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萊說他要去找丹殊,吳熙月第一反應就是:「你找他去報仇?」還有一句沒有問出來,是替自己報仇,還是替那個叫旭勒的人報仇。
唉,旭勒估計就是薩萊的小夥伴了。
「我找他報什麼仇?」薩萊長眉略挑,還挺驚訝道。
吳熙月囧了,「上回他過來你不是一臉仇人像麼?怎麼不是找他去報仇的?那你找他干毛?」
就他上回那表情,那口氣,那模樣一看就像是跟丹殊有仇的樣子。
「哦,上回是上回。」薩萊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神色霽月光風,更顯得眉目精緻,「是我想通了一些事情,知道是自己誤會他。這回過去找他是要跟他說清楚一些事情,因為他也誤會了我。」
又低下頭,抿著嘴角沉呤道:「我是想明白了,就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明白。還是找他一回吧,趁現在開始轉涼,我騎著黑杜過很快可以回來。」
黑豹的壽命是20—30年,黑杜現在還是相當年輕力壯,長途跋涉是沒有問題,十來歲的豹子是有足夠的體力行走在原野上。
老實說,她真認為行走在原野上比行走在叢林更方便些。最少,不用爬上爬下,更不用擔心腦袋會被樹枝給打中。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瓦圖部落在哪裡你也不知道啊,總不能去了後到處亂找吧。」吳熙月是蠢蠢欲動起來,說話,她也沒有去過瓦圖部落呢。
薩萊喝了口湯,涼涼道:「你在部落裡哪裡也不能去,我去是要解決些很久以前的事情,你別在心裡打什麼主意。」
「我也沒有說要去,只是到外面走走。」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清楚,就是想一想,唉,還是肚子裡的小傢伙重要啊,淚奔,傷不起的高齡產婦了!
薩萊幾口將就野菜乾加了肉一起煮的湯喝完,抹了抹嘴,笑瞇瞇回答,「外面走走也不行,乖乖呆在部落裡最好。」
「沒打算走到哪裡去,等肚子再大一點我去鳳凰山,馬頭山走走,到幾個部落裡看看也行。」說話間,吳熙月有一直在觀察著薩萊,確認他眼裡的陰霾真是散開許多,抿了下嘴角,試探道:「你去丹殊去解開一個什麼樣的誤會?我能知道不?」
蒼天啊,大地啊,……她真是忍了很久很久沒問,像她這麼能忍的真不多了!
只不過是解開了與丹殊的誤會,對旭勒的欺騙昨晚是讓狼王給點醒,雖然心裡明白過來這種背叛同伴的人是不值得自己去深想,可還是有一根刺刺在心裡,撥不掉也沒有辦法忽視掉。
目光微暗下來,波光瀲灩的細目裡閃過寒光掠過,薩萊沉聲道:「我們被另一個同伴給欺騙,這次過去我需要跟他說清楚。」
吳熙月捧著已經是溫的湯水慢慢喝起來,聽著薩萊說著以前的往事,心裡是好一陣感概,小夥伴,小同學什麼的……果真是靠不住啊。
「我現在是明白了,石林大巫師之位一直是旭勒自己想要。為了要除掉我與丹殊,他是拿著自己的命來挑撥我與丹殊,存心要讓我們兩人殘殺。」提到這些事情,薩萊目裡陰霾陡盛,「很相信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會來害我們。更沒有想到那麼一個需要我們照顧著的傢伙心思竟然這麼狠毒。」
說著,他連摔碗的念頭都有了。
吳熙月連忙阻止,「別摔,別摔!為那種兩面三刀的小人摔個碗,不值啊!你要去解釋就去解釋吧。那叫什麼旭勒的為什麼上回我們去血巫族沒有看到他呢?」
「死了,我從黑洞裡出來,大族長跟我說他死了,丹殊自己是選擇離開。」薩萊勾了下嘴角,臉上似有寒氣冒出。
吳熙月鬆了口氣,「死了就是一了白了,你還記較什麼啊,更不用放在心上了啦。他都死了,就是等於把命做為欺騙與背叛的代價,全部都還給你同丹殊了啦。現在,就是看你怎麼跟丹殊解開誤會了。」
又突地想到那天丹殊說的話,吳熙月心裡一突,「丹殊也是要做唯一大巫師,你……想不想做?」
薩萊,真不適合做唯一大巫師呢。
「我從來就不想當什麼大巫師,更不想成為什麼唯一的大巫師。」薩萊笑起來,懶懶的,別有風情萬種,「成為唯一的大巫師太累了,丹殊想要就讓他來吧。」
再來,他還不知道能陪著她活多久呢。
吳熙月彎著眉目笑起來,「那就好,如果真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加入大戰中,要不就是站在頂峰,要不就是打入深淵,你們都有個心理準備才行。」
只要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真要面臨那天她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不知道怎麼地,吳熙月就是預感訥裕魯河一定會發生一次大規模部落大戰,而且是在不久的將來。
腦海裡閃過阿顏骨那樣意氣風揚的俊顏,剛硬俊朗的眉間野心不掩,這樣的男人又豈甘居於一隅呢?
原始社會也是一個英雄迭起的時代,或是雄居一方,或是敗於山倒,沒有一個時代是太平過的。
薩萊是次日離開了部落裡,狼王回來沒有再離開。三個月後,吳熙月自己都能感覺到肚子大了少許,悲催,她覺得應該是長肚腩才對,而非肚子裡的傢伙長大。
三個月過後,各種孕初期反應明顯低下來,直到某個早上吳熙月發現自己很神奇的沒有第一時間跑到外面哇哇吐,……那陽光啊,明媚到閃花她眼睛了!
她不要受罪,狼王眼裡都有了笑意。會帶著她到野狼去,坐在公狼的背上面帶著她到各處走動。
部落圈起來的領地是非常大,慢慢散步走幾天都走不完,去的地方是相當相當多了。
啼在河邊修建城牆,至於能不能將訥裕魯河修進去,她是真心認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去看看啼?」當她多次朝河邊看去,跟著公狼一走漫步的狼王淺笑問起來,「想過去就過去看,不用那麼小心。」
母狼懷上狼崽還不是一樣在原野上奔跑。
在狼王的眼裡,任何時候都不要太過小心,大膽一點會更好。
吳熙月看著河邊的方向,太陽已經在西沉了,紅紅的火燒雲映紅了整個天際,「也不知道他們修建得怎麼樣了,離開有一個多月了呢。」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時間過得總是很快,眨眼間便又是一個夏季過去。
綠綠的草已經在慢慢變紅,秋高氣爽的時節是宜人時季,也是部落族人們開始忙碌的時候。
不光是啼離開了一個月多,前去大濕地看稻穀的芒也離開了一個多月,他們雖然沒有回來看總是隔個七八天左右會派族人捎回口信,告訴她他們很好,一切都不要擔心。
稻穀應該是熟了,還不知道芒會不會收割啊!吳熙月驚覺自己把這麼個問題給漏了,當及道:「先去大濕地,再到河邊看望啼他們。」
「要回去帶些東西,明天再出發?」狼王是不會拒絕自己女人的要求,他也不喜歡太過嬌弱的女人,出去走一走並不是大問題。
像薩萊走前說一定要看好女人不要亂跑,他只是聽著,記不記在心上是他自己的事情了。部落裡的女人懷著那個不是到處亂跑亂跳呢?也沒見得有事情。
再說了,女人自己就是個巫醫,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怎麼樣嗎?
有狼王在,吳熙月是絕對放心地跟著他出去。納雅她們這些女人更不會有什麼意見,一聽說她要離開去大濕地,去啼身邊看看,歸阿與哈達兩個就道:「現在部落裡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去多久地都行。」
「是啊,這個時候出去又不熱又不冷,正適合出去走動。等到霜打下來,你想出去我們都會阻止了。」哈達說。
當晚上,納雅,央姆兩個人替她收拾了東西,還帶上許多肉乾與曬乾的野菜,連風乾的槳果干都有。
狼王看著一堆東西,在女人們沒有看見的地方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嘴裡雖然說放心,心裡……未必放心。以前女人出去,她們挺多就是說幾句,哪裡還會準備這麼多的東西帶著走。
東西是準備了,等到次日清早,狼王只拿上幾塊獸皮,幾套衣褲,還有幾個碗,一點槳果很瀟灑的帶著自己的女人離開。
納雅是妹紙離開了兩天才發現準備的東西好多都沒有拿,氣得她指著大濕地的方向大罵:「死狼王,竟然連我準備的東西都不帶下來!跑得夠快啊,有種當著我的面把東西還給我!月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是你的!」
憤憤的啐了口,抱著肉乾等吃的東西離開。
彼時,薩萊已經走到空無人煙的沼澤地,騎著黑豹朝真阿部落方向走去。諾敏他還是見過,實在不知道瓦圖部落在哪裡,讓諾敏找個族人帶他去就行。
而肖開提與木庫力一行人是終於回到了顏乞部落裡,放哨的族人看到他們還揉了下眼睛,驚道:「你們竟然還活著!沒死掉!」
……
「我們不活著怎麼回部落裡?」聽著這話脾氣再好都要生氣,肖開提黑著臉硬著聲音道「大酋長,斯欽大人在不在部落裡。」
放哨的族人跑過來,臉上儘是驚喜,「這麼久沒有回來,我們都以為你們死了!你不知道,這裡發了大水,許多人淹死許多人得病死了!」
發大水他們是知道,病死許多族人他們還真不知道。
「我們的族人呢?」肖開提緊張問起來,「我們的族人有沒有事情。」
放哨的男人低下頭,歎氣道:「也死了許多,不過還算好;刺古部落的族人受到災難,大酋長非常用心照顧他們,現在,他們是真心歸順我們部落裡,還有幾個女人都跟我們的男人好上了呢。」
這可是顏乞部落最大的收穫,一場災難換得刺古部落族人的歸順,用斯欽的話來說,很值得。
確實是很值得,現在的顏乞部落的族人一下子多了許多,族人多就是代表實力增強,阿顏骨在見到肖開提他們,笑容更是深了。
「好,回來就好!你們離開太久,又發生水災,還有許多族人突然得病死去,我跟斯欽大人是真以為你們碰上危險。」阿顏骨是先擁抱了木庫力,再是自己的族人。
他的舉動贏得木庫力的好感,大笑著道:「有神靈的庇佑,我們就算是遇到危險也會躲過。」
「這還是因為有你木庫力首領的帶領,我們的族人才能活著回來。」斯欽微笑的說著,看著木庫力誠肯道:「謝謝你,木庫力首領,我們顏乞部落是不會忘記你對我們的照顧!」
哄得木庫力眉開眼笑,內心得到極大滿足。
等到了部落中央,木庫力看到那些在建的窩棚,再看到已經建好的窩棚,驚訝道:「怎麼想到用枯草做窩棚了?」
「我去了塔裡那部落,看到他們的窩棚都是用枯草做窩頂,四邊都是用泥土堆起來,下大雨的時候窩棚是一個都沒有倒,回到部落裡便讓族人學著建。」斯欽笑容淺淺,雖是淡淡的說著,語氣中的自豪可是誰都能聽出來。
讓木庫力感慨道:「顏乞部落的族人們果然是聰明啊,這麼難的窩棚也能建出來!難怪可以成為河岸邊最強大的部落呢。」
他很聰明地沒有說難怪可以滅掉刺古部落。
讓阿顏骨眼裡多了一絲欣,這個男人雖然是懦弱了點,但還是有些聰明在裡面。好好利用下去是能幫助到顏乞部落。
這回,阿顏骨沒有再避開他談事情,肖開提怔了下有些拿不準自己要怎麼說下去。
斯欽神色如常開口,「有沒有見到我們的族人?」
木庫力的身子正了正,雖是低下頭喝著水,耳朵卻是豎起來聽著,生怕漏過一點點。心裡還有些竅喜,這麼說來應該是阿顏骨他們開始在接受他了呢。
「沒有……,完全沒有辦法靠過。」肖開嚥了下口水,有堅難開口,他的目光閃乎著不敢去看斯欽與阿顏骨的臉色是怎樣,「找到了蒼措部落,可是我們看到非常非常的牆擋在前面,在牆上面還有人走來走去,我怕被他們發現帶著族人飛快離開,不敢驚動。」
阿顏骨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沉道:「非常非常高的牆?就是一面牆就讓你退縮了?」尾音稍長了點,壓迫感十足。
「真是我們窩棚哪麼高的牆我早就爬上去了,真的很高很高,我們是隔著很遠很遠就看到了!」肖開提激動地比劃著,解釋道:「那麼高的牆我們就算是想爬也沒有辦法爬上去啊,還不知道離了多遠都能看到,真要……真要靠近,我們只怕早就被他們發現了。」
很高很高的牆,非常非常高的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牆呢?阿顏骨與斯欽兩個是沒有辦法想像得出。
木庫力目光微閃,壓著嘴角道:「沒錯,真的是很高的牆,我們這些人一個一個疊著站也未必能有他們的牆高。」
這麼一說,沒有見過的人都懂了。其實,木庫力自己也不知道肖開提他們看到的牆有多高,既然那麼高不就跟太衍山裡的大樹差不多高了?
讓斯欽,阿顏骨大驚,幾個人疊站一起都比不過,那樣的牆……得有多高呢?
還回來的消息徹底讓阿顏骨震住,然後想要對付華夏部落的心思更強,這樣的部落一定要越快滅掉才行,趁他們才來太衍山不久,趁他們還沒有到處征服部落之前,快一點滅掉他們才對!
孰不知,他們在惦記上要怎麼滅掉華夏部落,也有人在惦記著要怎麼滅掉訥裕魯河這邊的所有部落聯盟了。
這也許是這片領地最後一個安穩的秋冬季了,戰亂很快就要來臨。
吳熙月同狼王騎著公狼幾天過後來到了大濕地的稻田邊,入眼的就是金黃燦燦的谷子,雖然不多,可已讓吳熙月驚喜到尖叫了。
她的聲音將獸棚裡休息的芒他們驚動,驅鳥驅到有些累的芒才躺下來瞇著眼睛,突地聽到外面傳來很熟悉的尖叫聲,還愣了下。
「好像是月的聲音。」是族人提醒道。
芒站起身,「我出去看看。」怎麼會是月呢?她不是在部落裡嗎?
一出去,啊!還真是他的女人來了,身邊站著的男人不正是狼王嗎?喜得芒隔著稻穀大聲喊,「你們怎麼過來了!」
「走走走,芒在哪一邊。」已經從狼背上下來的吳熙月牽起狼王的大手,就朝芒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喜道:「真同有想到一場大水過後,谷子竟然還有!太好了,把這些谷子都收好,再來種個兩三年我們部落裡的食物是徹底解決!」
小麥早就收了,非常非常的多!再加上谷子,哈哈哈,華夏部落從此都不用愁沒有東西吃了!
狼王由她牽著跑,瞧,這不挺了的嗎?能跳能跑,身手還是跟以前一樣矯健呢。
倒是讓迎接過來的芒一見,臉色是大變,「不要跑,不要跑!」聲色都變了,風聲一過人已經跑到她面前,一把抱起她,心有餘悸道:「怎麼能跑,不能跑,一定要小心。」
部落裡女人懷孕到處跑她自己都是很緊張提醒,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反而不注意了呢。芒慌裡慌張抱起她,嘴裡還問:「有沒有不舒服?別自己忍著,一定要說出來。」
狼王很小地鄙視芒,冷淡道:「我在她身邊你還怕有事情?一路上都是這麼過來,你們太緊張自己嚇到自己。」
「怎麼不緊張,你不知道我們等了多久才等到她懷上神種嗎?不管是誰的,都要小心!」芒瞪了狼王一眼,驚覺自己這麼熊抱女人會壓到肚子,又急忙輕輕放下來。
吳熙月的目光這才從稻穀上面收回來,「瞎緊張,狼王比你們淡定多了。沒事,跑一跑更好,又不是巨烈跑動。稻穀都熟成這樣了,都能收了呢。」
「女人們挺著肚子跑你還在後面追著說,怎麼到自己身上反而不注意了?」芒可沒有被她轉離話題,該說的還是會說。
吳熙月汗顏,頓時語塞。
倒是狼王開口,「你也不想想我們的女人是什麼女人,比她們要厲害!」
「等肚子徹底大起來,我一定會注意。咱們先來看看稻穀,必須得收了,再不收都要落地了呢。」吳熙月掙開芒牽緊的手,速度靠近稻田。
在獸棚裡休息的幾個族人也跟著出來,意外地還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她熟!阿依裡!
「我給你去取水。」芒見到族人們出來,叮囑狼王兩句,「看緊了,我們都寶蟲著女人!別當她是草上面跑著的母狼!」
狼王暗道:我還真把女人當成母狼!
族人們見到真是巫師月過來,都很驚喜圍過來,「真是巫師月過來了,是來看芒還是看稻穀啊。」
「都看,都看。」吳熙月笑瞇瞇地回答,「辛苦你們了啊,我還看到幾根繫了獸皮的竹竿,你們都在驅鳥是吧。」
「不趕不行啊,天天圍著飛,到了晚上就會好一點。剛才是芒在外面守了好久,才回窩棚巫師月你就過來了。」
吳熙月跟男人們說了幾句後阿依裡才走過來,沒有等她先問候,阿依裡先開口了。
「我還沒有來過大濕地,就讓他帶我過來看看。」阿依裡不太自然地解釋著,怕吳熙月怪罪。
吳熙月驚的是……她的男人什麼時候換成了吉布,吉布不是跟庫倫在一起的嗎?有些暈乎了,各自換了男人……她都不知道。
「吉布?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愣是沒有反應過來的妹紙很傻的問了句,問完後便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這裡的彪悍,男人,女人輪著換太tmd正常了!、
阿依裡聽出她口氣裡的怪異,迷茫道:「庫倫不是跟阿溫在一起了嗎?她不要吉布,我就要了吉布啊。」
……
神一樣的回答等於是自找虐,過穿過來的妹紙都是自戧。好在,她淡定了。點點頭,淡定是「哦」了聲,回答:「原來是這樣子,那你的小孩呢?之前那個男人小孩子,怎麼沒有把小孩帶在身邊。」
「小孩大了,男人說跟著不行,男的就得要勇敢,得要男人自己來帶。我也沒有意見,反正是給小孩的阿父帶,我沒有什麼好擔心。」提到自己的小孩阿依裡眼裡有著很深的慈愛,雖然捨不得,為了小孩長成能像他的阿父那麼勇敢,只能是交給男人們還了。
吳熙月也是認同男孩就要交給男人來帶,這樣蠻荒時代真不能把小孩嬌著養。
庫倫跟了阿溫,吉布跟了阿依裡……,換來換去不變的還是華夏部落族人。吳熙月同她一起走在前面,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便將注意力放在稻穀上了。
看上去是金燦燦,把稻穗拿在手裡才知道挺多多癟種,好在她早有備知道沒有改良的稻穀產量是很低,只要有收穫就是她最高要求。
芒是折回獸棚裡取了水,把碗遞到她手裡,「都是燒開的水,多喝一點,你嘴都起皮了。」轉頭盯著狼王,「你怎麼不知道餵水給女喝?」
連這個都要緊張?狼王視線掃過芒的臉上,無視。
喝完水,吳熙月自己也不願總糾結這個那個的,指著稻穀道:「明天大清早我們就把這些稻穀全部收割總到獸皮袋裡,中午就帶上稻穀回部落裡去!」
芒皺了下眉頭,道:「這個怎麼收?不是像撿草籽一樣一粒一粒撿起來嗎?」
還好她過來,真要等到稻穀一粒一粒掉到地下再撿,……遲了呢。
「不是,這個跟小麥是一樣都要收割回去。一樣是要曬乾再把穀殼碾掉,加水煮熟就可以吃了。」彎下腰捏了一粒飽滿的谷粒起來,把穀殼去掉露出還帶著極淡色黃的米粒,「看到沒,這個就是米粒。」
芒才明白過來原來稻穀跟小麥都是一樣收割一樣曬乾去殼,點頭道:「好,今天太晚還有一會太陽就要落山,明大清早我們就來收割裝袋,中午出發回部落裡。」
族人們得知稻穀跟小麥是一樣收割,真要等到谷子掉到地上才去撿,那這麼久的辛苦是白費,都拍著腦門挺後怕道:「還好巫師月過來了,我們是天天等著稻穀掉下來呢。前兩天阿依裡撿到幾粒,還把我們給喜到不行,以為終於可以天天撿谷子呢。」
貧乏的認識讓他們對這些農作物是完全陌生,而只要教會他們一次,下回吳熙月便可以很放心交給族人們去打理了。
到了第二天太陽還沒有出來,露水都沾在草葉上,男人們便輕輕起身去收割稻穀。因為不是很多,到太陽還沒有升出來……稻穀就收割完了。
「都捻下來裝到獸皮袋裡,一起來,捻完再回去小睡一會,太陽了來就離開。」芒把獸皮袋打開,讓他們把稻穗上的谷子都捻到袋子裡裝好。
狼王比他們起得還早,手裡擰著數只肥大野灰毛兔回來,他們在忙著弄稻穀,他則是去清理兔子生火烤起。
吳熙月跟阿依裡醒來,稻穀也收割收袋了,兔子肉都烤熟了呢。
「他們動作也太快了些,這太陽才剛升起來。」阿依裡用草根瀨了下,又給吳熙月打來水,笑道:「我出去狼王連肉都烤好了。」
吳熙月還在的要著哈欠,小幅度伸了下懶腰,笑道:「他們一向起得早,狼王更不用說,哪怕是下雪天他也是很早起來。」
吃過早食一行人腳步輕快離開大濕地,只留下兩個孤仃仃的獸棚在大濕地證明這裡曾經有人暫短居住過。
吳熙月瞧著那麼一小袋稻穀,這個……還不知道有沒有五斤重,真的是好少好少呢。
今年五斤,但願明年就有五十斤啊!到了後年……有五百斤她就要樂了。她的要求真不高,只希望是一步一步高昇,從來不奢侈一步登天。
有狼王與芒陪著,妹紙臉上的笑容更多,笑聲更輕快充滿了幸福,平靜而幸福的日子一直是她的追求,而現在的擁有是值得她永遠回憶,永遠珍藏。
走了幾天便到了分叉是,芒已經得知她還要去看望啼,便對男人們道:「你們幾個帶著阿依裡先回部落裡去,我們還要去河邊看望啼。」
「好哩,這裡去河邊不遠,回部落也不遠,你們放心,這些稻子我們會交到扎西勒手裡,讓他們來弄。」
吳熙月交待道:「記住,這些谷子是要留著做種,讓扎西勒他們曬乾後收起來,不要把外面的穀殼給碾掉。」
族人們一一應下,又怕自己忘記由阿依裡復敘了一遍這才分開。
「你啊,真是什麼都要操心上。」芒身子微傾捏了捏她的臉蛋,很是跟以前一樣嫩嫩的,滑滑的,「不讓你出來,不讓你處理部落裡事情的決定很正確。」
狼王嗤笑:「你們怎麼越來越把她看到跟了陶碗一樣容易碎了?」
「閉嘴!」芒不想聽他說話,一說就來氣。
吳熙月抿著嘴笑起來,「你們啊,一個太放鬆,一個太緊張,能不能調和一點呢。我對自己一向是很負責任,知道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
過份的緊張讓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芒無奈地笑了下,「我也不想啊,但一想到你現在可是懷著神種,心裡就會很緊張,一緊張看到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會緊張。這毛病只怕是要等到你把小孩生下來為止才有可能會改掉。」
「只怕小孩生下來,你們天天抱著小孩,把他養成一個膽小的傢伙。」狼王的毒舌功厲害的許多。
氣得芒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溫潤俊美的面容都微有些扭曲,「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話?」
「抱歉。」狼王毫無誠意說著。
芒:「……」他真想撲上去跟這混蛋決鬥!狠狠的決鬥一場。
有狼王的放縱,芒的緊張,前去河邊的兩天裡吳熙月過得更加有滋有味,男人們的鬥嘴也是很彪悍滴。
啼對他們的到來只是怔了半秒,很快從在砌的城牆上跳下來,曬紅的俊臉汗水淌著,「你們幾個結伴過來讓我吃驚了下。」
清冷地聲音裡笑容淺淺,落在吳熙月身上的目光很溫柔,似水一般。
「她在部落裡天天惦記你們兩個,我就帶她過來找你們。」狼王用最簡單的話,勾起啼,芒兩個內心的歡喜。
女人是想他們了呢。
啼本想抱抱好久沒有見的女人,轉念想到自己的手,身上都挺髒的,只好是站在旁邊細細看著,「嗯,胖了一些,肚子也好像大一點。」
「你們走了沒有多久我早晚都沒有再吐,吃到肚子裡的就在肚子裡,長胖是肯定。」吳熙月輕輕地掂了下肚子,「肚子是大,是長膘!」
啼笑起來,寒星般的眸子裡更是溫柔綣眷,「沒事,只要能長胖就好。瘦了,不好。」好像比以前更白,臉上更加紅潤了呢。
他的女人過了這麼久,連納雅她們這些女子都老了許多,可她好像是從來沒有變過,一直都是這樣。
唯一變了的是眉眼間的冷漠面對他們再也沒有出現過,對族人們也沒有了疏離,是真正成為了蒼措部落的巫師。
「去窩棚裡休息回,幾個女人在給男人們做食物,你可以找她們一起玩。」啼拍了下手上的灰塵,轉對芒,狼王道:「你們兩個來了正好,幫我們干幾天活。」
「我派族人回去讓阿溫,博羅特,蘇合再派族人過來,要把這邊的城牆全部砌好才行。」啼目色微沉,「我已經看到好幾回有陌生族人在對岸張望,不知道是哪個部落裡的族人,需要等蘇合過來才行。」
對岸有些什麼樣的小部落啼他們是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對岸是不存在部落聯盟。
吳熙月目光一冽,道:「最近怎麼總是有些人在我們部落門口探頭探的?難不成這段時日裡又發生許多事情了?」
確實是發生了許多事情,最少吳熙月還不知道外面爆發一場大的瘟疫,而華夏部落地廣人稀,又沒有出現水災才沒有這樣波及到。
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真阿部落突然間就跟瓦圖部落給聯合起來,正準備入侵貼木兒部落,並瓜分他們的領地,至於族人只要是男人,老人全部殺掉,只有女人與小孩才會留下來。
一切都在醞釀中,隨時有可能發生。
薩萊就是在這種時候來到了真阿部落裡,一個騎著黑豹的男人無論走在哪裡都是惹人注目。
但凡看到一人一豹所有的反應無不例外是嚇傻,看呆。
從黑豹上面跳下來,走到真阿部落放哨的男人面前,「諾敏在哪裡,帶我去找他。」
……膽子再大,也被嚇到傻了。
「說話,諾敏在哪裡。」在外面,薩萊絕對是沒有什麼好耐心,漫不經心的口吻帶著殺氣,給人第一感覺就是:此人非善類。
黑豹的出現實在是太打眼了,沒有一會就有數十個手裡拿著長矛,下半身僅圍著一塊獸皮,頭髮蓬鬆,面有白色紋的男人們圍上來,緊張地盯著薩萊,長矛全部對準他一個人。
「去告訴你們諾敏,就說蒼措部落裡的薩萊過來找。」薩萊拍了拍有些躁動的黑豹,一聲豹吼突然而出,可把這些男人們嚇到後退數步,拿在手裡的長矛都抖起來。
薩萊視線斜斜睨過,「沒有聽到?還是想給我的豹子當食物吃?」細目裡分明是眼波流轉,硬是逼著一股殺伐之氣出來。
立馬有兩個真阿部落的男人跑去報信。
諾敏還在跟丹殊在商量事情,聽到族人在外面慌張道:「大酋長,外面來了個身邊有只黑豹子的男人,他說是蒼措部落裡過來,有事情要找你。」
「薩萊?」丹殊的反應還快過諾敏,他「噌」地站起走出去,「在哪裡了?快帶我過去!」正好有事情要找他。
面具巫師怎麼跟薩萊巫師認識?諾敏心裡頭閃過怪異也緊跟著出來,「怎麼不直接讓薩萊巫師過來。」
「……我們不知道他是巫師啊。」報信的男人還腿軟著回答。
只看到丹殊飛快跑著,一心商量事情的諾敏這才發現面具巫師身上穿的竟然是……華夏部落族人們穿的麻布衣褲!
他跟巫師月,薩萊巫師是認識!
有了這個意識諾敏轉念間明白過來為什麼丹殊會突然間來找上真阿部落,直接說要跟他聯手滅掉貼木兒部落。
難不成巫師月也有這麼一個想法呢?如果有,為什麼沒有派族人過來說呢。
薩萊見到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從前方走來背脊不由挺直了許多,丹殊?他到真阿部落裡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
兩人一見面第一句話皆是如此問候。
薩萊挑了下眉頭,「有事來找你,不知道瓦圖部落在哪裡只好先來找真阿部落。」
「真是不懂得收斂,還把黑杜帶到身邊。」丹殊一出來,跟薩萊對峙的十來個男人是長長鬆開口,不待吩咐收回長矛一溜煙跑了。
他們要去撒尿!很尿急了!
諾敏追了上來,「薩萊巫師怎麼想到我們真阿部落裡來了?剛有族人們有冒犯,請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他們也是被嚇著了。」
「我是來找他。」薩萊找了下丹殊,「你有什麼事回去處理,我跟他要說些話。」
諾敏目光一動,笑道:「那去窩棚裡說,站在外面……」他的視線輕地看了下非常高大,在陽光下皮毛髮亮的黑豹,乍看一現也被唬了跳,「站在外面只怕不太方便吧,豹子很大,我怕會有族人驚嚇到它。」
是怕豹子咬傷自己的族人。
薩萊拍了下黑豹的豹首,對諾敏道:「找間寬敞點的屋子,我會的把它帶在身邊,不會傷到你的族人。」
這樣最好不過了!
丹殊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現在倒是挺好說話的,以前可沒有見有好脾氣。也只有對旭勒才會正常一些。」
「我過來正是要跟你說旭勒!」不掩恨意,薩萊冷漠說著。記丹殊心口上就是一跳。
------題外話------
寫完原始社會我需要好好休息,頸椎病必須得好好治,坐骨神經痛也要必須好好治,開新文大約是10份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