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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七星山地宮(十八) 文 / 林千尋

    一連三日,蘇澤一有空就跑去花嫁房裡,磨著花嫁教他彈琴.:

    說來也怪,原本根本不通音律的他,在學習彈奏古琴時竟出人意料地一學就會,基本上指法之類的東西,花嫁教過一遍他就記住了,而且還能自己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雖然弟子成績優異是好事,但是學東西太快,對於老師來說無疑是一種壓力。看著才短短三日便能基本彈完整首《靈媒祭》的蘇澤,花嫁難掩臉上的羨慕嫉妒恨。

    蘇澤似乎對花嫁這種複雜的情緒毫無所覺,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古琴上有如此高的天賦,心中沾沾自喜,拿了紙筆寫道:「花嫁你看我已經基本能整首曲子彈下來了,你什麼時候跳舞給我看呢?」

    「等你彈熟練了再說。」花嫁臉色臭臭地扭過頭去。

    此時有人在外面叩了叩門:「花嫁小姐,您的衣服送到了。」

    花嫁怔了一下,跑過去開了門,見幾名侍女排成一列候在門外,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大盤子,上面端端正正疊著幾件衣服。

    花嫁問道:「這是什麼衣服?」

    為首的侍女笑了笑:「明日就是少尊的選妃大典了,這是您要穿的衣裳。」

    花嫁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站在原地發怔。

    此時蘇澤從屋裡走了出來,侍女見少尊也在,忙屈膝行禮。

    蘇澤擺了擺手,示意她們把衣服送進來。

    於是這幾名侍女魚貫而入,動作嫻熟地將衣裳並排放在靠牆的長桌上,並向花嫁一一解釋這些衣裳該怎麼穿。

    花嫁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也不知她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侍女說了半天,見花嫁沒有任何表示,通常這個時候就差不多該告退了。但是她抬眼瞥見少尊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心裡便多長了一個心眼,看這位花嫁小姐大選之前便得少尊如此青睞,多半會成為少妃的不二人選,此時不獻慇勤,更待何時?

    於是她向花嫁福了福身,問道:「花嫁小姐,需要奴婢幫您先試穿一次嗎?」

    花嫁似乎有什麼心事,對侍女的請示置若未聞,待她問第二遍,才恍然回神:「你剛才說什麼?」

    蘇澤已將紙板遞給侍女,上面寫道:「你們就幫她試穿一下吧,免得到了明天手忙腳亂。」

    侍女會意地笑了笑,請花嫁隨她去裡屋換衣服。

    花嫁臨走前有些氣惱地瞪了蘇澤一眼,蘇澤只裝沒看見,心情愉悅地彎起了嘴角。

    這幾天的相處,他發現花嫁並不討厭和自己相處,雖然表面上裝作對自己畢恭畢敬,但只要稍微撩撥一下,花嫁就會炸毛,然後本性便暴露了出來蘇澤覺得這樣的花嫁特別好玩,於是經常有意無意地去撩撥她。

    關於選妃之事,經過三天的深思熟慮,蘇澤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風音因為自己不受控制的靈能力而陷入了自閉,難得遇到一個不害怕他,願意與他交朋友的孩子,真是天賜的良緣。蘇澤想,不如就趁此機會幫他們一把好了,等日後自己離開了這個身體,風音有了花嫁的陪伴,應當也不會太寂寞。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選花嫁為妃,他便大大方方地每日纏著花嫁學琴。他知道下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影響眾人對花嫁的態度。於是這幾日對花嫁獻慇勤的人越來越多,對她的伺候也越來越體貼到位。

    比如剛才這位侍女,便是個心思活泛的女子,蘇澤知道她多此一舉,無非是想藉著花嫁來討好自己,他便順水推舟承了她這個人情當然,還有一層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自己也非常好奇,花嫁盛裝打扮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不料進去沒多久,侍女便被花嫁推了出來,說裡衣自己能換,怎麼也不讓侍女碰她。

    侍女只當花嫁害羞,只能含笑站在門外候著,等花嫁換好裡衣之後,才進去幫她穿外衫、梳髮髻。

    約摸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只聽「沙沙」聲漸起,隨即侍女引著一位衣著鮮亮的小貴人緩步走了出來。

    花嫁漆黑的長髮盤成了繁複的髮髻,髻上插了四支雕紋精緻的髮簪,髻旁各扎一條淺綠色髮帶,走起路來飄飄揚揚,莊重而又靈動;身上穿了一條淺絨色團花裙,腰束鑲金玉帶,外套紅底暖黃色團花對襟闊袖長衫,裙裾上綴著一個個細小的鈴鐺,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叮叮噹噹清脆的鈴音。

    這樣的花嫁,活脫脫就像注入了靈魂的洋娃娃,可愛得讓人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花嫁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裝扮,路走得歪歪扭扭,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似乎馬上就要爆發出來了,卻又不得不鼓著腮幫子極力按捺自己的脾氣。

    侍女見蘇澤盯著花嫁半晌沒什麼表示,輕咳了一下,低聲提醒道:「少尊,花嫁小姐這身打扮好看嗎?」

    蘇澤剛才有些走神,聽侍女這麼一問,忙拉回神思,笑著點了點頭,朝花嫁豎起了大拇指。

    「嘁,誰稀罕你說好看了。」花嫁卻絲毫不承他的情,嘟嘟囔囔地轉身回裡屋去了。

    侍女一怔:「花嫁小姐,您怎麼了?」

    「我要趕快換下來,髮髻太重了,壓得我脖子疼!」

    蘇澤望著花嫁消失的方向,又陷入了沉思。

    剛才他走神,只是因為,看到這樣的花嫁,不知為什麼,他會聯想到之前在哈爾濱買的那個套娃。倒不是說花嫁和套娃有什麼相似之處,而是經由這套娃,讓他想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一個人陳希揚。

    之前一直覺得花嫁的眉眼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如今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像陳希揚,之所以以前沒有察覺到,只是因為他從未往男性朋友那方面去想。

    心跳的節奏突然亂了一拍,蘇澤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故意裝作欣賞屋外的風景,其實是在偷偷地做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律。

    像陳希揚又怎麼了,蘇澤默默檢討自己,那百年老妖原本就男生女相,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見了,有什麼好臉紅心熱的,真是莫名其妙。

    雖然覺得自己有點兒莫名其妙,但一想到陳希揚,他又開始自怨自艾了,都來幻境這麼久了,陳希揚也該發現了吧,為什麼還不來救自己?

    如果繼續在這幻境裡呆下去,他這冒牌貨可就真的要頂著別人的皮囊跟人拜天地入洞房了!

    蘇澤一想到這件事,就咬著手指開始發愁,洞房花燭之夜,該不會被人強行逼著內啥吧?隨即他便釋懷了,兩個**歲大的小孩子,能洞啥房,手拉手並排躺在床上睡一晚上就不錯了。

    他倒不擔心自己對一個小蘿莉產生什麼不人道的想法,就擔心人家小蘿莉對他不人道……不過如果對方是花嫁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一想起花嫁,思緒又飄回到陳希揚那裡去了,陳希揚為什麼還不來救他啊啊啊……

    如此一起一落循環往復的心情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選妃大典前夕。

    蘇澤一邊任由侍女給自己穿衣服,一邊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想,陳希揚估計是不會來了,他真的要頂著這麼個短胳膊短腿的皮囊跟人拜洞房了嗚嗚嗚……

    繁茜幫他整裝完畢,然後滿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蘇澤敏銳地察覺到繁茜眼眸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彷彿下一秒鐘就要撲上來咬自己一口。這種怪阿姨的眼神實在太熟悉了,簡直就是自己昨天看花嫁時的翻版。

    蘇澤下意識地想逃。一隻腳剛抬起來,便被繁茜先一步抓住了。

    「少尊穿上這套衣服真是英俊帥氣,要不要照一照鏡子?」獨樂了不如眾樂樂,繁茜顯然不滿足於自己一個人欣賞傑作。

    蘇澤經她一提,才想起來自己自從入了這副軀體之後,還從未正經照過鏡子,連風音究竟長什麼模樣也不知道。

    繁茜見他不搖頭,便當他答應了,立即去捧來一面銅鏡,對準了他的臉。

    蘇澤皺起眉頭看著銅鏡裡的那張臉,古代銅鏡的人像辨識度實在低得令人髮指,蘇澤看了半天,才依靠腦補把那些歪歪扭扭的五官回歸原位。

    然後看著看著,他心裡開始一陣陣發涼這五官咋也這麼熟悉,這已經不是似曾相識了,這明明就是自己小時候的臉啊啊啊!

    「少……少尊?!」繁茜看見蘇澤突然抱著自己的腦袋狂奔而去,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好在少尊失蹤事件只不過是選妃大典之前的一個小小插曲罷了。

    蘇澤對這座大殿熟門熟路的地方十分有限,過不了多久,繁茜便在萬花谷找到了蹲在花叢中掰著花瓣一臉抑鬱的蘇澤,並成功把他拖了回去。

    對於少尊的反常行為,眾人包括尊主都給出了合理的解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婚前恐懼症。這種症狀會在婚後自動消失,所以眾人一點也不擔心。

    選妃大典放在神木峰的銀琅殿,尊主已經坐在了高椅之上,看見蘇澤到來,便笑著示意蘇澤坐在他左下手的位置。

    面前是一層半透明的帷幔,透過帷幔的縫隙,他看見三名**歲大的華服童女匍匐在石階之下,司儀捧著一大本書卷,叨叨絮絮地不知在念些什麼。

    尊主將一支通體碧綠的竹杖遞給蘇澤,低聲囑咐道:「等會三位少妃候選人每人將表演一項才藝,若有你看中意的,便將竹杖指向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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