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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92章 山河將傾 文 / 夭水無邪

    不管事情過去了多久,在知道自己是被曾經最親密的同伴背叛,心裡的滋味是絕對不好消受。

    丹殊臉色鐵青,一肚子的怒火也只能是忍著,理智還在提醒他需要再詢問仔細,「為什麼你突然間會這麼樣了?僅是憑我們兩個都說沒有算計對方?」

    「難道這些還不成嗎?我沒有燒燬你的面孔,你沒有算計我關到黑洞裡。那晚上發生的事情現在想想,你不知道有許多地方沒有辦法解釋清楚嗎?」

    薩萊長眉蹙起,身上斂起來的寒氣倒像是剛從寒潭裡爬出來,「我們明明說好是月亮爬到樹梢上一起逃跑,後來你去說旭勒找到你,月亮升起沒有多久我們就一起跑。我肯定就沒有特意找到他說過這樣的話!」

    心頭一震的丹殊嘴角慢慢的壓緊起來,他突地坐回草墊上,一身的疲憊,「你說的對,你說的對……,從開始到後來我們抓住,從來就是旭勒一個人在說。」

    「那晚上你說是我打暈你,可是,我一樣是被打暈過去!」在這上面,丹殊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薩萊沒有打暈他,難道是旭勒?可他明明沒有看到旭勒在動,只看到薩萊手裡的木棍朝他揮了下。

    薩萊冷笑了聲,「很簡單,他早在樹下面用獸皮吊了木樁,我們正好站在木樁可以打中我們後腦的地方。而我當時揮起木棍根本不是打你,是打你身後的半巫人!不過可惜的是,半巫人沒有打中,自己倒是暈了。」

    「……」面具下,丹殊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了……。

    過了好一會,聲色澀澀道:「這麼說,我們兩個是被旭勒一個人給耍了?他一個人計劃了所有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說他為了什麼呢?」薩萊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了這麼多怎麼還沒有想通呢?輕地笑起來,「為了自己能在為大巫師,為了自己以後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

    「他只怕是一直都在想,只是我們都不知道。等機會一來,他早就想好的計劃便開始起來,而我們兩人在他眼裡其實就是傻子。」

    面具下的丹殊已經沒有多少怒火了,算計這麼久結果把自己給算計死,笑聲冷冷地傳開,「到頭來我們兩個活下來,他倒是死了。」

    「你真見到他死了?」這是薩萊來找他的第二件重要事情。

    他的口氣有些異樣,丹殊瞇了下眼睛,道:「我沒有親眼看到他死掉,離開部落時,老巫師告訴我害我的人死了,你一直以為……是你死了。而大族長告訴我,旭勒死了。」

    也就是說丹殊也是沒有親眼看到旭勒死去。

    薩萊沉默了一來,一會才道:「我也是老巫師救起,沒有他,早就死在小黑洞裡了。出了山洞,老巫師同樣告訴我,說害我的人死了。」

    「我想,他應該說的是你。現在想想,難不成老巫師說的是旭勒?」

    丹殊的想法沒有薩萊複雜,聞言,他笑起來,「他死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也沒有,以後,還是好好相處下去吧。」

    「我雖然不相信他已經死掉,可我相信老巫師說的話。」把這些事情都說完,薩萊赫然覺得自己心裡輕鬆了許多,看向丹殊的目光亦是多了許多笑,道:「我現在輕鬆了,一想到有人跟我一樣被旭勒欺騙,感覺還挺不錯。」

    丹殊黑臉,「我現在心裡不舒服了!明明恨的人應該是你,要報仇也是找你。結果,到頭來我發現我恨錯人,這種滋味我很不好受!」

    「難道我就不是嗎?」薩萊不服氣地瞪了回去,見到丹殊帶著的木面具,眸色頓時暗了下去,「你打算以後都帶著面具嗎?」

    這麼沉的面具,他打算一直都帶嗎?

    抬手摸了摸面具,完全看開的丹殊無所謂道:「還了這麼久我都習慣了,老巫師說,帶個面具會更讓人覺得巫師很神秘。呵,老巫師說得對啊,我到達太衍山就碰到進山打獵的瓦圖部落族人,我還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怎麼辦才對,他們倒是嘩啦跪了一地,很順利成為瓦圖部落的巫師。」

    「雖說許多族人並不喜歡瓦圖部落的野蠻,可我喜歡啊,沒有他們我可沒有現在的舒心日子過著。為了他們,為了這群救過我的瓦圖族人,我需要放手拼一把才行。」

    這些事情……薩萊不太感興趣,身子微傾過去,「你把面具取下來給我看看吧,難不成你睡覺都不取下來。」

    「不取!睡覺一樣帶。」丹殊往旁邊挪了點,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上回給你看過,以後你就別想再看了。反正我又不打算找個女人,臉上的肉有沒有都無所謂。我要的可是大巫師之位,既然你沒有想法,以後都不能再有想法。」

    薩萊不屑地道:「不感興趣,你有本事你自己去爭。」又提醒他,「太衍山的巫師可不止一個兩個,你要想成為唯一大巫師,想好怎麼解決掉真阿部落與刺古部落的巫師沒有?」

    「這你就放好了,刺古部落戰敗後阿顏骨親自送博濟博泰到石林裡,一直到死亡都不能離開石林。至於真阿部落的陶布夫巫師,老了嘍,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多久。」

    薩萊砸舌,「你連這些都想好了,看樣子大巫師之位還真有可能是你的。我的女人也是巫師,不過她現在是華夏部落大酋長,對大巫師之位不感興趣。」

    兩人佔據諾敏的窩棚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在外面等著的諾敏聽到越來越多的笑聲傳出來,心裡的狐疑是越來越大。

    他們還真是認識,而且絕對是很久很久以前認識,因為他們的笑聲很明朗,更有許多親呢在裡面。

    薩萊找到了丹殊便沒有必要再前去瓦圖部落,當晚上,他得知丹殊與諾敏的聯盟與目地後,次日便騎著他的黑豹子離開了真阿部落裡。

    而阿顏骨是在第五日收到了族人們帶回來的消息,說一個騎著黑豹的男人來到了真阿部落裡,與大酋長諾敏相談了一整晚,次日天沒有亮便離開。

    一會是有騎狼,一會有騎豹,阿顏骨的臉色沉都擠出水。

    「看來我們更加要小心了,華夏部落……不簡單啊。」斯欽眸色凝重看向遙遠的太衍山方向,「不管是真還是假,我們都要小心才行。」

    阿顏骨抿起薄唇,鋒利的唇角更顯得俊顏涼薄,「下一個就是瓦圖部落!我們要盡快跟牧仁商議怎麼走下一步才行。」

    「嗯,先將含並瓦圖,再滅掉真阿,而貼木兒……從來就不是我們的危險。等到那兩個部落全部滅舊,牧仁要是聰明一點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斯欽輕和的說著,低斂醇厚的聲音非常好聽,成熟,內斂,有著中年人的特有魅力,「只有聯繫這幾個部落的族人才有可能滅掉華夏部落,不然,我都沒有把握。」

    表情暗晦不明白的阿顏骨抬手虛指了下另一個方向,「還要提防一些小部落投靠過去,雖然是幾隻小部落,可所有族人都加在一起又是一支不能小看的力量。」

    風平浪靜裡,薩萊十來天就回到了部落裡。

    吳熙月的肚子已經近五個月,穿著秋季裡的長衣長褲也能看出來肚子大了些。薩萊的回來並沒有引起太多族人的注意,他也是習慣晚上回到房間裡。

    還是吳熙月感覺到人靠近床邊,驚地睜開眼才發現原來是薩萊。

    「你怎麼這麼容易驚醒?」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在睡,薩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自徑坐在床邊,「睡不覺嗎?」

    吳熙月起身,眼裡睡意並不重,「有幾個傢伙最近很不安排,在我們部落裡竄了兩天了,狼王同芒剛才聽到動靜都追了出去。我沒有太睡熟,就是擔心會不會竄到我屋子裡來。」

    「有人到我們部落裡來了?放哨的男人難倒沒有發現?」薩萊目光一冽,口氣重重道:「是不是都偷懶去了?」

    吳熙月笑了,「不是外面的族人,是我們一直都知道的幾個人。最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大半夜在部落裡到處走動。剛才還摸到我們後院圍牆邊讓狼王給聽到。」

    「我早說過這些人乾脆殺死算了,你自己不願意。留著他們有什麼用呢?殺了更讓人放心。」薩萊抱怨地嘀咕起來,又不放心道:「我到外面看看,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藏在屋子裡哪個地方。」

    吳熙月拉過他袖子,「狼王看過才追上去,你趕回來也累了吧,快洗洗睡覺。你回來正好可以陪我睡,困死了……。」

    想了想,薩萊是匆匆洗了下身子爬到她床上,手靈活地鑽到被窩裡,帶來的涼意讓吳熙月縮了下身子。

    「大了許多。」微冷的手掌覆在肚皮上輕輕扶摸,有一些弧度了呢。薩萊嘴角彎彎,很滿足的笑起來。

    吳熙月沒有拍開他的手,反而是側身背對著他,這樣更容易讓薩萊親近,「都快五個月了呢,是要大起來才對。別吵我,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想睡覺。」

    「睡吧,明天再跟你說事情。」薩萊輕輕拍了拍她的肚子,單手輕輕搭著,呼吸平穩卻是睜開眼睛沒有一絲睡意。

    一直到天亮芒同狼王才一起回來,身上有淡淡地血腥味。

    懷孕後吳熙月的嗅覺相當敏銳,兩人雖然是洗了個澡才回來,她還是聞到的血的腥味。眉頭皺了下,道:「弄出人命了?」

    「嗯。」狼王沒有打算隱瞞,他抬手聞了下,挑眉道:「我們都洗了下,你還聞到血腥味了?」

    肯定是懷著他的孩子了!這點氣味都聞到。

    吳熙月白了他一眼,「我是嗅覺敏感些,跟你心裡想的完全沒有關係。」話還沒有說完,小腿肚一下子是一抽一抽起來,芒快步過來扶著她。

    「又抽起來了?」扶著她飛快做好,狼王已經搬來了小凳子,薩萊都挽好袖子要來給他推拿。

    小腿抽筋抽到都沒有力氣抬起來放到小凳上面,鼻尖冒著冷汗,道:「用快一點!痛死了!」

    薩萊跟芒兩個一起一右一腿推動起來,她的情況地特殊,一抽筋就是兩條腿一起抽。箇中滋味豈是「**」兩字可以形容。

    小屋子裡飄來香味,是薩萊用陶窩煮了熱湯,狼王看了一眼轉身去小屋子裡給她盛好熱湯涼著,等他們推完正好可以喝上。

    他們的手勁使了點重,直到小腿皮膚傳來火辣辣的痛這才緩這來。

    「好了,好了,沒抽了。」吳熙月身子傾了下,抬手示意他們將手拿開,轉是問起芒來,「昨晚上後來怎麼樣了?你們追上哪幾個了?」

    芒並沒有立馬將手收回來,而是輕輕按摩著她的小腿,溫潤如玉的眸子笑意斂緊許多,道:「他們在在打冶銅室與打鐵室的主意,兩個在我們後院是故意弄出動意出來。呵,還不算笨,知道要將我們引開。」

    「嗤,這兩個地方早就高築圍牆,連牆裡面都重了大刺籐,這些傢伙想要進去難呢。」吳熙月面容冷冷,嘴角勾起的笑由為的薄冷,「你們趕過去他們有沒有爬牆進去?」

    「還挺聰明的,放了樹幹到牆上,我過去他們正順著樹幹爬上去。」芒慢慢地說著昨晚上的事情,眼裡時而閃過的噬血暗芒並沒有讓吳熙月察覺。

    「狼王只怕是早就想解決掉,一過來直接是殺掉,連守著打鐵室的男人們都沒有驚動。」

    捧著陶碗進來的狼王接了芒的話,聲色冷殘道:「這些人留著是個禍害,殺掉幾個讓別的還能安份點。等你將小孩生下來,再看你怎麼打算。」

    「被你們一說,我差點要忘記自己說什麼了。」薩萊適時的插話進來,「我去了趟真阿部落……」

    「你不是去瓦圖部落嗎?怎麼真阿部落裡了?」吳熙月驟地出聲打斷。

    準備一口氣說完的薩萊突地被打斷,嗆了口氣,緩一下才道:「找不到瓦圖部落,只好先找一下真阿部落。」

    「不對,你連真阿部落在哪裡都不知道。」妹紙不著邊的繼續的將話題扯開。

    薩萊瞪回去,「我怎麼不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好歹也在貼木兒部落呆過,天天聽他們說要怎麼怎麼對付真阿部落。不許多再打斷,等我說完你會更驚喜。」

    「……」吳熙月乖乖閉嘴了,嗯,好吧……,孕婦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怪,她就是屬於這類。

    抓住一些小事情糾結。

    薩萊等了一會,才接著說下去,「丹殊在真阿部落裡,他跟諾敏商量怎麼對付貼木兒部落。你們是知道,丹殊跟我都是從血巫族裡走出來……」

    「打斷一下,你從血巫族裡出來我知道,丹殊是不是從血巫族裡出來的我不知道。」芒微微笑地插話進來。

    再度被打斷的薩萊挺想閉嘴,耳邊傳來吳熙月悶沉沉的笑聲,……頓時沒有火氣。無奈道:「你們,到底要不要聽正事。」

    「你說,你說。我們聽著。」嘴裡有話時不時打斷,是挺憋的。吳熙月側首咧嘴笑起來。

    薩萊拍了下她的小腿:「嚴肅點!我在說正經事情!丹殊發現貼木兒部落的牧仁跟阿顏骨早就暗暗聯盟,他這才找上諾敏,想著在這次下雪前搶先下手幹掉貼木兒部落。」

    「不行,太冒險了。」吳熙月臉色一下子變得冷沉起來,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格外凜然,「這個時候是需要儲存食物過冬的時候,下雪天前更加如此,他們想要攻打貼木兒部落絕對不能挑下雪天前。」

    芒抿抿嘴角沉呤片刻,道:「兩個部落打一個部落,還是有族人外去打獵,儲存食物。最少,女人們是可以儲存食物了。」

    「不是每個部落裡的女人像我們華夏部落裡女人一樣厲害。」吳熙月淡淡地回了過去,「女人沒有經過鍛煉不可能像男人們一樣厲害,我們部落裡的女人是經過好幾年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薩萊微笑起來,做作高深莫測道:「巫師月,你想獵了。我去的時候,真阿部落裡的女人們晚上連夜拱著一頭野豬回來,是在石林附近打到了野豬。」

    輪到吳熙月驚到掉下巴。

    「晚上諾敏跟我說,他看到我們華夏部落裡的女人們不比男人差,想到以後男人們外出征戰,留下的女人們要是遭到暗襲只有被打的份,回去後他就安排起男人帶著女人們出去打獵,從下雪天到現在……效果還不錯,女人們都挺勇敢。」

    也就是說,吳熙月跟華夏部落裡的女人對諾敏以及真阿部落是影響蠻深的。

    芒怔了下,好一會道:「我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呢?女人們個個都這麼厲害,以後都用不上我們男人了吧。」

    「這個問題你不要擔心,女人不能少男人,正如男人不能少女人一個道理。」吳熙月理性地提醒,思及諾敏與丹殊的籌謀,她漸漸沉默了下來。

    不管他們的怎麼打,怎麼商議怎麼籌謀,對華夏部落來說其實都沒有什麼害處。他們贏了自然是好,華夏部落只要跟他們保持良好在關係,暫時不用擔心彼此之間有戰爭。

    戰敗,也輪不到她來擔心,華夏部落的族人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顏乞部落打上門來,她絕對不擔心。

    知道諾敏與丹殊的打算後,吳熙月並沒有受太大影響。只是私底下問了薩萊一句:「你們兩個之間怎麼樣。」

    這才是她所關心的,薩萊是她的男人,不關心他還關心誰呢。

    薩萊哈哈大笑回答,「當然,我還說他要有本事真將貼木兒部落給打敗,我絕對贊成他成為第一大巫師。」

    這個結果是吳熙月樂得見的結果,只要薩萊沒有想要當大巫師的雄心,生活只會更加充滿樂趣。

    而塔裡那河邊的戰亂也是一直存在著,終於到了第一場白霜落下,吳熙月接到了丹殊的口信。

    「塔裡那部落統一了……整個塔裡那河?」挺著肚子,許久不曾失態的妹紙噌地站起來,黑眸暗沉沉的如同潑了黑的夜色,帶著肅壓濃稠到不見半點光芒,「是你們的巫師親口這麼對你說的?」

    她的失態只是一會兒,很快便將外露地情緒收斂回來,面色以是平靜如鏡湖。

    過來的男人是丹殊非常信任的瓦圖部落族人,他畢恭畢敬站著,低緊的腦袋一直是沒有抬起來過,「是的,塔裡那河邊傳來的消息不止是我們知道,真阿,顏乞,貼木兒各部落都知道了。」

    「巫師說,真阿與瓦圖部落已經聯手對抗外敵,只要塔裡那部落族人打過來,兩支部落的族人會共同面對外族部落的入侵。」

    吳熙月的手緊了緊,「那顏乞與貼木兒是什麼反應。」

    「不知道,貼木兒部落自從托雅巫師死去後,我們很少聽到他們有消息傳來。巫師說,貼木兒部落早跟顏乞部落聯手,可是不是真的他也不太清楚。」

    有消息傳來出來反而讓人放心,沒有消息傳來反而更加不能讓人放心。

    吳熙月鬆了鬆握緊的手,鎮定自若對瓦圖部落來的男人道:「你回去告訴丹殊,就說華夏部落是永遠站在他們身邊,不管結局如果,我的城門會為他還有他的族人打開!」

    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驚一直卑謙的男人遽然抬頭,「……謝,謝謝,我回去一定轉告巫師。」

    男人在來華夏部落前丹殊已經告訴他將會看到些什麼,大約是提前說明白,他過來倒是很快從震驚清醒過來。

    當然,能讓丹殊做為最信任的族人,自然是要比一般人要聰明,理智得多。

    巫師是不會隨意選出自己信任的人,更不會隨意指出一個族人替自己送口信,能得到巫師的信任絕對不是一般的族人。

    送走了丹殊的族人,吳熙月開始立馬給博羅特,蘇合,阿溫送去口信。加達巡邏力度,必須要看好城門不得有任何人隨意出入。

    而部落裡的邪巫們更是加大毒粉製成,吳熙月已經跟老人們一起研製投石機,不光可以投石頭,還需要附帶投出毒粉才行。

    有了這些不夠,接下來的二個月裡更是製出更多的弓箭出來,她倒是想過製出射擊力更加的弓弩出來,相傳是黃帝所造,可是,她的智商是遠遠不如黃帝,怎麼也沒有辦法製出來,遂是不得不放棄。

    「想不出就算了,我們有弓箭,投石機就很不錯了。」芒見著肚子越來越大的女人,心疼得不行。

    塔裡那部落是完全將整個塔裡那河的領地統一,諾敏送來口信,他們的部落族人已經有向訥裕魯河壓過來的跡象,他的女人接到口信後整個人更加是投入到各種武器研製中。

    那投入的模樣有時候讓他們幾個男人見了,都狠不得……打暈她,扛回房子裡睡。

    原以為可以安安穩穩渡過這個下雪天,接到她的小孩出生。顯然,現在是不行了,塔裡那部落的統一就像是懸在腦袋上的刀,隨時有可能揮過來。

    不說是女人自己緊張,就連他跟啼他們都是很緊張。

    吳熙月丟掉手裡的木炭,懊惱道:「還是想不出來……,弓弩我只看過一眼,只知道大概是什麼樣子,裡面的構造地沒有辦法知道!尼瑪就是畫也畫不出來。」

    「畫不出來就不畫了,我們也不差這些武器呢。真要有族人攻過來,你看你又準備開水潑,石頭砸,毒粉灑,弓箭射……」芒掰著手指頭數著,數到他後背一身冷汗,這麼一算,神靈啊,誰能打贏華夏部落,他……他都不信了!

    大概是情緒緊張,肚子裡的小孩突地踹了她一腳,力氣之大讓猝不提防的吳熙月捂著肚子「哎喲」了聲。

    芒是竄到她面前,緊張道:「怎麼了,怎麼了?要生了嗎?」他們還沒有懷胎多久才能生的概念。

    「不是……」吳熙月摸了摸被踹痛的肚子,笑容溫暖道:「是被裡面的傢伙給踹了一腳,力氣還挺大的,肚子都被踹痛。」

    芒暗暗鬆口氣,喜孜孜道:「力氣大就好,大力氣才不會吃虧呢。」他將手摸到肚子上,輕輕要撫摸著,溫潤的眉目笑意暖暖,「我每次摸上去他都不會動。」

    「知道你逗他玩,肯定不能了。」力氣很大,吳熙月認為可能是個男孩子。

    芒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他是少有這樣放聲的大聲,平日裡雖然是笑容淺淺,可那種笑容裡總是帶著疏離,這回笑起來那真是由心而笑,讓眉間平添幾分風流俊逸。

    「這麼小就知道我是在逗他玩,長得後肯定很聰明。」很自豪,似乎已經預定小孩以後定是聰明無比。

    吳熙月白了他一眼,「誰知道呢,長大才知道聰不聰明。有的小孩小時候特麼聰明,長大就未必了。」

    「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從小,還是長大都會一直聰明下去。不聰明可不行啊,不能帶著族人們走向強大呢。」

    在這裡酋長之位早就是世襲制,吳熙月生下來的小孩早就注定是集千萬寵愛於一身,只要能平安成長必定是華夏部落酋長。

    當然,除非她(他)下面的弟弟妹妹更出色,這是有可能會取代他(她)。

    吳熙月被他這麼一打叉將要畫出弓弩的事情給忘記,雙手叉著腰肩膀左右聳動,道:「有些冷起來,烤烤火。」

    入冬了氣溫下降得厲害,都需要外面披件獸皮才能保暖。

    只要她不再費心思想事情,芒當然是樂意看到。扶著她到了小屋子裡,籐椅放好又扶著她坐上去,「腳冷不冷,要不要把拿出來暖和暖和。」

    「挺熱乎,就是手有些冷。」唉,尼瑪那胖腳丫還是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他們不嫌棄,她自個嫌棄得很!槽。

    取著暖,吳熙月半瞇著眼睛沒有一會反而是睡著了。

    到外面打獵的狼王回來,肩上扛著一大只狍子,手裡還擰著大大小小不一的兔子與野雉,低頭走進屋子裡看到椅子裡睡著的女人,修眉不由擰了起來。

    這麼冷的天身上怎麼不蓋件獸皮?不是芒留在家裡嗎?輕輕地將獵物都放下來,正轉準備去屋子裡拿塊獸皮,手裡拿著獸皮的芒從屋子裡走出來。

    「今天回來挺早。」芒笑著打招呼,自從狼王去大濕地找過他後,芒對狼王的態度更是溫和,掃一眼地上的獵物,「不錯啊,每次回來都這麼獵物。」

    在狼王眼裡芒的態度轉化並不影響他什麼,清俊的俊容只露出一絲完全是忽略不計的淺笑,「都忙著出來找食物,轉一圍就能獵回許多。」

    太衍山腳下現在是除了華夏部落之外再無部落存在,獵物自然也是多起來。要不是有城牆圍起,估計獵物更多。

    現在的獵物都是鳳凰山與馬頭山兩邊跑下來,再無別的地方可入。

    吳熙月睡得沉,在自家裡更不會擔心會不會有危險,兩個男人說了幾句話也沒有將他吵醒過來。

    「啼那邊我明天過去看看,你繼續留下來照顧女人。」狼王重新撿起獵物,芒需要照顧女人只能是由他去將獵物整理乾淨。

    芒點頭,沒有任何意見,「嗯,也不知道他們的城牆砌得怎樣,下雪天只怕很快要來臨,也該回部落了呢。」

    「不會回來,這個冬季要有族人在河邊巡邏。」狼王抿著嘴角,眸中斂了許多殘冷,淡淡看著他:「冬季一到河水結冰,真想要來攻打我們部落會從結冰的河邊過來。」

    芒聞言,目光頓時虛冷起,「還有大濕地,這裡同樣有可能會人闖進。」

    「大濕地不用管,我會派野狼守著,一旦有動靜會立馬知道。」狼王彎腰把肥兔子擰在手裡,「好好看著她,外面的事情有我們。」

    芒無奈一笑,「我都看不住了,得要薩萊回來才行。」

    薩萊一頭紮在打鐵室裡,讓他出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吳熙月妹紙本人。

    「讓他回來,弄那麼多鐵器做什麼。」將所有獵物都擰起,狼王冷冷甩下話走人。盤算著整完獵物後把薩萊從打鐵室裡擰出來。

    他可從來不管他是不是巫師。

    芒從屋子裡追出來提醒:「別讓月知道,她這幾天在家裡天天畫來畫去,要知道你把薩萊擰出來,還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呢。」

    等吳熙月醒來時,薩萊一臉鐵青站在她身邊,指責道:「你把我趕去打鐵室,為的就是自己好天天睡晚,早起畫什麼新鐵器出來?」

    發火的薩萊是恐怖滴,也只有他敢對她發火。

    「沒,……沒有啊。」吳熙月心虛起來,面對薩萊她就是想強悍也強悍不起來,女人啊,總得有個需要怕的男人才能管得住。

    薩萊倒是能管得住她。

    門口有身影一掠而過,吳熙月想要求助結果悲催地發現……,人家跑了!芒,你這個見死不救的傢伙啊。

    「你讓我去打鐵,去給你整新的弓箭出來,我答應了。可是,你答應我的事情呢?」薩萊青著臉,目光沉冷沉冷盯著她,「我聽狼王說,你晚上很晚睡,早上很早就起來。我離開前,你明明答應要好好照顧自己!」

    吳熙月淚奔了,她怕薩萊就是這麼個原因。這貨太聰明了,辦事之前總要跟她來個約法三章。

    回回都是他很好遵守,而她回回違章,……最痛苦的是,她違章需要受到的懲罰都是在生小孩後慢慢算。

    淚,都不知道他打算怎麼來算。

    磕磕巴巴辯解,「也沒有啦,就是心裡揣著事情睡不覺呢。」

    「芒,狼王都沒有辦法收拾得你,看樣子還是我來才行。」薩萊勾了下嘴角,細長的眼裡閃過一道暗芒,隱隱透著股邪氣,「乖乖聽話,不然,你生完小孩後會後悔的。」

    能不聽話麼?剋星出來了!

    逃出薩萊管制沒有幾天的吳熙月終於再度失去自由,困在小屋子裡除了吃便是睡。而女人們也沒有多少閒功乎過來,都得準備冬季的食物儲存呢。

    小麥雖然多,可是也不夠千把人的大部落供養呢。

    華夏部落暫時是平靜的,一直到第一場雪下來,前去河邊的狼王還回了消息,啼暫時不能回來,直到河面厚冰溶化才行。

    吳熙月心裡頭有淡淡失望掠過,很快又釋然。最少,他會在她生產的時候回來呢。

    這樣也不錯了,畢竟啼可是這個部落最大的首領,如果不是因為博羅特他們幾個,他還是整個部落的酋長呢。

    一下雪納雅她們就閒了下來,總算是可以天天過來陪著吳熙月。

    「肚子比上回又大了許多,這不用等到雪溶化就能生了吧。」納雅嘖嘖嘖地說著,無論吳熙月怎麼說小孩出生需要月份足,她還是認為只要肚子夠大就是要生了。

    央姆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道:「我這回只怕是要等到夏天才能生了。」這是央姆的第二個小孩,都是哈達的小孩子。

    「你的更早,現在都看不了有肚子。」一個女人自然地接過話,笑道,「冬季裡也有幾個女人都要生小孩,到時候……誰去幫忙呢?」

    呃……,還真愁了!吳熙月肯定是不行,而央姆也有了小孩。

    桑日拉撅撅嘴,道:「不還有吳剛,吳起兩個男的麼,讓他們去幫助也一樣。」

    此言一出得到屋子裡七八個女人的認同。

    納雅圍視了下,皺著眉頭道:「莫依卡不是一起過來了嗎?怎麼又不見了。」

    「她這幾個月裡經常出部落,都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從鳳凰山回來的庫倫抿著嘴角道:「我跟阿溫都看到她好幾回出了城門。」

    「咦,我也看到過她啊,不過是在蘇合守著的城門口。」

    「博羅特守著的城門她也有出去過啊,她熟悉外面,經常出去是要給我們換種子回來。」女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吳熙月躺在椅子裡舒舒服服的聽著她們各種八卦。

    有她們在才不會覺得無聊呢。

    小孩們在雪地裡玩耍,天真無邪的笑聲時不時飄進來,吳熙月摸著肚子聽著這些很雜亂,卻讓人安心的聲音,嘴角勾著笑意,目光格外平和。

    然而並不是所有部落都像華夏部落這麼平靜,從顏乞部落回來的牧仁得到阿顏骨的計劃高興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覺。

    阿顏骨說等到大雪溶化便直接攻打真阿部落,是跟瓦圖,貼木兒一起圍攻。

    雙手交替放在胸口的牧仁出神地要著要窩棚盯,彷彿間好偈看到上面出現托雅的身影,還看到她好聽的笑容。

    托雅,托雅……,他喜歡了這麼久的女人,還沒有擁有她便死在自己眼前。

    如果不是諾敏與陶布夫巫師站出來,那次祭祀上死的一定是巫師月,而不是他的托雅。不能找巫師月報仇,那他就……找諾敏,找陶布夫,再來找巫師月!

    藉著阿顏骨的手,讓他來替托雅報仇!

    他會讓族人們知道,他不是害怕巫師月,不是害怕華夏部落,而是一直在尋找著機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他怎麼可能會放過跟阿顏骨一起聯手的好機會呢。

    不管塔裡那部落酋長琰翎有什麼打算,哪怕他真打到訥裕魯河邊來,他也要先滅掉真阿部落。

    下雪天的晚上是很冷很冷,人在雪地裡站一塊就覺得全身快要凍僵。而就是這樣的夜晚,一群族人手裡拿著石器,長矛在一點一點朝貼木兒部落靠近。

    「到了庫裡那地我們要先跟丹殊他們見面,再一場圍攻過去。」諾敏走在最前面,左右跟著是部落裡的首領們,「離貼木兒還有一段距離,今晚先在這裡休息,把獸皮支好,不能讓火光映出來。」

    在別一邊,巴旺跺著腳在窩棚裡狂躁不安地走動,走了好幾十步,他猛地轉身質問起丹殊,「巫師,你怎麼……怎麼想到要跟真阿部落聯手滅掉貼木兒部落呢?你不是不知道牧仁早就跟阿顏骨聯繫,我們……我們這麼參與進去,神靈啊,我真不敢想像會不會發生什麼大事情。」

    「更讓我想不通的是,你不是一直都跟斯欽走得很近嗎?上回斯欽還說和我們一起聯手滅掉真阿部落呢。」

    ------題外話------

    嗯嗯,今晚應該有人熬夜看小說!

    92章山河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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