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郎
待新郎新娘抬起頭來,那新郎身材碩長竟然是鐵桿子孔凌准。舒骺豞曶
江遠諾穆青果二人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江遠諾心下暗氣:我們拚死拚活的救你,你卻在這裡做起了乘龍快婿。
穆青果心中更是氣憤,便欲上前理論,江遠諾一把拉住她,搖了搖頭。拽著她躲在了不易被人發覺的樹後。只見那喜娘攙了新娘上了閣樓,閣樓上綴著大紅的綢緞,喜氣洋洋。孔凌准在後面緊緊跟著也一起上了閣樓。
那群人足有五六十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團團圍在桌前大吃大喝起來。男子划拳推杯送盞,女子布菜閒談。若是江遠諾不知道這裡住著劫鏢的盜賊,一定以為這裡不過是一處不問世俗的世外桃源,男耕女織處處安逸。
穆青果輕輕靠近他的耳邊,江遠諾只覺得一陣似蘭女兒香氣飄來,腦中不由得一陣眩暈。臉色不由一紅,腦中浮現一個白衣長髮的身影,赫然竟是楚子衿。忙收起心馳,只覺再去想別的女子便是對不起楚子衿對自己的一片癡情。
穆青果覺出江遠諾的異樣,甜甜一笑輕聲道「今晚咱們去鬧洞房好不好?」
江遠諾一聽她說起鬧洞房,不由想起與楚子衿在一起的那個夜晚,又是甜蜜又是傷感。穆青果見他發愣輕拍他腦門一下,「想什麼呢?師兄,到底是去是不去?既然人家在這裡過起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咱們還救什麼啊?要不咱走吧!」
江遠諾皺了下眉頭,好看的嘴角顯得愈發堅毅,「不行,我定要問個究竟,當初的結拜便是為了這樣不管不顧嗎?莫非我瞎了眼睛,原以為他是個愛國好男兒,是個識大體重信義的大丈夫,卻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今日我定要問應了緣由,必討個說法。」
穆青果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看著日已西斜,酒席漸漸散了。杯盤狼藉散了一桌桌,自有僕人樣子的小廝前來收拾。不久也收拾乾淨了,夜色已降臨,因山谷四處環山,太陽一落山,便已進入夜晚。
遠遠看去閣樓裡亮起了紅光,映得窗子一片暖紅,讓人看著心內暖暖的。但江遠諾心中卻是冷若冰霜。
二洞房
江遠諾與穆青果悄悄來到窗外,窗紙上燭影搖曳,裡面卻是靜悄悄的。
江遠諾用手指輕輕點破窗紙,湊過去向裡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團火紅,大紅的床幔,兩支龍鳳花燭剛燃了幾滴珠淚。床上卻只坐了那個新娘,她頭上的紅蓋頭仍未揭下。卻不見孔凌准的身影。
江遠諾正自疑惑,卻見孔凌准走了過來,顯是方才一直坐在牆角地方。那新娘身子微微一顫,顯是坐的久了有些疲累。孔凌准站在那新娘面前似是猶豫了一下,便又走回角落。江遠諾看不清他面部表情,只是在心裡揣測著。卻更是滿腹疑問。
穆青果並未見到房內情景,她還是個黃花閨女自是不好意思偷看人家洞房,只有在江遠諾臉上揣測屋內情景。
江遠諾見那紅燭燃了大半,孔凌准卻還坐在角落裡。那新娘雙手擰著衣襟顯是已經坐立難安。卻又不好發作,便這樣僵持著。
突地孔凌准快步走了過來,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他撲通一聲跪在那新娘面前。那新娘聽得異樣伸手一把扯掉紅蓋頭。
孔凌准身子微微一顫,江遠諾也是一愣。只見這新娘長著一張秀氣的臉龐,一雙丹鳳眼,小鼻子小嘴,皮膚微黑不同於中原女子,顯是久在外奔波之故。讓人最為吃驚的便是一條疤痕似一條蜈蚣般爬在她的右面臉頰上。若不是這條刀疤,她可以算是個美女。卻因為這條疤痕使她醜陋無比,疤痕在皮膚上突起,顏色紫紅甚是恐怖。
那女子站起來,她突地抽泣起來,望著跪在地上的孔凌准淚如雨下。孔凌準被她哭得手足無措,不知是該勸還是這樣傻傻杵著。
女子哭了許久,卻突地發現孔凌准仍跪在地上,忙拉了他的衣袖讓他起來。
「你這樣跪著是幹嘛!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夫君了。是要折煞我嗎?」
孔凌准忙搖手道「不可不可,藍彩玉姑娘,我娶你非自願。做不得數的!」
那藍彩玉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若不是那條疤痕該是如何楚楚可憐模樣。只是這條疤使她失了顏色。
「我知道你嫌棄我,嫌我相貌醜陋是也不是?」
孔凌准本不善言辭,卻不知如何安慰,憋了半天才道,「將在外不能娶親,我雖不在軍營,我家鏢局卻是為皇家所用。失了這筆鏢銀我本就沒命了,再在外娶親怕是更是罪加一等。」
「你那鏢銀我自會想辦法幫你弄回,只是如今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你若不要我了,我便只有死路一條。如何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藍彩玉姑娘,鏢銀我自會想辦法奪回。別連累了姑娘才好。」
「當日劫這鏢銀本就有我出了力氣,就算將功補過也好,也該幫你奪回才是。只是有了鏢銀你便走了是不是?」
穆青果雖是看不見裡面情景,確實能夠聽見的,她急盼孔凌准哪怕只是權宜之計撒個謊也好,先穩住藍彩玉再說。
卻聽得孔凌准說道,「我要趕在月前送到這筆銀子。到時如若軍營需要,我便上戰場殺他幾個倭寇再說,也叫他小小倭寇知道我的厲害。兒女私情現下只能先放下了。」
穆青果聽了直氣得哭笑不得,這大男人一句假話都不會說。這樣豈不惹惱了藍彩玉。
江遠諾聽了心中暗暗叫好,只覺得自己所交果真是個君子。自己這一路奔波並不是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