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阪港八幡區島津家別館
「大人,您昨夜滯留四天王寺一夜未歸,這可不是身為統帥的做法,四天王寺乃是大阪城和港區的交界位置,街道巷子四通八達,您又只帶了12名侍衛,若大阪城代或者警務代欲對您不利,我們就是拼了命趕過去也怕來不及呀!」
西鄉隆盛在評定會上第一個跳出來抱怨,雖然按說負責港區治安巡邏的後籐像二郎和土佐藩兵才是昨晚最辛苦的人,不過西鄉作為薩摩藩的軍事指揮官,一個晚上和自家主公失去聯絡,萬一出點什麼岔子,到時候可真沒法給島津家交代。
「唔……確實大意了,不過無妨,去見了京都來的靜寬宮院,這事事前不是給你們打過招呼了麼,只是沒想到要花一整夜的功夫,好在事情總算談的七七八八,等消息傳遞回去,若沒有意外的話,今上天皇很快就會有敕令下達吧?」
林永生說這話的時候,走廊外頭不知道什麼地方又傳來了姬武士七七的一聲冷哼,西鄉、阪本和後籐幾個傢伙對視了一眼,想問又不敢,誰敢胡亂猜疑島津家女婿在四天王寺這一晚到底做了些什麼?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可說什麼忠塔殿和靜寬宮院花了一個晚上徹夜未眠在商談國事,那是鬼都不信,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薩墨的侍衛們和京都來的御陵衛士們根本就在院子外頭守了一夜啥都不知道。
真正知道內情的姬武士島津於七和靜寬宮院的兩個貼身女侍衛,只怕打死了也不會跟外人說自家主人一晚上都在幹嘛了……
「大人,既然靜寬宮院作為今上的特使前來調停,不知道結果究竟如何?」阪本龍馬心急,搶著問道。
「對呀,大人,別說談了一個晚上光在商量京都的天氣好還是大阪的楓葉紅了……昨天傍晚可是彩霞滿天,都說是個好兆頭!」土佐的後籐像二郎頂著兩個熊貓眼,不無哀怨的發著牢騷道。
「大人,雖然您是上洛的代表。可也要注意分寸,若是胡亂答應了對方的條件,萬一事後藩內重臣一致反對,就是久光殿再寵信大人,也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西鄉隆盛這話昨天林永生出門前。他就不厭其煩的囑咐過。今天,忍不住又提了出來。
「西鄉大人說的不錯,要說大人你也是土佐的女婿,可萬一條件太苛刻了。容堂殿和土佐守那邊過不去的話,大人豈不是進退兩難?!」後籐趁機也跟了一句。
島津家女婿瞅了瞅著三個部下,臉上露出了嘉許的神色,點點頭道,「你們三個傢伙。現在才算是進入了角色,從袖手旁觀冷眼看轉變成替我操心了,可光這樣還不夠,還得為我分憂才行!」
說著林永生一挺胸脯,擺出一副主公的樣子,用手裡的折扇指著西鄉道,「西鄉,要你制定的方案出來了沒有?以目前的兵力,拿下大阪城需要多少時間?!」
「納尼?」西鄉、阪本和後籐大驚失色異口同聲的道。
「糊塗。作為指揮官,又在強敵環伺局面危險的情況下,怎麼能放鬆警惕?你以為這些天我在幹什麼?我在替你們這群傢伙爭取時間!牧野貞直和松平乘秩這對搭檔,是本次「野比屋事件」必然的替罪羊,拿不下大阪城。我薩摩藩光守著港區怎麼能震懾宵小之徒?!
林永生的訓斥並沒有讓三個部下信服,西鄉漲紅著臉爭辯道,
「大人,不是說今上派靜寬宮院來調停麼?不是說談了一夜七七八八都談妥了麼。怎麼還要拿下大阪城?我手裡只有500薩摩步兵,其中一百人還是您的近衛隊。對方至少2000眾,拿下大阪談何容易?!」
「大人,難道,昨晚和京都方面談的不順利麼?要我說,女人怎麼能辦此等大事呢?我探聽到了,權大納言、左近衛大將近衛忠防是陪同靜寬宮院從京都一起來的大阪,怎麼昨夜……難道近衛大將沒有去四天王寺麼?」
阪本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這些天這幾位算是看出來了,島津家女婿其實是個極好相處的主公,雖然也有臉紅脖子粗訓人的時候,可有時候作為部下說話隨便點,反而更容易拉近彼此溝通的距離和效率。
「阪本,你的好奇心用來養傷盡快恢復身體,外加幫著西鄉後籐制定作戰計劃還差不多,京都來人事情,少摻和吧!」島津家女婿不客氣的封住了阪本的嘴,四天王寺的事情,這會兒越少人提才好。
「大人,西鄉君說的不錯,若和京都方面談妥了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該繼續和幕府刀兵相見吧?土佐和薩摩藩內的援兵始終沒有消息,光指望我們手裡這700人,即使有艦隊火力的支援,要佔領整個大阪也是勉為其難的!」
後籐像二郎這會兒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他以為島津忠塔昨夜和今上天皇的特使談攏了價碼,今上準備在倒幕派的支持下向幕府開刀?這未免太過倉促而兒戲了吧?今上幾時這麼勇猛無畏了?
「好吧,知道你們心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自幕府兩次討伐長州藩後,近畿的一會桑政權掌控京都大局並沒有改變,唯一的區別在於,一橋家那位接任第15代將軍,去了江戶上任,而且呢,要在江戶坐穩這個將軍的位置,還需要一點時間……」
林永生示意三個傢伙稍安勿躁,讓服侍自己的花子姐妹拿來了地圖鋪在了中間,接著道,
「這一次,今上天皇在京都約束了京都守護和京都所司代,會津藩和桑名藩暫時不會出兵,但也不肯交出見回組和佐佐木只三郎,更不會解散見回組,這種情況下,要打破僵局,必須堂堂正正的打一仗,朝廷不支持向幕府開戰,但是,我島津家沒有得到一個交代,是無論如何不會半途而廢的!」
島津家女婿話音未落,阪本已經叫了起來道,「難道要我們向大阪城區進攻?把笠間藩牧野家和西尾藩松平家當替罪羊?」
西鄉和後籐都沒有說話,眉頭緊皺思考著真要開仗的話,怎麼才能以少勝多打贏大阪警務代麾下那2000人,而且,也絕不能就不對京都方面做出戒備吧?
「牧野家和松平家是替罪羊不假,但這一仗怎麼打,還得你們想個好辦法出來!」島津家女婿把難題扔給了三個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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