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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王者歸來 第三十一章 血染大漠(七) 文 / 殷揚

    匈奴牧民被巨大的聲響驚醒,迷迷糊糊中,只見一隊隊黑影直奔他們的帳幕而來,大是不解,嘀嘀咕咕,發洩著他們的不滿.

    「深更半夜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要不要人睡了?這都些什麼人呢?」

    「這些萬惡的惡徒,攪人好夢,應當剁碎了喂野狗。」

    單于決定率領控弦之士逃走,要求保密,這些匈奴牧民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被單于放棄了,要他們不驚奇都不成。

    「是大匈奴的勇士吧?咦,好像不對勁,不是大匈奴的勇士,會是誰呢?難道是秦軍?」

    「秦軍?你真會說笑。秦軍這時節在秦清秋大夢呢,他們在夢裡想著如何打敗大匈奴的勇士,他們就做夢吧。大匈奴的勇士,豈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

    這些牧民可沒有單于那樣的眼光,還以為匈奴天下無敵,打敗秦軍不是問題,由不得他們不想得太美。

    「是秦軍,真的是秦軍。你瞧,黑色的軍服,黑色的盔甲,還有手中的長戟,腰間的劍,這些是大匈奴勇士所沒有的,只有秦軍才有的武器啊。」

    「真的呢,真的呢!秦軍怎生到來呢?」

    終於,這些牧民看得明白了,開來的是一隊隊秦軍。藉著火光,只見來的是秦軍的戟手,數十上百、數百上千秦軍戟手為一隊,在步兵的掩護下,對著帳幕就衝了過去。

    在牧民的驚愕之中,只見秦軍手中的長戟對著他們的帳幕就捅了過去。秦軍的長戟是利器,不僅捅殺匈奴厲害,就是挑匈奴的帳幕同樣厲害,一捅之下,匈奴的帳幕就東倒西歪,眼看是不能用了。

    要是沒有倒塌的帳幕,秦軍再補上幾下,直到帳幕倒塌為止。

    「這……可惡可恨的秦狗,你們為何挑我們的帳幕呀?」牧民好不容易反應過來,震驚無已,個個瞪圓了眼睛,如同看見地獄惡魔似的。

    「秦狗,納命來!」緊接著,牧民就是暴跳如雷,吼得山響,額頭上、脖子上青筋怒突,如同老樹虯枝似的。

    個個如同不要命的亡命徒般,張牙舞爪,或開弓放箭,或揮著彎刀,對著秦軍招呼。

    帳幕是匈奴的家,秦軍挑了帳幕,就是毀了他們的家園,要牧民不怒發如狂都不成。

    牧民與秦軍叫板,其勇氣可嘉,然而,卻是愚蠢無比,他們哪裡秦軍的對手,不一會兒功夫,就是死傷無數了。

    就是匈奴的控弦之士都不是秦軍的對手,這些牧民又豈是秦軍的對手?遇到秦軍,他們只有被屠殺的份。

    秦軍的屠殺犀利異常,這讓牧民驚駭欲絕,發一聲喊,作了鳥獸散,四下裡逃命。

    讓牧民安心的是,秦軍並沒有追殺。只要牧民不來對付秦軍,秦軍也不理睬,一隊隊專找匈奴的帳幕下手。

    就這樣,一座座帳幕被秦軍挑翻,東倒西歪。沒過多久,整個匈奴營地就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橫倒的匈奴帳幕。

    且說單于,一安排好斷後事宜,率領一眾大臣騎馬就逃,要逃趁早,一旦秦軍下手,他就沒有機會了。

    不僅單于如此想,就是一眾大臣無不如是想。是以,一眾君臣逃得飛快。讓他們安心的是,竟然沒有遇到秦軍,這是不幸中的萬幸,逃走有望了啊。

    不過,讓單于不爽的是,秦軍來得突然,讓他不能按照原定謀划行事,控弦之士逃走的能有幾多,他心中實在沒數,這只能聽從上天的安排了,但願崑崙神保佑大匈奴的勇士。

    匈奴上百萬之眾,所佔營地極廣,不下三兩百里,單于一直逃了上百里,都是安然無事,他更加放心了,在心裡暗道:「偉大的崑崙神終於顯靈了,佑護本單于了!秦異人,你能奈何得了本單于?」

    正得意間,只見左賢王飛馬趕來,驚惶不已,如同世界末曰到來似的。

    「左賢王,你好大的狗膽,本單于命你斷後,你竟敢不聽!」單于一見左賢王,臉就沉下來了,沖左賢王吼得山響,吼聲如同雷霆似的。

    「左賢王,你是大匈奴的重臣,竟然如此不顧大局,膽小如鼠,你不配為左賢王。」右賢王立時落井下石。

    匈奴尚左,左賢王比右賢王大一級,右賢王早就盯著這個位置了,如此良機,他豈能錯失?左賢王是匈奴的二號人物,地位權力僅次於單于,誰能不眼紅?

    右賢王這話有私心,卻是得到一致贊同,一眾大臣紛紛附和。

    唯有左賢王斷後,拖住秦軍,才能給他們爭取到一線生機,一眾大臣自然是要把不滿發洩在左賢王頭上。

    「大單于,你可冤枉死我了。」左賢王叫起了撞天屈,眼淚汪汪,可憐巴巴,都快哭了。

    「本單于冤枉你?」單于眉頭一立,如同出鞘的利劍,沉聲道:「本單于命你斷後,你卻膽小如鼠,不敢與秦軍交戰,你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左賢王斷後一事關係著自己的小命,單于是越說越怒,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恨不得一口把左賢王吞了。

    「就是就是。」一眾大臣忙附和。

    「大單于,你可知道秦軍是何等的險惡用心……」左賢王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單于怒氣沖沖的打斷了。

    「秦狗要趁著大匈奴撤退之際追殺,本單于難道不知?」這是明擺著的事,是個人都能看明白,堂堂匈奴單于豈能不知?單于言來極是輕蔑與不屑。

    「……大單于,我說的不是這事。」左賢王真的想哭,想抱頭痛哭,還不得強忍著,道:「大單于,秦軍並沒有從後追殺,而是分兵在外圍,把大匈奴牧民的帳幕推倒,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帳幕呀。」

    「推倒帳幕?」一眾大臣如同在聽天方夜譚似的,大是好笑,大聲譏嘲起來。

    「秦軍得了失心瘋了吧?他們不追殺我們,卻推倒帳幕,吃飽了撐的,有力氣沒處使?」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這下好了,我們就有機會逃走了,呵呵!」

    一眾大臣先是驚奇,後就是歡喜不已,個個咧著一張嘴傻笑。

    單于瞪圓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還沒有想明白。

    「此話當真?」頭曼卻是震驚萬分,差點從馬背上載下來,失聲問道。

    「太子,千真萬確呀!」左賢王是個精明人,他當然知道秦軍這一手有多麼狠辣,心驚膽跳,道:「帳幕一被推倒,大匈奴的勇士無法馳騁,整個營地就是一座羊圈,而大匈奴的勇士就是關在圈中的羊。」

    「啊!」一片驚呼聲響起,匈奴君臣個個震驚無已,張大嘴,瞪圓了眼,集體失聲了。

    被左賢王提醒,他們頓時明白過來,深知秦軍這一手是多麼的陰險,結結實實打在匈奴的要害上。

    匈奴是遊牧民族,離了四條腿的馬,什麼也不是。匈奴要想發揮出自己的優勢,就必須要有馬,其騎射功夫才有用武之地。要想騎馬,就必須要有足夠的空間。秦軍推倒帳幕就是在壓縮他們的空間,讓他們有馬也沒用。

    對於匈奴來說,不能馳騁,不能騎射,還能是匈奴嗎?

    騎射是匈奴的看家本領,也是匈奴的唯一本領,一旦不能騎射,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若是秦軍遇到這種情況的話,一點也不怕,因為秦軍有步兵,騎兵不能發揮作用,還可以用步兵作戰。事實上,執行推倒帳幕任務的就是秦軍的步兵,這種任務,步兵明顯比騎兵更有效率。

    步戰?對於匈奴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課題,會被秦軍打得連種都不剩。

    想明白了可怕後果的匈奴君臣,要不驚駭欲絕都不成,瞧他們那樣兒,彷彿世界末曰降臨了似的。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緊接著,匈奴君臣就是齊聲問道,個個束手無策,唯有驚惶的份。

    匈奴的騎射被壓制了,發揮不出來,就等於匈奴失去了最為銳利的爪牙,誰能不慌?

    過於震驚,他們竟然沒有一如既往的痛罵指責秦軍可惡可恨。

    「還能怎樣?快逃啊。」頭曼最是冷靜,道:「唯今之計,唯有向北逃,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

    到了眼下這份上,能不能逃走,只能聽天由命了。

    「逃!」一眾君臣,發一聲喊,立時打馬疾奔,對著北方逃去。

    還好,一路上所見的帳幕還是完好的,並沒有被秦軍推倒,他們不由得暗鬆一口氣。然而,好景不長,他們的惡夢開始了。

    「逃啊,逃啊!可惡可恨的秦軍殺來了!」就在這時,只聽一片尖叫聲響起,只見不計其數的牧民如同受驚的兔子似的,驚惶不安,四處逃命。

    放眼一望,只見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逃命的匈奴牧民,黑壓壓的一大片,如同海潮似的。

    這些牧民逃命也是一絕,還要趕著牛羊駿馬,到處都是羊叫聲、牛吼聲、馬嘶聲,各種各樣的聲音混在一起,怎一個亂字了得。

    牛羊駿馬,是牧民的命根,他們可沒有單于那麼決絕,無論走到哪裡都得帶上,就是逃命也不例外。

    秦軍除了推倒帳幕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把匈奴牧民朝中間驅趕,如同放羊似的。如此一來,不計其數的匈奴牧民就朝營地中心湧來,就可以塞住通道,讓匈奴逃走更加不易。

    「這可怎生辦?」一眾大臣望著洶湧而來的匈奴牧民,大是惶恐。

    「殺!」單于當機立斷,一咬牙,猛的拔出彎刀,沉喝一聲,道:「凡是擋道者,死!」

    一拍馬背,就衝了過去。

    正沖間,胯下戰馬被推倒的帳幕一絆,一聲悲嘶,摔倒在地上,單于從馬背上摔下來,如同滾地葫蘆一般在地上滾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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