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身前四五十丈處有一隻石龜,石龜龜背之上立著一塊石碑,石碑的一角已斷裂看去。石碑上的字跡已模糊不清,由此可見它已樹立在此處很久的歲月了。
那白衣女子看到這石碑之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色。只見她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那六人並未阻止女子的動作,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女子。女子站起之後身子不斷的搖晃,彷彿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堪堪站穩身子,女子眼中流下兩滴清淚,她掃視了六人一番,而後猛然朝著那石碑跑去。
六人還是沒有任何阻攔,任由那女子朝著石碑跑去。那女子的意圖任誰都能看出來,看她身形跑的如此之快很明顯是抱了必死之心。女子一步步靠近了石碑,終於,她的頭撞了上去。可女子卻疑惑了,她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反而覺得自己撞在了一團柔軟之上。
女子慢慢的抬起了頭,她看到的是一張俊俏之極的臉龐。女子先是一愣,接著猛的朝後退了兩步看著眼前的那個救了自己一命的男子道:「你是誰?你……你為何要救我?你與他們是一夥的嗎?」對於女子的問話,那女子卻是沒有回應,他邁開步子朝著女子走去。
女子見男子朝自己走來心中一驚,她不由自主的一步步的朝後退去。她看著那男子,眼中又流下了幾滴眼淚,此刻顯然已到了前有狼後有虎的境地了,在女子想來自己是絕無活下去的可能了。就在女子思量間,卻覺自己眼前一黑,當她看清之時,那方才救了自己的男子已經佔到了自己的身前。女子心中狂跳,心想這男子的步子怎地如此之快?
她原以為男子會朝自己逼來,卻沒想到男子卻慢慢轉身面對前方那還有些木然的六個紅袍人。接觸到男子的目光,那六個紅袍人這才醒悟過來。其中一人冷聲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管我等之事?」那冷冷的聲音中隱隱的夾雜著一種邪異的氣息。
只聽那突然出現的男子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對著六名從未結識過的紅袍人就像老友相見一般淡然隨和。
六人聽了男子的回話又是一愣,隨即又一個紅袍人大喝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最好不要插手此事。若是不然的話,恐怕你今日要陪著這女子一起去見十殿閻羅了。」
那男子聽了這話突然大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包含著一絲絲的狂妄與不屑,笑聲嘎然而止,只聽那男子道:「十殿閻羅嗎?我倒真的是沒見過。若你等今日能送我去見他們幾位的話,我倒是要對你們說聲謝了。」聽了男子的話那六個紅袍人差點沒噴出謝來,還從來沒人敢對他們如此說話,沒想到今日卻在此處遇到一個如此狂妄的之人。
「既然你找死,那我們就成全你!」其中一個紅袍人話音落下人影也隨之消失不見,那男子見此景象臉上神色雖說沒什麼變化,但也不敢大意。只見他身上泛起淡淡的綠色光芒,那綠色光芒並不純,而是夾雜著淡淡的金色與乳白色。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賢宇。賢宇方才一直在廟門之外聽著內裡的動靜,他非是個魯莽之人沒弄清事情緣由他是不會出手的。直到那女子要了結自己的性命,他才閃身進入救下了女子。
突然,賢宇感到自己身後有一股力道襲來,他猛一轉身,只見一團紅色的光芒朝自己襲來。那紅色光芒撞在賢宇的身上,賢宇只感到一股巨力瞬間傳遍自己全身,那巨力之中還包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賢宇的身子往後退了數十步才停住,而那紅色光芒也終於顯出真身。
紅色光芒漸漸散去,只見一個身穿紅袍的男子站在那裡,他渾身包裹在紅袍之下看不到任何其他物件。這讓賢宇不由自主想想到了那日遇到的鬼山三個鬼徒弟,這紅袍人與那鬼徒的區別只是氣息與衣衫色彩的不同而已。
那紅袍男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片刻之後他口中突然噴出一股鮮血身子也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在他的身子想要倒下之時,他的身旁突然出現一個紅袍人將其扶住,那被賢宇震的吐血的紅袍人這才站住了身形。賢宇雖說看不到那紅袍人的臉,但他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向自己射出怨毒的目光。
那紅袍人注視賢宇良久才對身旁的同伴道:「此人看來是個硬茬兒,我們六人聯手將他滅掉!」他身旁的那紅袍人聽了他的話也朝賢宇看了一眼,而後對那受傷的紅袍人點了點頭。瞬間,兩個紅袍人便在賢宇的面前消失不見,賢宇轉身看去,其餘的四名紅袍人也不見了蹤影。此刻廟門處有出現幾個身影,卻是兩個道士,兩個女子,還有一名和尚。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肖寒風幾人。不是他們來的慢,而是方才發生的一切可說都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
東方傾舞見到賢宇的身影立在那裡最先飄了過去,這時她才看到賢宇身後立著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那女子從賢宇身後探出頭來,看了東方傾舞一樣愣了愣,又很快的將頭藏在了賢宇的身後。東方傾舞的目光並未在女子身上停留太久,轉而問賢宇道:「此間發生了何事?」
「又六個身穿紅袍的人想要取了這女子的精血,我將其救下。」賢宇說著掃視了一下四周道:「那六人此刻還在這破廟之中,只不過是隱去了身形而已。」
東方傾舞聽了賢宇的話身上迅速亮起了一層青色的光芒,警惕的注視著四周。東方傾舞察覺身後的虛空有些異常,她並未多想身子輕輕一轉,當他轉過身去之時手中已多了一把白色的法劍,那法劍此刻卻是刺向她面前的虛空之中。
只聽一聲悶響傳出,接著那虛空便產生一圈圈如水一般的漣漪。從那虛空之中顯出一股紅袍人的身影。那紅袍人身子搖晃了幾下腳下一股踉蹌便坐在了地上。賢宇看的清楚,那紅袍人的胸口處比身上其餘地方要紅上有些,幾乎成了黑色。仔細看了看,賢宇心下恍然。想必那應是紅袍人流下的血了。至於他如何流血的,那自然是東方傾舞刺他的那一劍了。
還沒等賢宇說些什麼,他身側的虛空便產生了絲絲漣漪。賢宇猛的轉頭看去,從那虛空之中伸出一隻如雞爪一般的手,這手生有五指,其形卻酷似雞爪,只不過是紅色的。那五爪之上生有五根又細又長的白色指甲,猶如五道利劍一般朝賢宇的脖頸抓去。
賢宇見到這怪異的手抓便是一愣,就是他這一愣神間那只紅色的手爪已快要到他脖頸之處了。就在那紅色手爪離賢宇還有分毫之距時,只聽「叮」的一聲一把白色的法劍橫在了賢宇喝那紅色的手爪之間,卻是東方傾舞替賢宇擋下了那手爪。
被東方傾舞抵擋一下,那隻手爪快速的縮了回去消失在虛空之中。賢宇見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方纔若不是東方傾舞的話恐怕自己此刻還不知是個什麼摸樣呢。他笑著朝東方傾舞看去想要謝一下自己這位師姐,卻沒想到東方傾舞卻是瞪了他一眼。看到賢宇那不解的神色,東方傾舞無奈的道:「小心些,周圍都是危機,稍有疏忽就有可能送了命!」東方傾舞原本以為賢宇能夠擋下方纔那手爪的一擊,卻沒想到當那手爪出現之時賢宇卻傻傻的看著那手爪。這讓她心中生出一股怒氣,那怒氣之中卻包含著絲絲的擔憂。
賢宇知道東方傾舞是在責備自己大意,便對東方傾舞點了點頭,看向東方傾舞的眼中滿是感激之情。就在此刻,只聽賢宇身後的那個白衣女子發出一聲尖叫。卻是一雙紅色的手爪正朝著那白衣女子抓去。賢宇眉毛一挑,他沒想到那些紅袍人會攻向那白衣女子。在賢宇看來,那些紅袍人應對付他們這些修行之人,不會將心放在白衣女子的身上。
卻見賢宇抱住那白衣女子的腰部,將那白衣女子的身子提了起來,而後一轉身將那白衣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的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赤紅色的法劍,那法劍的劍尖之上此刻還往下滴著鮮血,在地上有一雙紅色如雞爪的手。只聽賢宇的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一個紅色的身影便倒在了地上,那人的長袖處卻有一股股的鮮血冒出。
那紅袍人惡狠狠的看著賢宇道:「你……啊!你居然……居然砍掉了我的手!」此刻因為他身體的抖動那套在他頭上的頭罩也從頭上脫落,賢宇看清了那人的臉。
那是一張血紅的臉,就與他袍子的顏色一般。怪異的不是那人的臉色,而是那人沒有眉毛,看起來很是彆扭。就在賢宇與那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紅袍人對視之時又有三股氣息朝賢宇射了過來,賢宇卻並沒有驚慌之意。只見他手上那赤色的劍慢慢揮動了起來,赤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賢宇身前的虛空也出現了三團如水波一般的漣漪。下一刻,三道人影從那漣漪之中先後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