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91章最後一次
就在這時,房門口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某朵轉頭一看,門被推開,紫嫣和青蘿正提著一罐湯走了進來。舒煺挍鴀郠
「哎呦喂,朵朵你這是怎麼了?」紫嫣疾走幾步來到床邊,伸手就摸她的額頭:「怎麼說病就病了?瞧瞧這小臉白成這樣……呃,還好,燒退了。」
「沒事啦,小感冒而已。」拉著紫嫣在床邊坐下,指了指她手裡的湯罐:「給我帶什麼好吃的?」
看見璇霄也在,青蘿一愣,隨即上前盈盈一禮:「青蘿見過璇霄大人。」
上任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主動退了下來,可現任國師玥琅是他的弟子,於公於私,璇霄也受得起她這一禮。
璇霄點了點頭,虛扶一把:「青蘿不必如此多禮。」
紫嫣也向璇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後打開手裡的湯罐:「這可是我親手煲的湯,朵朵,現在想嘗嘗嗎?」「好啊,能讓花女王下廚,感覺太榮幸了!」見她起身,青蘿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背上。
紫嫣口不對心地說道:「別臭美了,也不是專門為你做的,我給自己煲湯,順便多煲了一點兒而已。」
青蘿瞥了紫嫣一眼,在旁邊搖頭歎息:「有些人啊,別看她整天跩得跟什麼似的,可惜就是長了張刀子嘴,這種性格很不好。既出了力,還討不了好,你不覺得特傻嗎……」
紫嫣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也不答話,只是將湯罐打開,一股清香頓時在房裡瀰漫開來。
珍珠立刻貪婪地伸長了鼻子聞啊聞的,躥上床向某朵喵了一聲。
「珍珠也想嘗嘗嗎?」紫嫣捏了捏珍珠的包子臉。
珍珠點了點貓頭,想啊想啊!
「那好吧,這是你的。」某朵用湯罐的蓋子裝了些湯放到它面前:「有好東西,我很樂意跟珍珠分享。」
珍珠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又對她嫣然一笑,便低頭嗚嗚地喝了起來。
紫嫣從來沒見過笑得這麼消魂的貓,大為驚詫地說道:「這墨神醫的貓不會已經修煉成精了吧?它居然會笑耶!」
「這有什麼奇怪的,珍珠可是墨墨的貓,也就是神貓,它不但會笑,還會說話呢。」
某朵摸著珍珠光滑的皮毛,柔聲哄到:「珍珠,叫我的名字給他們聽聽。」
珍珠確實會說話,只會很少開金口,此刻美食當前,心情一好便很是乖巧地抬起腦袋叫了一聲:「朵朵,喵嗚!」
「喲呵,還真是會說話呀!」紫嫣兩眼冒光地看著珍珠,嘖嘖讚道:「墨神醫的貓果然與眾不同,你們看看它長得多漂亮,碧綠的眼睛像翡翠一樣剔透,額頭上還有一個銀色的月牙紋,嗯,夠品位!」
「月牙紋?」不是吧,珍珠身上可是一根雜毛都沒有的,某朵心裡奇怪,抱起珍珠看了看:「……還真有啊,珍珠,你一天操心什麼呢,幾天沒注意你,頭髮都白了?」
這問題沒法回答,珍珠自己也在納悶,額頭上的月牙紋它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見珍珠又埋頭與美食作戰,某朵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還覺得那月牙紋挺有個性的,開開心心地喝起湯來,邊吃邊讚:「紫嫣,你的廚藝超贊,這白菜又嫩又脆,湯又鮮又香!」
璇霄忽然開口說:「白菜,原名菘,《本草綱目》說它性凌冬晚調,四時常見,有松之操,原為王母娘娘仙園中菜,還是王母一年一度宴請天神仙子的必備之菜。」
紫嫣頗為得意地笑道:「璇霄大人果然博學多才,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松啊柏的,我只知道這就叫白菜。」
璇霄仔細地聞了聞空氣中的香味,又低頭想了想,道:「這湯是用懷柔栗園成長的土雞,加以上好的白菜心,用野梨枝文火慢燉而成,因此融合了土雞的鮮香、白菜的甘美、野梨與板栗的清甜,更尤為難得的是,做湯者是以真正的愛心、耐心來煲這鍋湯,因此恰到好處地昇華了湯裡過多的甘甜,才能呈現出這麼完美的湯來。」
某朵驚呆了:「師傅,你還真牛啊!太崇拜你了,一口都沒喝,竟然就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
紫嫣眉開眼笑地謙虛道:「過獎過獎,你們再誇幾句,我都找不著北了!」
璇霄看了她一眼,便也不再開口。
青蘿的注意力卻在某朵脖子上的玉墜上,彎下腰,手指指著她胸口的掛著的貔貅道:「朵朵,你這項鏈真好看,貔貅在裡面吧?」
某朵忽然被湯嗆了一大口,猛烈地咳嗽起來,一群人急忙轉向她,拍背的拍背,安撫的安撫。
待緩過氣來,乾笑兩聲,問貔貅:「皮哥,人家讚你好看呢,臉紅不?」這叛徒哪裡好看了,玉墜都是它那凶神惡煞的樣子!
貔貅語氣不善,卻快速回答道:「她這是實話!」玉墜金光一閃,貔貅化做小貓大小立在了她的肩膀上。
珍珠一見它,背立馬就高高拱起,好像隨時準備衝上去把貔貅撕吧了的悍然:「給我從朵朵的肩膀上滾下去,喵嗚!」
貔貅對它的挑釁很是不屑:「就憑你這貓精,想和神獸掐架再等一萬年吧!」
珍珠猛地往後一跳,豎著尾巴,擺出攻擊的架式:「你這個怪獸!喵嗚。」
「你在說什麼啊,怪獸是你吧,小貓精!」
「誰是怪獸,喵嗚!」珍珠猛衝上去,迎面給了貔貅兩爪子,又迅速跳到了安全的地方,繼續擺出戒備的姿態——珍珠最恨被稱為怪獸,貔貅偏偏冒犯了它這一點,這下不做敵人都不成了。
一屋子人都黑線了,某朵慢慢轉過頭,小心翼翼地對貔貅說:「皮哥,你是神獸,有點風度好不好?」
無緣無故被抓了兩爪,貔貅也生氣了:「它居然敢抓我?你還讓我有風度!」偏心眼的臭丫頭,這只野貓有什麼好的,趁早扔出去省得礙眼!
「我最討厭怪獸了!喵嗚。」
「討厭怪獸?你自己又是什麼?」
「你看不出來我是一隻貓嗎?喵嗚!」
「你以為說著人話,然後在每句結尾加上個『喵嗚』你就是貓了?你還不是個怪獸!」
「臭怪獸,你敢侮辱我!喵嗚。」
「竟敢辱罵高貴的神獸,死貓!」
「死怪獸,還敢說什麼高貴!我們貓族才是最高貴、最可愛的動物!喵嗚。」
「低等的種族,想和我們神獸相比,做夢吧你!」
引以為豪的種族遭到侮辱,它們都生氣了。
貔貅從某朵肩膀上跳下來,亮出了爪子,珍珠也開始甩動毛都膨脹起來的尾巴,相互注視著,發出威脅的聲音,準備大打出手。
它們相對著轉了兩圈,卻誰也沒有先動手,終於貔貅先開口了:「算了,我可不想用法力對付野貓。」
「我也不想弄花了我的指甲,喵嗚。」珍珠也表示了退讓,但馬上又加上了一句:「我這樣尊貴的貓是不屑於和怪獸斗的,喵嗚!」
「你說什麼!竟然敢說貓比神獸尊貴!」貔貅快炸毛了。
「那還用問,像我這種氣質高雅的貓,怎麼是你這種低俗的怪獸可以相比的,喵嗚。」
「死貓!」貔貅嗚嗚的叫著:「我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怕你呀,死怪獸?喵嗚!」珍珠同志毫不示弱。
「那麼依照神獸的規矩,決鬥吧。」貔貅鄭重地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憑你那小樣也敢跟本大爺叫板!
「那是怪獸的規矩嗎?那是貓的規矩,喵嗚。」
「你怕了?」
「誰怕了,三天後的早上六點,我們在小花園見面,決一生死,喵嗚。」
「哼,決鬥就決鬥!」沒見過這麼囂張的貓,簡直是找死!
珍珠氣勢洶洶地吼道:「到時候你可別逃走!喵嗚!」
「彼此彼此。」貔貅冷冷地掃了珍珠一眼,轉身化作一道金光回到玉墜裡去了。
「死怪獸!你等著,我會好好教訓你的,喵嗚!」珍珠還在大聲叫嚷著。
不過話說回來……當貔貅消失後,珍珠發熱的頭腦一下子冷靜下來,思忖著:它可是個怪獸啊,我要怎麼才能打得過它呢?
神醫主人又不在,對了,這一屋子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呃,算了,不求他們,求女人太沒面子,璇霄這個對朵朵居心不良的男人就更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憑實力我是不怕那怪獸的,我可是從沒打過敗仗的貓,可是法術這種東西……說起來,花錯他們也會法術,九尾天狐應該比這隻怪獸強吧,至少個頭就大上很多,還長著那麼多尾巴……
看著珍珠深沉地蹲在牆角謀劃著什麼,大家的眼角都不約而同地抽了抽。
青蘿歎了一口氣,揉了揉某朵的腦袋:「朵朵,我和紫嫣先走了,不打攪你休息。我看你精神還好,我也放心多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她們走後,璇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疼道:「吃飽了就睡會兒,才剛好一點。」
某朵點點頭,很乖很平靜地躺下睡覺。
璇霄便將門輕輕帶上,走了。
門「嗒」的一聲輕響,合上了,與此同時,某朵將臉深深埋在枕頭裡,恨不得把自己捂死……
帥帥你個混蛋,快出來!
「砰砰砰!」
花錯難得週末在宿舍裡蒙頭大睡,沒想一早便被敲門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砰砰砰!」敲門聲一直響著。
祝黎怎麼還不去開門?花錯迷迷糊糊地看向對鋪,沒人,這傢伙一大早跑哪兒去了?
他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抓過外衣套在身上,拖著鞋子去開門。
「誰啊?」花錯打開門,卻沒看見人。
奇怪地抓抓頭,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了:「你的窩還真是沒品味,喵嗚。」
珍珠已經從他腳邊大搖大擺地進了屋。
「珍珠?」小狐狸嚇了一大跳:「你找我幹嘛?不對不對,你……怎麼會說話了?!」
「我本來就會說話,只是不喜歡說而已,喵嗚。」
珍珠拿出它的撒嬌本領,在花錯腿上蹭來蹭去:「我餓了,給我一份早餐吧,喵嗚。」
花錯看這只萬能寵物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於是便給了它幾條香腸。
「你教我法術吧。」珍珠吃完香腸舔著爪子說:「我大後天要和貔貅那怪獸決鬥,喵嗚。」
「噗!」花錯正在刷牙,一聽這話嘴裡的漱口水全噴了出來,回過頭瞪大眼睛看著它:「你?跟貔貅決鬥……」
珍珠最多也就是個貓精,居然挑戰神獸,我不是還在做夢吧?
「珍珠,我覺得呀,要學法術,你還是找風音和邱析比較好……」雖然覺得珍珠的腦子有點秀逗,小狐狸還是不忍心打擊它。
「是嗎?他們比你厲害?」風音和邱析看起來很小,可他們都是有幾千年修為的小仙,或許找他們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一聽這話,小狐狸有些不樂意了:「也不是比我厲害啦,可我是學生啊,沒有教學經驗,他們只是在教學方面比我擅長而已。」
難得的週末,陪一隻貓玩,除非我也秀逗了!
……
於是,小狐狸又把珍珠抱回了天鳳宮。
風音在廚房忙碌某朵的午餐,一邊做菜,一邊切了幾片魚給珍珠吃,還幫它倒了一碗牛奶,難得溫和地問它:「珍珠,你怎麼了,為什麼一定要學法術呢?」
「貔貅那怪獸要跟我決鬥,喵嗚。」珍珠如此這般、添油加醋地將它和貔貅的過節敘述了一遍。
「哦,是這樣啊。」風音聽了之後,又在它盤子裡放上幾個蝦仁:「珍珠好勇敢啊,連神獸也不怕。」
無知者無畏,敢跟貔貅掐架,珍珠,你太了不起了!
「當然,我可是最了不起的貓,喵嗚。」風音的讚美珍珠十分受用,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那麼我來教你吧。」某朵突然像隻兔子一樣躥到了進來:「珍珠,我的法術也是不錯的喲!」
貔貅那麼高傲的傢伙,還能真跟它決鬥嗎?珍珠居然還當真了!
哎,算了,就當陪它玩玩好了。
吃了御醫開的藥,在床上躺了兩天,某朵又恢復了以前的龍精虎猛。
「真的嗎朵朵?喵嗚!」珍珠驚喜地問,朵朵是神鳳呢,如果能學到她一半的本事,是個十個貔貅也給它滅了!
「當然,我很厲害的。」某朵難得有吹牛的機會,自信滿滿地說:「來,咱們從攻擊的法咒開始。」
「是,喵嗚。」
抱著珍珠來到廳裡。
「首先,要選定一個目標。」某朵東張西望看了看,拿起一個蘋果:「就這個吧。」
把蘋果擺在了桌子上:「你要調整身體裡的法力,把力量凝聚起來,凝聚在指尖上……」
「把身體裡的力量凝聚在爪子上,喵嗚。」珍珠抬起一隻爪子凝聚力量,因為太用力連指甲都伸了出來。
「然後對準目標,一指!」某朵對準蘋果點去,大喊一聲:「疾!」
珍珠緊張地摀住了眼睛,等著法術生效。
一秒,三秒,十秒……從爪子後面露出碧綠的貓睛問道:「朵朵,蘋果死了嗎?喵嗚。」
「哈哈哈……」花錯捧著肚子狂笑:「哈哈哈……就你這點本事還教珍珠,簡直就是誤人子弟嘛!」
某朵的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訕訕地道:「這麼高難度的法術本來就是很難成功的。」
使足了力氣,又向蘋果一指,大喊一聲:「疾!」
一聲巨響,屋頂上一盞琉璃燈落了下來,正好砸向珍珠,還好它全憑著貓類的敏捷及時鑽進了椅子底下,撿回了一條貓命。
伴隨著稀里嘩啦聲,琉璃燈的碎片亂飛,某朵的臉更紅了,向著蘋果連連點去,口中吆喝著:「疾,疾,疾!」
靠!什麼破法術,本公主難得顯擺一回,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砰!」紫木茶几也在劫難逃。
「砰!」花錯一抬手,擋住了打向自己的法術,大聲喊道:「朵朵,你這是想謀殺啊!」
「砰!」珍珠整個兒飛了出去,一頭撞在牆上,頓時頭破血流。
「啊,珍珠!」某朵尖叫著衝過去救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等她靠近,珍珠連頭上在流血都顧不得,連滾帶爬地躲到了風音身後。
風音把它抱起來,用手在它傷口上一拂,珍珠頭上的傷就消失了。
「朵朵你是有缺陷的神鳳吧?喵嗚。」珍珠死死抓著風音,再也不肯放開爪子。
「珍珠,我還可以教你別的法術啊。」某朵溫柔地看著它,不甘心,無論如何都不甘心,在一隻貓面前失手,好沒面子啊啊啊……
「喵,喵……喵……」珍珠死命抓住風音。
某朵失望地嘟著嘴,收拾自己製造的垃圾去了。
「學法術應該先培修元神和**。」風音把珍珠放在陽光充足的窗前說:「我先教你怎樣吸取陽光的精華。日月之光中,包含著天地的精華,吸取這些精華所在就提升自己的法力。現在你用心看……」
風音把手放在珍珠頭上,引導它去看陽光。
珍珠驚奇地發現雖然自己天天都曬太陽,卻從沒有注意過陽光中的那小小的金色顆粒:「一個,一個小小的……喵嗚。」
「對,就是這個,現在放鬆呼吸,隨著自己的呼吸,把落在你身上的東西融合進自己的身體中。」第一次讓陽光的精華進入皮膚、融入血液的感覺彷彿像全身都在燃燒一樣,但是又十分舒服。
「這就是法術嗎?喵嗚。」珍珠有些感動地問風音,仙就是仙,果然有兩把刷子。
在一說話的當口,陽光中的精華卻不見了,在它眼中出現的,又成了普通的陽光。
「怎麼沒有了?喵嗚!」珍珠緊張地抓住風音叫道。
「剛剛開始要全神貫注,不然是看不見的。時間久了,你的法力提高了,身體也習慣了,不用眼睛看也一樣可以進行這種修煉。」風音認真地給它做了解釋。
「是嗎?喵嗚。」珍珠專注地看著陽光,那種東西果然又出現了。
「堅持不懈,必有所成。」風音鼓勵完,又摸了摸它的頭。
這倒不錯,曬著太陽便可以長本事,很適合貓,珍珠一邊想著,一邊認真地吸取日光的精華,開始了平生第一次修煉。
……
「有二十個小時了吧?我的本事現在有多大了呢?該吃飯了吧?我聞見飯菜的香味了,喵嗚。」
「為什麼太陽一直不下山呢?連尾巴都僵硬了,好想睡覺啊,喵嗚。」
……
珍珠待了沒多會兒便不停地胡思亂想起來,終於忍不住偷偷睜開了眼睛,朵朵接替風音的工作在廚房裡忙著;花錯坐在一邊嗑瓜子;邱析在換新的琉璃燈和茶几。
珍珠看看牆上的壁鐘,一點二十分,自己才修煉了二十分鐘,難道已經是好幾天以後的中午一點了,不知道耽誤了決鬥沒有?喵嗚……
珍珠雖然這麼想,但也知道這不可能
「還是先試試我有多厲害了吧,喵嗚。」珍珠興沖沖地站起來,對準某朵放在那裡的蘋果,用爪子一指,大叫:「疾!喵嗚。」
蘋果絲毫無損。
「疾!喵嗚!」朵朵至少還打破了燈、茶几和它的頭,可它試了二十次後還是什麼都沒弄壞。
「你這個騙子,根本沒有用!」珍珠氣憤地向風音撲去,用爪子撓他的臉:「快教給我真正的法術!喵嗚。」
「這就是最基本的法術。」風音皺起了眉頭:「連基礎都沒有打好,怎麼學別的呢。」
「那為什麼一點兒用都沒有?喵嗚。」
「這種法術要持之以恆才行。你才練了這麼一會兒,怎麼可能有用。」
「那要多久,一天,兩天?喵嗚。」
風音看著它搖搖頭,說道:「大約要一百年就能看出成效了。」
「一百年?」珍珠覺得自己快昏倒了:「有沒有快一點兒的法術?喵嗚。」
「快?」風音想了想道:「如果吸取日月精華和吐納相結合,五十年就能有小成了。」
珍珠急得跳腳:「我大後天就要去決鬥了!還有沒有再快點兒的?喵嗚。」
「三天學會法術?」這次輪到風音昏倒了:「這怎麼可能!」
「你不是仙嗎?快把最容易學會的法術交給我。喵嗚!」珍珠已經快要發狂了。
「沒有。」風音一板一眼,實話實說:「法術需要長時間的修煉和累積,想速成只會像朵朵剛才那樣,弄得亂七八糟。」
某朵在廚房裡一邊切菜,一邊豎著耳朵聽風音對自己的評價,不由嘟起了嘴,但馬上又笑著搖搖頭,把手中切好的菜倒進鍋裡,哼著歌兒開始做下一道菜。
廳裡珍珠還在威逼風音:「快想,一定要找出短時間內就能學會的法術!喵嗚。」
風音一邊想一邊說著:「五行之術,至少要五十年;御雷術,三十年;御五鬼**,三十年;煉一個法寶,一百年才能成形……」
珍珠聽得頭昏腦脹,問道:「還有嗎?喵嗚。」
風音為難地搖搖頭,真要有速成的法術,我還想學呢!
「喵嗚……哇……」珍珠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哭聲。
「世上沒有可以一蹴而就的事。」風音試圖安慰它。
可是這對傷心欲絕的珍珠不起什麼作用,它用爪子抓著風音的腿大哭大叫:「我要輸給那隻怪獸了!我要丟盡貓的臉了!都是因為你們這群笨蛋!喵嗚!」
風音手足無措,拍著它的頭試圖先把它從自己腿上弄下來。
珍珠的爪子隔著衣服死死抓住他的腿,一邊「哭」一邊偷看他的反應——平日它出這一招的話,它的神醫主人早就妥協了,可是風音就像感覺不到疼似的。
這下珍珠真的氣哭了:「要我在決鬥上丟臉我寧願不活了,喵嗚!我要去死,喵……嗚……」
「吵死了!」魔音入耳,忍無可忍的小狐狸猛地一拍桌子:「再鬧,我現在就吃了你!」
「嗚嗚……你們這些笨蛋,喵嗚,不能教我法術就想殺貓滅口,喵……嗚……」
珍珠上竄下跳地衝著小狐狸大叫:「卑鄙的臭狐狸!喵……嗚……沒用的臭狐狸!喵……嗚……」
本來還只是想嚇唬它的小狐狸真的發飆了,向它衝了過去。
珍珠在這種時候卻又很機靈,鑽到了風音胳膊底下,用他擋著自己繼續鬼叫。
小狐狸怒沖沖地叫:「死貓,給我滾出來!」
「不!喵嗚!」
「不我就沒法子嗎?風音讓開!讓小爺我火燒貓精!」小狐狸衝過來把手伸到風音胳膊下掏貓。
「嗚……殺貓了……喵……嗚……」珍珠拿準了風音不會讓開,扯著脖子叫。
「花錯!」廳裡的吵鬧終於驚動了某朵,她看到這種情形大喝一聲,揮鍋向小狐狸拍下來:「你個混蛋,為什麼欺負我家珍珠!」
「我欺負它?」小狐狸瞪大了眼:「我還從來沒被誰欺負過呢!它竟然戲弄我,我非收拾它不可!」
某朵想把珍珠抱過來保護,小狐狸想收拾它,可珍珠理智的知道風音比某朵更能保護自己,死命抓著他不放,口中繼續叫嚷:「殺貓滅口啊……喵……嗚……」
屋子裡吵鬧成了一團,加上盤子、鍋碗聲、某朵鍋子中飛出的熱油,風音和邱析名符其實地陷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小狐狸突然吸了吸鼻子:「什麼東西糊了。」
「啊!」某朵尖叫著衝進了廚房:「我的宮爆雞丁!」
小狐狸停止了和珍珠的撕扯,珍珠又開始扯著嗓子假哭:「騙子,喵……嗚……全是騙子,喵嗚……欺負可憐的貓啊……喵……嗚……」
小狐狸看著四肢亂刨,發出刺耳魔音的貓,瞇眼磨牙道:「行了,我來教你!別嚎了!」
「真的?喵嗚。」立刻一滴眼淚也沒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不是假裝教我,喵嗚,其實是用燈砸我和打破我的頭吧?喵嗚!」
「……我又是不是朵朵。」
「不是要用什麼一百年吧?喵嗚。」
「當然,馬上就行。」
「你早教我不就完了,喵嗚。」珍珠高高地豎起尾巴,驕傲地走到小狐狸面前。
整整一下午,花錯在某朵的小書房對珍珠進行魔鬼訓練,書房門關著,也不知道他教了珍珠些什麼,只知道教的起勁,學的賣力,連午餐都是邱析敲門之後,他們自己拿去在屋裡吃的。
某朵開始還在床上神遊,想些有的沒的……可是當太陽漸漸落山之後,便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小書房。
小狐狸到底在教什麼呢?難道他教的比我還好?
她趴在門上聽了一陣子,只聽到珍珠在扯著嗓子「啊啊,唔唔……」地叫著。
某朵嚇了一跳,忙向後一閃,不是說練法術嗎?這不是在練發聲嗎?
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書房門從裡面鎖上推不開,眼珠滴溜溜一轉,繞到窗戶邊,輕手輕腳地打開一條縫,瞇著一隻眼偷看——
「現在我們開始實戰演習。」小狐狸吩咐道:「你先用我教的第一招!」
「是!」珍珠大聲答應著,大吼一聲向桌子上擺的一樣東西撲去,刷刷兩爪子下去,「皮毛」紛飛。
「呀!」某朵猛的推開窗戶,尖叫著跳起來:「我的兔子!」
被用來做珍珠的練習對象的,正是某朵心愛的毛絨玩具,當把小書房的全景盡收眼底後,又用更大的聲音叫了一聲:「我的小熊,我的鱷魚、我的小豬!」
她收集的幾乎所有毛絨玩具都躺在那裡,一個個支離破碎,裡面的棉絮飛散得到處都是。
「再用第二招!」花錯還在大聲訓練著珍珠。
「是!」珍珠大叫一聲,撲向玩具兔子,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牙齒狠狠地陷了進去,「唔唔」地叫著,用力甩著頭,把玩具兔子撕爛。
「你們在幹什麼!」某朵從窗戶翻進去搶救自己的兔子:「竟然把我的寶貝們拿來糟踐!給我放開!」
「好,現在用第三招!」小狐狸指揮若定,根本就不搭理她。
珍珠向某朵迎面一抓,接著後腿猛蹬,借勢在空中翻了個身,又張口咬下去,一串動作一氣呵成,足可以得9。99分。
某朵好不容易躲過它的襲擊,不由站在那裡發呆。
「哈哈哈哈,我教得怎麼樣!」花錯很是洋洋得意。
「哼,這哪算什麼法術!這還不是打架!」某朵臉都氣紅了,只覺得額頭青筋突突跳了兩下。
「在兩天之內教會這樣一個傢伙法術?連你父皇也做不到吧!還不如教它怎麼用自己的本能去決鬥。」
花錯傲嬌地挑了挑眉:「另外我也教了它法術啊!珍珠,露一個給她瞧瞧。」
「是!」珍珠鄭重地擺出一個架式大聲叫:「啊,窩,餓,依,烏,淤……」
某朵抽著嘴角點了點頭:「原來是在學小學語文,難怪聽起來像發音練習。」
「不對!」花錯沖珍珠大喊一聲:「唸咒!」
「疾!」珍珠揮著爪子大喊一聲。
某朵嚇得一閉眼,條件反射地急退三步,可是珍珠喊過之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花錯卻滿意地稱讚道:「很好!再來,下一條法術!」
「劈!」
「不錯!繼續!」
「震!」
「好,這次不錯,以後就照這個樣子去做。」
某朵滿腹狐疑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在玩什麼東東,明明只是教它大喊大叫而已,這叫什麼法術!」小狐狸居然連貓也忽悠,太不地道了!
「大喊大叫而已?」
花錯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教它容易啊!你知不知道光是讓它不說那個『喵嗚』花了我多少功夫!還而已?真是不尊重我的勞動成果!」
「對哦,難怪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某朵恍然大悟,原來是珍珠每說一句都要加上的那個「喵嗚」沒了:「我說怎麼聽到你們在做發聲訓練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啊,可是即使這樣,它也還是不會法術啊,只會吆喝有什麼用?」
「會吆喝就行了。」花錯抬手在空中畫出三張咒符來:「到時候把我的符貼在珍珠身上,只要它會吆喝,就能用。」
「原來是這樣……」某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同時貔貅鄙夷地冷笑了一聲,當然,只有她一個人聽到了。
花錯伸個懶腰對珍珠說:「行了,訓練到此為止,明天帶你去實習,後天就可以決鬥了,現在去睡覺。」
某朵打個哈欠,向門口走去:「我也要去睡了,你最好盡快把我的寶貝們修好,要不然我明天請你吃紅燒狐狸。」
泰然自若地走出小書房,隨便一拐,橫衝直撞、跌跌絆絆轉進一條光線幽暗的迴廊,就在確定身前身後都沒有人的一瞬間,她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整個人向地面滑去,手指緊緊抓著頭髮,大口大口地喘息。
疼,頭疼,彷彿被人拿著蘸了辣椒油的刀子,慢慢地在還潰爛著的傷口上刮一樣疼。
人界的十七年加上這裡的七年,她整整二十四歲了,如果按這個年紀算,現在這種情況在她十一歲之前,經常發生,但是十一歲之後,這是第一次發生。
從這毫無預警的劇痛開始的一瞬間,她就已經開始逐漸的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
意識幾乎立刻就被全部擊潰,唯一殘存的意識只堅定著一個心念——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絕對!
頭疼得已經眼前一片發黑,什麼都看不到了,她只能感覺到自己想要說什麼,但是說出來的到底是什麼,聽覺根本無法反饋,她覺得自己在走,但是到底什麼姿勢,有沒有在走,她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看出來。
然後,現在就是她意識所能支持的極限了。
覺得自己似乎還能再動一下右手,她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極其困難的抬起右手。
變得非常遲鈍的感覺裡,右手似乎抬起了一點,然後,她努力了一下,用盡全力,拔下頭上的唯一的簪子,狠狠扎入掌心——
感覺,有什麼液體流淌過了她的肌膚,然後,有極其微弱的疼痛緩慢的傳遞了過來。
啊啊,還好,還會疼,還會流血。
確定了這最後一點,殘存的那點兒意志,也開始慢慢消散,那些平日裡被忘記的,片段的模糊事情慢慢的浮了上來,很奇怪,都是些非常平常的小事,亂七八糟的,比如某天早晨自己被粥燙到了舌頭,那個白衣男子無奈的去給自己拿水冰舌頭,還有自己到處亂竄的時候,被樹枝刮開了衣服,那個男子微笑著搖頭……
都是小事,都有他。
不過,這個時候想起這些,覺得很安心。
就在她的意識完全沉入黑暗的前夕,她聽到似乎有人很驚慌的喚她的名字,是熟悉的聲音,然後,她覺得自己被抱住了,溫暖的懷抱,青色的。
「別驚動他們……」最後喃喃說了一句,她便安心的失去了意識。
這幾天璇霄一直很煩躁,天黑之後便想出來隨便走走,散散心,不知不覺走到了天鳳宮,看她書房的燈還亮著,就想去看看她,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離開,沒人會知道他來過,卻沒想看到了幾乎讓他心臟都為之凍結的一幕——
那個總是笑得一臉燦爛的女子躺臥在地,氣息奄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
那一瞬間,他真的是手腳冰冷連呼吸都忘了,立刻一把橫抱起她,仔細一看,她一張巴掌大的臉毫無血色,連嘴唇都是灰白的。
心裡便立刻泛起細而綿長的疼痛來。
她這是怎麼了?
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一點線索,卻全然無用,但是,感覺到她清淺平穩的呼吸,他也莫名的安心起來。
手掌貼上她的背心,強大的靈力湧出,幫她平復了混亂的內息,看起來她大概也不會立刻就醒過來,璇霄雙臂慢慢收緊,直到完全將她擁在懷裡,一動不動……
良久,才將她抱回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拉過薄被輕輕地給她蓋上。
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她的睡顏,那麼專注的凝視,捨不得眨一下眼。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這麼近的看你……
珍珠睡在小書房裡,因為牽掛著要去「實習」的事,天亮沒多久便醒了,在屋子裡緊張地走來走去,又一遍一遍地演習自己學來的招式。
突然聽到細微的動靜,耳朵一豎,跳上窗台四處張望,果然看見一道青色的人影從天鳳宮飛了出去……
璇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