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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七星山地宮(十六) 文 / 林千尋

    蘇澤被她過激的反應怔了一下,只好訕訕地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此時花嫁已經跟其他孩子一樣跪了下去,兩手撐在地上,頭垂得很低,完全看不見她的表情。

    蘇澤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這孩子,真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這樣嗎?他突然感覺有點胸悶。

    繁茜原本是在一旁抱著歡樂的心情圍觀的,不料事情會陷入這般尷尬的境地,只好出來象徵性地關心一下自己的主子:「少尊,剛才摔疼了沒有?」

    蘇澤搖了搖頭,他原本是想搖給花嫁看的,想讓她不要太緊張,無奈花嫁一直低垂著頭,完全感受不到他的一番好意。

    蘇澤想了想,做手勢讓繁茜取來紙筆,學著花嫁的模樣在她對面跪下來,將白紙鋪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我沒事,你不要害怕。」

    花嫁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結果發現蘇澤就趴在她對面,幾乎是腦袋頂著腦袋的距離,她立即又垂下頭去。

    蘇澤繼續寫:「我只是想和你們一起玩遊戲而已。」

    花嫁這回沒有再抬頭,只是盯著蘇澤寫出來的那行字,眨了眨眼睛。

    蘇澤鍥而不捨地繼續寫:「可是你每次都這樣疏遠我,我很傷心。」

    對於這樣直白露骨的控訴,花嫁終於忍不住又抬頭看了蘇澤一眼。

    蘇澤彷彿料到她會抬頭,一雙眼睛牢牢盯著她,眼神很無辜,臉上卻明明白白寫著「我很可憐」四個字。

    花嫁的表情微微鬆動了一下,有些不情不願地低聲說道:「我陪你玩就是了。」

    蘇澤詭計得逞,咧開嘴巴無聲地笑了起來。

    花嫁願意陪蘇澤玩,那是被指名道姓了的,花嫁就算心裡不樂意,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但是那些僕從們的孩子,誰有膽子跟少尊玩遊戲?一個不當心,像花嫁那樣把少尊撲倒在地,只怕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於是孩子們呼啦一下全都散了,只剩下蘇澤和花嫁兩人腦袋頂著腦袋對趴著面面相覷。

    花嫁覺得有點尷尬,直起身子,摸了摸鼻子,問道:「少尊想玩什麼?」

    蘇澤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寫道:「你的那把古琴呢?」

    「古琴在房間裡。」

    蘇澤寫:「我想聽你彈琴,昨晚上那首曲子很好聽。」

    花嫁倒也不扭捏,問道:「少尊跟我去房間?」

    蘇澤笑瞇瞇地點頭。

    於是兩個孩子這才站起身來,手拉著手往花嫁的房間裡去。

    蘇澤看了看自己被花嫁握住的那隻手,回憶著剛才花嫁伸出手來握著自己的時候,神色貌似非常自然,果然是個一旦把話說開,就會不拘小節的孩子。

    他就是喜歡這個樣子的的花嫁,蘇澤滿意地笑了起來。

    繁茜遠遠跟在他們身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卻在偷著樂,估摸著這一次選妃大典,花嫁小姐勢必穩操勝券了。

    待兩個孩子推門進去之後,她便沒有再跟進去,還非常貼心地幫他們把門給合上了。

    古琴就擺放在房間中央的位置,看來花嫁對它十分珍愛。

    花嫁在古琴前的長凳上端端正正地坐下來,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挑,悠揚纏綿的弦音便響了起來。

    果然是這首讓他感到陌生又熟悉的曲子。

    蘇澤站在花嫁身旁,聽得如癡如醉。他不知道自己一個從來不懂音律的人,居然也會對古樂癡迷到這種境地。

    花嫁一曲奏畢,見蘇澤沒有任何反應,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蘇澤這才從癡迷狀態回過身來,拿起筆寫道:「這曲子百聽不膩,叫什麼名字?」

    「《靈媒祭》。」花嫁答道,「是我們跳祭靈舞時彈奏的曲子。」

    蘇澤寫:「祭靈舞是什麼?」

    「祭靈舞就是祭靈一脈超渡亡靈時跳的舞蹈。」

    蘇澤寫:「你會跳那個舞嗎?」

    花嫁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蘇澤再接再厲地寫:「可以跳一次給我看看嗎?」

    花嫁有些意外:「在這裡?」

    蘇澤寫:「不行嗎?」

    花嫁反問:「如果我跳舞的話,誰來給我伴奏?」

    蘇澤怔了一下。

    花嫁撇嘴:「沒有伴奏的話,跳起來多沒勁,我可不跳。」

    蘇澤笑了起來,這丫頭片子終於露出本性來了。他寫道:「那我跟你學彈琴,等學會了之後,給你伴奏可好?」

    花嫁挑眉看他:「這曲子可不好學,你確定要學?」

    蘇澤很有決心地點了點頭。

    紀玖等人進入那道活動牆之後,原本以為很快就能找到墓主人的墓室,沒想到七拐八拐的,他們又搞不清方向了。

    陳希揚忍不住問道:「紀玖,你確定你對這古墓結構的猜測是正確的麼?」

    紀玖自己也不太確定,但是經陳希揚這麼一問,再看到李思考看著自己一臉懷疑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道:「當然是正確的,你們只管跟著我走就是了。」

    又走了約摸十幾分鐘,連紀玖也忍不住犯嘀咕了:「這古墓……也太乾淨了吧?」

    李思考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

    「除了在大殿上看見過一架古琴之外,這一路上幾乎再沒看見什麼陪葬品了,這對於一座規格上能媲美皇室待遇的陵墓來說,是不是太過寒磣了點?」

    陳希揚和聶臻對看了一眼,紀玖果然只有在掏不到寶的時候,才會對自己的職業技能表現出一絲懷疑。

    只聽紀玖繼續道:「雖說歷朝歷代的皇室陵墓,大部分都建造得和墓主人生前居住的地方比較相似,但死人住的地方畢竟和活人住的地方在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可是在這裡,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這種差異……看起來就像是……」紀玖一時詞窮,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覺。

    李思考腦中靈光一現,接口說:「就像是被主人遺棄了的舊宅。」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紀玖拍了拍掌,「就像是住在這裡的人們徹底離開之後,整個宅子在漫長的歲月中漸漸蒙塵腐朽了的感覺。」

    陳希揚挑眉:「所以說,這裡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古墓,而是一座被荒廢了的宮殿而已?」

    李思考撓頭:「但是我們在那個花谷看到的幾個大字,蘇澤當時明明說是什麼塚來著?」

    紀玖補充:「言靈塚。」

    「對對,言靈塚。既然稱之為塚,總得有點塚的樣子吧?」

    陳希揚低聲咕噥:「那些字也只有蘇澤一個人看得懂而已,誰知道他有沒有在忽悠我們……」

    走在最前面的紀玖突然停下了腳步。

    李思考一個沒注意,鼻子撞上了對方的後腦勺,疼得張口就要嚎,紀玖突然轉身摀住了他的嘴巴:「噓」

    李思考感覺鼻子酸得厲害,拚命眨眼睛,很疼啊有木有,為什麼不讓他嚎?

    紀玖壓低了聲音問道:「陳希揚,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陳希揚點了點頭:「有人聲。」

    李思考眨了好一會眼睛,終於把眼角的淚意逼了回去。紀玖的手還捂著他的嘴巴,沒有收回去的意思,李思考也就傻乎乎任由他捂著,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人聲更加清晰了一些,可以斷定是有人在說話,只不過聽不清在說什麼。

    紀玖看了看他們一行五人再加聶臻一個鬼,兩個活人裝死中,能跑能跳能說話的也就他和李思考、陳希揚三個活人,再沒有可能出現第四個人了,那麼這些人聲究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裡都傳達了同一種詢問究竟是人,還是鬼?

    此時不僅人聲更大了一些,同時還伴隨著不太明顯的腳步聲,陳希揚當機立斷:「來者身份不明,保險起見,我們先隱藏起來。」

    他們四處張望,發現右後方有一個凹槽,借助長明燈昏暗的燈光,正好形成一個三角陰影地帶,如果躲在那裡面,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輕易被發現的。

    他們二話不說,該背的背,該扛的扛,踮著腳尖往那陰影處迅移過去。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說話聲也能隱約能分辨清楚了,彷彿是兩個人在爭論。

    一個說:「你確定是往這個方向走?」

    另一個說:「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

    「可是為什麼走了這麼久都沒能找到主室?」

    「我拜託你耐心一點,不要總是打擾我。」

    「但是你的判斷實在不靠譜,我們已經在這裡轉悠了兩天了,身上的乾糧都快吃完了,再不出去會困死在這裡的。」

    此時第三個聲音出現了:「他說得沒錯。我並非在責難你,但如果你覺得這一次把握不大,我們可以先退出去,準備充分之後再進來。」

    陳希揚皺了皺眉,心裡琢磨著,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此時紀玖也在一旁低聲咕噥:「這聲音怎麼這麼像……」

    「誰?」那群人中第四個聲音突然揚聲喝問。

    好敏銳的聽覺!陳希揚心下一震,然後瞥了一眼露出馬腳的紀玖。

    紀玖知道自己闖了禍,心裡有些愧疚,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那人繼續問道:「誰在附近,快出來!」

    紀玖朝同伴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先出去,讓他們繼續呆著。李思考想伸手攔住他,但是慢了一步,紀玖已經起身走出了陰影。

    「是我。」紀玖故作鎮定地沖那群人走過去,頓了一頓,似乎看到了誰,然後笑了起來,「別來無恙啊,溫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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