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爺,你說,若是連這僅有的財路都失去了,郁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染厘接著說道,郁瀚宏雖竭力保持面色不變,但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出賣了他,他雖是個孩子,卻遺傳了郁柏鳴的精銳深沉,郁柏鳴是狡猾的兔子,郁瀚宏就是狡猾的小白兔,甚至比郁柏鳴更厲害。舒孽信鉞否則怎麼會想出這一招?郁柏鳴雖然狡猾聰明,但地下錢莊這一招卻是郁瀚宏的傑作,當然,郁柏鳴並不知道,郁瀚宏是讓他的娘——白秀芝出馬的。
為什麼染厘會那麼清楚?明明郁瀚宏很隱秘,隱藏的很好,連郁柏鳴這個當爹的都察覺不出郁瀚宏的深睿,可染厘卻什麼都知道,甚至是一清二楚。
因該說,有關郁家的一切,染厘都很關心,更是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郁家每一個人的動向,尤其是那幾個『特別人物』,郁瀚宏便是其中之一,然後是郁宛詩和白秀芝母女兩。若是別人怕是沒有這種本事,可以將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只有保興,染厘稱之為保叔的四十歲多一點的男人,他曾是一個大盜,隱藏的本事自然不言而喻,染厘最信任的人,也是信息站的管理者,染厘的幫手。
郁瀚宏沒有言聲,雖依舊與染厘的慵懶眸子相視,可恨明顯他的笑沒有先前的舒適。
「郁少爺回去後趕緊告訴你那個爹爹,讓他小心了,下一個就是地下……錢莊,告訴他,麻姐會將他的一切,郁家的一切摧毀的連一粒沙子都看不見,而郁少爺——你,也要小心了,郁少爺那麼聰明,難道還沒感覺到?」
這本該是魅惑、盅惑男人的妖媚聲調,對像換成了郁瀚宏感覺卻不同了,雖還是妖媚迷人,但卻隱隱含著冷,很淡,卻是真真實實,透徹的冷。
光是這一點郁瀚宏就比不上小傢伙,他的心裡承受力與小傢伙相比,那可真是差遠了。
「郁少爺,我送你一句話,記好了,或許它會幫助你,但也會讓你跌入萬丈深淵。」
頓了頓,染厘接著說道:
「我麻姐、賭城,還有我的人,你們郁家人千萬別參一腳,更別想動些奇怪的思想,未來的恆秋即使不信落,也永遠都不可能姓郁,你要深深的把這句話記在心裡,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還有郁家會何時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從不說大話,郁少爺最好三思而後行,做任何事前一定要想清楚了。」
郁瀚宏一直沒出聲,染厘則是一句接著一句的說著,一大一小,一個始終妖媚、慵懶、自信、自大、狂傲,一個從最初的自信、淡然處之變的女氣十足的容顏顯得有些病態,那本就白嫩的皮膚雖還是那麼嬌嫩,卻很明顯的有所不同,少了淡定,多了慌亂,即使不顯眼,但確實,郁瀚宏慌了,作為七歲的孩子,這一刻,他總算像個孩子了。
「郁少爺,我要去看太子,不對,因該是前太子,郁少爺不一起去嗎?」
這世上怕是像染厘一樣的這樣的女人是絕種了,有幾個人會像她染厘一樣,前腳還一幅威脅性十足的口氣,後腳又叫『敵人』去喝茶?這樣的女人誰會說她不是怪胎?誰會不覺得不可思議?誰又見過?
「我剛見過,若沒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知可否?顏妃娘娘。」
郁瀚宏看著染厘,盡量掩蓋自己眸中的擔憂,可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他已經出賣了自己。
郁瀚宏最後那四個字是故意說的,他在告訴染厘,你的身份我已經知道了。
「腿長在郁少爺腿上,郁少爺無需向我報備。」
如玫一直畏畏縮縮,很是膽怯的站在不遠處看著染厘與郁瀚宏。
郁瀚宏沒再說話,而是邁著小腳朝外走去,可還沒走三步,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牽絆住了似的,腳怎麼也動不了,上半身雖還有感覺,但腳動不了,光身子能動有何用處?那嬌嫩細緻、女氣十足的小臉一點點變的僵硬的白,身子卻是不溫不熱,似火燒,但很快又被一潑冷水澆滅。
郁瀚宏滿疑惑了,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她很確定:
他之所以會這樣,一定跟離不開她~~
「郁少爺不是要離開?可現在為何還在這裡?難道是捨不得我?」
火上添油是染厘一貫的風格,郁瀚宏漸漸蒼白的、讓人心生憐惜的小臉雖說背對著染厘,但染厘就好像與他面對面,眸下挑,嘴角勾起,如看到美味般,這是飢餓卻對食物又很是挑剔的餓死鬼的眼神。
「這女人還真是一刻都不得閒,不找點兒事出來不行,真不知道大哥到到底怎麼回事,居然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敖瑾修很是嫵媚風情的側著身子橫躺在太子殿正對面那棵高聳,枝葉茂密的樹上,距離太子殿有些距離,但對於眼神好的他來說,這點距離他仍舊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染厘與郁瀚宏之間的一切,除了他們的對話他聽不見以外。
其實敖瑾修是極為鬱悶的,就是因為這個女人,他一個原本瀟灑自在的王爺被他那個大哥派來暗中觀察她的動向,不是因為她太弱來保護她,而是他大哥想知道她的一切。
誰能猜到閻羅王會對一個女人動情、動心?
在敖瑾修心中,他從未想過他那個如閻羅王般的大哥會如此對一個女人,之前他以為他大哥是因為這個女人身後的勢力,他從不相信他大哥會對一個生過孩子的老女人,還是落彥昇女人的她真的動心,可如今,她無法不相信,只是他實在覺得不可思議,也震驚不已。
原來他大哥是個正常的男人,原來閻羅王是喜歡女人的~
只是對象是她,這是敖瑾修極為意外和驚訝的,原來他大哥的品味~
敖瑾修只能說,他大哥看女人的品味還真是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