可以排到他們的營地中了,這人數上的差距便立刻體現出來。數十里地雖然不遠。但對於行軍打仗來說,也可以留出防備偷襲的空間了。張延得知項梁和聯軍的做法後,自然是非常輕蔑的笑了笑,有此可知,項梁也是明白兩者間的實力懸殊。
扶蘇領著蒙毅等人風塵僕僕的趕來。進入秦軍大營便立刻將眾將召集而來,此時扶蘇坐在原本屬於張延的大帳中。看過一眾人後,他沉聲說道:「前兩日的戰鬥我也已經聽說了,張延,你來說說吧。」
「諾!」張延聞言立刻出列拱手說道:「稟皇長子,我與項羽交過手,此子果然天生神力且勇猛無比,而其所率領的項家軍也可堪勇士二字。這樣的軍隊,對付一般的勢力是足夠了,但是遇到我北方戍邊軍的精銳,仍然是不值一提。」
扶蘇微微蹙了蹙眉頭,他頗有微言的再道:「張延,汝身為大將軍怎麼如此輕敵?為將者,先為心,這一點你要向項梁學習,此人懂得進退。」
張延面色有些羞紅,但出於扶蘇的批評他也不敢反駁,只能恭敬的接受,然後再道:「項家軍的實力在幾國中最強,其次便是齊國田榮,不過,齊軍並非項家軍那般勇猛。」
「嗯!」扶蘇顯然也是對六國有了一些瞭解,他頓了頓,於是說道:「六國中,能夠談得上用兵之道的人也唯有項梁和張良。」
「皇長子!」聽到這裡,蒙毅終於出列開口而道:「聽聞項梁帳下最近又新添一軍師,名為范增。」
「哦?范增?」扶蘇輕輕一簇,他急忙再次詢問道:「參軍可知范增為何人?」
蒙毅點了點頭,說道:「范增本是一名隱士,此人我倒也聽說過,皇長子萬萬不可小覷了這老者,其才學博淵,同樣深諳兵法。若不然項梁又怎麼可能去請他來當項家軍的軍師呢。」
扶蘇也明白蒙毅的意思,項梁並不是糊塗之人,能夠被他奉為軍師的人自然不會庸俗,看來這一次碭郡之戰,項梁倒是準備了許多,這令他不得不小心了許多。秦軍無論人數還是士兵的素質都要高於聯軍,但陰溝裡翻船的事情並非不會發生,他扶蘇可不想當這個倒霉之人。
「范增嗎?蒙毅,多多留意此人,還有,命全軍戒嚴。」既然知道了范增的厲害,扶蘇立刻做出了安排。
「諾!」蒙毅和張延齊齊接令。
而在大梁城中,原本已經舒心的魏咎面容上又爬滿了愁容,扶蘇領兵而來,大梁城外被十萬大軍包圍,他雖然自信大梁城的堅固,但望著那一片片看不到頭的營帳,他心中還是有些發楚。尤其是他聽到項梁已經領聯軍後撤了數十里,這讓他大梁立刻孤立出來。
正在他心憂煩躁之時,魏豹正好接到其召喚而趕至,見到自己的弟弟,魏咎心中稍稍緩和了許多,自從前兩日魏豹的表現,讓他也是對自己的弟弟十分的看重。此時他一把抓住魏豹的手,急切的說道:「你可算來了,快過來看看城外扶蘇的軍隊,這一眼望不盡頭,而且項梁也退兵數十里,這下該如何辦了,咱們有城可依,但也抵不過十萬人吶。」
魏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城外的秦軍嚇出的冷汗,還是因為六月的天熱出來的。他此時聽到魏咎的話,心中有些發虛,畢竟前兩日都是按照自己夫人指示的去做,現在面對這樣的情景,他假裝思考的拍著額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這……,王上,項梁公應該不會逃離的。」憋了半天,他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魏咎點了點頭,再道:「項梁不是愚蠢之人自然不會逃跑,否則他如何面對天下的無數雙眼睛呢?」
「王上呀,既然項梁不逃,那咱們依然還是死守城池,這扶蘇向破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啊。」魏豹繼續擦汗建議道,他也不知道此法可不可行,但目前也只能是應付過去便可了。
「哎,就依你所說去辦吧。」魏咎很疲憊的揮手說道,原本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也因為扶蘇的到來和項梁的後退而徹底的打亂。
魏豹見到自己的兄長依舊採納自己的意見,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恭敬的請辭離去,下了城樓,他深深吐了吐氣,剛才可真是為難死他了。想到自己的夫人,於是他又立刻匆匆趕回了府中。
見到自己的夫人,他立刻詢問道:「夫人啊,剛才王上找我過去詢問破敵之法,可真把我嚇壞了。」
這端莊的美婦人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說道:「王上問你自然是信得過你,更是重視你,他為何不去詢問周市呢?」
魏豹一拍腦袋,細細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於是又露出一抹笑容,「夫人說的對,好在我也是急中生智,將你原先所說的堅守城池又上告了一遍,若不然此時還得被詢問。」
這美婦人蹙了蹙眉頭,輕輕一聲低吟,當即詢問道:「城外情況如何?」
一聽此問,魏豹頭就大,想到方才城樓上的所見,他又開始焦急的擔憂起來,「夫人你是不知道,現在城外到處都是秦軍,這大梁城是逃不出去了。」
「原來是這樣。」美婦人微微點頭便不再說話了。
大梁城三十里外項梁大營沛軍營帳內,楊林此時正在和一眾將領坐下商談,面對來勢洶洶的扶蘇,即便是項梁準備了許多也是選擇了暫時的退讓,對於此,楊林倒是十分的贊同。面對各方面的劣勢,硬拚硬耗最後輸的只能是聯軍。
「這一次恐怕將會改變整個大秦的局勢,眾位,是生還是死,我楊林也只能說是盡力帶眾人殺敵。」楊林也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於是只能是悻悻的說道。
「能與主公共殺敵是我等的榮幸。」蕭何立刻出來將沉重的氛圍化解一番。
「俺李霸願意追隨主公左右。」李霸的屁股好了許多,也是出現在了眾將之中。
掃過眾人剛毅不阿的臉龐,楊林點了點頭,他再道:「方纔項梁議事,命我沛軍隨同項羽一同攻擊扶蘇的主力,張延的三萬精銳。」
「這老賊,又是想削弱我沛軍。」曹參忍無可忍,氣的高聲喝道。
「這一次也並非如此,我也從陳勝那邊得到消息,項梁和田榮之間以及達成了協議,項梁主公張延,田榮等人則牽制扶蘇。」楊林又開口解釋道,並不是他心向項梁,而是依實而說,不希望自己的屬下在戰前再和項羽等人生出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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