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御苑龍庭的時候,唐糖才發現身上沒有錢,新換的衣服口袋裡乾淨的很。|莫說是打車了,就是坐公交車的硬幣都沒有。沒有辦法,只好步行。這樣的窘迫,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唐糖沿著寬闊的馬路朝著學校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沒走多遠的距離,迎面一輛銀色跑車停了下來,緊接著蘇言從車上走了下來。唐糖大吃一驚,蘇言怎麼會在這裡?!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言上前幾步拉住唐糖的手說:「走吧,送你到學校。」
唐糖就這樣被蘇言拉著上了車,因為這樣的路邊不能停車,於是車子很快地就啟動了然後朝f大開去。唐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扭頭看著蘇言的側臉,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開口問:「你最近好嗎?」其實唐糖想要問他的蘇躍集團好不好,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蘇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車子很快地就來到了f大裡面,找了停車位後,蘇言下了車,朝學校的那片小樹林走去。唐糖有些害怕,她瞭解的蘇言,不說話的時候是最嚇人的。她緊緊地跟著蘇言的腳步,朝小樹林走去。
小樹林裡有一些晨讀的學生,平常的時候也算是校園一景了。蘇言驀地停下腳步,唐糖一個沒停住險些撞到蘇言的後背上。她扶住身旁的一棵樹穩住身子,她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怎麼都說不清楚,可是不說出來她的心裡會難受死的,於是她看著蘇言的眼眸說:「蘇言,昨天晚上,我和他真的什麼都沒有,我知道你不信,可是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
蘇言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不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你說得,我都信。唐糖愣在原地,蘇言呵,她苦戀了四年的蘇言,他說他相信自己。原以為會是一場不歡而散,沒想到,簡單的幾個字,就解開了所有的誤會。唐糖垂下頭來,努力地抑制著內心的激動。蘇言說他相信自己,蘇言……
幾滴淚水掉落在小樹林的地面上,黃色泥土地上綻開了幾朵深色的小花。唐糖抬手摸臉,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蘇言歎息了一聲,伸手將唐糖摟在懷裡,輕聲說:「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沒人比我更懂你了,你昨天一定是去寒少那裡求他了對不對?你擔心我的公司會出問題?真是傻,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可以讓公司渡過難關?」
唐糖自蘇言的懷裡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說:「我擔心你啊,他就是個惡魔是個瘋子,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蘇言笑著在唐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他是個怎樣的人都無所謂,你可知道昨天一整夜我有多擔心你。你這樣讓我分心,難保我沒有心思去照顧公司了。」
唐糖破涕而笑:「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後我都聽你的,一定不讓你擔心。」
愛情就像是鴉片,發作的時候會忘卻所有的人和物,此時的唐糖儼然已經忘了昨天下午蘇伯母和李苗的威逼,也忘了昨天晚上閻寒的警告,她就是想和蘇言在一起,哪怕能一起呆上一秒鐘都好。
兩人在小樹林裡說笑了一陣,蘇言抬腕看了一下手錶,對唐糖說:「你快些去圖書館找林巧巧吧,她給你佔了位置,幸虧昨天她給我說了那個地址,改天要好好地謝謝她。我現在要回公司了,下午的時候來接你,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唐糖笑瞇瞇地點頭說:「好,你快些去公司吧。下午我在校門口等你。」
如果時光可以剪接就好了,減去昨天不快的記憶,今天接上上一次的幸福,繼續下去。
圖書館裡林巧巧果然已經幫唐糖佔了座位,老遠的林巧巧就在招手。唐糖坐下來後,林巧巧半開玩笑地說:「嘖嘖,醜小鴨變白天鵝了?今天這身衣服著實不賴,都快閃花我的眼了,快說說看蘇公子為你這一身花了多少錢?」
「小妮子什麼時候也愛八卦了?不就是一身衣服麼,喜歡明天送你好了。」和蘇言見過面後唐糖的心情非常燦爛。
林巧巧搖頭說:「我可不敢要,那可是蘇公子送你的。不過我就喜歡小糖你這個樣子,不管李苗和阿芬她們怎麼鬧,你一定不要放棄了蘇公子,我覺得你和蘇公子才是最般配的。」
唐糖拿筆點了點林巧巧面前的書說:「你的祝福收到了,看書吧,有什麼話中午食堂裡說。」圖書館裡一片安靜,可不是用來聊天的地方。其實很多的事情,也無從對巧巧說起,比方說今天的這身衣服根本就不是蘇言送的,而是那個討人厭的寒少的手筆。
難得很安靜的一天,因為這一天沒有李苗的挑釁。下午快放學的時候唐糖拜託林巧巧幫忙留意一下學校論壇裡面求職版的消息,準備畢業論文的同時也該著手找工作了。今天早上,身無分文的感覺讓唐糖的心裡非常的不安,她不要花蘇言的錢,更不要接受那個寒少的施捨,她要自己養活自己。
告別了林巧巧,唐糖朝學校門口走去。想著今天晚上可以和蘇言共進晚餐,可以和蘇言一起看電影,就感覺好開心。其實一個女人的快樂,真的是很簡單。
等了十多分鐘,遠遠地看到蘇言的車子來了,唐糖忍不住揮手示意。蘇言停了車,開了車窗,笑著對唐糖說:「上車,一起吃飯去。」
「好勒。」唐糖歡快地答應著,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看著蘇言的側臉問他:「今天怎麼樣?還順利嗎?」
蘇言微微地笑著,可是眉宇間還是漏出難掩的疲憊,他看著唐糖說:「放心吧,一月期限的賭約我不會輸,我一定要讓他對你徹底的放手。」
唐糖點了點頭,不自覺地抬手撫上蘇言的眉宇,想要把那裡的淡淡的憂愁拂去。蘇言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握住唐糖的手說:「昨天我給我媽說了,讓她不要再來找你。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很美滿的訂婚典禮的。」
「蘇言……」唐糖的心裡過電一般的一道暖流流過,這世上,能如此認真地待她的,恐怕就只有蘇言了。她癡癡地望著他的側臉,心裡開滿了粉色的花朵,一大片一大片的,非常的溫暖。
就在唐糖癡迷地望著蘇言的時候,車子猛地剎住,若不是蘇言及時將她摟在懷裡,這一會兒她的腦袋就要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了。
車子的前面霸氣地橫著一輛深黑色的跑車,車型甚是流暢,這輛車正是閻寒的魔幻跑車。車門打開,穿著楓葉紅襯衣的妖孽一般冷艷的男人下了車,修長的雙腿包裹在線條流暢的黑色西褲中,幾步走到蘇言的車子邊上,拉開車門,甚是野蠻地將唐糖從車子裡扯了下來,如蒼鷹一般銳利的雙眼陰蟄地看著她:「我不打女人,可是三番兩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的女人,我可不會客氣!」
「放開我!」唐糖不滿地掙扎著,前一秒還是那麼的幸福,這個惡魔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一切!
閻寒一個用力拉著唐糖來到他的魔幻跑車跟前,打開車門將她扔了進去,然後拍上車門,順便鎖死了車門和車窗。這時蘇言想要阻擋已經來不及了。唐糖被野蠻地扔進車裡,臉撞上皮質的車座摩擦得生疼,她爬起身來想要逃出去,可是車門車窗都鎖上了,不僅如此,車子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透過車窗,她只能看到蘇言和閻寒好像在說著什麼。
蘇言的臉色很難看,而那個寒少卻是一副耀武揚威的惡少模樣,最後蘇言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話,閻寒頓時一副很不服氣的模樣,扔了下一句話後打開車門,坐了進來。車子很快就掉了頭,朝電影院以外的另一個方向看去。
唐糖回頭,不捨地看著蘇言,眼看著他漸漸的在視線裡變小,然後消失不見。一顆心就像是從溫暖的春風中猛地墜落到寒潭中一般,一瞬間被凍結了。
閻寒一面開著車一面開口對唐糖說:「笑啊,怎麼不笑了!你聽好了,三天之內,他的蘇躍集團一定消失得連渣都不剩!」
「你混蛋!你要開公司自己開啊,搶別人的公司算什麼!」唐糖大聲的呵斥著。
閻寒冰冷一笑:「我就是喜歡搶來的東西!女人,一個月的賭約,三天後就要提前結束了,到時候他的公司垮了,願賭服輸,到時候你們要是再見面,我可有的是辦法讓他不好過,不相信,儘管來試試看!」
三天,又是一個三天!唐糖摀住心口,自己前世到底造了什麼孽啊,這輩子會惹上這樣一個邪少。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昨天已經求過他了,沒有用。想要擺脫他,卻又逃不開。難道說,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蘇言的公司倒閉?不!不能這樣!
沉默了良久,唐糖終於開口對閻寒說:「放了蘇言吧,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閻寒陰寒一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強迫你。」說著一打方向盤,車上拐上一個路口。唐糖依稀記得這條路是通往色媚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