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再大帳中商討的時候,卻聽帳外傳來呼喊聲以及衛兵的喝斥聲,楊林聽此,不由微微蹙了蹙眉頭,他看了一眼曹參,暗道自己的沛軍何時這般模樣軍紀了。
曹參也是陰沉著臉,他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有人敢在主帥帳外喧鬧,見到楊林的目光,他立刻出列拱手而道:「請主公息怒,都是曹參未能嚴明軍紀,參這邊下去管教一番。」
楊林揮了揮手便示意後者下去,對於軍紀,楊林也是十分的看重,軍紀不明,則上下不通。曹參一臉陰沉的氣沖沖出了大帳,便見到兩名衛兵正拉著一名士卒。
隨後他上前一步,喝斥而道:「這是作甚?不知道主公在大帳內議事嗎?還不給我安靜下來。」
三人見到曹參立刻停下,然後齊齊的向曹參行了一禮,其中一名衛兵恭敬的說道:「啟稟將軍,這人在帳外喧嘩,且要闖進大帳,我等這才出手阻攔。」
聽了這名衛兵的話,曹參冷哼哼的看了那名要闖進大帳的士卒,他心中十分的惱火,便是眼前的士卒讓他在楊林面前受則,於是也沒有好心情的說道:「將他拉下去杖責二十。」
「且慢!」這名士卒突然揮手大聲喊道,「我有要事求見主公,還請曹將軍幫小卒通傳一聲。」
這話一出,不僅兩名衛兵驚訝,就連曹參也是感到不可思議,這士卒說什麼?竟然要讓他這個將軍替他傳話。他感到十分的可笑,看來現在的軍紀的確是需要重新整頓一番了。小小的士卒竟然越來越滿意規矩了。他對兩名衛兵大喝道:「還不拉下去?」
「將軍……,將軍……,韓信確實有要事稟告主公,事關此次與扶蘇的大戰啊,請將軍傳話……」這名士卒掙了掙拉住他的兩名衛兵,繼續高聲焦急的說道。
「滿口胡言,你一個小小士卒懂什麼?」曹參不理不問,直接訓斥道。
「將軍。韓信怎敢欺瞞啊,主公……,主公……」這士卒赫然就是韓信,他在自己的營帳中分析了多次,才終於匆匆的趕來楊林的大帳前。
聽到這士卒又呼喊楊林,曹參大急,立刻「鏘……」的拔出自己的佩劍。一劍直指韓信,他又氣憤的說道:「若在喧嘩,軍法處置。」
韓信似乎並未看到曹參劍光的寒冷,他依然在那裡高聲奮力呼喊:「韓信求見主公,請主公見上一面。」
「你……」曹參額頭上氣出了汗珠,他咬了咬牙。便要一劍刺出,眼前的士卒真是太不懂規矩了,這若是打擾了楊林,他曹參豈不是責任重大。
然而就在這時,曹參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嚴厲的怒喝:「住手!」
一聽聲音。曹參立刻頓了頓手上的劍,然後轉過身。見到楊林已經出了大帳,他暗道不妙,隨即躬腰行禮解釋道:「打擾到主公了,是曹參的責任,曹參願意受罰。」
楊林揮了揮手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有些驚訝的微微看向韓信,蹙了蹙眉頭急促的詢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叫韓信?」
韓信見到是楊林,於是急忙睜開兩名衛兵,急匆匆的上前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主公,在下韓信,有要事求見主公。」
「不得無禮!」曹參恨得咬了咬牙,眼中似乎可以噴出火花一般的看向韓信喝斥而道。
然而楊林卻沒有因此而生氣,反倒是有些激動的閃了閃目光,韓信,莫非是歷史上漢初三傑之一的那個韓信?他灼熱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士卒,又急速的再道:「汝可是淮陰人?」
「咦?主公從何而知韓信是淮陰人?」這次輪到韓信吃驚了,他似乎並未告訴別人他是何處人士,所以才會不明楊林是怎麼知曉的。
聽到這裡,楊林的心臟縮了縮,他現在幾乎可以確信眼前的人便是歷史上的韓信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左找右尋的大將軍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他頓時有一種撥開陰雲見明月的感覺。
不過他也沒有著急,反而再次說道:「汝可知兵法?」
一聽這話,韓信抬起頭有些沒有禮儀的看向楊林,目光中深深的被震驚了,暗道眼前的主公難道未卜先知?不過聽到問話他還是急忙回答道:「韓信自問深諳用兵之道。」
「哼!」一旁的曹參也被楊林所表現的神情而驚訝,但當聽到韓信自誇的話,他還是輕蔑的笑了笑,「韓信,在主公面前說謊言可是重罪。」
「韓信怎敢欺騙主公?」韓信氣定神若,似乎說到兵法他便無所不知一般。
楊林點了點頭,欣賞的看了一眼韓信,能夠在這麼多將軍面前還如此鎮定,看來此人的的確確就是韓信了,否則,又怎麼可能有這般的氣勢呢?
「說吧,你要求見我有何事?」雖然韓信是楊林急需的將才,但他也不可能因為此而失了主公的威嚴,所以再次恢復平淡的他又負手沉聲詢問道。
韓信低聲再道:「主公,此戰莫要中了扶蘇的詭計啊。」
「哦?」楊林低吟一聲,不過心中卻已經驚訝了,暗道難道韓信推斷出了什麼,不過看了看四周,他便說道:「進帳再說。」
「諾!」所有人都恭敬的行禮,然後齊齊進入大帳,不過曹參、李霸等人卻十分好奇的看向韓信,就連一項表現出不急不躁的蕭何也是上下打量了幾眼後者,蕭何對於楊林十分的瞭解,他知道主公不會無緣無故聽從一個小士卒的話。但主公既然讓他進帳,顯然是已經認同的眼前的這個小小士卒,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楊林第一次便相信眼前的人,蕭何十分的好奇。
但蕭何也知道,有些話主公不說,他們做臣子的也不能隨便詢問,但既然主公選擇了相信,他也只能認同。
眾人進入大帳,楊林對韓信說道:「有何話你但說無妨,在我這裡不用拘謹。」
聽到這話韓信心中一暖,他微微點了點頭,對於楊林卻也十分的佩服,其實韓信也明白,今天這事若是換做了其他的主帥,恐怕定會治他一個胡言亂語欺瞞主公的重罪。所以,面對楊林他心中毫無芥蒂,反而越發感到後者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主。
韓信也不客套,他當時說道:「不知道主公可有大梁附近的地圖?」
楊林一笑,明白韓信的意思,於是命人將地圖鋪在木架上,「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韓信也不是不識趣,楊林如此禮待他一個小小士卒,而且還能聽他分析局勢,他自然是感激不盡,於是恭敬的說了一句:「謝主公的信任。」
說完,韓信便不再多說廢話,於是他火熱的看向眼前的地圖,這可比他在地上自己隨手畫的要詳細的多,他就像看自己喜歡的姑娘一般摸了一把地圖,隨後才平靜一番心情,自信的說道:「主公請看,這裡是大梁城,而扶蘇的大軍卻在城外紮寨,他為何圍而不攻?」
「哦?」楊林和眾將聞言也是沉思的看向地圖,「韓信你繼續說。」
「圍而不攻正是扶蘇所想要的。」韓信自信一笑,隨即繼續分析道:「主公,扶蘇實力強於項梁,強於六國聯軍。但他卻選擇圍住大梁城,這難道不是他故意設計的嗎?憑借他的實力,根本可以不給六國集結的機會便一舉拿下大梁城,但他卻沒有,反而是十分耐心的和我聯軍對峙。這其中的原因想必主公現在也看出來了吧。」
「原來是這樣。」楊林恍然大悟,同時也慶幸自己在大戰之前遇到了韓信,這韓信不愧是名將,一言就說出了扶蘇的目的,「圍攻不攻,不是不攻,而是想攻擊援軍啊。」圍點打援的計謀可謂是歹毒啊。
「主公現在要如何辦?」蕭何也是明白人,聽到韓信的分析,他不由對後者高看了許多。
「韓信,你有何法?」楊林又期待的看向韓信。
曹參和李霸幾人也都收起先前的輕視,現在對韓信也是微微認同了,雖然還不能像他們幾人這般相互信任,但至少也知道後者的確是知道用兵之法。
韓信目光閃爍,隨即他一指指向三川郡,然後火熱的說道:「主公,扶蘇實力是強,但他的弱點也明顯,三川郡便是他的致命所在。」
「汝細細說來。」楊林急促的詢問道。
見到楊林能夠信任自己,且讓自己可以發揮自己的兵法,韓信深深的被後者的氣魄和信任折服,他不是一個不知情義的人,於是立刻再道:「三川郡和咸陽相連,主公應該知道扶蘇和趙高之間的爭鬥,試問趙高會眼睜睜的看著扶蘇滅六國而聲勢浩大嗎?這是其一,另外,扶蘇修築甬道來運糧,此法的確可行,對於他這般規模龐大且遠征的大軍來說,也唯有甬道可以確保他糧道的安全。但是,一旦甬道斷,扶蘇便會面臨無糧的境地,十萬大軍每日的消耗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