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剎果然說到做到,這天晚上,一直到兩位新人拜完天地入了洞房,他都沒有再出現過。
雪烙掀了慕容絮兒的喜帕,又與她喝了交杯酒,才終於將喜婆丫鬟們打發出去。
在只剩下兩人的屋子裡,雪烙和絮兒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垂著眼眸沒有再說話,原本喜氣熱鬧的洞房,漸漸冷凝了下來,連桌台上火焰跳躍的紅燭,此刻看來都是如此諷刺。
靜默了半晌之後,雪烙才低低開口道:「她們應當是走遠了。」
絮兒垂眸「嗯」了一聲。
雪烙躬身向她作了一揖:「日後,要委屈嫂嫂了。」
絮兒抬眸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是我委屈了你才對。」她說著,自袖袍中取出藏匿已久的雪祈的靈牌,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台上,雙手合十拜了一拜,繼續道,「當初若不是我執意要結這冥婚,你也不必陪著我演這齣戲。」
「嫂嫂哪裡的話,」雪烙忙道,「嫂嫂對哥哥堅貞不渝的情意,讓我十分感動。我原本便是頂替了哥哥的身份活下去的,嫂嫂願意履行婚約,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免去了被人質疑的窘況,我要感謝嫂嫂才是。」
絮兒歎了口氣道:「你現在感謝我,但日後你遇到了心儀的姑娘,卻不能明媒正娶地與她做結髮夫婦,只怕就會對今日的決定遺憾終身了。」
雪烙苦笑了一下:「自從答應哥哥的那一刻起,我便做好了拋卻自己所有過往的覺悟。日後我會認真扮演好一族之長的身份,至於情愛之事……我不會再考慮了。」
絮兒聽出了雪烙話語中自暴自棄的意味,她細細看了雪烙一眼,遲疑地道:「雪烙,你是不是……」隨即她意識到自己有些逾界了,忙又住了口。
雪烙又換上了淡淡的笑容:「嫂嫂折騰一天了,一定累壞了,早些歇息吧,雪烙就不打擾了。」
絮兒看著他帶上房門退了出去,忡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一旁空桐雪祈的靈位上,面露悲色,喃喃自語:「雪祈,你看到了麼,雪烙那副模樣,真是越來越像你了,就連我這個知曉內情的人,有時候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你又出現在我面前了。」
她說著,取過靈牌,緊緊摟在懷中,臉上緩緩淌下淚水:「雪祈,我終於嫁給你了,雖然還是晚了你一步。不過沒有關係,從今往後,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雪烙退出婚房之後,便離開圍廊,信步來到庭院中。
為避免人多口雜,他事先讓管家將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如今整個院子十分安靜空曠,只有夜空中一輪明月,靜靜地注視著他。
雪烙抬起頭,與那月亮對視了半晌,忽而自嘲地笑了笑:「心儀的姑娘?我還能有什麼心儀的姑娘呢,我的一顆心,早就被某個混蛋給偷走了。不過這樣也好,沒有指望的事情,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付諸希望,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雖然這般自我安慰著,但雪烙的心裡仍是覺得空落落的。他在院子裡四處走了走,仍是無法排解心中煩悶,於是乾脆脫去喜服,只穿了一件白色袍子,漫無目的地走了出去。
剛走出府邸沒幾步,便瞥見一旁的角落裡伏著一個黑影。
他警覺地朝那個方向仔細瞧了瞧,突然睜大了眼睛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在婚宴上的月剎。
此時的月剎如一灘爛泥般匍匐在門前的石獅子後面,懷中抱著一隻空酒罈,時不時地將它舉起來往嘴裡倒,倒不出一滴酒之後,便皺起眉往罈子裡瞧,彷彿不明白這酒罈為什麼就空了。
這個傢伙,遵守諾言不去他婚宴上搗亂,卻是一個人躲在這裡把自己灌醉。雪烙從未見過月剎這般落魄的模樣,此番看見他爛醉之後做出的幼稚行為,非但沒有覺得好笑,反而心中苦澀難抑。
他定定站在原地,幾次舉步欲前,卻又生生頓住。
耳邊有兩個聲音交替出現,一個說:「我與哥哥一起設下的障眼法,困住自己,也困住了月剎,如今見他為情所困、為情所累,若是如此放任他不管,心中總是過意不去。」
另一個說:「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拋棄雪烙的一切,就連著愛他的那顆心也一起拋掉,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能心軟、不能憐憫、不能動搖,否則一切將前功盡棄。」
天人交戰了片刻之後,情感終究戰勝了理智。他緩緩走到月剎面前,從他手中取過酒罈,柔聲勸道:「已經沒酒了,不要再看了。」
月剎抬起頭,瞇起眼睛仔細盯著雪烙看了良久,才認出他來,大著舌頭結結巴巴地道:「雪……雪祈,你終於……終於拜完堂了嗎?」
雪烙雙眸一黯,低聲道:「是,拜完堂了。」
「新娘子……是不是很……很漂亮?」
「是,很漂亮。」
月剎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卻又像個執拗的孩子一般,不甘心地繼續試探著問:「那你……那你喜歡她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
雪烙喉間哽咽,無法作答。
月剎盯著他看,不依不撓地追問:「雪祈,你究竟喜歡她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
雪烙咬了咬唇,答道:「我自然是……更加喜歡自己的妻子。」
「你撒謊!」月剎的目光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聲音也大了起來,「你撒謊,你明明心裡是喜歡我的,你為什麼不肯說實話?」
雪烙被他說中了心事,有些狼狽地撇過臉去。
月剎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伸出雙手捧住雪烙的臉,強行扳過來讓他面對自己。「看著我,」月剎低聲呢喃,因為醉酒而變得低啞的嗓音,此刻聽起來顯得無比魅惑,「看著我,雪祈,跟我說實話,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我……」雪烙話未出口,便覺眼前一黑,月剎已經低頭覆住了他的雙唇,濃郁的酒香味撲面而來,頃刻間湧入他的口鼻,充斥著他的腦顱。
隨著唇瓣那柔軟的碾壓、侵略一步步深入,他整個大腦思維的運轉逐漸趨緩、遲鈍,直至滯塞不能動。
身體是什麼時候開始回應的,又是什麼時候被月剎壓倒在石壁上的,他完全不記得了。所有的理智在頃刻間全都被抽光,他知道這樣不行,但是全身的細胞都在渴望、在戰慄,讓他欲拒還迎,身不由己。
月剎帶著酒味的唇舌在他口中恣意翻攪了一陣之後,開始舔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下巴和耳垂,然後摸索著舔上了他的脖頸,再一路往下,吻住了他的肩窩和鎖骨。
雪烙被撩撥地差點叫出聲,殘留的一絲理智讓他用手緊緊摀住嘴巴,強行將湧至喉間的細碎呻吟嚥回去。
此時月剎已經開始解他的衣衫了,動作粗魯又迫不及待,實在解不開就乾脆強行扯斷,原本便有些單薄的衣衫便嘩啦一下被撕開一片,露出左邊白皙的肩臂。
突如其來的涼意終於讓雪烙拉回了一點理智。他努力睜大眼睛,視線終於又漸漸清晰了起來青黛色的夜空,皎潔的彎月,空寂的街道,凹凸不平的石壁,影影綽綽的草木,以及壓在自己身前,滿身慾火如野獸般舐舔著他每一寸肌膚的月剎。
雖然此刻夜深人靜,整條街上除了他與月剎兩人,再看不見半個人影,但雪烙一想到自己竟在新婚之夜躲在空桐府邸大門之外做出如此放浪的行為,他便羞愧得無地自容。
「放開……月剎,放開我……」他驚惶失措地開始推拒,但已經被**沖昏了頭的月剎根本不容他拒絕,一邊用蠻力禁錮住他的雙手,一邊轉動舌尖繼續吸吮著他袒露的肌膚,一路下滑直至含住了他胸前的紅蕊。
「啊!」突如其來的炙熱,強烈刺激著他每一個敏感的細胞,讓他再也忍耐不住,脫口驚呼出聲。隨即他被自己嚇得不知所措,只能緊緊咬住下唇,不敢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但是這一聲驚呼,聽在月剎耳中不啻為一劑猛烈的催情藥,刺激得他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身下**呼之欲出,手上動作越發粗魯,唇齒間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舐舔變成了噬咬,彷彿恨不能將雪烙整個拆骨入腹,吞下肚去。
不消片刻,雪烙上半身衣衫已被褪盡,光潔的後背抵在冰涼而粗礪的石壁上,每一次摩擦都引起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卻又隱隱帶著一絲自我折磨的快意。
就在雪烙恍惚的瞬間,月剎不知何時已經跪下身去,張口含住了他堅挺的**。
雪烙猛地抽了口涼氣,只覺一陣激靈漫過全身,隨即雙腿開始癱軟,他根本來不及攀住什麼,整個身子便貼著石壁向下滑去,全身酥麻無力,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只能任由月剎為所欲為。
月剎含著他的**,極力討好地吞吐吸吮,撩撥逐漸頻繁深入,快意一波接著一波席捲而來,沖刷著雪烙所剩無幾的理智,讓他興奮到幾乎窒息。
月剎不經意抬眸的瞬間,望見雪烙那被**染成了緋紅色的誘人雙唇,禁不住又傾身去吻他的唇,口中津液推換,水靡之聲切切,兩人都興奮到了極致。
就在雪烙被一陣陣快感拋上雲端,恍惚迷醉不知身在何處時,後庭突然被炙熱的硬物頂入,撕裂般的疼痛令他猛地從雲端跌落至泥潭。
他開始掙扎著大聲呼叫,但是那硬物卻絲毫不給他喘息退縮的機會,一鼓作氣刺了進去。
「……!」巨大的痛楚超出了他心理負荷的界限,讓他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月剎喘著粗氣,在他體內停頓了一下,似乎也在極力適應他那從未被染指過的狹窄幽穴。他揉著雪烙的髮絲,在他耳邊低聲安撫道:「別怕,我輕輕地,別怕……」
他越是安撫,雪烙便越是恐懼,閉著眼睛低泣著求饒:「出去,快出去……」
但是月剎恍若未聞,他停頓了片刻之後,便開始挺身抽動,從最開始的小心翼翼,逐漸激烈,逐漸瘋狂,直到最後幾乎失去了控制。
「雪祈,雪祈……」破碎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不去,雪烙睜大了眼睛望著月空,微啟的雙唇無聲地喘息著,兩行淚水自眼角悄無聲息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