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船這事情,訂下來了,今天的來意,也就完成一半了。
這件事情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將來的工廠要設立在水下,而且是3000米以上的水下,這肯定已經脫離了大陸架,沒有可以遠洋的船隻,這事情也別幹了。
設立工廠的地域要求,一要有足夠礦藏,二要地域足夠寬闊,三要地質符合要求,想在華國沿海找到滿足要求的地方,這可能性太低了,而且洪森四人也不希望太靠近大型陸地,各個國家監控力量也不是吃素的,也許沒法發現工廠,但因此帶起的洋流、水紋變動,引發懷疑卻不是不可能,沒必要自找麻煩。
最好的辦法是乾脆找個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嘿嘿,天高皇帝遠!
尋址可以用牙獸機甲,現在羅德被強化過之後,可以用牙獸機甲飛出13馬赫的高速,繞地球一周也不過2個多小時,只要探測衛星確定的地點,選址就是花些時間的問題。
不過,選址選好之後的後勤工作,才是個麻煩,天高皇帝遠對隱蔽很便利,但運輸就是另一個極端了,超不便利,這艘船隻不過是個起步,用來運送一些初步定址後,牙獸機甲不方便運輸的設備。
日後,還需要更多的船舶,甚至沐佑仁還專門為此起草了一個遠洋運輸公司的草案,不過是不是真的會這麼誇張,還得等定址之後再說。
至於為什麼不去訂購一艘大型遊艇,而是多此一舉的去買軍艦……原因:羅德,目的:羅德!
這很充分,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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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是扯淡,事實是,計劃提出之後,羅德從人性,從心態,從社會……範疇用了三千字以上,分析了少年得志必猖狂這句古語的充分必要性,嚴重論證了如果照做,會降低多少多少外界的警惕性云云。
總之,最後會議結束,暈暈乎乎的就拍板買軍艦了。
至於這是因為羅德的私心,還是因為沐佑仁實在受不了蒼蠅嗡嗡叫,就不得而知了。
順便說一句,魏槐從頭至尾都在與周公會面,只有在最後投票的事後,流著口水投了壓倒駱駝的一票,洪森很鬱悶,在小本本上記下了一筆,回去烤猴子!
…………
「哥……哥…………」洪琳扁扁嘴,還待再叫,紫欣拍拍洪琳的肩膀,湊到洪森背後,對著洪森耳朵,深吸一口氣,「哇∼∼」
聲震四野,惹得院子裡所有人都注目於此。
「哇∼」洪森一下子跳了起來。
「哇∼」紫欣咬舌頭了。
「死丫頭,你幹嗎呢?」洪森怒目而視。
「海得,物呃錫痛毆哇!」紫欣更加憤怒,但下一毫秒就捂著櫻桃小嘴雪雪呼疼了。
(「混蛋,我的舌頭啊!」)
「大姐,快張嘴,給我看看。」洪琳連忙拽住紫欣,讓其張嘴,周楓林也哭笑不得的走了過來。
「你們又怎麼了?」廚房裡,韓裴琳探出頭來。
「握的錫痛毆洛!」(「咬到舌頭了!」)
「閉嘴,少說話。」周楓林訓斥道,然後仔細看了看紫欣的舌頭,「還好,沒多大事。」
「嗯,還好,看你還惡作劇。」走到邊上的韓裴琳用力點點紫欣的額頭,又氣又笑。
「機咻,多西錫啪幾波哈洛!」紫欣拉著韓裴琳的衣袖,撒嬌也似的說道。
(「教授,都是死胖子不好啦!」)
「好了,不想以後變大舌頭就閉嘴,按著這幾個穴位,自己慢慢揉,再說話,一會吃飯吃不了,可別怪別人。」
周楓林一句話,紫欣瞬間敗退,一個人溜到邊上慢慢按摩去了,幾個小姐妹,也跟著一起過去,慢慢的安慰……自作自受的紫欣。
剛才找我幹嗎呢?洪森看著跟著一起去了的洪琳,撓撓後腦勺,也許,大概,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時間在快樂與不快樂之間,慢慢流逝,陣陣的濃香,越來越勾人,哈喇子代替了口水。
等待期間,曹平首先登門,年輕人總是容易打成一片,很快用兩黃一白三瓶酒的代價給自己贖了莫須有的罪,然後天南海北的海侃一通。
隨後,孔楠的老爹也到了,臉龐黑紅,走路掛風,軍人氣場十足。
這位老大叔孔令熙,任職於成都軍區,久居川中,染上了一口的川音,一來就跟洪森較上真,鐵鉗般的大手,碰上鋼鉗般的爪子,無功而返,最後用力拍著洪森的肩膀,大笑說:「不錯,娃子,硬是要得!」
很快,夜幕西垂。
「各位,久等了,可以上席了,哈哈,都來嘗嘗我老包的手藝吧。」
廚房裡轉出一個穿著廚師袍,戴著廚師帽,滿臉褶子,紅光滿面,好似大廚的人……好像廢話,就是大廚!
只不過這個老人家,實在太具有視覺衝擊力了,身板寬厚,好似人熊,大腿上能跑馬,胳膊上能站人,豎看是門板,橫看是城牆,拳頭一伸有砂缽樣大,說廚師……還真難取信於人,舉重運動員還差不多。
「不下了。」周楓林眉毛一挑,推掉眼前的棋子,揚聲說道:「老包,你的動作太慢了,我們都等了兩個小時了。」
「就是,老包,一會兒得罰酒三杯。」邊上喝茶的幾個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喂喂,周老,您這可不道義啊,我都快贏了,我這贏一盤容易嗎我!」沐佑仁拽住周楓林。
「嘿嘿,想贏?下次吧!」周楓林一臉的得意,向著正房走去。
酒是好酒,金菊靈芝酒,採用野生百年靈芝為主料,添加十餘種野果,一百四十三種草藥精製而成,然後在恆溫老窖中陳釀十年,才得以飲用。
色澤金黃,性子醇和,哪怕是不善飲酒者也能飲用,然入腹後,如同烈火,一場透汗之後,暢快淋漓就不用說了。
宴是好宴,人參雞,採用百年野參,秘製烏骨童子雞入料,用各種溫涼寒熱藥物輔佐,秘法烹調,色澤亮白,入口即化,百年參兇猛藥性經君臣佐合,馴服如繞指柔泉,透徹滋補而不傷身。
蟲草苦鴨湯,採用高原特級蟲草,野鴨入料,用秘製藥酒醃製十三天,然後再用慢火熬之,直到蟲草藥性被全部逼入鴨身,取新鮮苦瓜切絲煲湯,從頭至尾不加任何調味料,濃濃草藥味與苦瓜的微細苦味調和,成為一種奇特的香氣,盡顯大師風範。
此外,杜仲鹿肉,銀耳鴿蛋,玫瑰花羹,老薑枸杞羊肉,醬苦瓜,蜜汁茯苓,枯草黃豆羹,拔絲仙人掌,或青,或紅,或白,或粉,或黃,或黑,一桌八味輔菜,經大廚之手,腐朽也會變神奇,同樣的讓人大快朵頤。
最後再來一碗秘製八珍粥,取山藥、山楂、枸杞、蓮子、紅棗、桂圓、竹蓀、銀耳共八味,輔以長白冷香米,微火燉煮,香氣撲鼻,補脾,健胃,清肺,嘴中油膩一掃而空。
酒足飯飽,一碗清茶,神仙享受啊!
至於是不是有人牛嚼牡丹,那就另算了。
「老包,我也喊你老包了,硬是要得!」孔楠的老爹孔令熙,打著飽嗝,拍著肚皮對著對面同樣惡形惡狀的老包說道,「真是好東西啊,要是能天天吃,神仙也不換吶。」
「想得美死你,這一頓飯,起碼費我十個月功夫,還天天吃。」老包撇撇嘴,扒拉一下身下坐的兩個凳子,讓自己坐的舒服些,「我還想天天吃呢。」
「真的?」周楓林一邊慢慢的品著茶,聞言,斜眼看著老包。
「假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這玩意能天天吃嘛?!」老包沒好氣的說道。
「呵呵,這才對,老孔啊,你回去之後,所有的補藥之類的,全部停下來,起碼半個月才行。」周楓林慢悠悠的對著孔令熙說道:「這東西天天吃,不亞於一天一根老山參,補過頭會死人的。」
「周老,這麼凶?」
「當然,老包用藥很妙,把藥性壓下去了,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了,只是讓原本爆裂的藥性,慢慢的抒發,而且,因為君臣相佐反而讓藥效更加深沉,對身體的滋補效果更佳,呵呵,把藥膳做到這份上,老包也是獨一份了。」周楓林挑起根大拇指,讚道。
「哪裡,哪裡,哈哈!」老包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一切照單全收。
「可惜,你這個藥膳沒法推廣,對手上功夫,還有藥材的要求太高了。」周楓林搖頭歎息。
「誰說不是呢,不過起碼也能賺點錢,只要研究下去,總有一天能推廣的。」老包一下子沒笑容了,端起裝酒的茶盅,一飲而盡。
這邊閒聊,洪森那邊卻出事情了,當然,不是菜的問題。
一桌子人正在吵吵鬧鬧,沐佑仁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聽之後,一臉古怪的把洪森拉了出去。
「木頭,怎麼了?」一邊走,一邊洪森問道。
「李家的來電,說是在門口。」
「李家?!」洪森一愣,然後疑問道:「他們來幹什麼,還有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上京城能有多少秘密,何況我們的行蹤也沒瞞過人。至於他們來嘛?如果我沒猜錯,多數是來道歉的,我們都在一起的機會不好找。」沐佑仁冷冷一笑。
「道歉,現在?這些傢伙倒是會選時間。」洪森搖頭,不速之客從來不受歡迎。
「好了,快到了,先別說了。」
走出大門,拐出胡同,一輛黑色官車——奧迪,停在路邊,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靠在車上,正在抽煙。
沐佑仁掃了兩眼,然後筆直的衝著這人走了過去,說道:「李子鴻?」
「沐佑仁?」年輕人站直了身體,掐掉手裡的煙,反問道,然後不等沐佑仁回答,就點點頭說道:「看來沒錯了,那你是洪森?」
「沒錯。」洪森一樂,大拇指一挑,指著自己的鼻子,夜幕低垂,街邊的燈光映照著白森森的牙齒,不僅沒有快樂的氣氛,反而更像恐怖片。
「兄弟,撿人家吃飯的時候打攪,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有話快說吧!」洪森最討厭彎彎繞繞,要讓沐佑仁開口,這不定折騰到什麼時候去呢,很乾脆的開門見山就說道。
「……」李子鴻一時無法反應,不過到底是久居官場,慣與人打交道,很快反應過來,一挑大拇指,說道:「快人快語,不愧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我是來道歉的。」
說著,倒退一步,深深的向著沐佑仁一鞠躬,說道:「我為舍弟的莽撞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大量,能夠原諒舍弟。」然後從西裝內袋中掏出了一張支票,雙手奉上,說道:「區區五十萬不成敬意,雖然李家不小,但作為支家,已經傾盡全力,尚請海涵。」
洪森一樂,沐佑仁一哂,沒有去接,說道:「然後呢?」
不等李子鴻說話,沐佑仁就繼續說道:「呵呵,錢不錢的無所謂,你那個舍弟,怎麼處理的,別說又是禁足,我雖然不是上京人,但也聽說過,這個都快成慣例了。」
李子鴻一下無言,沐佑仁笑著搖搖頭,說道:「你還不錯,但你那弟弟,實在是不怎麼樣。這個問題想好了再來吧,否則我們沒有什麼辦法繼續談下去,請吧。」
沐佑仁轉身就走,把李子鴻晾在了原地,但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說道:「對了,不疼不癢的處理方法就別來了,省的浪費大家時間,雖然我們只是小商人,但也不是泥捏的,水做的。好了,言盡於此,要談可以,請拿出誠意。」
沐佑仁再次轉身,這次沒有再回頭,洪森也搖搖頭跟著離開。
李子鴻站在原地,看著二人淺淺遠離的背影,目光瞇起,陽光瞬間變成陰霾,掩蓋在夜色下,顯得異常猙獰,手上的支票被大力的捏成了一個小球。
本無人看見,卻不料遠處的洪森頭也不回,嘴角卻慢慢勾起,用僅有兩人可聞的聲音說道:「雙面人吶!」
「是啊!」沐佑仁微微一笑,「那本來就是他的綽號。」
念力場,這東西在埃蘭沒多大用,可在地球上,這東西卻不亞於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