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心燥獨處在辦公室裡的樊瓊,原本想讓范婧滋出面,將向左請到商務局來好好溝通溝通的,當聽到范婧滋在電話中說有天大的事情相告後,就知道她已尋到解決問題的好路子了,於是準備將思想沉澱沉澱,並把此前多餘的惱人的東西統統趕出了腦海,接著又很是反常地將身子窩到大班椅裡,一雙秀腿擱在大班台上,閉上雙眼,在靜靜地等候著,在靜靜地享受著······睜開眼睛時,感覺到范婧滋已繞到她的身後:「躡手躡腳地,想偷東西呀?」
「呦!驚醒著呢!」
「可不!被你打包了,扔到叉燒店裡,豈不冤枉?」
「我有那麼毒嗎?」
「蠻子的妹妹——能好到哪裡去呢?」
「那是當然!你——不也是從好人堆裡選出來的嗎?」
「哼!」
「哼什麼?」
「我是想說你們向氏家族有你這樣的角色,真難得!」
「你不是曾經也有成為向府一分子的意願嗎?現在恐怕還······」
「現在我想讓你成為一名剷除向府孽障的得力幫手。」
「我才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偉大呢!」
「你手裡頭攥著的資料可以證明你言不由衷麼?」樊瓊盯著范婧滋問。
「賊眼睛!」范婧滋將一疊東西甩在樊瓊的秀腿上:「你看後肯定會發感慨的。」
樊瓊定睛看了一會兒,皺起眉頭說:「這東西雖然沒有署名,但我敢肯定是蠻子的筆跡!你從哪裡弄來的?」
「在我乾爹的辦公桌裡?」
「這就奇怪了!不過我想曾直元雖然鬼精,但要弄出這麼像樣的東西來,他就是下輩子投胎到狄威斯或溫安洛家,都未必可能。」
「你這話等於讚美我們向府還是出人才的嘛!」
「你覺得這也值得稱道嗎?」
范婧滋沒有回答,因為此刻的樊瓊又重新將眼光,移到向左所書的《關於創效增收的幾點建議》一文上了。向左說:為了開拓公司業務、增加員工收入,公司決定實施新的創效增收、分紅返利模式,具體做法如下:
一,業務員(設計師)做法:全體業務員(設計師)在與客戶和業主進行溝通時,必須強調和說明每一單家裝或工裝都可以獲得返利——返利額定為80%和90%——那麼何種情況下返利80%?何種情況下返利90%?凡是一次性付足工程款的客戶和業主,除去該項工程的基礎裝修部分外,可以獲得90%的分紅返利。凡是兩次性或兩次以上交齊工程款的客戶和業主,除去該項工程的基礎裝修部分外,只能獲得80%的分紅返利。當然我們的業務員(設計師)最好是說服客戶和業主一次性就將工程款交足,同時業務員(設計師)不可忘記一點的是,要技巧性地引導客戶或業主交納16%的分紅保證金——這樣的話客戶和業主獲利就更快。
二,返利的標準是每500元人民幣為一個分紅權。每一個分紅權每天可以獲得返利0。2元——0。8元(具體運作時,返利額的尺度應由公司把握)。比如一單造價為10萬元的工程,客戶或業主就可以獲得200個分紅權。如果按照0。5元/天/500元的標準進行返利的話。客戶或業主每天就可以獲得100元人民幣的返利。一個月下來,就可以獲得3000元人民幣的紅利。一年下來就是36000元人民幣的紅利。按這一標準計算的話,只需兩年的時間,客戶或業主就可以收回全部的裝修投資了——這是廣大客戶或業主樂於接受的模式。因此我們的口號就是「投資=存錢=免費」。
三,至於客戶或業主問及貴公司在兩年或是更長一點的時間內,將裝修款全部返還給了客戶或業主,那不就意味著公司在做虧本生意嗎?如此短暫的時間返利,其利源從何而來?我們的回答是公司已經建立起穩固的返利互動平台——我們有第二,第三產業——如千山紅藥業,房地產業、餐飲業、美容美體連鎖機構、信投業······客戶和業主根本不用擔心利源的問題了。
四,財務部的配合······
五,行政部的配合······
綜上所述,我們公司的發展前景是非常廣闊的······
從《關於創效增收的幾點建議》一文可以看出,向左的初衷是為了幫助曾直元擺脫某種危機。不料這一建議被曾直元活用到千山紅集團的各個領域內,並頗見成效——最終成為一種冠冕堂皇的融資方法。融資前期他還做得十分乖巧,到後來便巧立名目,虛報若干保證金······讓千山紅集團為他買的單不計其數,往他自己兜內揣的利益也不知有幾多······
其實,曾直元非法融資一事,樊瓊老早就聽巡視員報料過。只因郭斌總是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相信曾直元不會把行業做爛——他引以為豪的是將分紅返利的各行各業的百分點統統減少一事,無形中延長了返利的週期——這對千山紅集團來說,是非常有利的——凡事有利就有弊。夜路走多了,就會碰到鬼。外企維爾公司針對千山紅建築裝施工程公司,就華聯(華美營銷聯盟生產基地)工程的返利利率逐步遞減的問題,向千山紅集團發難一事,不但令郭斌頭痛,而且讓樊瓊也感到棘手。好歹她也是商務局的頭,兼市人大常委,在處理千山紅集團的問題和協調直監會的關係上,有時真的還難以擇重,難以決斷——因為直監會一發現問題,肯定就要做出立桿見影的姿態來。也就是說千山紅集團有問題,直監會是決不會姑息的。作為直監會的頭頭向左原本就巴不得處處給千山紅集團設置卡子、套子和籠子——這也是樊瓊覺得向左心胸狹隘之所在。但范婧滋卻不是這麼認為的。她沖樊瓊道:「直監會不多設置一些卡子、套子和籠子,柘市的財政收入和外匯儲備能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麼?」
樊瓊和范婧滋正糾結於千山紅集團出現的問題時,維爾公司的一封投訴信飛到了商務局。樊瓊草草地看完之後,將信撂給范婧滋:「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認為當務之急是把曾直元從貴州喚回來。」
「用什麼借口好呢?」
「你去想嘛!」
「好叻!」
范婧滋一個電話打給鄧紅紅:「媽!你好!很久不見,怪想你的。」
「你個臭丫頭!昨晚我做夢還夢見你——不過夢境是你兒時淘氣的情形!」
「是嗎?!沒惹你生氣吧?」
「怎麼不!我被你氣得——就給你屁股上兩巴掌。」
「難怪我今天早上屁股無緣無故地生痛吶——現在還痛!你準備怎麼安撫我呀?」
「碰面時,再給你兩巴掌。」
「好哇!到時我讓你打個夠,行不?爸呢?」
「他取機票去了。你哥有急事招他回柘市。」
「哦!你來啵?」
「我不來的話,怎麼給你的緊皮呀?」
「好!好!我為你置備些好吃好喝的——我知道打人很費勁,是不?」
鄧紅紅聽後,自顧在電話裡笑開了。
范婧滋收線後,也就沖樊瓊一聲賊笑:「要過來了,他們肯定是準備密謀採取什麼行動了。」
「有行動才好,我們才能夠為之弄出對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