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給你換換水哈,你不要誤會。」小兔趕快搖著手解釋,順便掏出一顆糖,蜜蜂人出品,蜂蜜扇貝枇杷糖(川貝實在沒有,扇貝湊合吧反正都帶個貝字是植物是動物的其他就顧不上啦),有潤喉止咳之功效:「看,糖糖,很好吃,甜甜的呢,你想不想吃?」
「糖糖,恩恩我要我要草,咳咳,哎哎我說你這個孩子不要亂講話,什麼糖糖,逗小孩子那,本大爺我,我可是成了精的老妖怪,快一邊去,當心我吃了你咳咳~~~~~~把糖扔進來我嘗嘗。」
四虎子和小兔在哪裡你一言我一語的纏雜不清,看得徐放歌直個勁的咂舌。這個小鯨魚還真是個魚中極品,看起來還真是有些來歷呢。
一番交流,就到了晚上。這一段時間,短短兩三個小時,四虎子和小兔已經是關係處的非常之鐵。不少小兔的零食都進了四虎子的嘴。報酬就是四虎子給小兔講故事,各種奇聞異事聽的小同志激動不已。連帶著小翠緹也成了聽眾,貢獻了自己腰包裡的不少好吃的。
斷斷續續,從四虎子偶爾露出的一些口風,徐放歌也漸漸的明白了這個迷你小鯨魚的來歷和處境。不出所料,它是被一種空間法陣給拘束在這裡的。確切的說,這個魚缸只是一個法陣的中樞。整個法陣涵蓋了這一片海區,方圓上百海里。也就是當年奧索卡虎鯨生活的這一個區域。這個魚缸,就是整個法陣的一個縮影,承載著法陣的全部威能,才將這隻虎鯨生生的壓制在此,幻化成這樣的一種形態。
四虎子想要脫困,那就得有人從外部打破這個魚缸。而要打破這個魚缸,實際上就相當於要破解整座大陣。在徐放歌看來,雖然這座大陣比較當年困住大王烏賊特魯西埃的那座顛倒乾坤陣要小很多,但也絕對不是某個輪迴者能破解的。
說實話,要不是陣靈悄然出手。他們這一行人根本就到不了這座山頂。
陣靈那白衣飄飄的身影若隱若現,在小松鼠身後浮動,遠眺著海面,不言不語,似乎在緬懷著什麼。徐放歌猜測。也許是當年布設這座大陣的人。跟她之間有某種特殊的關係。開始,四虎子還是對她的存在有所忌憚,但和小兔談到興起,也就啥也不在乎了。
「哥的命苦啊。」四虎子這樣介紹著自己。一邊示意小兔把糖豆扔進魚缸,自己歡快的撲上去一口噙下。含糊著繼續說下去:「哥的命那叫一個苦咳咳。那時候,哥還年輕,正是意氣風發,心比天高的時候」他以目示意。小翠緹趕緊再扔下一顆牛肉乾。
「那時候,天還很藍,海風也沒有這麼凜冽。哥的部族裡,也還有著若干位同伴。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位同伴。我們一起在這一片海域生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咳咳。」
「直到那一天,從外邊來了一個人。這個世界就全變了。」
恩恩,這裡面好像有故事。徐放歌精神一振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這個開篇很有點王家衛的風格。
「先是大虎子。跟著他走了。過了幾年都沒消息。」
「後來,二虎子就自告奮勇出去打探消息,這一去又是幾年,音訊全無。」
「後來咳咳。」四虎子示意,小兔再扔一顆蜂蜜糖下去。小兔一邊扔一邊接下茬:「是不是那個人又回來啦?」
四虎子叼著糖,含糊的說:「沒有的事,恩恩,後來就都沒誰回來。這糖真不錯。是三虎子受不了,主動要求出去找二虎子他們。結果這一去也沒了音訊。當時我跟她爭來著,我想出去看看,她不讓,說是輪到她了。我們就打了一架,結果就是她出去我留下。」
徐放歌聽得在一邊打哈切,暗暗腹誹,這叫什麼故事,一點戲劇性也沒有。
四虎子渾不在意船長的感受,繼續說:「三虎子是個妞,你們也知道,咱能讓一個女孩出頭露面嗎?不能啊。是不是。老少爺們都看著呢。我知道三虎子是想去找二虎子,她喜歡二虎子我也知道,可她知不知道我四虎子喜歡她?怕啥,我就說了咋的?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喜歡就是喜歡嘛。咱就是講究個坦蕩。這又啥不好講的。當然了,我是沒當面,啊,那個當面跟她講明白,這不是我慫啊,真不是,我是,那個啥,就是怕她,是吧,再說了我跟二虎子,那也是鐵磁來著。這事,它真的,咳咳。」
「嗯,不錯,這個不錯。」抱抱的大腦袋也湊了過來,跟徐放歌二人瞪著眼睛盯著迷你小鯨魚,靜等著下文,手裡主動遞過一包零食給小兔,那意思趕緊給人家送上去。
「其實我還知道,二虎子吧,他喜歡的不是三虎子,他喜歡大虎子。什麼,我沒說嗎,大虎子也是個姐們,就是那種大姐大的意思,你懂的?恩那就好,這啥東西,真的好吃額,不錯不錯,再來點。恩恩,等我順順氣,接著說接著說。」
「所以三虎子她注定是不可能的,是不是。我們虎鯨一族那對感情都是相當專一,喜歡一個人,額是一條鯨那就是一輩子喜歡,絕不會跟人一樣隨時移情別戀,是這個詞兒吧,沒錯,移情別戀。更不可能演出什麼第三者插足的戲碼。所以我說三虎子他沒戲呢。」
小兔還小,聽的是懵懵懂懂,不明所以,感覺上有些悶。一通虎子就把她繞蒙了,還牽扯啥感情問題,實在超出她的理解範疇。她智商再高,也是個七歲的孩子,這種東西兒童不宜。小翠緹幾次想把小兔的耳朵堵住,無奈她人小手小,只能無奈作罷。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很直白的插話了:「那四虎子你呢,你說人家三虎子沒戲,你這可不是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沒戲啊!」
四虎子一口糖塊差點噎住,愣了一下,咳嗽兩聲才故作瀟灑狀,甩甩尾巴說:「這個嘛,咱看中的是過程,過程。結果嘛,不重要。唉。」他瞪了小妖精一眼,對這個小傢伙挑傷疤的舉動很不爽,惡狠狠說:「去去,小毛孩子懂什麼,不許插話,再多嘴我就不說了。」
小翠緹很想說小兔比俺還小很多呢,話到嘴邊若有所感,趕緊用手摀住,連連點頭,乖乖的飛到一邊。那邊船長的目光凌厲,就差主動伸手把她揪下去了。
「三虎子也走了。這片海域就剩下我和六虎子。什麼,為什麼沒有五虎子?五虎子叫著不順口行麼?就六虎子了怎麼著?聽不聽?真是的,話那麼多,趕緊上水果啊,這點眼力價。」小妖精垂頭喪氣的遞上大顆提子,再不敢打岔。一直想說你剛才算數沒算對,應該是有四位同伴加上你才五個,憋得小臉通紅。
「再後來,我也想出去。六虎子不幹,一定要我帶上她。你知道,帶一個小妞在身邊真的很煩呢,哎,你有體會,我就知道你有體會。是不是這個小妖精很煩?天天事兒事兒的?什麼?不是她,我就說嘛,這個小妖精一看就是未成年,火柴一樣啥也沒有,還那麼小,你肯定看不上,哈哈哈哈,得得這個話題咱抽空單獨交流。」四虎子得意的斜睨著小妖精,後者氣的整個人都通紅,點根火柴就要爆炸的那種。徐放歌尷尬的笑,把身子往後縮,不想被小妖精記恨上——那話可是這個傢伙說的,跟我沒關係。
「四虎子啊,是不是這個六虎子也喜歡你?」小兔突然語出驚人,化解了現場的尷尬氣氛。
四虎子一顆水果咬掉一半,剩下一半順著嘴邊滑落在水中,等了片刻,他才醒悟過來,趕緊找補:「啊,哈哈哈哈,這個小傢伙,啊說話蠻有意思的嘛,真是的,啊,那個,嗯,咳咳,你說的沒錯。」他垂頭喪氣的承認。又心有不甘的補充:「這個真不賴咱,咱是心有所屬的,海枯石爛的那種。可這事吧,它也沒辦法啊你說是不是?」
徐放歌深以為然的點頭。不知不覺中,四虎子的傾訴對像已經轉移到了他的頭上。沒辦法這裡就他一個看著靠譜的大人。
你們這個群體還真有意思。他暗暗的想,都是向上發展啊,難道跟你們的眼睛長在頭頂上有關係?下視下射能力弱?
「六虎子她年輕啊,鬧。沒辦法,我也只有帶著她了。」四虎子繼續回憶——
四虎子和六虎子在湍流之海中巡遊,見識了沿途風景,也打探到有關幾位虎子的消息。據說他們都跟某個人類簽訂了什麼契約,結伴去闖蕩七海。已經升到更高層級的海域去了。
為了追尋她們,主要是追尋三虎子,四虎子也放下身段,主動和人類接觸,與一個少年簽訂了契約。六虎子死活要跟著他,沒辦法,也只能任她跟那個少年也簽下契約。這種契約是那種終生不得違反的夥伴契約,除非一方死亡,或者最終達到了某個目標,這個契約才會解除,單方面違反契約會被空間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