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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假死 文 / 子莫

    這一切都如夢境一般,從執行任務開始,不,應該是從那日在懸賞交易大廳裡,遇見面具人開始,然後,達成協議,直至來到著樓蘭城,刺殺李過,被李復追殺。舒殘顎副這些種種的經歷,對於靈兒開說,就是一種夢境。

    她緩緩的閉上眼,睡了,躺在面具人的懷裡,或許是她覺得很溫馨,也或許是她覺得,如果能這樣,即使死,也沒所謂了。

    不知何時,夜幕隨著那一抹淡光而散去,風雪堆積在白色的面具之外,早已凍結了一層寒霜。靈兒面撲懷裡,背後披著的寒衣也早已被凍結。

    「是黎明了嗎?」面具人用盡最後的意念撐開早已閉合的雙眼,這浮空而行的速度依舊還是那麼快,沒有因為徘徊在疲乏的邊緣,而降慢一分。

    這道流星還在繼續,或許是這份堅持感染了上蒼,那大雪開始停止了,寒風也靜了,可隨時如此,對於面具人而言,卻如同初始沒有絲毫差異。

    黑夜完全的散去,光芒再次籠罩了大地,疲乏力竭的雙目裡,日光隱隱約約給他了一絲希望,直至這光照映在他的群體。

    這股久違的暖流如今浸透人心,讓他身軀緩緩一顫,淡淡的低下頭,俯視著熟悉的環境,那高峰之上,被寒雪所遮掩的平台,依舊那番清晰。

    微顫的抖動,讓睡夢中的靈兒緩緩甦醒,她抬頭困惑的睜開雙眸,感受著心間的溫暖,那面具人熟悉的面龐還是在她的身旁。

    「天亮了?」靈兒心裡暗道著,她挪動了下軀體,緩緩扭過頭,這片刻,面具人亦是飛速降下。

    那平台瞬間即達,靈兒愕然的表情,心裡怎能相信,她跳下身,緊迫的來到平台邊緣的石柱旁,她撐起手顫抖的拂過那杯積雪掩蓋的痕跡「傳送門」三個字牢牢的鑲嵌在石壁中。

    這如何能相信,僅僅一夜,便越過了數十日的行程,當靈兒回過神,相信了這個事實,不由驚呼一聲「天啊……我……我們到了,我們真的到了!」她猛然的轉過身,欣喜若狂的表情「面具……」

    那如暗沉一般的身影早已倒在了雪地了。

    靈兒趕緊衝到他的身旁,將其扶起,那面具上的寒霜,沒有絲毫退卻,如今,他……他就想是一個被冰封的人。

    「滴答……」一滴淚滑過臉頰,墜打在被寒霜凍結的面具晶體上,清脆而攝人心魄。她拖著面積人,在雪地了留下深厚的劃痕「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回去,先回去,嗚嗚……」安慰,只是對自己靈魂深處撒一個美麗的謊言,她強忍著心底的悲泣,從面具人腰間取下執行令,奔馳到石柱旁,啟動了這傳送之路。

    靈兒麻木的坐在平台之中,抱著平躺的面具人,漸漸的搖晃,嘴裡輕聲哼著,像是一首歌謠。

    「暮色起看天邊斜陽,恍惚想起你的臉龐。畢竟回想,難免徒增感傷,輕聲歎,我們那些好時光。

    夜未央繁星落眼眶,拾一段柔軟的光芒,清風過,曳燭光,獨舞無人欣賞,留花瓣隨風飄蕩。

    我要將過往都儲藏,編一段美麗的夢想。也許幻象,到最後會更傷,假歡暢,又何妨,無人共享。

    你曾經是我的邊疆,抵抗我所有的悲傷,西風殘,故人往,如今被愛流放,困在了眼淚中央。

    啊……啊……啊……啊……暮色起看天邊斜陽,夜未央星河獨流淌,天晴朗,好風光,若你不在身旁,能上蒼穹又怎樣。

    船過空港,將寂寞豢養,曠野霜降,低垂了淚光。啊……啊……啊……啊……揚帆遠航,亦不過彷徨,奈何流放,敵不過蒼涼。

    啊……啊……啊……啊……唯有你是我的天堂。」(借鑒《愛殤》)

    悲泣的情緒總會在一個階段結束,傳送門的停止,眼前所熟悉期盼的景色終究來臨。那老者猛然的竄了進來,愕然的看著這一幕。

    「這……這是怎麼了?」

    靈兒哭紅的雙眼麻木的凝視著面具人,不曾聽見老者的話語一般。

    「他……他走了……」這微顫的話語,讓心間原本保留的一絲堅強也隨著遠去。

    老者沒有忘記眼前的二人,太還清楚的記得,這個戴著面具的怪人,樓蘭城的任務,僅僅只有一個,這個任務的難度可想而知,如今,任務的完成,老者自然也知曉,他不由驚訝,對此也豎起一絲敬佩。

    老者緩緩的來到二者的身旁,然後仔細的盯著面具人,雖然從面具中看不出任何跡象,但總有種怪怪的感覺,他緩緩的蹲了下來,拾起垂落一旁面具人的手,雙指夾合著手腕,沉思不語。

    片刻之後,他凝重的看著靈兒「沒事兒,他還沒死。」

    剎那,靈兒驚恐的面容帶著無比的欣喜「你……你說的,是真的?」

    「對……他沒死,只是,只是進入了所謂的假死狀態。」

    「假死狀態?」

    「對……假死,這是我曾看到的一本書籍,有過記載,當一個人身負重傷,臨近死亡邊緣的時候,他的靈魂依附在意念上,遲遲不肯散去,這便進入了假死。」

    靈兒聽著急迫的問道「那……那他還會醒嗎?」

    「這……這只能看他自己了,進入假死的人,外界對他沒有任何的作用!這得看他自己的意念,如何他能依靠這意念堅持下來,或許,或許還能有醒過來,可……可如果,如果不能,就真的會死,哎……」

    靈兒聽完,原本激動的表情再次變得麻木,她黯然的說道「那……那進入這假死狀態後,記載曾有人醒過來嗎?」靈兒凝視著老者,期盼著他的回答,這一刻,她的心彷彿都停止了跳動,來聆聽最後的答覆。

    「有……有人醒過來,我相信他也可以。」老者堅定的說著,他緩緩扶起靈兒「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將他送回去,讓他在一個幽靜的環境中,不能打擾。」說著,老者緩緩的抱起地面的面具人,然後看著靈兒「你快去交任務吧,這一次,你很有可能會晉陞為銀色執行者,記住,暫時不能找他,是生是死,只能看他自己。」

    靈兒黯然的點了點頭,其實,這一刻,她已經不在意這犒賞的物品了,她只是萬分擔憂他的安慰。

    老者默默而去,靈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她上前一步「等等……」老者轉身,靈兒從面具人的懷裡,將那羊皮卷拿了出來。

    老者深吸一氣,無奈歎息一聲,便漸漸的消失在這平台之上。

    靈兒低頭凝視著羊皮卷,嘴裡喃喃自語著「你放心,這是你的心願,如果你不能完成,我替你完成……」

    危險的程度,靈兒自然知道,她只是想,只是很單純的想,如果,如果能完成任務,取得犒賞,無論面具人是生是死,都陪著他一起走,但如果失敗,她自己也盡力了,任由後者的可能性極大,她也絕不後悔。

    執行令記載著執行者所居住的房屋,這漆黑狹小的空間裡,便是最低等的銅色執行者的房間。

    老者緩緩的將面具人放在床上,回想著剛才靈兒詢問記載假死狀態的人甦醒的機會,搖頭歎息著「哎……其實,只有一人甦醒過,而且……而且這僅僅只是一個傳說。」

    看著平躺的面具人,那寒霜已經被風乾,老者猶豫再三,他最終伸出右手,徘徊在白色的面具之外。「還帶著面具?擔心別人知道你的面目?還是你長相極度恐怖,你竟然能擊殺樓蘭城城主之子,而成功的逃匿,這事發生在銅色執行者身上,簡直就是奇跡!我到要看看,你這神秘的人到底有多神秘!」

    蒼老的右手接近了面具,直至一寸!

    突然,老者面容驚恐,他心底升起一絲無法用言語去形容情緒,這種神秘的情緒差點使他窒息心脈,靈魂塵封!

    他驚恐萬分,若不是停止接觸,恐怕連思緒都無一掃而盡,劇烈的喘息,他猛然的縮會手臂,倉促的退後。

    瞳孔急劇放大著直視面具人,顫抖的身軀意猶未盡,他哽咽一氣,自言自語的說著「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片刻之後,倉惶的離開房門,頭也不回,不敢再去多想那接近死神,極度恐怖的節奏。

    黑暗的世界,將他籠罩,原本僅存的一絲光明,也在掩門之後,蕩然無存。

    潛龍淵,犒賞廳內,那暗黑的小房間裡,靈兒遞過手裡的執行令與羊皮卷,一個美艷的女子接過兩樣物品,她將執行令放在一旁,掃視著羊皮卷,隨即在她的側面搜尋了一番,最終,抬起驚異的目光看著靈兒。

    片刻之後,她點了點頭,便將令牌遞了回來,只是還附加了一面小的石塊,石塊周圍正切,正反面鑲嵌著三個大字「幽冥扇。」

    「恭喜你完成任務,請前去武器庫領取,對了,你的執行幣已經滿足提升的需求,請前去執行大廳晉陞銀色執行者身份。」女子的話語,靈兒沒有回頭,就這樣黯然的離開了房門,消失在犒賞大廳裡。

    「遇到這番好事兒,還哭喪著臉?哼,還真是怪了!」女子自言自語的歎著氣,任由空氣裡瀰漫著悲泣的情緒,她依舊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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