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冤路
江遠諾與穆青果一路向南而去,沿著山腳而走。舒骺豞曶許多的楓樹葉子紅似火,一大片一大片的環在山腳下,著實壯觀美麗。
但二人卻無心看景,左顧右盼尋著聚仙谷的入口。
穆青果滿臉疑惑的望著江遠諾「師兄,你便不怕那餓死鬼騙咱們嗎?」
「我看他起初是欲騙咱們的,可後來又臨時改了主意。這次應該不會再是虛假的了。」
「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因何這裡人跡罕至呢?至少應該腳印紛雜才是。」
「這種地方本就不是誰都能隨意來的。即是盜賊,自然是越隱蔽越偏僻的地方才好了。」
江遠諾細細打量沿途,的確不像是久有人通行之處。但又細想,自己和那餓鬼素不相識,不至於誆騙自己才是。
可是再向前走便出了山谷了,穆青果停下卻不再動。江遠諾方要說話,穆青果突地站定道「師兄,我明白了。那個惡鬼便是聚仙谷的怪人之一,他是故意讓咱們走冤路找不到入口。」
江遠諾恍然大悟「是了,起初以為他念我心善才指明道路,卻原來真正地谷口還是在東方才是。咱們快些回去就是。」
穆青果點了點頭「嗯,事不宜遲。只是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救孔大哥便是難上加難了。」
二怪人
待得他們回到銀杏樹那裡,那餓鬼一樣的怪人早已不見。只餘秋風颯颯之聲。
一切早在預料之中,二人折而向東。東面果真有一條小路蜿蜒前去。
突地聽見前方有吵鬧之聲,山谷本來幽靜,這時有這種吵鬧之聲顯得突兀之極。
穆青果笑道「有人總比沒有人的好!」
江遠諾苦笑了聲「就怕不是人,是怪!」
轉過一個山坳,只見前面兩個人吵得正凶。卻是一男一女。
穆青果一見那女人險些吐了。只見她約在四十歲左右,穿著俗粉的衣裙,一張臉盆大的包子臉。皮膚黝黑、嘴唇外翻便如兩根大腸掛在那裡、一雙眼睛卻被肥肉擠得如綠豆般小,偏偏因為憤怒冒著紅光。這張臉說不出的醜惡,卻還在鬢邊簪了一朵大紅的珠花。
江遠諾也從未見過這般醜的女子,真是堪比無鹽。也是不敢去再看第二眼。
再看那男人卻是白白淨淨一個書生樣的人,年紀倒和那婦人相仿。一綹鬍鬚垂在頜下,衣著乾淨整齊手拿折扇倒也倜儻。這樣兩個人哪怕就是吵架吵在一起都讓人覺得彆扭之極。
只聽醜女人做河東獅吼狀「她比我美嗎?我就不信!你去找了她來,若比我美,我就讓你納她為妾!」
那書生尷尬的看看江遠諾二人,然後忙不迭口道「自然是你美,自然是你美。」
醜女人這才聲色俱緩「你知道就行,我嫁了你便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穆青果與江遠諾忍俊不禁紛紛撲哧笑出聲來。只覺平生所見厚顏無恥之人都不如眼前這個醜女人,都替這個書生叫屈,真正地鮮花恐怕是這書生,牛糞是她才對。
醜女人聽到有陌生人笑聲,這才回過頭看見江遠諾二人。面上一窘,隨即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哪裡來的一對狗男女,在這裡看老娘訓夫?活的不耐煩了麼?」
穆青果哪裡會聽她這麼難聽的話「喂!臭婆娘,哪個願意看你?我們還嫌晦氣呢!像你這麼凶的母老虎有人要你就不錯了。」
女人氣得鼻翼嗡動,雙手插在水桶腰上罵道「小毛丫頭,你敢說老娘?讓你知道知道老娘的厲害。」
那書生卻攔在醜女人前面「卿雲妹,不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你退下休息。讓為夫替你料理這兩個瞎了眼的小雜種。」
江遠諾無奈地看了一眼穆青果「稀奇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了,你幫人家人家便領情嗎?」
那女人啐了一口「我呸啊!我們夫妻逗悶子,有你勞什子事嗎?」
那書生附和的點頭。穆青果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好啊!你們打就好了。我們是過路的,就做沒看見好了。你們繼續吵吧!」
說完江遠諾與穆青果相視一笑,便欲離開。
卻聽那書生叫道「等等,你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前方不能再走了。」
江遠諾微微一笑「只要聚仙谷在前,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定去的。」
那女人冷笑一聲「刀山火海你去得,這聚仙谷你可是去不得的。刀山火海你丟了性命至少還有魂魄在,可若是去了聚仙谷,你便魂飛魄散了。」
那書生輕拽女人衣袖「卿雲,別亂說話。或許今日與往日不同。便讓他們去就是了。」
江遠諾與穆青果漸行漸遠,卻聽得他們又在後面吵了起來。
「你是不是盼著他們去?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小狐狸精?你說,不說今日我定不饒你!」
「哎呦,卿雲祖宗,我發誓真的沒有看上她,她便是做我女兒都嫌小,我怎麼會動歪心思啊!」
穆青果聽那女人竟是沖了自己而說,不由耳根一紅,江遠諾搖頭苦笑「好一個醋罈子,這女人要是吃起醋來真夠嚇人的。」
穆青果微微一笑「其實那女人是很在乎那書生的,不然不會如此。」
江遠諾搖了搖頭「這些我就不懂了。你們女人都是怪怪的,偏要反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