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公子正想要說話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喲,沖公子難得說起你自己的故事,看來我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呀,這還勞煩沖公子和我們說說,你的故事呢。」
斷天涯和沖公子同時扭頭看向門口,只見一身穿白袍,又斜倚在門框的人,這不是雲璞還有誰?他淡淡一笑道:「好久不見,想我沒有呀?」
沖公子上前捶了雲璞一拳道:「你還好意思說,看來你是追上滅了?」這雲璞的行蹤詭異,但不代表做情報的只有天機莊一家,這斷龍山莊的情報組織也不是蓋的,雲璞前往西域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滅。
「當然,我還把他們帶來了呢。」說完,讓開身子,露出站在身後的滅和泠吟姑娘。
斷天涯和沖公子一臉驚詫地說道:「這就是泠吟姑娘?」雖然他們兩人都不是那麼熱衷於別人秘密,即使有野心,他們都屬於自己努力的類型。當然,必要的好奇還是要有的。
泠吟微蹲,行了個見面禮說道:「小女子正是泠吟,見過二位。」
這兩位公子還真是有風度,連忙回禮。
而滅則是看了一眼雲璞,對泠吟說道:「吟吟,現在你已經安全了。我想剩下的事情,這位沖公子應該可以幫你完成了。而我,還有我要做的事情。」
「和雲璞決鬥嗎?」泠吟突然抬頭問道。
滅並沒有告訴泠吟,雲璞一路跟著他們是做什麼的。但是泠吟並不是傻子,從他們的態度和話語中,就已經猜到了。滅沉默了半晌,整個的氣氛不知道為何,凝重起來。
泠吟露出一絲苦笑,道:「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又哭又鬧地發脾氣。但是現在不同了,我知道什麼叫做責任。而你選擇做了殺手這行,就必須面對這樣的情況。我不怪雲公子為何這麼做,他沒錯,他只是為了報父仇而已。而你,也沒錯,你只是完成你的任務而已。」
沒有人有錯,錯的是命。
雲璞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面對這樣的情景,沖公子和斷天涯也一聲不吭。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躺在病榻的莫緋身上。
霆賦突然一笑,打破了僵局:「老大,你回來怎麼不知會我一聲,是不是忘了我這小弟了?好歹我也幫你把嫂子照顧了這麼好,除了沒醒來,其他都好好的。」
一句嫂子把雲璞的臉的臊紅了,他暗罵道:「小子,你越來越不學好了,什麼話都往外冒,看我不抽你。」說完,還真上前敲了霆賦一響頭。
也是這一下,讓整個氣氛又活躍了起來。沖公子笑道:「你這回來就打人,還真是個老大的款呀。看你臉都紅了,說說在外面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哪有……」他們倆勾肩搭背地一通嘀咕。
斷天涯見雲璞帶著滅回來,就知道這事不簡單,連忙去通知斷天齊了。
滅低聲地泠吟說道:「吟吟,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瞞你,我和雲二少之間一定要做個了斷。而雇我殺丐幫老幫主的柳之成,估計雲璞也不會放過的。我就算死,也能拉上這麼一個墊背的,算不虧了。」
泠吟對著滅眨了眨眼,眼底泛起了一絲淚光:「一定會死嗎?」
「我不死,那就是雲璞死。似乎並沒什麼差別,如果他死了,我就幫他把柳之成也殺了。那就算他拉上墊背了唄。」滅輕鬆地說道。
泠吟輕輕地搖了搖頭,淚水隨著她搖頭的幅度,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其實你一定會出事的,我知道。如果雲二少他死了,那麼丐幫幫主,還有丐幫,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會死的,對不對。」
「這個世上,沒有一定的事情。再說吧,反正我也活夠了。自從斷飛雲把我叫去,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雖然這件事情,是柳之成下的任務。但是,與斷飛雲脫不了干係,雲二少會和他們算總賬的。」
「你就那麼信任這個雲二少?」泠吟有些不甘地說道。
「你也是這麼信任我的呀。」滅反駁道。
泠吟歎了一口氣,倒是明白為何滅如此信任雲璞。這個雲璞不溫不火,不急不躁,面對仇人,仍可以談笑風生,這樣的人,既有實力又有膽魄,怎麼不讓人信任?
這時,沖公子卻高聲地呼道:「什麼,你說整個武林要找的鈴鐺在我身上,怎麼可能?你是不是弄錯了?」
泠吟和滅回過神來,滅說道:「你不知道有什麼鈴鐺嗎?」
沖公子皺著眉頭說道:「我怎麼會有你們要的鈴鐺,泠家與我又沒有什麼關係。」
雲璞若有所思,這沖公子是怎麼和泠家扯上的關係,並且沖公子既然否認鈴鐺,那他的秘密是不是與泠家沒有關係?
但雲璞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泠吟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偷偷了擦拭了眼角的淚水。看來這泠吟是真的傷心了,那自己還要不要報仇?想到這裡,雲璞也皺起了眉頭,父仇,父仇,是該自己心軟的時候嗎?
滅回頭看著雲璞皺眉,便問道:「雲二少也覺得是哪裡不對嗎?」
雲璞立馬驚醒到,連連搖頭說道:「並不是,我是想別的事情出了神。咳咳,沖公子,你還是好好回憶一下吧,比如以前的時候,你有沒有收到過什麼禮物或者是祖傳的東西?」
「祖傳的東西?鈴鐺?」沖公子吶吶自語道:「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個鈴鐺。只不過,這鈴鐺並不是我的,是我師姐的。」
「你師姐?」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霆賦突然想了起來:「就是你剛才說,與莫緋姑娘有著同樣病症的人嗎?」
「那她現在在哪裡?」雲璞急急地問道。當然還有人比他更急,泠吟上前一步,拉扯住沖公子的袖子,問道:「這位公子,請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個鈴鐺在哪裡?」
沖公子被拉扯得有些尷尬,但也體諒她的心急,連忙說道:「這鈴鐺倒是在我身上,只是,你得告訴我,這鈴鐺到底有什麼用?」
這個問題,把泠吟問得躊躇了起來,她時而皺眉,時而焦急。在場的幾人都不再說話,而是擔憂地看著泠吟。過了好一會,泠吟抬起頭來,對沖公子說道:「我不能告訴你,畢竟你並不是真正擁有鈴鐺的人。我想見你師姐。」
聽聞這話,沖公子倒是不在乎知不知道這鈴鐺有何之用,他低著頭,有些傷感地說道:「你現在見不到她,她在天羅莊裡。就算你趕去天羅莊,也是沒有用的。她就像現在的莫姑娘一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也是被人下藥了嗎?斷茹月?」雲璞問道。
沖公子點頭說到:「是被人下藥了,但應該和斷家小姐無關。因為下藥的人,是我。」
「什麼?是你?」眾人又異口同聲地說道,這沖公子身上可是有著不尋常的事情,可平常卻不見他說起過。
沖公子有些苦澀地說道:「你們都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故意的。當時的情景可不是那麼簡單,我們是在找師父的遺物的時候,發現了那瓶東西,只是我無意中把它當成了給師姐的藥丸,她誤食的。」
「這麼說來,這毒藥是你師父的?那你師父是誰?」雲璞急急地追問到。
沖公子繼續搖著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們的師父是何人,只知道他留了一個暗室的東西。我和師姐也是好奇,才進到那個暗室裡面。都怪我不好,這麼粗心,也好在那毒藥並不是什麼劇毒,除了讓人一直昏睡,似乎並沒有什麼異狀。」
雲璞道:「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斷茹月,她既然有一樣的藥?」
沖公子道:「我找過了,你們剛走不久。我就發現莫姑娘的病狀和師姐的一樣,我曾找過斷茹月。可是她什麼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地要找斷天齊。唉,她也是個苦命的姑娘。」
這時,被晾在一邊的泠吟突然說道:「沖公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師姐是個怎樣的人?而那個鈴鐺又是怎樣在她手上的。」
「我師姐從小就帶著那鈴鐺,而且那鈴鐺她可寶貝著。她曾隱約說過是祖傳的,但到底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這次我出來找解藥,一來是思念師姐,二來也是想借這鈴鐺找尋一下師姐的家人,或是師父。」
雲璞點著頭說道:「原來是這樣。那你這次來斷龍山莊的目的,就是找解藥?」
「既然都說到這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因為我師姐曾囑咐過,千萬不能把她的存在告訴世人,只當她一直隱居了。我並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們都不是壞人,我想你們不會對她不利的吧。」沖公子誠懇地說道。
滅卻冷笑了一聲,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好人壞人之分,你這麼想,也太天真了。我們連她的底細都不知道,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會不會對她不利?」
「你這話的意思是,如果你知道她的身世,是不是就去殺她?」沖公子神情激憤地說道。
滅冷笑著,並不搭話,而是扭頭看向窗戶。
雲璞拍了拍沖公子的肩膀,說道:「別激動。不管怎樣都好,你來斷龍山莊的目的,遲早會讓我們察覺的。不過,你想要斷龍墓裡的那本醫書是嗎?」
「雲二少,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那醫書,我想這麼傳世的醫書,到底能不能醫治好師姐來,她,唉……」
沖公子說到一半,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