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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5章 我對她的愛不比你少 文 / 冉涵

    章節名:85章我對她的愛不比你少

    「很好吃的!」熱情地解開包袱,若干壓縮餅乾狀的粉色糕點被從裡面一個小包中珍而重之地捧出來,就著包裹雙手托到他們面前。舒葑窳鸛繯

    出了名嘴刁的花錯伸手拿了塊扁扁的糕,神色自若地放到嘴邊咬了一口,露出笑容:「挺好吃的。」

    雷斬也拿了一塊,邊吃邊道:「很香啊,下次多帶點回來。」

    「比我家的點心味道還好。」花錯吃完一塊又拿了一塊,意猶未盡地說。

    「孟婆怎麼做的?下次記得找她要配方。」付珩一邊吃一邊研究。

    看著一群吃得開心的少年,某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卻一陣陣地似有暖流拂過。

    夜幽篁雙手抱胸在一旁看幾個孩子說說笑笑,雖然被無視了,心裡卻很高興,朵朵的這些小朋友都很不錯,一個個皆是可造之材,最讓人欣慰的是這群孩子為了她可以拚命。

    「咦?」花錯一邊吃一邊無意識地打量她的包袱,忽然發現另一個小包裂開的口子中依稀透出幾抹紅色:「朵朵你怎麼還帶了花啊?」

    「呃……」某朵一愣,然後臉就慢慢地,慢慢地紅了,開店的事一直瞞著他們,感覺好羞愧。

    「嘖嘖,還是曼珠沙華!」祝黎也看到了。

    「這是……這是……」某朵第一次說話變得結結巴巴。

    「這是什麼?」雷斬和付珩一起追問。

    「那個……孟婆婆叫我帶點回來……送給……送給你們。」

    打開小包,一叢叢嬌艷的彼岸花露了出來,有的花瓣已經殘落,卻依然帶著那抹神秘濃重的嫣紅。

    某朵訕訕地,兩手各拿了幾枝給花錯和祝黎,又拿了幾枝給雷斬和付珩。

    四個少年一起笑起來,某朵臉更紅了,給男孩子送花……感覺好像有點說不出的曖昧。

    夜幽篁悄悄附在她耳邊小聲調侃道:「不是吧朵朵,你怎麼一網打盡啊?」

    「這有什麼?都是好朋友嘛。」某朵小聲嘟囔。

    花錯也悄悄附了過來:「哼哼,老實交代,你為什麼要送給我花?」

    「我……我都送了!」某朵無盡委屈地說,鬱悶!

    「你明明是掩人耳目嘛……」小狐狸撇撇嘴。

    「我為什麼要……掩人耳目?」某朵再一次囧了,有你這麼自戀的嗎?

    「好了朵朵,該回去了。」看她一身血跡斑斑,夜幽篁始終不放心,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向快捷通道走去:「我就說貔貅不能離身你還不信邪,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小夜,放我下來……」在他懷裡掙扎兩下,後面的話還沒完就被他一個冷眼給嚇了回去,撅撅嘴,安分的由他抱著,弱弱的小聲爭辯道:「皮卡丘幾個月才請一次探親假,這樣都不批准,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夜幽篁身形高大挺拔,手長腳長,肩膀很寬,抱著某朵的小身板,襯得她更加嬌小玲瓏,感覺輕得就像一片羽毛。

    花錯幾人對著他的背影,集體冷哼了一聲,隨後又趕緊跟上,小狐狸心裡暗暗發誓,回去就大補,總有一天他會長得比夜幽篁更高大!

    夜幽篁身上的氣息不同於陛下的淡淡馨香,那是屬於成熟男人的陽剛氣,莫名讓人心安,他的胸膛很溫暖,不一會兒某朵的眼皮就重了起來,小腦袋不自覺地在他胸前蹭了蹭,打了一個哈欠,便睡了過去……

    垂眸看著她小貓般可愛的睡顏,魔尊大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雙手緊了緊,讓她的小臉更貼近自己的胸膛。

    抱著好夢正酣的小女人回到天鳳宮,進了她的臥室,一進門夜幽篁就愣住了,紫眸一一掃過牆上的油畫,都是夭魅和她……

    九幅,加上書房的就是十二幅,難怪那個小心眼又悶騷的男人說可以開了一個展覽館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朵朵,你就那麼愛他?這麼多畫,你花了多少時間完成?

    我知道在你心裡誰也無法取代他的位置,可是,還是忍不住抱那麼一點點期待,就是那麼一點點,期盼有一天能在你心裡佔據一個小小的角落,你有那麼一點點愛我……

    將她小心的放到床上,霎時懷抱裡便冷冷的,空蕩蕩的,一股強烈的失落感猛地湧上他的心頭。

    夜幽篁搖搖頭不去理會,動作輕柔的拉過薄被給她蓋上,順勢坐在了床邊。

    他的視線停留在了她小小的臉上,小傢伙睡得好香。

    一縷髮絲貼在她的臉頰上,夜幽篁輕輕的為她撥開,手指卻不經意的碰觸到了如美玉般溫潤的臉,心輕輕一顫,不由自主地撫上那張精緻絕美的小臉,撫過她墨染般的秀眉,長長捲翹的睫毛,挺俏的鼻。

    微啟的紅唇菱角般粉嫩,花瓣般嬌艷,讓人一望之下便生出吻上去的衝動。

    紅髮如焰的男人臉上漸漸有了癡迷之色,像陷入了一個迷離的夢境,頭一點一點低下,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去。

    就是這淺淺的一吻,柔軟的觸感卻讓他欲罷不能,想要更進一步,想要更多一些的**如此強烈。

    火熱的舌細細描摹她的唇形,不夠,還是不夠,微微張開的小嘴像是無聲地邀請,他的舌試探的伸了進去,輕輕舔抵那粉嫩的齒肉,一寸一寸的憐愛,纏綿入骨。

    睡得不知人事的小女人發出一聲要命的呻吟,一把火驟然從他小腹升起,喉頭滾動似是想要隱忍,可他的身體卻不肯配合,輕輕撬開她微啟的貝齒,他紫色的眼睛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汽,彷彿一個酒醉的人,靈活的舌在她香甜的嘴裡撩撥,輕柔地允吸舔抵,手不由自主地向她裙底探去……

    「嗯……帥帥,好困……別搗亂……」睡迷糊了的小女人嘟囔著搖了搖,將自己的唇解放出來,胡亂地拍開那只不規矩的大手,翻身向床內,抱著旁邊的枕頭又死死地睡了過去。

    看了看自己的手,夜幽篁猛然清醒,他這是在幹什麼?朵朵對他全無防備,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朵朵愛的是夭魅,他這樣奪人所愛算什麼?

    夭魅看似不待見他,卻是打心眼裡信任他……一個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一個是相交萬年的摯友,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傷害他們的事?

    猛的起身,轉身欲離去,卻在下一秒,突然愣住,楚漣……夜幽篁靜靜的看著他。

    楚漣不語,只是淡淡的迎上他的視線,那樣平靜地注視,心思莫測,片刻之後轉身,離開了某朵的臥房。

    夜幽篁跟著楚漣也離開了她的臥房。

    房間裡只有某朵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無所知,兀自睡的很香,很香……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也許不知道會更幸福。

    楚漣和夜幽篁並排走著,只是誰也不說話。

    咦,這是怎麼啦?路過的風音和邱析皆是暗自思量,這二位老大平時在一起不都是鬥嘴鬥得渾然忘我嗎?今天為什麼都沉著一張俊臉呢?

    於是,能繞道的盡量繞道,不能繞道的也是早早的退到了一邊。

    一刻鐘後楚漣淡淡地說:「要打一架嗎?」

    「好。」夜幽篁淡淡的應道。

    於是二人來到了小花園,赤手空拳地對打了起來,於是就見二道修長的身影時而分開,時而糾結,時而空中,時而地面的打鬥在一起,誰都沒有用法力,純粹的肉搏戰,但激烈的程度也不是隻言片語就能概述的。

    兩個小時後,「呯」,楚漣和夜幽篁同時後退。

    楚漣頭上滿是汗,一屁股坐在地上:「魔尊的手上功夫又長勁了不少啊!」

    夜幽篁也是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在楚漣身旁:「承讓承讓,妖王的拳腳功夫也是精進神速啊!」

    兩位老大對看一眼,同時笑出了聲。

    「她愛夭魅。」楚漣停下笑,突然說道。

    「我知道。」夜幽篁也停下笑,認真的說。

    「夭魅愛她勝過自己。」楚漣又說。

    「我知道。」夜幽篁又說。

    楚漣不再說話。

    夜幽篁也不再說話。

    楚漣突然又淡淡的看著他:「那樣小小的身體,禁不起這樣的傷害。就算我不能真正擁有,也想能永遠看著她臉上的笑容。」

    夜幽篁不語,看著楚漣目光很是複雜

    楚漣突然笑了,看著他認真地說:「我愛她。」

    夜幽篁點點頭:「我知道。只是今天才知道,你的愛並不比夭魅的少。」

    楚漣揉了揉眉心:「所以我不允許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即使是你。」

    夜幽篁正色道:「我對她的愛不比你少。」

    楚漣點頭:「我知道。」

    楚漣和夜幽篁相視一笑,他們真是一對難兄難弟,數萬年從未對那個女人動情,好不容易愛上了卻又是注定得不到的!

    夭魅那傢伙實在是太幸運了!

    「她說如果有一天想離開天鳳宮,找個人嫁了,會第一個考慮我……」楚漣幽幽歎口氣:「但我知道這是安慰我的話,那丫頭就是這麼傻,即使不愛,也不忍傷害。」

    「別太傷心,我還排在你後面呢。」夜幽篁拍拍他的肩:「這至少說明,除了夭魅,在她喜歡的人裡面,你是最重要的存在。」

    楚漣自嘲地笑笑:「你也不用傷心,在她心裡,你跟我是畫上等號的,就是送禮物,只要我有,她也一定會給你準備一份一模一樣的。」

    夜幽篁點頭:「沒錯,你很瞭解她,敲詐你七千金幣,也會敲詐我七千金幣。」

    楚漣莞爾笑道:「你也很瞭解她。」

    夜幽篁輕輕歎了一口氣,要想不瞭解她很難,她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發光體,時刻吸引著他。

    楚漣轉過頭,擰眉看著他:「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病啊,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在她還個蛋的時候,就想著慢慢等她長大,然後娶回家供起來?難道我們真的有戀童癖?」

    夜幽篁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我早就覺得自己有病了,而且無可救藥,第一次看到夭魅抱著那個鳳凰蛋的時候,居然會心跳加速,恨不得搶過來自己孵。」

    兩位病得不輕的老大又是相視一笑:不管她是什麼形態,只是看一眼,就有一種名為「心動」的東西從靈魂深處溢出來,還有那種巨大的喜悅也來得很是莫名其妙,好像是什麼曾經很珍視的寶物丟失了,突然又失而復得的那種感覺。

    「小夜,楚漣,你們又打架了?」

    楚漣和夜幽篁相視一笑,她來了。

    兩男正站起來,看向發聲處,不由又是相視一笑,那個「幸運得讓人嫉妒」的傢伙也來了!

    「誰贏了?」某朵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頭髮都濕了,看來戰況挺激烈啊!」

    「不相上下。」楚漣邊說邊輕輕的拉開她,免得待會傷了她。

    與夜幽篁互視一眼,突然同時出手攻向白衣翩翩的天鳳神君,這個幸運的讓人嫉妒的傢伙,怎麼看怎麼欠扁啊!

    天風神君沒防備,身子向後一躍,險險的避了過去:「想打架?以二敵一?好啊,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

    於是,三位老大就辟里啪啦的打了起來。

    「快,邱析,給我拿一盤點心來!」某朵頭也沒回的說道。

    他們在打什麼?到底誰比誰強,誰又打了誰?就只看到白的、黑的、灰的衣袂飄飄,誰也看不清啊!

    那個白色的影子自然是她家親親帥帥嘍!

    半個小時過去了,某朵伸長了脖子還是沒看出來誰是誰,就只見到衣袂飄飄。

    一個小時過去了,吃光了邱析端過來的所有點心,也還是沒看出來誰是誰,還是只見衣袂飄飄!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揉揉似乎已成鬥雞眼的眼睛,還是沒有能看出來誰是誰,仍是只見衣袂飄飄!

    最後某朵決定不甩他們,回房拿了一套衣服,泡溫泉去了。

    她身上的傷經過陛下的治療,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可感覺還是不舒服,她雖然沒有陛下的潔癖,但一想到被那些鬼物噴了一臉的血,就忍不住想把自己多洗幾次。

    脫了衣服,赤著雙腳,「撲通」一聲,一個漂亮的後空翻躍入池中,月亮的清輝淡淡的罩在池子裡,泛起點點金光,水中的某朵暢快已極,蛙泳、蝶泳、自由泳,輪番上陣,全都來一遍,像是一條歡樂嬉戲的美人魚,如墨的髮絲水草一般漂浮在水中,隨著主人突的浮出水面又緊緊的貼服在如玉臉龐,魅惑妖嬈,濺起的水珠在月光的映射下宛如晶瑩璀璨的珍珠。

    玩夠之後靠在池沿閉目養神,溫熱的池水又舒服又提神,整個心和大腦都變得空明無比,沒過多久又舒服得迷迷糊糊忍不住睡了過去。

    睡得正香,卻覺得有什麼在拍打自己的臉。

    「帥帥,別鬧……」不用睜眼也知道來人是誰,胡亂伸手揮了揮。

    看了一會兒恨不得睡死過去的小女人,某帥寬衣解帶進到池中,用法力讓她漂浮在水面,仔細檢查她的身體,之前時間太倉促沒進行徹底檢查,不知她身上還有沒有其它的傷。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見白璧無瑕的身子沒有一絲傷痕,才終於放心下來。

    被他前後翻了幾圈,某朵也終於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摟上他的脖子,半夢半醒地嘟囔道:「帥帥,你很久沒有給我洗澡了……」

    某帥抿唇一笑,幽暗的眸子變得越發深邃,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我的公主殿下,父皇十分樂意效勞,保證幫你洗白白。」

    一想到以前幫那個小肉團洗澡的情景,心就不由變得更加柔軟,默念著清心咒,某帥非常純潔的為公主殿下服務,拿著毛巾,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再從後背到腳趾,上上下下洗了三遍。

    「頭髮也要洗。」公主殿下懶懶地發號施令,享受的閉著眼睛。

    「好。」

    水波蕩漾,那頭黑髮也隨之搖曳,彷彿從水底長出的水草一般,一縷縷在他修長瑩白的指尖流瀉,動作是那麼輕柔,像呵護世上最易碎的珍寶,黑與白的映襯下美得入了畫。

    「帥帥,你今天老實得有點反常哦。」靠在他懷裡,慵懶地撩了一下額前的濕發。

    似乎覺得她這話很有趣,陛下輕笑起來,笑聲隱約透著些隱忍的暗啞,尾音綿綿柔軟勾起一點騷動,笑道:「只要你不搗亂,我一直都很老實。」

    聽聽這是什麼話,好像每次都是我勾引在先似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口不對心的點頭讚道:「嗯,帥帥今天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請繼續把這種好習慣保持下去。」

    陛下笑而不語,抱著她從池裡起身,拿過乾毛巾將她的身體和頭髮擦乾,再將睡衣給她穿上,做這些的時候,他的神色寧靜而祥和。

    某朵突然有了一種錯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眼前這個男人又變回了那個慈愛的父親,心裡一慌,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臉:「帥帥,你怎麼了?」

    「傻丫頭,想什麼呢?」心下瞭然,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今天不行,明白嗎?你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

    摸了摸她受傷的地方,心疼地用鼻尖蹭了蹭她光潔的額頭,輕聲道;「還疼嗎?」

    「不疼了,現在一點事都沒有。」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忍不住又在心裡鄙視自己的小心眼。

    「以後不可以讓貔貅離身,記住了嗎?」抬起她的小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是少有的認真:「看到你那一身血,嚇得我魂都快飛了。答應我,不要再去折騰什麼店了,好好在國子監上課,你這麼一個小東西,還怕我養不起你嗎?想去什麼地方就告訴我,有時間我就陪你一起去,不可以一個人到處亂跑,做得到嗎?」

    「做得到。」輕輕地點了點頭,蜻蜓點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黑亮的大眼睛水光盈盈:「我知道帥帥會養我一輩子,開店其實只是因為好玩,你不喜歡,我不開就是了。」

    「這才是乖孩子」陛下慢慢地笑了,溺愛地蹭了蹭她的鼻尖:「一天都沒好好吃飯,現在餓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我想吃翡翠丸子、三寶羹、豬柳拌筍絲……」

    「點菜點得好好的,怎麼又哭了?」

    「……誰哭了!鼻水倒流不可以嗎?」

    「好好好,可以,當然可以。只是,朵朵,你的鼻水能不能別蹭在我臉上?」

    ……

    第二天,夜靖羽從大哥夜幽篁那得知某朵等昨日的遭遇,身為教導主任的他,除了和璇霄謀劃一番外,覺得這也是一個進行團隊教育、培育團隊精神的好時機。

    因此夜靖羽決定趁補課之機,對這幾名丙二班的學生進行一次集體主義教育。

    此時,他玉樹臨風地站在講台上,頷首含笑,對著下面一眾學生道:「乃等面對魔物,能夠臨危不懼,守望相助,終於化險為夷,這是一種什麼樣精神在激勵著你們?」

    同學們一齊歎氣,所以說代溝就是代溝,精神這東西是用來放在心裡的,拿出來說就顯得,顯得有點……廉價。

    夜靖羽目光灼灼,循循善誘:「當你們奮不顧身,並肩作戰時,你們想到了什麼?」

    回答他的還是沉默。

    雖然下面沒有反應,但久經考驗的夜靖羽毫不洩氣,繼續啟發大家:「你們為什麼能取得對魔作戰的勝利?」

    沉默。良久,花錯小聲嘀咕:「那還不是因為我關鍵時刻閃亮登場嗎?」

    夜靖羽淚。

    他終於對這一群毫不配合的小破孩徹底失去了信心,自己洋洋灑灑總結了一番,最後鏗鏘有力地說:「我們就是一個整體,無論發生什麼,我們勝則舉杯相慶,敗則拚死相救!」

    沉默片刻後。

    某朵:「原來教導主任也能說出這麼熱血沸騰的話……」

    花錯:「我……我沸騰了。」

    夜靖羽滿意地看到下面的同學們有一些動容,心下頗有成就感,含笑道:「為了確保大家的安全,以後大家盡量在國子監的範圍內活動,尤其禁止前往快捷通道附近。好了,下來我們繼續上課。」

    「等等。」付珩舉手,大聲問道:「夜主任,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似乎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為什麼快捷通道會出現這種低等魔物?天鳳宮偏殿列為禁地,到底有什麼秘密?」

    「這……」夜靖羽沒想到竟然是向來不喜多事的付珩主動挑起話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某朵偷偷用意通術跟付珩說:「行走江湖守則第一: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別當本公主沒提醒你。」

    付珩唇角微微揚起個小小的弧度,用意通術回答某朵:「怕什麼,橫豎大家都在一起。」

    某朵在心裡鬱悶:「雖然咱們關係不錯,但同生就好,何必要共死呢。」

    「夜主任,《三界史》裡面為什麼沒有提到快捷通道的事情?」雷斬難得地也開口問。

    「這……我們以教科書為準,課本上沒有的東西,咱們就不去深究了。」

    「夜主任……」花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歷史是不能隱瞞的,修訂教科書也不能改變過去。」

    夜靖羽囧,看著下面一干孩子泉水般清澈的眼睛,歎口氣,道:「你們別激我,激我也沒用,一定想知道的話,那你們就去問璇霄校長。」

    集體倒吸一口涼氣,全場凜然無聲。

    大家都活得有滋有味,誰也不想去找死,而且補考、從修比死更痛苦!

    下課後,大家圍在一張佈告旁邊議論紛紛。

    佈告內容很簡單:因特殊情況,即日起,補習班的學生補課期間全部住校,一律不得擅自外出,有事需事先請假,違者嚴肅處置。

    「有沒有搞錯啊!」花錯是最愛到處亂晃的,因此怨氣也最大,「居然規定不准外出,這不是和坐牢一樣嗎?」「連個截止日期都沒有,還是無期徒刑。」生性好動的祝黎也很鬱悶。

    「看來形勢很嚴峻」雷斬也嘖嘖道。

    「朵朵,怎麼突然用功起來了,吃飯都不出去吃?」邱析端著一個托盤走進某朵的小書房。

    「明天小考啊啊啊……」某朵雙目無神地趴在書桌上哀呼:「《三界史》是我的死穴啊,璇霄老大斬釘截鐵地說不及格者等著重修吧!」

    「那你可得留神了,璇霄從來說一不二。」邱析大大的歎了一聲,將某朵的午餐放在書桌上:「先吃點東西補補腦,我會為你做禱告的。」

    邱析出去後,可憐的夭朵朵同學繼續躲在她的小書房裡惡補《三界史》。

    這時,一隻胖乎乎的大黑貓跳上了她的窗台,端詳了她一小會兒。

    某朵也端詳了它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珍珠,你怎麼在這兒,墨溪呢?」

    沒錯,珍珠就是墨溪的寶貝貓。

    雖然珍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可以看得出來它是一隻彬彬有禮的貓。

    它看了看某朵,又轉頭看著她桌上的紅燒蹄膀,既力圖保持矜持、又掩飾不住渴求地喵了一小聲兒。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紅燒蹄膀,而是陛下為了給臨時抱佛腳的某朵補腦,特意讓風音做的,用蔥、姜、桂皮、茴香、醬油、老酒、糖,整整燜了兩個鐘頭的、濃香四溢、看上去就令人油然產生幸福感的、極品紅燒蹄膀。

    夭朵朵是個有愛心的同學,她放下手裡磚頭般厚重的《三界史》,看了看這只長著包子臉的黑貓一眼,便用手指拈起一塊蹄膀的皮兒,很客氣地遞給了它:「珍珠,跟我不用客氣的,想吃就儘管出聲。」

    珍珠拿爪子小心翼翼地接著豬皮,非常有禮貌地又喵了一聲,表示感謝,便低頭唔唔地吃了起來。

    正午的陽光將金色的光線溫柔而纏綿地繞在這隻貓的身上,那身純黑的毛皮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澤。

    它吃完一大塊豬皮,鬍鬚上猶沾著亮晶晶的豬油,便伸出粉紅色的小舌尖舔了舔嘴角,對著她嫣然一笑。

    朵朵從來沒有見過笑得這麼消魂的貓,它竟連伸出的小小的貓舌頭都那麼性感,更不用說那雙略顯狡黠但波光粼粼的眼睛,看上去是那樣的溫柔。

    於是就如鬼使神差一般,她抓起碗裡剩下的大半個蹄膀,統統遞了過去。

    這貓又對她咧嘴一笑表示感謝,然後便用一隻肥爪子踩著蹄膀,歪著胖胖的腦袋,吧嗒吧嗒地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就將這只精心炮製的蹄膀吃得乾乾淨淨。

    吃飽之後,她還來不及撫摸它那一身的油光水滑的皮毛,珍珠便已經跳到桌上,極其迅速地在《三界史》課本的若干頁,踩上幾個油膩膩的爪印,然後嗖的一聲又躥出了窗外。

    朵朵目瞪口呆。

    這隻貓在窗外對她得意的一笑,一溜煙跑掉了。

    待到回過神來,只能欲哭無淚:「啊!啊啊!我明天就要考試了啊!你踩成這樣,我怎麼看書?怎麼考試?墨溪,你這個飼主怎麼當的?貓到處跑你也不管,被你害慘了啦!」

    這只恩將仇報的貓!某朵極度抓狂卻也無可奈何,拿紙巾擦了擦課本,湊合著看吧,對留有貓爪印的那幾頁,不免恨恨地多看了幾眼。

    第二天,考場上的某朵,赫然發現《三界史》卷子最後幾道大題,考的就是昨天被貓踩過的那幾頁的內容!

    看著試卷,這幾年來一直忍受考試殘酷荼毒的某朵,幾乎要淌下熱淚:「不愧是救苦救難墨神醫的貓啊,莫非是神醫派來拯救我的?」

    第二天一大早,某朵在小書房窗台上放了兩大塊美美的蹄膀,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將各種厚厚的課本全翻了出來。

    到快中午的時候,書桌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攤開的課本,某朵眼巴巴地望著窗外,暗暗念叨:來吧,珍珠寶貝兒,帶著你的神爪快來拯救我吧!以後就跟我混吧,我會把你供起來的,絕對比墨溪對你還要好上一百倍!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匡噹的一聲響,某朵一震,忙轉頭看去,來人卻是小仙童邱析,她失望地歎了口氣,對著窗外繼續望穿秋水。

    邱析走過來,指著翻開的課本驚詫地問:「我的朵朵公主,你這是幹嘛呢?」

    公主很奇怪呀,一大早就讓風音做紅燒蹄膀,做好了又不吃,擺在窗台上好看嗎?

    看了他一眼,公主殿下很嚴肅地說:「別吵,我正在等一隻貓。」

    「貓?國子監不是到處是流浪貓嗎?你與其在這兒守株待兔,不如去找花錯,讓他帶著你去捉貓。」

    愣了愣,奇怪地看著邱析:「花錯怎麼會跑去捉貓?」

    「哎,朵朵,不是我說你,虧你跟花錯還是同班同學,連竹馬的最新動向都不知道。國子監的流浪貓太多,經常去學生宿舍搗亂,花錯忍無可忍,發動了祝黎他們到處抓貓,抓到後送給好心人撫養。我剛才從國子監的食堂過來,正好看到他好像在誘捕一隻大黑貓……」

    「你確定是黑貓?包子臉的黑貓?」

    邱析認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哦……那貓超級肥的……」

    話音未落,某朵已經起身飛快地躥出了書房。

    她一路飛奔,幾乎用上了御風術,待到她風馳電掣般趕到了學生食堂時,果然見到花錯他們正圍著一隻籠子。

    上前扒開他們湊近一看:籠子裡可不就是那只她心心唸唸的、樂於助人的神貓麼!

    花錯抬頭一看是她,笑著說道:「朵朵,你來得正好,來看看我們抓的貓,為了抓它,可費了我們老鼻子勁兒了。我們拿魚誘捕了它幾天,它根本不上鉤!原來它愛吃肉,我們用了七根香腸、八塊排骨,才騙了它進來……」

    蹲在籠中的珍珠,用充滿怒火的貓眼惡狠狠地盯了花錯一眼,然後轉頭哀怨地看著某朵,可憐巴巴地「喵」了一聲,搖了搖尾巴。

    某朵無語地看著花錯,好半天才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置這貓?送人嗎?」

    花錯禍到臨頭還不自知,陽光燦爛地笑道:「可不能就這麼送人了,我得先把它送去打預防針……」

    籠中的珍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然後再給它做絕育手術……」

    可憐的珍珠突然悲憤地嚎叫起來,其聲驚天地、泣鬼神,聞者無不動容。

    某朵嚥了咽口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小狐狸:「你是說,要把它……閹了?」

    墨溪絕對會剝了你的狐狸皮!

    某朵的用詞讓旁邊的雷斬和付珩略微震撼了一下,祝黎摸了摸鼻子,解說道:「呃……也可以這麼說,不過絕育對貓貓來說是很有好處的,不會鬧春,不會擾民,會更快樂、更健康……還有,如果它是母貓,得乳腺癌和子宮疾病的幾率也會大大降低。」

    祝黎蹲下來看著珍珠,親切地問:「嗨,我剛才沒看清你呢,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珍珠終於忍無可忍了,直著脖子再次發出長長的悲鳴。

    這下連某朵都看不下去了,對花錯說道:「反正你們最終要將它送人,不如將它送給我,打針絕育這些事,都交給我來搞定吧。」

    小狐狸愣了一下:「朵朵,怎麼沒聽說過你要養貓?你已經有小黑了,貓和狗在一起會打架的!而且陛下有潔癖,會讓你養嗎?」

    某朵看著這命運多舛的黑珍珠,充滿愛心地說:「我和它很有緣分,你放心吧,小黑是一隻有教養的狗狗,不會欺負弱小的,我家帥帥也很有愛心,肯定會歡迎它的,我也一定會好好待它,不離不棄……」

    珍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晚來一會兒你就斷子絕孫了,那玩意兒被割了,你的神醫主人再牛x,也幫你接不回去,就算僥倖接回去,也不一定能用。

    你要怎麼感謝我呢?

    跟我吧跟我吧!那種不負責任,不能救你於水火之中的主人不要也罷!

    像聽到她的心聲一般,珍珠極其識時務地向她的方向湊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籠子邊的小手。

    某朵打開籠子,小心地把它抱在了懷裡。

    珍珠乖乖地偎依著她,溫柔的叫聲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就在某朵暗自得意收服了一隻神貓,以後的大考小考乘風破浪,無往而不利時,珍珠耳朵一豎,蹭地一下,從她懷裡躥出去,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就溜沒影了。

    「珍珠!你去哪兒!」某朵大急,撒腿就追,沒良心的傢伙,墨溪是怎麼教育你的,過了河就拆橋?

    這是不對的!是錯的!一定要改正!

    「珍珠?」花錯愣愣地望著跑遠的某朵:「朵朵真的是喜歡貓啊,連名字都取好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小黑的名字比較有氣質……」

    某朵尾隨珍珠追到御醫院附近,突然聽到湖邊隱隱傳來了悠遠的簫聲。

    八卦之血驅使她循著簫聲來到了湖邊,看見一名溫潤如玉的黑衣男子專注地吹著一根洞簫。

    楊柳無言,群花靜默,湖中眾生不約而同一般屏住了呼吸,連湖面的漣漪彷彿都已靜止,只有連綿的簫聲迴盪在天際。

    此男正是珍珠的主人,墨神醫也!

    某朵在心裡吐了吐舌頭,走到他面前,也不出聲,笑瞇瞇地看著他。

    墨溪向她略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又閉上眼吹奏未完的曲子,微風摩挲著他的及腰的黑髮,衣袂輕揚,彷彿和天地萬物一起沉醉了。

    一曲終了,纏綿的曲聲彷彿還在耳際,餘韻悠長。

    不知過了多久,迷醉在簫聲裡的朵朵才醒悟過來,拍著手嚷嚷著要墨溪再來一曲。

    墨溪微微一笑,略一思索,又吹起了一曲歡快的調子。

    曲聲響起的那一刻,墨溪拾起地上一根樹枝,遞給她:「來,為我伴奏。」

    「我……我不會……」某朵有點小小的羞愧。

    墨溪含笑道:「很簡單,你用樹枝擊打著湖邊的石頭就可以了。」

    「好,我試試。」依言拈起樹枝,敲擊著湖邊的一塊頑石,竟然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她驚喜地看向墨溪,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扯過幾支細長而柔韌的柳枝,以此為弦,彈起了一曲清緩平和的調子。

    優美的樂曲在她耳邊迴盪,忽然間福至心靈,彷彿有樂曲從心中綿綿地流出。

    不由自主地輕輕擊打著湖邊的石塊來,行雲流水一般的音符從她的手下迸發出來,就像清澈的飛泉敲擊著冰塊,就像晶瑩的雨滴奔向湖水的懷抱,和著墨溪幽遠的弦聲,在這幽靜的空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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