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彩玉
卻只見那藍彩玉卻不哭了,她冷笑一聲「那昏君真值得你這樣賣命嗎?」
孔凌准微微有些怒意「皇帝並非你們想得那麼昏庸,你們只看表象卻不知其裡。舒骺豞曶只現今抗擊倭寇這件事上來看當今聖上便是明君。」
藍彩玉卻不以為然「皇帝只知徵收苛捐雜稅攬入自己腰包,有哪裡明瞭?我看是昏庸得很才對。」
「人孰能無過,皇上貴為天子又豈會不犯錯。能識大體便是明君。如若由得他小小日本侵犯朝鮮,總有一日便會進犯我中華。如若世人皆是抱著隔岸觀火的念頭,那總有一日必定後悔不及。你個婦道人家自是不理會。」
藍彩玉冷哼一聲道「我不管,啥事我也不管,我只管我自己的郎君不去戰場送死就是。我才不願守寡呢!」她們苗疆向來不如中原人守禮數,女子也多是性子爽直之人。這要在中原說這話定是犯了女德。
孔凌准抱拳道「藍姑娘,好男兒志在四方,目前在下只能負了姑娘的一番美意了。可惜的是我此刻莫說殺一個人,便是殺隻雞也是萬難,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就算我奪不回鏢銀,也無顏活在這個世上了。當初信誓旦旦一力承擔保這趟鏢,如今失了鏢再無顏回家面對父親。」
說罷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柄匕首便欲自盡,江遠諾大驚,不容細想便從窗口穿破窗紙一縱而入。
待他進來,那匕首卻早已被藍彩玉奪了去。
孔凌准與藍彩玉看見江遠諾,一個是意外地驚喜,另一個卻是大驚。
「三弟,你是怎麼來的?我便知道你定不會捨了二哥的。只是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怎的就你一人?大哥呢?」
他一連串問了這許多,喜形於色。人在絕路之時,突地抓住救命稻草如何能不欣喜?
藍彩玉卻突地挺匕首便刺,口中喝道「哪裡來的賊子?好大的膽子竟敢闖我的洞房!」
江遠諾反被氣笑「二嫂這是哪裡話來?你們偷了鏢銀,卻不是賊,我這沒偷的反是賊了。可還有天理嗎?」
藍彩玉本來心中有氣,被他叫了一聲二嫂心中甜甜的,反倒收起了匕首。
「好,你既是准哥的兄弟,卻為何不走門卻穿窗而入?還在窗外聽聲?」說起聽聲猛地想起自己方才不知說了多少女兒家的私話,甚是大窘,面上飛起兩朵紅暈。
孔凌准緊拉住江遠諾的手「三弟,我被他們下了藥,目前手無縛雞之力。你定要助我奪回鏢銀啊!」
二奪物
江遠諾這才知道如何孔凌準被他們控制住。無怪他會乖乖拜堂。
這時突聽得外面一聲斷喝「窗口是誰?」
只聽得穆青果笑道「我是來鬧洞房的嘍!怎麼不可以嗎?」
江遠諾、孔凌准、藍彩玉忙從門而出。只見門外一男與穆青果斗在了一處。那男人身高不足五尺,駝背塌肩,動作卻是靈動如猴。他出手凌厲如風,招數同中原各門派大異,江遠諾卻是不識得。
孔凌准看著穆青果,夜色中那身影不正是大哥嗎?喜道「大哥原來也來了?」
藍彩玉不明所以,斥道「呆子,那分明是個女子,你怎的叫起大哥來了?」
江遠諾點頭道「二哥,現下不是講話之時,那的確是大哥,卻也不是大哥了。她本就是女子!」
孔凌准撓撓頭,心下更是迷糊。二人這一番打鬥,早把谷中人引了出來,只有那幾個飲酒醉了的沒能出來。現下來人烏拉拉圍了一圈。
江遠諾早知穆青果功力不在自己之下,有時招數變幻之快猶在自己之上。穆青果卻是不急著打敗對方,有意拖延時間欲看清對方來路。只見對方手上套了一雙金絲手套,招招來取穆青果手中長劍,穆青果卻也不敢含糊,凝神戒備。劍走輕靈令他眼花繚亂。
突地她挽起一團劍花,耀的那駝子雙眼一花,只覺左手上一涼,低頭一看,左手上的金絲手套早已到了穆青果手中。穆青果微笑著忙中抓空把手套揣進袖中,旋即挺劍又刺,這時劍花卻是繚亂無章,在駝子看來對方便似有十好幾柄劍同時刺來,他只剩右手能抓對方長劍,可待得看清劍勢,這一劍卻是刺向他的右肩,駝子下意識用左手去抓寶劍,待得記起左手空空之時為時已晚,忙伸了右手來隔,卻不想穆青果早已料到他這招,便是故意引他用右手來救,駝子只覺右手一涼,這隻手套也已到了穆青果手中。
駝子沒了那雙手套,頓時洩了氣再無鬥志,穆青果收了長劍捏個劍訣婷婷玉立。
那駝子垂頭喪氣的走了下去,心中甚是心疼那副手套,那手套他用了半輩子,乃是用只有苗疆才有的金蠶吐的絲,用藥水泡製而成。金蠶很是稀有,能積攢這許多織成手套,金絲刀砍不斷,柔韌無比,實是貴重之極。穆青果只有那一團金絲線便已是難得,何況是這手套。因此穆青果一眼便認出這手套,這才搶了來。得了這樣一副手套,穆青果心中歡喜難言。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長者,身高八尺,白髮白鬚,長衣倒也整潔。只是確是少了一隻右眼,眼眶深陷顯得甚是恐怖。
這老者見那駝子垂頭喪氣回來,拍了拍胸脯道「老六,待四哥去料理了那丫頭。」
駝子仰頭看著老者,滿眼殷切「四哥,我那手套你要幫我搶回來啊!那可是我吃飯的傢伙啊!」
白髮老者從後腰抽出一根水煙袋,在鞋底上磕了磕,吸了一口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