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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清風劍法 文 / 子莫

    這深邃的雙眼,已經佈滿了黑暗,月色之下的非墨,他似乎還得這一切,白色的面具緩緩的被摘下,當他明白的時候,這月色也就暗淡了。舒殘顎副

    那黑影緩緩的出現,就在他的面前,非墨可以清楚地看見。「你來了?」黑影沒有多言,只是移動著軀體,在他的面前晃動。

    「我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你知道我想問的問題。」

    「你將面具取下,是因為,你還不曾忘記自己是誰嗎?」這話語,從黑影裡傳了出來,卻再也驚不起非墨心間的思緒。

    「其實,當我走上這一步,才發現,原來持有兩個身份,是不錯的決定!我曾今以前,以為會將自己遺忘,可是後來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存在,我只是戴上面具,讓這束縛與內疚感得到輕微的減刑罷了。我去下面具不是因為,我想記起我是誰,而是我本來就是!我知道,這一切,你都知曉,說吧……告訴我一切。」

    「哈哈……」這黑影一陣狂笑,他側過身「很難相信,你心中還有一個人值得你牽掛,甚至改變了你如今對此的看法!我原以為你已經遺忘自己的一生!哼哼,這人是誰?是個女人嗎?你愛她?」

    這靈魂深處被埋藏的記憶,被一點一滴的剝奪,非墨心間一股急促的抽搐「我知道你可以識破我內心的想法,但也僅是於此,她是誰?你沒有必要知道!」

    「我知道,你此刻很氣憤,是因為我嗎?你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引導的?所以你怪我?將你玩弄於鼓掌之間?」

    非墨沒有說話,他只是狠狠的盯著黑影,心間的憤怒豈是幾句話就能道明瞭的。

    「哼哼……」黑影人哼笑幾聲,非墨卻突然間一顫,因為他感到和笑聲帶著幾分悲涼,他完全不明白,為何此刻會有這樣的感覺。「很難相信,我做了一些事,到頭來,卻得到這樣的回報。」

    非墨的怒氣有些消沉,他皺眉沉聲道「你這話是何意?」

    「哼,是我將你放到那個島嶼的,因為我知道,你沒有基礎的實力,你的體內異於常人,不能有真氣的存儲,雖然當日,連雲門一役之後,你對操控有了領悟,可以使你御空而行,而要知道,這是一個強者的世界,即使你再過厲害,恐怕,也難以存活。因為,你的存在,會使很多人感到威脅,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致死!所以,我將你帶到了島嶼上,讓你能夠得到最基礎的磨煉,從而學會如何做人!」

    「對,你做到了,我學會了如何做人!在潛龍淵的日子,我真的不敢回想。」非墨諷刺的問道,心間仍舊埋怨著。

    「你以為,你以為叫你殺幾個無關事實的人,叫你殺幾個手無寸鐵的老幼婦女,就是莫大的冤魂?你就不敢回想?哼哼,你想過嗎?想過國與國之間的戰亂嗎?想過正邪之間的屠殺嗎?

    數萬年前,當世間沒有修真者的時候,只有武者之間的戰鬥,只有權利的橫掃。為了一句話,就可以屠殺數千人的性命,他們同樣是無辜的,同樣也是你所見到的老百姓,常人,男女老幼無一不是。

    當修真者出現之後,正邪之間的惡戰,更是令天下生靈塗炭,哼?百姓何辜,蒼生何辜?

    這一切,是不是當你面對的時候,你還是會說,我不敢做這些!我不敢回想這一切?哼哼,我以為你會領悟這一層面,讓你靈魂更加堅強,沒想到,種種的一切緣由,都只是你在逃避!」

    面具人麻木的面容,諷刺一笑「所以,靈魂更加堅強,便要成一偽君子?」

    「對!」堅定的回答,讓非墨一顫。「你以為扮演偽君子就是你一生的角色?若你真的是以偽君子的角色而結束你的生命,我……我只能表示遺憾。」

    寧靜了,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靜,沒有秋風的聲響,暗淡的明月掛在上空,也沒有絲毫的動彈。「即使你沒有殺過那些人,他們也會因為其他人或是其他的事,而死去。甚至,你身邊的人,也會如此,指不定某一天,便因為類似你這樣的人,將他們滅殺!到時候,你又能這樣?埋怨自己?還是埋怨殺人兇手?

    潛龍淵一役,不可避免,他讓你學會了對敵人不能仁慈!對一切愧疚敢於面對!顯然,潛龍淵背後的人,也同樣是在利用你們,他們知曉外面的世界,當你們變得足以強大的時候,便將你們流放,因為他們也擔憂著這種厲害的人存在,若真的某一天,像這樣的強者自己組成了一個聯盟,共同反抗,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幽暗河道便是你們最終的歸宿!你可知道,逃出那幽暗河道的人有多少嗎?哼哼,很慶幸,你是百年之後的第一個,這幾率不小,百年一個,差不多就這樣。」黑影仰著頭,他深吸一氣,這呼吸感觸著非墨,讓他心境變得緩和。

    「若你真的覺得這偽君子的角色令你難過,你可以脫掉,但不是現在,你可以救下很多人,可以將潛龍淵覆滅,但也不是現在。因為你現在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

    黑影不再說話,任由非墨陷入沉思,無奈的他搖了搖頭,看著周圍一切都不動聲色的景物,緩緩的將面具戴上。

    「我……我還能回去嗎?回到那個島嶼?」

    「可以,但得靠你自己,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回不去。如果在哪兒,真有你值得牽掛的人,你如今應該做的,就是使自己變得強大,那樣才會保護你身邊的人。」

    「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強大?」

    「什麼時候?」黑影感到一絲異樣「這我如何知曉,或許一年,或許十年,或許千百年,我又怎能知曉?」

    面具人皺著眉「我年幼的時候,曾聽聞過,有一種巫師,可以預測未來,你實力應該很強大,能替我預測未來嗎?」

    「哦。」黑影淡然的回答道「你說的應該是先知,哼哼,很厲害的人物,可惜,即使他們在你身旁,也無法看到你的未來。」

    面具人一顫,剛想開口,那黑影卻轉身而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讓我幫你保護一個人?抱歉,不可能!我的存在,只有你知曉,再見,希望你能靠你自己的實力,保護你身邊的每一個人。」

    黑影離開了,面具人知曉,這一切又變得熟悉了,他抬頭,望著月兒,秋風拂動著雲在月光下淡然的流去,那靈魂深處的面龐,浮現在黑夜中。

    「月下獨影,愁緒纏千里,朦朧不見君容,欲飲千杯自醉,笑來生,歎今意……倩兒,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黎明之際,那原本圍著的竹欄早已被撐開,若水路過這裡,不經意間探著身,向裡望了望。「咦?他人呢?難道走了?這……」若水心裡暗道著,皺眉深思不已。

    「進去坐坐嗎?」

    突然,一道話語從她背後傳來,嚇得她不知所措,漲紅著臉「沒……沒什麼,我,我以為你又去後山偷腥了。」

    「哦?對了,我都忘了問,你們青峰門為什麼不准吃葷?這豈不與和尚一樣了?」

    若水淡然一笑「因為這峰山,有過古老的傳言,這裡的飛鳥走禽都是具有靈性的,青峰門的祖師們將定了一條規矩,說日後,青峰門的弟子不得吃葷粘腥。」說著,若水亦是笑呵呵的看著面具人「怎麼了?你耐不住了?嘿嘿,這可夠你受的,我們從小就被這樣的門規束縛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不過,每次離開峰山的時候,在外面可以痛吃一頓。」

    面具人看著若水,剎那間,他覺得眼前這女孩兒變了,與那之前所見的她完全不一樣了。看著面具人,若水驚呼道「你起得這麼早?莫……莫非,你又在後山?」

    「不……不。」面具人搖著頭「我可沒有這麼貪吃,我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什麼?幹嘛說話這樣支支吾吾的?」若水搖晃這腦袋,盯著面具人。

    「我只是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此話一出,若水的撇了撇嘴,有些茫然,嘴裡只是淡然的說著「是嘛。」

    「現在比以前要好看一些。」面具人轉身而去,留下一句話,若水呆立在原地。「吱吱……」看著面具人推開門,走了進去,消失在視線裡,若水沉淪的面容泛起一絲笑容,她緩緩的低頭,有了一絲羞愧之意。

    快要臨近午時,當若水正在一處涼亭繡著白色的衣物,那一針一線都顯得特別的小心,她雙目凝視在針線之中,特別的在意。正因此,連來到他身旁的二師兄華源都不曾注意。

    「小師妹!你在做什麼?」華源突然的說著,站在他的面前。

    這若水,猛然的將手中的白衣擲於身後,站起身「沒,沒什麼?二師兄,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不是去聽灝明哥講堂了嗎?」

    華源皺著眉頭,雙目掃視著他背後遮遮掩掩的白色布料「我還想問你呢,都三天了,你都不來聽灝明講堂,我還當真以為師父有事吩咐你,結果我問過了,你壓根就沒事兒!哼哼,原來你躲在這裡做衣服?嘿嘿,是給誰做的呢?」

    若水焦急的跺了跺腳,面容有些泛紅「二師兄!你別亂說啊,我哪有做什麼衣物。」

    華源嬉笑這面容「嘿嘿,你還想掩飾?我都看見了!換做以前,灝明一回來,你就跑去粘他,不見他的時候,你就常常念叨著,還時不時跑去問掌門師叔,灝明什麼時候回來。呵呵,你二師兄雖然愚鈍,但看這些事還是明白的,你對灝明有意,這誰看不出來啊,放心,放心,我不會將你替灝明做衣服的事兒說出去的,放心吧,不會的,呵呵。」嬉笑著,然後華源退步而去。

    若水一怔,剛要開口,那華源亦是說道「我知道,你今天又沒時間去聽灝明講堂,好吧,你就在這裡做你的事兒吧,我什麼也沒看到,呵呵。」說完,華源便浮空而起,很快的就消失在天際。

    「二師兄!」看著早已即將消失在天際的身影,若水淡然的念道「這……這衣服真的不是給灝明哥的。」她雙手擲於身前,垂手握在手中的白色長衣,還未成型,雖是如此,可也清楚的能夠察覺在那衣領之上,附加一塊,像是一頂帽子。回想著那日,在峰湖畔,自己和面具人的漫步。

    「咦,其實,你穿我們青峰門的衣服,還挺好看的,這白衣很配你的面具,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少俠。」若水嬉笑著,凝視著面前的面具人。

    「哎……」面具人展手而起,看了看衣袖,無奈的歎著氣「只可惜,這衣服有些小,不合身,呵呵。」

    如今,在亭院裡,若水呆望著天際,手裡握著白衣的拇指動了動,回想著那日的情形,面容顯得有些困乏。

    她悄然的坐了下來,停止了手中穿針引線,嘴裡狠狠的暗道著「若水!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你會變得這樣?明明你曾經是喜歡灝明哥的,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對他的感覺變了?反而對這個面具人越來越關心了?他可是你的灝明哥,從小就呵護你的灝明哥!你怎能這樣!」若水陷入了困境,手臂亦是越來越顫抖,她此刻內心在掙扎,掙扎著那種內心深處的莫名感覺。

    「若水?」突然的一句話,好熟悉,讓她猛然的轉身。

    面具人站在亭院之外「你在這兒做什麼?剛才你的二師兄還問我你去哪兒了?」面具人皺著眉頭,上前一步「若水?你怎麼了?若水?」

    「哦?」若水猛然的回過神,將手裡的白色衣物與針線放入左手小指戒子所附帶的空間袋。「沒什麼,剛才……剛才二師兄來找過我了。」

    「哦。」面具人坐了下來,在石台旁,他應了一聲,可依舊迷惑的看著面前的若水。

    靜了,這樣靜的感覺持續了些許,那秋風蕭瑟,吹得湖面漣漪四起,落葉飛絮。「你怎麼不坐?」面具人心升一股疑慮,看著面前怪怪的若水,亦是不知其意。

    「哦。」這若水低頭應了一聲,便緩緩的坐了下來,低頭側對著自己,竟然顯得有些害羞。

    「這小姑娘是怎麼了?之前還大大咧咧有說有笑的,現在怎麼又變了一個人似的。」面具人心生迷惑,不得解其意。

    「咚!」魚兒跳躍而起,帶著一張漂浮在湖面的落葉沉下水。「嘎嘎……嘎嘎……」空寂的幾隻大雁,悄然的再次劃過。

    這若水此時似乎都視而不見一般,若換做以前,想必她早已跳著身法,歡聲雀躍起來。面具人猛然的暗道「難道……難道是那灝明向她說了什麼?這灝明的實力不凡,若其父親真要門當戶對的挑選,可能,若水這小丫頭實力還要上差一截,既然如此,倒不如助她一臂之力,指點一二?反正我也需要有人來試劍,我這劍法都還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若水,今天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聽著淡然的話語,若水看著面具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走吧……跟我來。」說著,亦是浮空而起,騰身而上。這若水先是一愣,但隨即便跟了上去。

    青峰谷之外,峰山之中,山谷間,一處叢林深處的礦地,落葉紛飛,早已佈滿了塵埃。面具人緩緩而下,那飄逸的身法,沒有牽動一層枯葉。倒是若水,下來之時,引得塵葉徐徐而升。

    「幫我看下劍法,指點一二!」這突然的話語,讓若水還沒有明白過來,她站在一顆大樹之下,頭頂繁華的枯葉亦是欲欲而下,那浮身而起的身影又緩緩的降落,旋轉身軀之時,右手橫展,那一柄泛著青色光暈的長劍握在手中。

    青鋒劍在手,隨著心間剛對操控的領悟,劍起,劍落。他擲掌而落,青鋒劍在浮空飄逸,隨著他的身法,盤繞在他的四周。傾身向左,那劍便如同長龍一般,破空而出,在面具人的左側飛速的旋舞。他仰天而起,長劍又傾然向上,破天一擊,浮空的他,引導著長劍在空中飛躍,如盤龍臥雲,又猛然間罷入江海,激起狂瀾萬千。

    地面的塵葉開始蠕動,遂時,掀然而起,層層遞進,躍入浮空。那面具人右手旋轉之時,握劍,竄入這葉海裡,如同湖中的游魚,穿行在各個角落。每一次突破,都帶動著致命一擊,落葉附和在劍身之上,卻沒有被劍刃所割裂。

    若水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此刻的她,屏住呼吸,如此壯美,輕盈的劍法,這是第一次見。

    葉海之中,面具人持劍而行,整個葉海像是一條巨龍,蜿蜒在浮空,不斷的盤旋,那此之後。面具人應身而下,落葉斑斑,從天而降,這葉雨,飄絮在礦場周圍,撫身而過。

    看著葉雨中的面具人,霎時間,若水對此起了一絲輕微的變化,但足以影響她如何對面具人的看法。

    葉落歸根,若水緩緩的走上前,淡然說道「我從未見過如此的美的劍法,即使我師父或是掌門師叔。」

    面具人深吸一氣「真的假的,我可比不了這些前輩,華而不實罷了。」

    若水淡淡一笑「呵呵……那,那你這劍法叫什麼?」

    「叫什麼?」

    「是啊……叫什麼?如此壯美的劍法,總有名字吧。」若水嬉笑著。

    面具人抬手,凝重的看著長劍「這劍名為青鋒劍,即是如此,那便叫清風劍法。」

    「青鋒劍?青峰劍法?那,那我們青峰門?」若水一顫,有些迷惑。

    「這劍本名便是青鋒劍,不過,這清風劍法的風,可是指這萬物的自然之力,風!」

    若水點了點頭「清風劍法?好名字,可惜我以前沒聽過?呵呵……」她煞風景的說著,亦是有些唐突。

    「你當然沒聽過,這名字可是我剛才想的!」

    「什麼?」若水驚呼道,她瞳孔收縮闊張的看著面具人「這……這劍法……是……是你自創的?」

    面具人皺眉點了點頭「是啊……有什麼不妥嗎?」

    「不!」若水猛然的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言。

    「好了……別多話了,來,試著像我之前那樣,看能不能將這劍法學會!有什麼地方值得改進的,你還是提醒下我,我劍意也是一竅不通。」面具人說著,便拉著不知所措的若水,舞起了手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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