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戴著低低的帽子,非常低調地出現在了門口。
可是他身上散發著凌厲的氣場,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呆呆地看著這個人。
他的身上瀰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殺氣。
他身材高大,修長,消瘦,手指很長。
他一步一步走了進來,始終看著腳下。
而畢飛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渾身顫抖著,像風裡的樹葉一樣,他的眼神裡佈滿了恐懼。
畢飛是一個鐵打的漢子,天底下誰能讓他如此害怕,那麼只有那唯一的一個人。
那個人,一步一步走到中間,走到了畢飛的位置上,手撫摸著椅子,彷彿像老友重逢一樣。
有人終於忍不住嚷了起來:「這個人是誰,是誰讓他進來的,公司裡的人都沒有了規矩了嗎?在開董事會,怎麼會放無關的人進來,那個誰,這個是你撫摸的位置嗎?」
那個人卻什麼都沒有說,只狠狠拍了下椅子,讓那個插嘴的人閉嘴。
畢添走到他身邊。
站在那個人身邊。
那個人說:「20年了,我回到了這裡,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像凝固了一樣。
我看著畢添,畢添看著那個人,眼神裡燃燒著崇拜和熱烈。
我的心跳的如此厲害。
那個人開始圍繞著桌子緩慢走動,一個人一個人身後經過。
「這些年,你們一定賺了不少吧,如果看著公司倒閉……也是你們的報應。」
「你們享受,想過受苦的人嗎?」
「受畢家恩惠的你們,沒少在背後說畢家的閒話吧!兄弟相殘,一個死,成就了另外一個的高尚。」
「你們也應該接受痛苦的審判了吧!」
畢飛說:「是你?我知道是你?你想要幹什麼?你是不是想要將我們都殺死?」
那人揚聲大笑起來:「你也害怕了?做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害怕,你不是說你沒有殺人嗎?你得到的一切都是你憑本事的嗎?為什麼害怕,為什麼害怕我殺人,我告訴你,我不會殺人,殺人是世界上最沒有意思的事情。」
他舉手投足都那麼有風度,卻像是地獄裡來的人一樣。帶著凌厲的寒氣。
所有的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誰都想要看清楚這個人,卻誰都看不清他真實的面目。
他走到畢飛身邊,推開他,輕輕坐上了他的位置,說:「這個位置充滿了銅臭氣,為了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人的血汗,可是,這個位置它原本應該屬於我,而不是你。為了愛情,我犧牲太多了,可是你呢,畢飛,你其實沒有犧牲愛情,你根本就不會為愛情犧牲一切,只有傻瓜才會為愛情去犧牲,你說對嗎?我不應該責備你的,只能責備我的年少無知,我在黑暗中生活,而你享受了多少年,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你不過是借助了外在得到了一切而已,打敗我的人,其實只有我自己,你從來不是我的對手,對吧!」
偌大的會議室,只有他的聲音在迴盪,沒有感情的聲音是那麼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