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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乞子入道】 第八十九章 公子 文 / 聖指

    倒在地上的三個紅袍人身上各處都有不同的傷痕,其實單論道法賢宇未必是這些人的對手,但賢宇學了《帝皇神錄》中的《九宮逍遙步》。這套功法雖名為步法,實則不然。習得此步法不但是腳底下來去如風,就連手上動作也隨之快了許多。所以,今時今日的賢宇修為雖說不高,但在快一字上恐怕沒多少人能及得上他。方才賢宇便是用手中赤劍,在瞬息之間便傷了隱藏於虛空中的三人。俗話說的好諸法皆破,唯快不破。

    此時,廟門處去傳來了一陣響動。賢宇回頭看去,只見廟門之前的法空此刻正右手掌對著虛空,他那手掌之上泛著金色的光芒。被他右手所擊中的虛空顯出一圈圈如水波一般的漣漪。片刻後,從那漣漪之中顯出一股紅袍人的身形。想來這是僅剩的一個紅袍人,他看自己五個同伴被對方擊敗,故而想要借真隱身之數逃遁而去,卻被門前的法空察覺攔在下來。

    肖寒風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分毫,他只是站在原地。因為他知道憑借東方傾舞與現有的功力足以對付那六個紅袍人。他感應到這六個紅袍人的功力並不是很強,應該只是一些小嘍囉罷了。此刻六人以被制住,肖寒風到了賢宇身旁問道:「這六人該怎樣處置?」

    賢宇看了看地上的六人笑了笑道:「全憑大師兄做主。」賢宇知曉肖寒風現下已經將他當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畢竟修行界是以實力分尊卑的。所以,肖寒風無論何事都要問問賢宇的意思。但賢宇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得意的,在他心中肖寒風才是此次下山的領頭人。

    肖寒風又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幾人道:「有道是除惡務盡。我看還是將這六人滅了,左右他們都是邪道中人,對他們無需生出什麼憐憫之心了。」

    眾人聽了肖寒風的話都微微點頭,往日正道中人一旦與邪道遇上那必定會有一場拚殺,若邪道中人沒在正道中人眼皮子底下做些什麼也就算了,但若是被正道眾人發現邪道中人作惡的話,那就必定會是生死搏殺的境地。賢宇對肖寒風的做法也並未提出質疑,因為這六人就是當著他的面在作惡,說起來也是他們自己找死,實在怨不得旁人。

    肖寒風見眾人點頭便也不再猶豫,只見他隔空在六人身上各打了一掌。那六人先是身子一震,而後便失去了生氣。肖寒風看了法空一眼,法空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便走上前去將六人的屍身化掉。沒過多久,這破廟之中便恢復了平靜,連一絲血跡都沒留下。

    見事情已了賢宇便要離去,眾人而已不想在此耽誤太多工夫。哪知賢宇剛走兩步就發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他轉頭看去,卻見那被自己救下的白衣女子正低著頭,一隻手搓揉著自己的衣角,另一隻卻扯著賢宇的衣袖。賢宇看那女子怯生生的模樣心下有些疑惑便問道:「姑娘,此間事情已了。那些惡人盡數被我等滅了,姑娘還是趕緊回家去吧。」說著賢宇轉頭繼續朝外走去,卻發覺那女子還扯著自己的衣袖,自己走一步她便跟一步。

    賢宇心下更是疑惑,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著那女子問道:「姑娘還有何事?」

    那女子抬頭看了賢宇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去怯生生的道:「公子救我性命,奴家……奴家還未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呢。」那女子說話之時將螓首埋的很低,很是嬌羞的模樣。

    賢宇聽了女子的話心下恍然,他笑了笑道:「說什麼報答,我等修……我等習武之人既然見了不平之事就要管上一管,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告辭了。」

    見賢宇就要離去,那女子卻快步跑到賢宇身前張開雙臂擋住了賢宇的去路。賢宇見狀先是一愣,剛想開口說些神馬去聽那女子道:「公子既然救了我,那我就要報答公子的恩惠。若是有恩不報,那小女子豈不枉為人身。」女子說話間有著一種倔強與決絕。

    賢宇見那女子因言語急促而便的通紅的臉,還有那因心急而氣喘吁吁的胸口心中一陣苦笑,他對女子道:「姑娘,我等有事情要辦並不會留在此處,這樣吧,日後若是在下還能遇見姑娘定向姑娘討了這份恩惠,今日就算了吧。」賢宇說著還對肖寒風幾人眨了眨眼。

    肖寒風苦笑一下提高了些聲音對賢宇道:「師弟啊,我們要快些趕路了,這時辰可是耽誤不得的啊。」他此刻臉上滿是愁容,沒想到賢宇救人救出了個以身相許。

    賢宇應了一聲快步走到了門外,卻聽他身後傳來一聲撲通的響動。賢宇轉頭看去,卻見那女子跪在地上正淚眼朦朧的看著賢宇。賢宇的眉頭皺了皺問那女子道:「姑娘你這是要做甚?」賢宇此刻很是無奈,心想自己日後做事卻不能如此衝動了,否則定會有麻煩。

    只聽那女子哭著對賢宇道:「公子你救了我,小女子卻不能報答公子。若是如此,日後到了九泉之下見到爹娘,小女子該如何說今日之事。爹娘也定會氣我不懂為人之道,嗚嗚……」說著那女子便嗚嗚的輕泣起來,她一邊哭一邊接著道:「小女子孤苦無依無親無故,既然公子陷小女子於不仁不義之地,那小女子就只好去酒泉之下陪我那死了的爹娘。」說著那女子便站起身再次朝著那塊石碑撞去,賢宇看的心中一跳,連忙一個閃身拉住了女子的玉臂。那女子被賢宇如此一拉卻是順勢而回被賢宇拉進了懷裡,賢宇只覺一陣香氣襲到全身。

    那女子卻是掙扎著道:「你讓我去了吧,我原本在這世上就是孑然一身,是個多餘的人兒。如今連為人之道都無法恪守,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賢宇聽她如此說話便不由自主的大喊道:「那你要如何!」

    那女子聽了賢宇的話便停下了掙扎的身子看向賢宇她柔聲道:「小女子一無金銀二無權勢,想來公子也不在乎那些。小女子有的也就只是這清白之軀了。」賢宇聽了女子的話臉色大變,身子一動便退後了十多步。他此刻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方才聽錯了,賢宇心下只冒汗。

    賢宇臉色變了又變,急急的對那女子道:「姑娘莫要如此,我與姑娘今日初次相見,怎能與姑娘結成夫婦呢?」賢宇說著額頭已生出了一層細汗水,他從未想過娶妻之事。賢宇雖是個男子,但此刻的他往大了說也就十五歲的年齡。或許如此年齡不少人家的子弟都已成婚,但賢宇卻不願如此。以前不願是因自己是個乞丐沒想過,現下不願是因自己是修道之人。

    那女子聽了賢宇的話臉上升起兩團紅暈,雙手再次搓揉起自己的衣角來。女子沉默良久才對賢宇道:「我原本是想做公子的丫頭在旁服侍公子,卻沒想公子是想要與小女子成親。」說到成親二字之時那女子的臉頰更是通紅一片,終於,她像是下了什麼大的決心一般抬起頭對賢宇道:「若是公子有意,那小女子便是公子的人了。」

    賢宇聽那女子如此說,他就想舉起拳頭打自己兩拳。原本人家只是想給他做個丫頭,卻沒想到被他想歪了。賢宇一個勁的擺手道:「不不不,我沒說要娶你,沒說要娶你啊。」

    那女子聽了賢宇的話連忙問道:「那公子是要我做你的丫鬟了?」

    賢宇聽自己不用娶女子心中一鬆也顧不得女子問自己什麼當下點了點頭,那女子見賢宇點頭又連忙跪了下來對賢宇道:「謝公子收留之恩。」

    賢宇見女子如此心下一跳,他轉頭看向門外,此刻門外只剩下了肖寒風與法空兩人,卻不見東方傾舞與小姚的身影。賢宇看向肖寒風,肖寒風卻也是一臉的苦澀。賢宇轉頭看向那還跪在地上的女子,他腦中突然一亮扶起那女子笑了笑道:「姑娘,我等實在是不方便帶你上來。」說著,賢宇便從身上拿出一個袋子遞到了女子手中道:「這是五十兩銀子,你自己想法子某生去吧,我只能幫你那麼多了,告辭。」

    賢宇剛一轉身想要閃身離去,卻被身後的的女子抱住了。那女子再次哭著道:「公子,你就留下我吧,奴家定會好好侍候公子的,你留下我吧。」那哭聲是越發的淒慘。

    門口的肖寒風見狀走了進來歎了口氣對賢宇道:「師弟啊,我看你就先帶著這姑娘吧。在路上我們再想辦法將她安置,更何況此處荒涼的很將他留在這裡也不妥當。」

    賢宇聽了肖寒風的話也只好苦著臉對那身後的女子道:「那好吧,姑娘你就先跟著我們吧。」

    那女子聽了賢宇的話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她抹了抹眼淚對賢宇道:「公子不必稱呼我為姑娘,我可受不起啊。我叫夜月,公子便喚我月兒吧。」

    賢宇聽了女子的話也只是木然的點了點頭,他沒想到自己救下了人,被救的人卻是黏上了自己,自己還從乞丐變成了公子,往日跟著自己的爺爺行乞之時,賢宇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成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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