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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五十六章 懼別離 文 / 遜影

    離謙胤書院最近的酒樓名為德熏樓,宋譯一行人乘著馬車到了樓下,在門口凍的直打哆嗦的夥計見來了這麼多的人,忙把凍出來的鼻涕哧溜一聲吸回去,然後掀簾子哈著腰請客人進去。//免費電子書下載//

    慕容沖看到後眉頭皺了下,沒說什麼。但袁長卻是藏不住話的,湊在宋譯耳旁低聲道:「得虧這小子不在後廚幫忙,不然我死也不在這裡吃飯。」宋譯聞言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若在外面凍這麼久,只怕比他好不到哪裡去。他如此失態,只能怪這家店的店主待下人太過狠心嚴苛……」

    說話間走了進去,雖然天冷,酒樓內依舊人聲喧嘩。見店小二忙不過來,宋譯少不得走到櫃檯前問正在撥弄算盤珠子的賬房道:「還有沒有單獨的雅間?」

    賬房翻開賬本看了一會兒,咧嘴笑道:「客觀,樓上還有一間空著,幾位先上去,樓梯口兒左拐就是,小的這就去找人前去伺候。」

    宋譯看了看後面的幾位,乞還對青雲用情頗深,加上他以前是和尚,讓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根本不可能。他隱約記得婚宴那天聽說袁長喜歡上了誰,但因為當時醉酒是以記憶混亂,但如果是真的,袁長自然也不會吃鍋望盆,何況鍋裡的還沒吃完。再看袁長此時強忍困意的狀態,只怕女人赤條條站在他面前,他也沒精神。當然,這是宋譯自己單方面的猜測。而慕容沖更不可能,這哥兒似乎只喜歡男人!

    想到這裡,宋譯忙擺手笑道:「我們此次單純是兄弟間的酒宴,不要女人作陪,只需找個乾淨利落的活計伺候上菜……」

    話未說完,憑空伸過來一隻手道:「要女人,不必太妖艷,坐在一旁安靜唱曲兒就行。」

    宋譯愕然回頭,卻見慕容沖咬著嘴唇看著賬房,沒想到慕容沖竟然……也罷,他想讓自己慢慢兒正常起來,那還真得要從接觸女人做起。想到這裡,便對用眼神徵詢自己意見的賬房點頭道:「就依這位公子,你們行動快慢我不計較,關鍵是菜色要新,酒要烈。」

    說完,把自己身上的荷包接下來盡數嗑在櫃檯上,賬房看到後眼睛一亮,想拿卻又不敢造次。

    宋譯道:「這些錢足夠了,剩下的那些也不必找。只有一個要求,那個雅間我們包了,誰也不許過去打擾。不論男女,都得給我擋住,如果實在擔心擋不住,就別說我們這群人來到了這裡。對了,把外面的馬車藏起來,別讓別人看到。」

    他今日有心要讓這群人喝的酩酊大醉徹夜不歸,這樣的話,明日一通忙亂自然無法出發。而魯淵他們為了能讓明天順利出發,見天黑大家還不回去,一定會派人來尋,一來尋找宋譯的計劃就徹底出了亂子。他知道,自己若張口讓乞還他們多留幾天,乞還一定不會聽。畢竟沒有什麼必須多留的理由,那行程就必須得照舊。這是嚴於律己的表現,乞還即將恢復皇子身份,舊時的優良傳統絕不能丟啊!

    一行人上了樓,宋譯看了神情困頓的袁長一眼,心思急轉當如何把乞還他們灌醉。這群人誰沒有大碗喝過酒?要醉談何容易?袁長又是這種狀態,到時候自己和袁長先熬不住醉了過去,不知自己此行深意的乞還和慕容沖豈非會叫人把自己和袁長扶到馬車上趕回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所有的準備和心血就全泡湯了。

    雅間確實很不錯,進去後房內還流淌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

    靠窗所在的兩個花盆裡,種著兩株綠意盎然的蘆薈養神。一個鋪著精美桌布的大圓桌剛好陳放在那裡,偏牆角的地方擺著一張古琴。此時古琴上面蓋了一方琴布,琴布上繡的是紅梅傲雪景,上面沒有一絲塵埃,可見這房間天天被人打掃。

    宋譯坐在靠門口的地方,待會兒上菜什麼的剛好可以幫個忙,畢竟今日他是請客的人,這個事兒還真得他做不成。慕容沖似乎決定沾沾女色,坐在那琴的對方,如此可以邊吃酒邊欣賞美女素手撫琴抬頭淺笑時的風情。袁長和宋譯二人約好要灌醉乞還他們,自然不能坐在一處,於是和慕容沖坐在了一起,如此,乞還只能坐在慕容沖的對面,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可以近距離的欣賞美女琴音,但很明顯乞還很難消受這些。

    各色菜餚上來,一一陳在圓桌面上。菜餚熱多涼少,大冬天食用正合適。許是恐他們還冷,酒樓又特意送上來一個大炭爐,然後又附帶了一個溫酒的器皿,免得貴客飲了冷酒傷身。另外,又送上來三個姿容較好的美女,一歌一舞一撫琴,端地是周全。

    乞還見店家如此主動獻慇勤,暗歎宋譯剛才那包銀子磕的多不划算,也許兩三個銀琔子就能解決的問題,那個敗家子兒竟然把荷包都嗑上了。

    琴音起,舞姿動,妙喉歌盡繁華沉淪,酒宴很快到了高潮。

    袁長那小子本來還昏昏欲睡,結果看到歌女等人如此給力,竟然跟打了雞血似的來了精神。慕容沖本來就在喝悶酒,他卻不肯放過他,抱起罈子讓慕容沖全干了。

    即使對著佳人,慕容沖心情似乎依舊不好,如無意外,他又在想那個遠在京城不知現狀如何的薄倖帝王了。接過袁長的酒罈子,二話不說就仰脖往嘴裡倒,把空酒罈子撂在桌子上的時候,額頭上『孌童』二字竟透著血紅的顏色。

    宋譯看到後心中一陣自責,湊近冷眼觀望的乞還道:「你早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有沒有一種消除刀劍疤痕的傷藥?」

    乞還看了他一眼,擱下筷子道:「應該有吧,只是我沒遇到過。昔日在皇宮時,根本用不著什麼消除傷疤的藥,是以並沒有著人去尋。」說到這裡,看著慕容沖額頭上的刺字歎道:「多虧只是刺字,並未在上面滴顏色,不然這一路走來,慕容沖不定受多少異樣的眼光。這樣吧,我回國後讓人找找看,如果真有那樣的傷藥,一定會把他送到慕容沖家裡讓慕容沖用。」

    「如此,就拜託師父了。」宋譯有些難過的給自己倒了杯酒,見袁長已經正在死命的灌慕容沖,知道自己不能再由著乞還,便舉起酒杯道:「師父,這些年,你對我高低不錯。此次又為了我不得不回去繼續面對權利爭鬥,說起來都是我這個徒弟不爭氣,我敬你,今日咱們一醉方休!」

    「不,其實錯在我。」乞還看著宋譯,不無認真的道:「我想著,事情大致原因你也知道,就別說這些讓我感到窩心的話了。」

    說到這裡,起身也抱起一罈子酒道:「來來來,這也許是最後的一醉,都別太客氣了,把自己往死裡灌。」

    說完,也學著慕容沖的樣子往嘴裡倒酒,店家準備那些暖酒的器皿很委屈的被移到一個冷清的角落裡,酒氣氤氳中,只有舞姿翩翩琴音渺渺歌聲悠揚。

    雖然看大家似乎都已經動了真感情,但宋譯還是有所保留。一罈子酒只喝了一般,另一半全都順著下巴灑在前襟上,這會子只覺得前襟濕黏黏的很不舒服。乞還和慕容沖臉已經喝紅,袁長看了宋譯一眼,微微一笑也抱起了酒罈子灌了幾口坐下去,勸完菜後又勸酒。

    這酒從近午時喝到萬家燈火亮起,依舊沒個完。

    不知何時,三個女子也嗲聲嗲氣的走了過去,和他們喝成一片。

    醉了,所有的cao守誓言皆可以往旁邊放下。他們順從的讓她們往嘴裡灌酒,即使腦袋昏沉依舊舍不得倒頭睡去。宋譯極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無論如何,必須的最後一個醉倒,這樣可以讓店家今夜就留他們在此過夜。

    不出他們所料,此時府裡已經派人出來尋找,前前後後三四撥兒人,全都問過德熏樓的夥計,因為宋譯之前有交代,加上那一荷包的封口銀子,夥計皆疑問三搖頭。

    見他們久久不歸的青雲要親自出去尋找,被知道內情的許穎勸了下來,子夜時分許穎見實在勸不住,便向青雲吐露了實情。

    青雲聞言哭笑不得的道:「宋譯也真是糊塗,若想留人多住,直接用嘴說就是了,何必走這些彎路。」

    許穎扶著她在暖榻上坐好笑道:「直接用嘴說,他怕說出來乞還師父不答應。另外,他自己也想在你們離開前和乞還師父還有慕容衝他們大醉一場,畢竟此次離開,誰知道何年能再聚首求醉!師娘,就此依著他們吧,倘若師父們明天回來,能勸他多留幾天就多留幾天吧,越到離別的時候,就越覺得捨不得,越覺得可能這一別就是一輩子。」

    青雲聽了拍了拍她的手歎道:「傻丫頭,我何嘗想離開這裡。安國再不濟,也是我的故國。我恐你師父為難,這才做出對南葉極為好奇的樣子,好讓他可以毫無心結的帶我回到他出生成長的地方面對那裡可能發生的一切。我怕我一說不忍離開故國,他便會為了我留下來,你知道的,他若為我留下來,那我對他的虧欠便是一生一世了。夫妻相處,虧欠的那一方過日子永遠沒底氣,我不敢保證他會永遠這麼對我,所以我努力不虧欠他的,免得將來我處處受這虧欠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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