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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血染大漠(六) 文 / 殷揚

    快到深夜時,秦異人起來,結束停當,開始用戰飯。

    這餐戰飯是戰前進行的,不能吃得太飽,頂多七分飽,這是硬行規定,非得執行不可。誰都知道,吃得太飽了,不利於行動。

    飯後,略事休息,這也是必須的。剛吃了飯,就去打仗,這也不利於行動。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所有的秦軍準備妥當。

    「出發!」秦異人一聲令下,秦軍開出了營地,對著匈奴營地撲去。

    夜靜中,藉著些微的星光,只見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湧動,如同海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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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營地,王帳中。

    單于精神抖擻,正在對一眾匈奴大臣訓話,道:「今夜將是大匈奴的幸運日!秦軍雖然強悍,卻是奈何我們不得!容秦軍發現時,大匈奴勇士早已去得遠了。你們,率領大匈奴的勇士撤吧!」

    「烏特拉!」

    「烏特拉!」

    一眾匈奴大臣大是歡喜,齊聲叫起了萬歲。

    雖然與秦軍交戰只有一天,卻是給他們留下了終生揮之不去的惡夢,面對秦軍,匈奴沒有勝算,哪怕是一絲絲。

    還是逃走好,有多遠逃多遠。

    「秦異人,這仇本單于記住了!此仇一定要報!等到大匈奴找到對付秦軍的辦法,再來報仇也不遲。」單于對於祖墳被挖一事還是耿耿於懷。

    此等大仇誰也不能放下,若不報此仇,不配為人,更何況是匈奴單了。只是,要報此仇,談何容易?找不到對付秦軍的辦法。是無法報仇的。

    就在單于準備下令撤退這際,只聽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

    「隆隆!」如同萬千個驚雷炸響,震得地皮都在顫抖。

    「地動了?」一眾匈奴君臣不明所以,眼睛睜得滾圓,還以為是地震了。

    如此巨響,太過突兀,要不是地震,他們還真想不到別的。

    「不對呀,好像不是地動。」一眾大臣立時覺得不像地震。若是地震的話。一定會有震感,眼下沒有震感,只是聲響如雷,很是驚人罷了。

    「這是什麼?如此響亮。」一眾大臣全然迷糊了。

    單于也是不明所以,眨著一雙眼睛。全是不解之色。

    「不好!秦軍殺來了!」還是頭曼反應快,立時想明原因,臉色大變,臉孔扭曲,一臉的驚駭欲絕。

    「太子,你千萬莫要說笑,這笑話不好笑。」有大臣不以為然。大搖其頭。

    「就是啊,大匈奴撤退神不知,鬼不覺,秦軍哪會知曉?秦軍這時節還在做清秋大夢呢。哪會殺來。」

    要匈奴大臣相信這是秦軍殺來,真的很難,很難,不比登天容易。

    匈奴撤退是匈奴最高機密。沒有絲毫洩漏,要他們相信。無異於天方夜譚。

    「這聲音……井然有序,富有節奏,沉重有力,應該是一支大軍行進的聲響。」單于的耳朵豎得老高,聽得很是仔細,不由得臉色大變,驚駭欲絕,大吼一聲:「是秦軍!是秦軍!」

    單于久歷戰陣,當然知道一支大軍行動的聲響是什麼樣兒,聽這聲響絕對是一支大軍在行動。在這裡,除了匈奴就是秦軍,既然不是匈奴弄出的響動,自然就是秦軍了。

    聽單于這麼一說,一眾大臣恍然大悟。緊接著,就是驚恐不安,一雙眼裡儘是恐懼的光芒,臉孔扭曲,驚駭之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個個張大了嘴,如同憋死的魚似的,唯有乾瞪眼的份。

    秦軍的可怕,他們已經在白天領教過了。他們最怕的就是秦軍,如今,秦軍殺來,他們的感覺如同世界末日到來似的。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過了好半天,一眾君臣這才反應過來,立時慌兒一團,束手無策。

    秦軍殺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識破了匈奴逃走的謀劃,是要對匈奴進行致命一擊,這後果太可怕了,誰能不懼?

    匈奴橫行大漠,在大漠中是無敵的,可是,面對秦軍他們生出一種無力感,無論匈奴如何努力都不是秦軍的對手,白天的交戰已經是最好的說明了。

    一眾大臣眼巴巴的看著單于,盼望他能有好主意。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單于驚恐不安,眉頭緊鎖,沒有絲毫主意。

    一眾大臣的心直往下沉,單于越是如此,說明情勢越是嚴重。灰心之下,只得看著太子頭曼,希望頭曼能有主意。

    處此之情,誰能有辦法?就是匈奴的神祇崑崙神到來也是沒有辦法。

    只見頭曼眉頭緊擰著,緊抿著嘴唇,一臉的驚懼。

    「逃啊!快逃!」

    一眾大臣失望之下,更加驚恐了,也不知道是誰大吼一聲

    ,立時響起一片響應聲,一眾大臣四散開溜,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站住!」猛然間,只聽頭曼沉喝一聲。

    匈奴大臣還以為他有辦法了,充滿希望,硬生生收住腳,可憐巴巴的望著頭曼。

    「匈奴撤退將發未發,秦軍於此時殺來,若是我們慌作一團,必然招來災難,大匈奴必將死傷無數。」頭曼不愧是匈奴的奠基者,雖然驚恐不安,卻是頭腦清醒,道:「要逃也不能一窩蜂的逃,得有人斷後。」

    眼下的匈奴剛剛做好逃走的準備,還未出發。若是慌亂的話,後果難以設想,不說被秦軍殺死幾多,光是相互踩踏而死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得有序撤退,得有人斷後,為匈奴的撤退爭取時間。

    「誰斷後?」一眾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驚懼難安。

    這時節,斷後就是送死,誰願意去送死?

    「左賢王,你斷後。」單于看見驚懼的左賢王。忙道。

    「我?大單于,不可啊,我哪裡打得過秦軍呢,我不能斷後,不能呀。」左賢王都快哭了,你這不是讓我送死嗎?

    「就這樣定了。」單于當機立斷,道:「你立下大功,本單于會補償你們部落。若是你斷後不力的話,哼!」重重哼一聲。如同驚雷,後面的話沒有說,誰也能想得到。

    「我……」左賢王臉色灰敗,恨恨的瞪了一眼頭曼,這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若不是頭曼出這主意。要逃大家一起逃,要死大家一起死,勝過自己一人去送死,要左賢王不恨頭曼都不成。

    「走!」單于一揮手,率領一眾大臣,慌忙走出大帳,不捨的看了一眼王帳。

    火光下。只見王帳很是大氣,尤其是王帳上的金鷹栩栩如生。王帳是匈奴的象徵,如今,卻沒有時間帶走了。只能便宜秦軍了。

    「秦軍得到王帳,不知會如何吹噓?」單于萬分不甘心,卻是不得不立時離去。

    王帳、王旗、黃金權杖,都是匈奴王權的象徵。只要得到一樣就是天大的喜事,秦軍得到王帳。一定會慶賀。

    能與王帳相匹配的,唯有秦國的王宮了,若是秦軍繳獲了王帳,要不歡喜都不成。

    秦軍排著整齊的戰鬥隊形,朝前直衝,很快就到了匈奴營地。

    放眼一望,只見匈奴這營地怎一個「亂」字了得,沒有絲毫營地的樣兒。

    帳幕不計其數,東一座,西一座,沒有章法,沒有秩序,雜亂無章。

    匈奴本就沒有什麼號令紀律之可言,要他們如同秦軍那般紮營,要把營地弄得周周正正,自具章法,比起殺了他們還要難。

    在營地裡,只見匈奴控弦之士東一隊西一隊,就著空地集結,很是凌亂,沒有章法。

    頭曼雖然想要改變匈奴,並且付諸了努力,畢竟時間太短,連個衝鋒的陣勢都沒有弄好,至於營地更加談不上了。單于要帶著控弦之士逃走,這些控弦之士只能依據營地裡的空地集結,要不亂都不成。

    秦異人騎在駿馬上,打量著匈奴營地,不由得笑了,道:「好一個豬圈啊!」

    「公子,匈奴的營地著實夠亂,跟豬圈沒差別。」朱亥望著匈奴營地,撇撇嘴,大是贊成這話。

    「朱亥,你弄錯了,我說的豬圈,不是說匈奴的營地太亂。」秦異人搖頭,糾正一句。

    「不是指匈奴營地太亂,那是指什麼?」朱亥就想不明白了,一雙虎目大是驚奇。

    如此亂的匈奴營地,要不是豬圈,還有什麼稱得上豬圈?

    「公子的意思是說,匈奴營地如此混亂,沒有章法可言,匈奴的控弦之士難以相互支援,更難以逃走。」黃石公笑著為朱亥解釋一句,道:「我們只需要把匈奴營地外圍的帳幕推倒,整個匈奴營地就成了豬圈,匈奴就是關在圈中的豬!」

    這說法很是形象,也很陰險。

    匈奴營地如此混亂,帳幕多不勝數,卻是沒有秩序,沒有章法,彼此之間難以支援,一處受攻,在其他地方的匈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能給以有力的增援。

    更陰險的是,秦異人要秦軍把營地外圍堵住。而且,這堵住的辦法非常簡單,只需要把匈奴的帳幕推倒。可以想像一下,那麼多的帳幕被推倒,那是何等的混亂?

    推倒帳幕這招,若是用於秦軍的話,作用並不是太大,用於匈奴就是有著致命的危害。因為匈奴自小生長在馬背上,可以在馬背上過一生,是四條腿。匈奴要想發揮出善於騎射的優勢,必須要有廣闊的空間。秦軍把帳幕推倒,就是壓縮匈奴的空間,匈奴的優勢就難以發揮出來了。

    一旦失去了騎射優勢的匈奴,還叫匈奴嗎?

    秦異人一聲令下,秦軍一隊隊的開走,直奔匈奴營地外圍,拉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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