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2更晚一些,今天不知道哪裡在燒稻草或者玉米桿,城市裡到處都是煙,嗆得難受,碼字慢了……唉,最煩春耕和秋收的時候!
「砰!」
巨響在山谷間迴盪,小腿高的茂密草叢中,一隻兔子歪歪扭扭地撲了出來,栽倒在地,泊泊鮮血染紅地面。
山坡安靜了片刻,隨後,數十米外一蓬灌木搖晃幾下,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允兒從灌木下爬出來,大呼小叫著去撿那只已經死掉的兔子,在她後面,是同樣從「掩體」後站起來的泰妍、安俊赫,還有金爸爸和金志雄。
安俊赫拉了一下槍栓,清脆的機括聲中,退出彈殼,上膛。
「俊赫,槍法不錯!」瞧著允兒跑過去把那只死兔子掂起來,興奮得跟什麼似地,金爸爸向安俊赫豎起大拇指,「一槍斃命!」
「呵,大部分還是靠運氣,這把槍的膛線磨損太嚴重了。」安俊赫說著,搖了搖頭。
他手中的槍外形酷似m4,但實際上也只是外形罷了,內部槍機卻是大宇集團生產的民用版,16英吋槍管,單發手動裝填,減少了裝藥量,基本上也就只能打打兔子之類的小型動物,和他以前在部隊時習慣的卡賓槍別說對比,提鞋都不配。
旁邊金爸爸拿的卻是一桿mini14,同樣民用版,加裝了瞄準鏡,比安俊赫那桿「m4」好的地方在於,它是半自動,彈容量5發,加上彈匣全重也只有3公斤,比較適合金爸爸這種「新手」。
「唉,早知道你有這種槍法,我們應該多掏點錢,跟狩獵隊一起進山的,說不定可以打到野豬。」
金爸爸有些後悔。
之前他想著身邊帶的孩子不少。安俊赫也不像打獵老手,就特意來了這片山坡,這裡位於山巒西北面,已經是山脈外圍,大型猛獸基本不在這裡活動,比較安全。
這時卻有點為自己的謹慎懊惱了。
對於喜愛打獵的人來說,野豬雖然比不上熊之類的陸地殺手,但如果能親手殺掉一隻。也是頗為難得的榮譽。按照這邊的規矩,誰打到的猛獸,皮毛和牙齒就歸誰,雖說還是得向村裡和狩獵場方面支付一筆錢,但家裡能掛一對野豬牙齒,以後招待朋友也有得吹噓不是?
抱著槍,安俊赫打擊了一下他的熱情:「我們拿著這種槍,就算碰到野豬也沒轍!」
「……說的也是,春荒的野豬最容易發狂,唉!」
說話間。允兒已經提著兔子撲踏踏跑回來,剛到近前就嗷嗷直叫:「oppa。oppa,脖子都差點打斷了誒,姐姐你看,它流了好多血。」
女孩激動地揮舞著手,被她提在手上,翻著眼睛的死兔子險些撞到泰妍,把泰妍嚇得尖叫後退。同樣尖叫的還有金志雄。
從安俊赫開槍,他就縮在地上滿臉蒼白,這樣的表現讓允兒很不屑。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膽小的金家兄妹便成了林允兒同學惡作劇的好素材,山坡上不時響起尖叫與奔逃的吵鬧,直到中午下了山,在山腳一處泉眼休息露營的時候,方才消停下來。
春荒期間,雖然動物活躍,但放在一個山頭,實際上找不到多少,打了一上午,安俊赫也只開過3槍,打到2只野兔,1只野雞,金爸爸倒是打完了兩個彈匣,可惜卻只有3只倒霉的斑鳩撞在他槍口上。
至於抱著一桿氣槍的金志雄……他其實只是個擺設……開的兩槍還是允兒看不過去,在金爸爸和安俊赫的指導下,隨便打了兩發玩玩,不然這桿氣槍可能一天都開不了張。
午飯幾人就在那處泉眼旁解決,泉眼的水流頗為豐富,大抵是地下河道的支流,冒出的泉水匯成一條小溪,嘩啦啦地流淌在山腳低矮的林地之間。
燒烤之類的當然不可能,一方面沒有帶工具,出來打獵遊玩,再想親近自然,也沒必要吃那種隨便插根樹枝,或者直接用泥巴包起來的粗獷風格的燒烤野味,另一方面,也是打到的東西還要帶回去,計算要教給村裡多少錢。
下午,一行人去了另一個山頭,途中遇到了一隊同樣進山的狩獵愛好者,多半也是全州人,雙方友好地打個招呼,便彼此錯開,避免在一個山頭上造成意外事故。
這一整天,泰妍表現的沒有異樣,安俊赫一直關注著她,看她一次次被允兒提著死掉的獵物嚇得尖叫,看著她慢慢適應了鮮血,開始取出隨身帶的繩子,和允兒一起把獵物串起來,看她有時向他笑。
一夜的時間,少女似似乎真的接受了自己妹妹的定位,沒有哀愁,沒有怨懟,向往常那樣叫他「oppa」,彷彿昨天走廊上的事情,只是他一次有些真實的夢。
他有點弄不懂少女的內心了,可泰妍畢竟是與他認識最早的女孩子,有著微末時一起練習聲樂,一起玩鬧的時光,他也不想對她忽冷忽熱,既然她沒有表現出異樣,那麼,他也只好強迫自己把一些事遺忘,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像以前一樣,把她當個妹妹看待。
傍晚時回了全州,當天夜裡安俊赫沒再在金家停留,而是帶著允兒和泰妍直接回了首爾。
三天連休假期還剩一天,趁著這次安俊赫過來,原本準備明天再走的泰妍,便搭了趟順風車。
或許是一天的玩鬧發洩了過剩的精力,上車後,允兒便老實下來,和泰妍坐在後座,兩人靠在一起,彼此說著悄悄話,安俊赫在前方專注開車。
外面的夜很深沉,出了全州,公路便漫入山野,蜿蜒崎嶇地於黑夜下延伸出去,路上只有偶爾行過的車輛一點遠光打出去,飛快行駛的車子將兩旁化成陰影的山巒、樹木拋在後方,一切進行的無聲而寧靜。
聊了一會兒女孩子間的悄悄話,貼在她耳邊,允兒問她昨天在走廊裡,和oppa在做什麼。
她說oppa認了她當妹妹,允兒便有些怔愣。
「姐姐,你……」
「這樣很好啊!」泰妍笑著說,「我正好一直想有個像俊赫oppa那樣的哥哥呢,會保護人,比見到死雞就尖叫的金志雄可靠多了,長的也很帥,拿出來不丟臉,以後我出道了,說不定還可以借他的名頭一路發展的順風順水……找男朋友都沒這麼多好處!」
允兒不知道該說什麼,隨後便是沉默。
趕回首爾的時候,已經是9點多鐘,離家裡逐漸近了,允兒的注意力終於暫時從某種淡淡的傷感中脫離出來,開始變得惶恐,想著回家後老爸會不會把她暴揍一頓,會不會讓她跪搓板,或者直接把她吊起來用皮帶抽……
各種可怕的後果在腦海裡衝突著,昨天早上從家裡逃跑出來的小得意,早就不見了蹤影,待車開進永登浦區的時候,她終於堅持不住,小聲哀求叫著「oppa」,哀求安俊赫帶她去他家裡再躲一晚。
「為什麼要再躲一晚?」安俊赫很奇怪的樣子,把車停在她家樓下,「你不是很厲害嗎?把你爸爸的車胎戳破,還把他關在家門外,徹底杜絕了他追上你的可能。既然你這麼思維敏捷,手段老辣,還怕什麼?」
「嗚…………」
於是允兒欲哭無淚地被他趕下車,畏畏縮縮地瞧著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久,爸爸黑著臉從樓裡出來……
車裡亮著燈,貼了反光膜的車窗,也看不太清楚外面,泰妍只聽到允兒怯怯地叫了一聲:「a.bo.ji……」
這是比較正式的稱呼「爸爸」的敬語,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允兒用敬語叫人,可見女孩嚇成什麼樣了。
但林爸爸顯然不會因為這一句話就心軟,下一刻,泰妍便聽到允兒一聲尖叫:「aba——aba!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aba,耳朵好疼啊——」
慘叫聲漸漸遠去,泰妍又是好笑,又是擔心,瞧了瞧安俊赫:「oppa,允兒會不會真的挨打啊……」
「她也應該被揍一頓了!」安俊赫歎口氣,「不把她打怕了,下次她說不定還要再來一次,這次她跑去你那兒結果被抓住,下次,說不定她會去哪兒,這種脾氣不能慣著。」
「哦……」泰妍也覺得允兒離家出走的行為太嚴重了些,確實必須管束,便點點頭,不再說了。
隨後,自然是送她回宿舍。
沒有了允兒在,兩人獨處在車內這片狹小的空間裡,開始還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沒過多久,沉默襲來時,氣氛便有點尷尬。
有些事情,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呢?關係的改變,從昨天她那句詢問出口的剎那,就注定了無法停止,即使互相裝傻刻意忽略,但這種事,越是想要忽略,越記得清晰。
從永登浦區回狎鷗亭的路上,兩人多半時間都在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往常可以隨口聊在一起的話題,彷彿也透著一些敏感的味道,似乎怎麼都不合適了。
車子送她來到宿舍樓下時,宿舍還黑漆漆的,回老家的多半都還沒回來,沒回家的,這個時候大抵也在外面玩耍,比如泰妍的室友stephanie。
泰妍沒帶鑰匙,打她電話讓她回來幫忙開下門的時候,電話裡,對方所處環境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尖叫。
看來stephanie又去了夜店。(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