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憑借大阪灣停靠的艦隊和薩摩土佐700眾,打敗大阪警務代麾下那2000眾並非不可能,但是,一旦惹急了京都守護,會津藩3000精銳沿著澱川兩岸出兵,急行軍一天就能趕過來,到時候怎麼辦?」
西鄉隆盛乃是幕府第一次討伐長州時的幕府軍參謀,而薩摩藩當時和會津藩在八月十八日政變、禁門之變時就並肩作戰,所以他絕不敢輕視京都守護和京都所司代麾下的實力,桑名藩兵數量雖不多,卻號稱諸藩最強隊,而會津藩的新式洋槍和火炮的裝備水平,絕不在薩摩藩之下。
「大人,西鄉說的對,打仗未謀勝先謀不勝,松平乘秩手下的2000幕府城守兵的戰鬥力雖然不濟,但是一旦京都守護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話,我們可守不住大阪,除非從土佐、薩摩增調援軍過來……」後籐像二郎站出來支持西鄉。
「怎麼辦?都要我想辦法還要你們幹什麼?雖然和宮答應回去盡力說服今上天皇,約束京都守護絕不輕易出兵,但保不齊也是女人的一廂情願,今上天皇的耳朵根軟乎起來的時候,可真是指望不上!怎麼辦還得你們給我想辦法出來!」
島津家女婿雖然自己有想法,但這次是無論如何要逼著西鄉、後籐和阪本這三個幕末最優秀的人才,為自己這個薩摩、土佐共同的未來女婿兼本次上洛總指揮出主意想辦法,不能總讓他們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大人……靜寬宮院的名字可不能隨便稱呼,那位可是前將軍御台所和內親王……」西鄉隆盛嘟囔著道,心裡則很是猶疑昨晚在四天王寺夜不歸宿的忠塔殿和那位傳說中最美的御台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
「別打岔,西鄉,作為艦隊司令和海軍奉行,你給我趕緊說,以本方在大阪現有的實力,拿下大阪城,繳械幕府軍。有問題沒有?若京都守護出兵,你打算怎麼應對?若京都守護下令大阪附近的親藩和譜代大名出兵大阪,你又打算怎麼辦?」
林永生沒功夫跟西鄉繞圈子,直接把問題拋到了這廝的跟前,邊上阪本和後籐這兩位聞言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暗道。這位忠塔殿還真是都想到了可能出現的不利局面,既然如此,想必,已經胸有成竹了吧?
這麼想著。阪本和後籐的心情都鬆弛了一點,便和島津家女婿一起,盯著屋內年紀最大,上陣經驗最豐富,實際上在薩摩藩和土佐藩中的地位也比自己高的多的西鄉。看看這位前幕府軍參謀在知己知彼下,到底能有什麼好的辦法。
西鄉隆盛雖然長得腦滿腸肥大胖子一個,論謀略卻絕不在阪本和後籐之下,論經驗更比三個盯著自己等著下文的傢伙強,這會兒被點將逼的沒辦法了,只得歎了口氣,俯身趴在大阪和周邊地圖上重新踅摸了半晌,抬頭道,
「上策是不打。和牧野貞直談判,要求對方撤出大阪城,咱們兵不血刃拿下大阪,前提是保障港口和城市都依著原樣運行,而且。繼續保留町奉行和大阪城代的原班人馬管理城市,只要幕府軍城守兵退出大阪城,這樣的話,談判有可能成功!」
西鄉說出上策的時候。阪本和後籐都瞪大了眼睛,顯然對這位胖子西鄉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西鄉有鬼謀看來名不虛傳,尤其是後籐像二郎,要說作為土佐藩容堂殿最為倚重的家老,作為公武合體東洋派的新領袖,在本次上洛途中是很有代表土佐發揮表現的**的。
說後籐和西鄉是惺惺相惜固然沒錯,但兩個年齡正好相差十歲卻彼此都不怎麼服氣也是事實,都要為本藩立功爭光表現一下,起碼不能落在對方的後頭,比起來,以外交和口才著稱的阪本由於剛從脫藩浪人被赦免,而且以土佐的身份效力於薩墨島津,和西鄉、後籐二人的競爭關係就要緩和的多。
「大阪城代能答應?就是牧野家答應了,那個西尾藩主松平乘秩也不能答應吧?上次他的500眾被你領著300人繳械已經下不來台了,這次再領著2000人撤出大阪,松平家不怕京都守護和江戶那邊拿他問罪麼?!」
後籐像二郎忍不住站出來質疑,雖然他贊同西鄉說的上策,「不戰而屈人之兵,乃為上策,前提是對方肯接受這樣的結果,大阪城代和町奉行好好辦,警務代那邊我看是不可能!」
「唔……大人,我看西鄉的上策不錯,京都守護坐擁會津、桑名兩藩4000精銳主力,都坐鎮京都不出兵,那麼松平乘秩再傻也不會領著手下2000城守兵跟我們死扛,作為警務代他怕擔責任,乾脆我們就替他圓個場,雙方衝著天放槍打一場後,再讓他撤退,這樣,力戰不敵雖然丟臉,總比不戰而退更能交代吧?」
阪本龍馬的話讓大家眼睛俱都一亮,林永生心道三個臭皮匠果然能頂諸葛亮,不由得開懷大笑了起來,直誇讚阪本說的好!
而阪本自己,作為引發野比屋事件的當事人之一,雖然傷還沒有好,不過現在他為島津忠塔效力的心思卻很堅定,忠塔殿絕不能成為日本的敵人,無論如何自己也要緊緊的跟隨島這位薩摩和土佐共同的未來女婿而奮鬥一場,該貢獻力量和智慧的的時候,絕不能再袖手旁觀坐視不理。
『大人,西鄉和阪本說的上策固然不錯,但是未雨綢繆,事情不能光往最好的方面設想,我倒還想聽聽西鄉大人的中策是如何謀劃的。『後籐像二郎為阪本鼓掌後,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
「呃……象次郎說的不錯,未雨綢繆,中策麼,我們能說服牧野家中立合作,但松平警務代不肯妥協,那就只有堂堂正正打一仗後予以驅除或者繳械,這樣會出現傷亡,而且不能保證對方潰散後對大阪市面的影響,敗兵若縱火劫掠的話,即使能鎮壓下去,大阪的損失也不會小,天干物燥,燒起來救火難度很大……」
西鄉沉吟著說出了中策,由於牧野貞直的立場一直比較軟弱,因此,分化瓦解大阪城代和警務代是最佳的辦法,大阪城代保持中立,薩摩土佐聯軍軍事解決警務代所屬城守兵部隊,對方的抵抗並非西鄉擔心的重點,而是對方打敗後破罐子破摔對大阪的洗劫和負面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