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81章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回到天鳳宮,在陛下笑裡藏刀的威逼下,某朵把昨晚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舒葑窳鸛繯
陛下聽罷,哭笑不得,見她那一臉陰鬱的小樣,硬是沒敢笑出來,憋得甚是辛苦。
摟著她哄了一會兒,然後親親我我溫存一番,親著親著,場景轉換了,倆鳳凰雙雙倒在他們那張大床上,隨即展開了滾床單這項偉大的運動……
沒過幾天便是花錯的生日,丙二班同學集體駕臨將軍府。
小狐狸見大家一個個和顏悅色得近乎詭異,心裡不由暗暗發楚,他的這幫損友每年生日玩他都玩得很過癮,今年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新花樣?
「把閉上眼睛。」某朵兩手背在身後,笑瞇瞇地柔聲說。
「不。」殊不知她這番刻意的溫柔看得花錯面如土色,趕緊一口拒絕。
「閉上嘛!」跺跺腳,難得向他撒嬌一回。
「不。」
「你閉不閉?!」眼一瞇,即將發飆的前奏,後面一干損友都同情地跟著花錯一起顫抖了一下。
「……閉。」迫於她的威脅,花錯萬般不情願地閉上了眼睛。
某朵伸出身後的手,手上是一個漂亮的粉色盒子,然後靠近花錯。
小狐狸的睫毛好長好密……在這麼緊要的當口,某朵忽然心猿意馬了一把,然後說話時就貨真價實地多了幾分溫柔:「可以睜開眼睛了。」
按照她和大家的預期,花錯這個時候應該「哇」地叫一聲並且激動地跳起來,結果花錯卻是滿臉狐疑地盯著那只盒子,看了看某朵,又看了看後面一群白袍子美少年。
「打開啊!」某朵溫柔地看著他。
「不。」小狐狸萬分防備,多年來得經驗告訴他,絕對不能打開那個盒子,臭丫頭越是溫柔就越是有問題。
「打開吧。」克制的溫柔,鼓勵的眼神。
「不。」後退一步,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你打不打開!」公主殿下的臉瞬間猙獰,於是大家又跟著花錯一起委屈地顫抖了一下。
「打開就打開,那麼凶幹嘛!」小狐狸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電視劇中常見的跳跳怪物,運氣差點可能有五毒癢癢粉,再不濟就是暗器飛刀。
根據越漂亮的東西越有毒的原則,保守估計,這個盒子裡面應該是銀針一類刁鑽暗器,沒準是淬了毒的。
小狐狸飛速地打開了盒子,然後動作極為敏捷地跳到了一邊。
「你幹什麼?」某朵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對他的反應很不爽。
小狐狸淚,這才看清楚盒子裡面有一本裝幀精美的本子,然後他又哀怨地想,難道,還要二次實驗?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這是什麼?」小狐狸強作鎮定地問了一句。
「你打開看就知道了。」某朵笑瞇瞇,變臉的速度堪稱一絕。
小狐狸伸出兩根手指頭,小心翼翼地挑開了封頁,上面幾個濃墨大字——花錯生日快樂。
「這是……」疑惑地望了某朵和眾人一眼,繼而小心翼翼地打開第二頁,面部表情立刻風化。
第二頁,是某朵的個人介紹,包括姓名、性別、年齡、家庭、住址、聯繫方式、屬性、特點等,最生動的是右邊那張照片,居然笑瞇瞇地看著花錯做鬼臉。
「漂亮吧?」某朵獻寶似的說。
花錯木然地點了點頭。
第三頁,是付珩的個人簡介,付珩的照片不錯,在風流倜儻地攬住一根柳絲而笑。
第四頁,是雷讚的。
第五頁,是祝黎的。
「你們……」花錯有些茫然:「我不就是過個生日嘛,怎麼連畢業紀念冊都出來了?」
「你將軍府要什麼沒有!」某朵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這麼一份有紀念價值的生日禮物你還嫌棄!我們花了大半天才做好的,你還這麼不給面子!」
……
接下來一個小時內,花錯被手上癢到骨子裡的感覺折磨得欲罷不能。
「還是被暗算了暗算了!」花錯咬牙切齒地望著某朵:「連癢癢粉這麼下三爛的招數都用出來!」
太高估這臭丫頭的創造力了!
打打鬧鬧瘋玩一陣,然後又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海侃,祝黎提出趁難得的暑假組織一次旅遊。
大家一致歡呼贊同,於是幾顆腦袋湊在一起開始商量旅遊線路問題。
「這個嘛……」某朵來了勁,很是得意地說道:「想去天界旅遊問我就對了,總歸不過是三島、十洲、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三島即是崑崙、方丈、篷丘,十洲為東海的祖洲、瀛洲、生洲,北海的玄洲、元洲,南海的炎洲、長洲,西海的流洲、聚窟洲、鳳麟洲。」
某朵背這些跟背順口溜似的,聽得花錯一愣一愣。
「至於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那都是人界的景色了,聽說現在旅遊業也開發得十分不錯,就是商業味重了些。」
「那麼我們去哪一個好呢?」
「都好!」某朵回答得十分簡明扼要:「反正我都沒去過。」雖然去天界小住過幾次,但都忙著賺錢去了,沒時間四處逛逛。
眾人默,前面算白問了。
「要不……問問趙財神吧?他每年都要去人界收幾趟保護費,從人界到天界,路道熟得很。」祝黎建議。
「趙老師……」雷斬皺眉,想了想,說道:「他從不做沒有收益的事情。」
「這個倒不要緊。」某朵沉吟片刻,「我可以向我家帥帥申請經費。」
美少年們都深情地凝視著她,破天荒地感到:多麼神聖美好的特權啊!
於是這天晚上,為了能出去玩幾天,某朵使出了渾身解數,軟磨硬泡,撒嬌耍賴,色誘勾引,輪番上陣,最後還是主動獻身取得了奇效,雖然代價有點慘重,差點被做暈過去,但總算不負眾望,將經費的問題解決了。
其實,出去玩倒不是她的主要目的,關鍵是她想休息幾天,上學的時候還好,怕耽誤她的學業,某帥都會悠著點,可這一放暑假,完了,每次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犯色,但也不過是想揩點油而已,可是,她這樣的舉動看在某帥眼裡,那就是紅果果的勾引,以為她沐春風發作慾求不滿,後面就不用說了,只要有時間,定是將她餵得飽飽的……
何止是吃飽了啊,簡直就是吃撐了!
再不歇幾天,某朵懷疑自己會英年早逝,得,還是度假去吧……
有了經費之後果然一切好辦。
財神爺趙老師先是皺眉搖手表示自己雖身兼數職,但一向清正廉明從不假公濟,私收受回扣公費旅遊,因此對天上人間一切風景聖地都概不知曉。
但當某朵拿出幾張大面額的金券後,趙老師的眼神立刻從寒冬暮雪,橫跨兩季直接跳躍到火辣的夏威夷風情。
「啊,這個……」趙老師的笑容露出八顆牙齒,顯得格外標準:「我知道有一家旅遊公司口碑甚好,你們是我的學生,自然不會讓你們吃虧。學生票打八折,團體折上再打九折,他們多少也得買我點面子再去掉零頭。」
趙老師飛速盤算了一番,面上又堆出一個笑容:「你們且先等等,我讓他們把方案報價做好,馬上拿給你們。」
一刻鐘後,某朵拿到了一張旅遊計劃書,趙老師笑得四季如春:「如何?」
大家相互看了看,點點頭。
「那麼優惠五千金幣。」趙老師的神情,比旁邊的那個什麼崑崙旅遊公司的業務員顯得更為慇勤專業。
大家交了支票走出。
「這家旅遊公司,八成是趙老師自家的寶業。」付珩嘀咕。「不得不說,趙老師實在是太有職業道德了。」
某朵真心佩服,由衷感慨:「支票一出,那速度,那反應,真是沒得說。」
因為沐春風那件事,璇霄是反對某朵跟花錯他們出去旅遊的,但她申請經費時陛下已同意在先,此時反悔也不甚妥當。
而且他反對的理由還不能說出口,這事沒幾個人知道,連花紫陽、玥琅、夜靖羽都瞞著,必定父女得身份擺在哪兒,多一個人知道就對他們多一份傷害。
夜靖羽不知璇霄心中所慮,笑道:「我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些孩子也難得出去一次,就遂了他們的心吧。」
「璇霄,我說你也小心太過了。」趙老師春風含笑地拍著他的肩膀,肥碩的身體襯托得璇霄格外渺小:「崑崙旅遊公司在黑白道上都有信譽保證,難道他們帶著,不比你老弟帶著安全?」
「但是……」
「別但是了!」趙老師氣勢恢弘地揮揮手,:「莫非……你還信不過我?」
璇霄默。
「也罷,就放他們去痛痛快快玩一次吧。」陛下作了最終決策。
當一干少男少女坐在所謂豪華九鹿大巴上時,一個個都興奮非常。
「去崑崙不知能不能碰到王母娘娘。」祝黎激動道:「上次的蟠桃太好吃了,我想跟她道謝。」
「這你可能要失望了。」某朵嘿嘿笑了兩聲:「王母老早就不住崑崙了,不過偶爾回去一兩次,略看看而已。」
「也是。」付珩點點頭:「如果王母住崑崙,玉帝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織女不就是和牛郎長期夫妻分居,這麼上萬年來不也一樣過了。」花錯反駁。
某朵小聲掩嘴小聲說:「其實王母老早恩准織女和牛郎雙宿雙飛了,是織女不願意,說距離產生美。」
眾美少年訝然:「織女也太時尚了吧?」
說話間,上崑崙已到。
此上崑崙並非凡塵中的崑崙山。
據導遊介紹,此崑崙位於極西之地仙妖邊界,匯天地之靈氣,聚日月之精華,山上仙霧渺渺,雲煙靄靄,千株蒼松喚雨,萬節修竹迎風。
一草一木,俱生靈性,一禽一獸,皆備智慧。
眾人一行走,一行看,見識了珠玉、軒琪、碧瑰三神樹,細品了甜雪、素蓮、黑棗、碧藕、白橘、沙棠、玉膏七仙藥,又遙望了懸圃、閬風、天墉等八神宮。
那導遊相貌生得不咋樣,但一張嘴卻是舌燦蓮花,聽得一群半大孩子個個平生出多少仰慕之意。
第二天,又被導遊引著,遊覽了以雲海極光聞名的華穆峰。
當天晚上帳篷宿營,帳篷內,一時又傳來尖聲驚叫,一時又傳來玩鬧嬉笑。
好容易安置停當,導遊宣佈篝火晚會時,個個小臉興奮得紅撲撲,這一場晚會引出多少事端,概莫能述。
第三天。
導遊望著這一個個昨晚直興奮了一夜,睡眼惺忪的少男少女,笑得格外賣力:「各位,咱們今日要去的是九華洞神妖結合部,這裡物產豐富,質優價廉,仙妖和睦,大家不妨好好挑選一番,回頭送師長,送朋友,送知己,送紅顏,大小是個心意。」
以前某朵在人界,有在旅遊地買東西被宰的慘痛經歷,因此給大家諄諄交代了一番假冒偽劣害死人的道理。
正說到一半,付珩在她耳邊悄聲道:「你別管花錯,那傢伙就是一購物狂,你說了也沒有用。」
話說這九華洞不過是旅遊公司收取回扣之處,那導遊偷偷從市場監管處領了油水,便放心地到外面候著去了,留下他們在裡面慢慢淘。
此地既有品階低微的小仙,也有相貌奇異的妖精,賣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花錯本就酷愛購物,此時看這個也有趣,看那個也好玩,不過一會兒,便已雜七雜八,不管有用沒有的買了一堆。
不覺走到一處,花錯看了片刻,忽然詫異:「這不是那個蔚嵐小屋嗎?怎麼這裡也有?」
蔚嵐老早已看到了他們一行,但眼見那少年漸漸走近,心裡反而七上八下,倒不敢出聲招呼了。
花錯好奇地走過去:「蔚嵐啊,你怎麼在這裡?」
蔚嵐一雙深栗色的眼睛微微一轉,笑道:「沒想到在這裡遇上熟客。我這連鎖店可多得很哪!怎麼,幾位是出來旅遊的?可還需要什麼?」
花錯隨手翻了翻鋪面上的一些玉飾,笑道:「你又有什麼新鮮東西?」
蔚嵐笑著揀出一塊通體透亮的雪玉,向花錯道:「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花錯接過那玉來,在手心裡掂了掂,側頭跟雷斬道:「不就是塊雪玉嗎?不過水色好些罷了,有什麼奇特之處?」某朵就著花錯的手看了看,也搖搖頭:「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蔚嵐微微一笑:「我這玉要留待有緣人的,縱使有千萬人經過,不入眼的終是不入眼。」
花錯聽了這話,卻一時起了爭辯之心:「這玉縱使識得人,它又不能言不能動,你怎知入眼不入?沒準它見了我心裡正激動得慌,一時還不知該如何表述呢!」
蔚嵐抿唇一笑,掠了掠鬢髮:「我才不和你說,還給我。」
花錯忙藏在背後問:「你剛才可說了,這玉要留待有緣人。如是有緣人來了,你這玉是要送呢,賣呢?」
「自然是送。」
「那好。咱們幾個都來試試。」花錯將玉遞給雷斬:「來,看看。」
雷斬拿著玉,搖搖頭。
「朵朵,你試試!」花錯又道,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了!
「我一向沒有中獎的命。」某朵接過玉,正要笑,忽然便愣住了——那雪玉在她掌中微微發燙,漸漸流露出隱隱光澤,那光澤似乎在極力突破什麼禁錮,越來越明,竟至奪目。
正當眾人都驚呆的時候,那光澤卻又瞬間匿去,雪玉依然躺在她掌心,剛才一切猶如幻覺。
蔚嵐心下惶然,面上卻不流露半分。
花錯拍手笑道:「弄了半天,原來朵朵是有緣人啊!」
某朵還在愕然,蔚嵐已然笑道:「這玉是你的了。這玉找主人也不是一天兩天,難得終於遇上。」
「你還有什麼東西是留待有緣人的?」花錯又嚷了起來:「都拿出來咱們試試看。」
蔚嵐深深地望了某朵一眼,笑道:「倒是還有一樣,只是大些,不方便拿出來擺在外面。」
「那你放在哪兒?」花錯性子急,趕忙追問道。
「你們有興趣的話,就跟我來。」蔚嵐笑了笑。
「好啊!」花錯忙點頭。
「算了吧。」某朵一把拉住他:「你買那麼多沒用的東西,等會兒誰幫你拿?」
「那……」
蔚嵐微微一笑,正要說什麼,某朵卻不由分說地扯著花錯就走:「不准再賣了啊!有你這麼敗家的嗎?我們去前面逛逛。」
花錯買的那堆東西實在讓她痛心,什麼嬰寧牌一笑傾城霜、小倩牌黑山純草本精華沐浴露、《為什麼書生總是愛上狐狸全記錄手冊》……
這些東西到處都有,用得著來這兒挨宰嗎?!
幾人離開蔚嵐小屋後,一名青衣女子走過來,雙手抱胸,問道:「你是誰?怎麼以前沒見過?這裡來擺攤的,妖我都認識,仙我也都認識,從沒見過你。」
青衣女子一副標準黑社會老大收保護費的傲然表情:「這裡……應該是那隻小喜鵲顏顏的水果攤子,你是誰?」
蔚嵐暗叫晦氣,打聽到這群遊山玩水的小傢伙,必會到這條所謂的「經典旅遊線路」來,因此預先安排人去打點好一切,沒想碰到個多事的!
還好他們已經走遠了,只是,主上,人是找到了,但你能承受得住夭魅的女兒就是她這個事實嗎?
「喂!問你話呢?」見她不理睬,青衣女子又問。
「等顏顏來了,你自己去問她吧。」蔚嵐淡淡地說。
「你確定她身上的沐春風被壓制了?」銀髮紫衣的男子,碧綠的眼眸中光芒一閃即逝,聲音低沉,語氣卻仍然是淡淡的。
夭魅,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跟自己的女兒歡愛,那滋味很**吧?
那丫頭也確實是個尤物……什麼時候我也想試試味道如何……
「嗯。」蔚嵐的語氣有些疲憊,嫵媚的臉透出幾分蒼白,酥胸半露,高盤的雲髻斜插著一朵海棠,花的顏色和她的衣裳一樣紅,就如同在鮮血中浸過。
「那你為何不把她帶回來?」嬈天的手無意識地叩擊著坐椅扶手。
「我也想帶她回來……」蔚嵐身體一顫,神情頗為複雜地說道:「可是,主上那塊雪玉對她產生了反應,所以……屬下不敢對她動手……」
嬈天碧眸一寒,一個閃身就到了蔚嵐身前,雙手死死地按著她的肩膀:「你再說一遍。」語音溫和,不帶絲毫怒意,但不知為何,一股隱隱寒意隔空透下。
蔚嵐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忍著肩膀上的劇痛,低下頭,咬牙重複道:「主上的雪玉對她產生了反應。」
聽到這肯定的回答,嬈天的瞳孔開始收縮,怔怔地看著她,好似在想要不要消化這句話,良久之後,放開抓住她肩膀的手,腳步踉蹌地退後幾步,捂著心口,「噗」一聲,噴出一口猩紅的血來。
「主上!」蔚嵐驚呼一聲,一把扶住他,揉著他的心口,慌亂地寬慰道:「也許不是她呢!可能雪玉只是對神鳳都有反應……」
嬈天此時什麼也聽不進去,那張妖艷魅惑的臉慘白如紙,唇止不住的哆嗦,只覺整個世界在轉瞬之間全然崩坍,排山倒海的劇痛從心臟湧向四肢百骸,身體整個抽搐起來,這一刻,他恨不得就這樣死去!
小姬,我找了你一萬年,可是,當你出現了,我居然認不出你……這一次,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對不起,對不起,小姬,對不起……
我從來就不想傷害你,一絲一毫也不想,可每次都傷害了,一次比一次重……
怎麼會這樣,我們怎麼會這樣……這一世,你還是愛他入骨嗎?
重生的你,還是個孩子的你,什麼都不記得的你,依然還是選擇了他……為什麼不肯給我一個機會,為什麼撿到你的不是我,為什麼就不能愛我……
某朵這段時間晚上休息得非常不好,申明一下,這跟陛下沒有關係,是她自己的問題。
每天頂著兩個黑眼圈,花錯他們已經來來回回在耳邊念了好幾遍:「你幹嗎弄個煙熏妝。」
雷斬也甚為關懷地主動問了好幾次:「你需不需要眼貼膜。」可把她給鬱悶壞了。
這也難怪,如果每天晚上都有同一個人,對你不停念叨同樣的幾句話,就算是絕世美男,估計你也得崩潰。
最奇怪的是,美男的臉看不清楚,但憑她毒辣的眼光,只是看身材,言談舉止,就能精確地判斷出是個美人。
她也不是傻瓜,心裡早就知道每天晚上夢到同一個人和自己絮絮叨叨肯定不正常。
曾經認為是抽屜裡的那塊雪玉作怪,於是就放到另一個房間,可是美男仍然不期而至。
要扔掉吧?這塊雪玉晶瑩潤澤,寶華流光,一看就知道是極品,捨不得。
因此某朵採用了「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的**軍事戰略思想,繼續告誡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物質決定意識,這些都是夢都是青春期湧動的衝動和幻想。
對不起?他有什麼對不起我的?要原諒什麼?
靠!說也不說清楚,每天晚上都是這些話翻來覆去的講,也不知道換點花樣!
這事本來就夠讓她鬱悶的了,沒想更鬱悶的還在後面,璇霄不知那根筋不對,明明放暑假,卻非要她去參加什麼補習班,還放出話來,每週一次小考,不及格者負責打理整個國子監的綠化帶。
這個綠化帶呀……某朵淚奔,會要命的!
在那個美男入夢半個月後,某朵迎來了補習班的第一次小考。
考試前一天,她在夢中對美男哀求:「大哥,我明天要參加考試,不及格要被罰去做苦力,您老放我一天假,行不?」
美男默然,於是某朵終於睡了一夜飽覺。
考試結果很快出來:花錯第一,某朵和雷斬分列二三。
某朵很是幽怨,如果不是那個美男夜夜騷擾,她肯定能考過小狐狸。
這天以後,夢裡的美男就再也沒出現過,她大大地鬆了一口。
七夕佳節,有情人千里相會,不過除了情人之外,這世上尚存在著一種人,也算有情,只是似乎拿「情人」來相稱已不妥當。
這種人,就是「情人」的升級版——「夫妻」。
有句話叫做「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之後又被人篡改,寫成「不結婚死無葬身之地」,可見夫妻之間,確實比較玄乎,有詩曰: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元府。
花女王愛美,聲稱「男人靠吃,女人靠睡」,所以清早起床是很少見的,伺候老公起床……那更是沒有的事!
事實上,老公伺候她起床,才是實際情況。
「紫嫣,醒醒,醒醒了,你今天不是跟朵朵約好要去乞巧市嗎?」
「一邊去!老娘還要睡!」花女王半夢半醒之際,很不淑女地叫嚷了一聲。
「老婆大人,可是你交待我一定要把你喊起來的啊!」
「別吵別吵!我變卦了!」
「……老婆,你要是睡遲了可別怪我啊!」
「不怪你……」
「真的?」
「不怪你怪誰!去去去!」花女王終於忍不住玉手一揮,想把那擾人好夢的蒼蠅徹底趕走,伴隨著一聲「嘶」的吸冷氣聲,她的耳邊終於清靜了。
這樣的清晨在元府天天上演,某嫣的起床氣很是讓元美人抓狂,叫醒她了,她自然是要發脾氣的;不叫醒她,她又要訓斥你把她的話當耳旁風,為什麼不叫她起床,還是要發脾氣。
人道是伴君如伴虎,可是伴狐狸的危險程度也完全不低於伴老虎!
想到這裡,元美人摸著被某嫣的美甲劃了一道的臉,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房門。
長期以來,由於某嫣賴床的原因,一直都是元讓一個人在廳堂吃早飯,兒子元斐在他岳父的花陵府上常住,每半個月才能回來一次,直到女兒元鳶出生才讓他顯得沒那麼淒涼。
「咯咯!咯咯!」
「哎呀,小姐一看到老爺,一整天就有精神。」
元讓從奶媽手裡接過女兒,抱在懷裡,一邊吃早飯,一邊時不時的跟女兒發幾句牢騷,也不管幾個月大的孩子聽不聽得懂,他只是想有個人能聽他傾訴。
「姓元的!你怎麼不叫醒我!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你叫醒我的嘛!」
魔音入耳,元讓只覺得頭皮發炸,扒在他懷裡的元鳶也被震了起來。
「呦!鳶兒也在啊,來來來,讓媽媽看看你可愛的小臉蛋,哎呀,小臉更粉了,眼睛更大了,睫毛更長了,很好很好!媽媽與『天下第一美女』失之交臂,鳶兒你可要為媽媽爭光呦!」
逗女兒逗得太專注,花女王已經把跟某朵的約會忘到哇爪國去了。
在天鳳宮等了兩個小時,某朵才醒悟過來自己被放了鴿子,陛下有公務要處理,沒時間陪她,於是她就決定去找墨溪。
早就想跟他道謝,可墨溪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她也無奈得很。
去了御醫院,果然,墨神醫又是不見芳蹤,問了幾個老御醫才知道墨溪回地府了。
她知道天鳳宮偏殿有一處禁地,裡面有一道隱蔽的小門,可通往天地人三界,仙人鬼妖魔五道。
早就想試試這快捷通道了,去地府應該很快,於是,十分鐘後,某朵在那道門前燃起一道符咒,只見前方白霧朦朧處,恍然出現一道狹窄小門。
心下大喜,逕直推門而入,進得門中,只見門內經緯縱橫,五彩流光,隔成若干平行空間。
天、地、人三界為經,分別為白、黑、黃三色;仙人、鬼、妖、魔五道為緯,分別為藍、黃、黑、藍、紅五色。
選了黑色地界格成的空間,縱身御風而去,一邊御風飛行,一邊還打量一下周邊環境。
原來,這個三界五道的捷徑就像是由若干光束組成的立體高速公路,隔著藍光,她可以朦朦朧朧地看到隔壁通道的情景,卻不能改道。
她邊飛邊想,這個通道設計顯然不夠合理,中途想轉車都不行,看來回去後應該跟帥帥提出建議,想辦法把這個通道再改進一二。
正想著,忽然發覺有些不對。
隔壁……什麼時候多了好些奇怪的動物?尖耳、紅眼、醜陋的面部、尖瘦的枯翅……而且,不是一隻,而是一群!它們也在向著她的方向咧嘴獰笑,豎起手指。
某朵大驚,這些傢伙看起來很危險,也不知是些什麼生物,不過,這群怪物似乎也穿越不到她所在的空間,因此,只是挑釁了一番,便集隊飛遠。
某朵猶豫了一下,繼續往前飛,不過,飛行速度慢了許多,而且,顯見得有越來越慢的趨勢……
她正在痛苦地思考如下問題:
這群怪物的目的很明顯也是地府,大家雖然都在一條道上混,但問題是,結局能途殊歸嗎?
保守估計,狹路相逢的可能性只有四分之一,而且不知道誰設計這個單行道時也沒考慮退路,某朵只能硬著頭皮,默念著南無阿彌陀佛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保佑,一寸一寸地朝那個越來越近的洞口挪去。
在躍出洞口那一剎那,她已經暗暗握緊了鳳焱劍,只待萬一苗頭不對,就砍翻兩個伺機逃命。
白芒一閃,她已站在了門外,四週一片寂靜,空無一人。
nnd,虛驚一場!心裡暗罵了一句,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然後,表情就凝結在似笑而非笑,欲笑而未笑的狀態……
對面,突然出現的五隻怪物一字排開,十隻妖冶的紅眼睛盡數冷冷地打量著她。
訕訕笑了一下,拔腿就跑回通道,縱身御風倒回去,邊飛邊回頭望,就怕那些怪物追來。
一個對五個?還是算了吧,誰知道這些怪物存著什麼心,還是別冒這個險的好。
見那些怪物沒追來,她也不敢再倒回去,決定改天再去找墨溪道謝。
很快又回到之前進的那個門,出了偏殿,沮喪地歎了一口氣,她又重新安排了自己的行程,得,自己一個人去逛乞巧市好了。
當陛下忙完公務,在天鳳宮找了一圈也沒見著她人影,於是就向某朵身上的貔貅發出信號,確定她現在的具體位置。
等他找到某朵的時候看到就是這一幕——
「叫你再敢吃老娘的豆腐!」
「告訴你,就是皇帝要碰老娘還得老娘同意呢!你算是哪根蔥,竟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去死吧你!」一邊罵,一邊對一個躺在地上的大漢拳打腳踢的小女人,赫然就是喝酒之後的那位河東獅!
陛下很難形容自己看到某朵時的那種複雜心情,真的很不想現在就去認她,好好的,怎麼一個人喝起酒來了?
但是某朵並不明白陛下的心思,可能她還沒醉到一定程度,一下子就發現了人群之中的白衣男子,激動的沖這邊揮手,興奮的大叫起來:「帥帥,我在這兒!」
陛下只好一臉黑線的從看熱鬧的人中站了出來。
「尊夫人可真厲害啊,我還以為我家婆娘就夠辣的了,跟尊夫人一比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茶樓掌櫃聲情並茂地將某朵如何遭人調戲,又如何反攻的大致情形說了一遍,陛下就開始掏腰包補償茶樓損傷的桌椅錢。
掌櫃收到錢後心情大好,也就同陛下拉起家常來了。
「……哪裡哪裡,她平時不是這樣的。」誰能想到這小東西喝杯果露都能醉呢!
「我明白我明白,這位公子,小人我也很佩服您啊!」
陛下蹙著眉頭看這茶樓老闆意味深長的笑臉,真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酷刑全部用上去。
本想直接把她拎回宮,可已有幾分醉意的小女人堅持要去乞巧市,無奈,陛下只有妥協的份。
倆鳳凰長居宮中,很少來民間走動,這下問題來了——不認識去乞巧市的路。
「帥帥,我們迷路了嗎?」某朵挽著陛下的胳膊,見他在一條三岔路前停住,眉頭微蹙好似很苦惱的樣子,所以弱弱的問了一聲。
「……看起來是這樣。」陛下一邊回答,一邊四下張望:「別急,找個人問問就好了。」
發現目標!
「這位大爺,乞巧市怎麼走啊?」俗話說鼻子底下就是路,而問路最好就問看起來年紀一大把,土生土長的本地居民。
「溺瑣撒?」
一聽這口音,陛下黑線了,這什麼運氣,問個路都找不到合適的人。
老大爺正在吸旱煙,一口濃厚的方言出來,之後還順帶噴了陛下一臉煙霧。
「乞巧市!怎麼走?」
「撒?」
「……」
這什麼地方的人?連官方語言都聽不大懂。而陛下對方言學又毫無研究,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只見某朵站到老頭面前,說道:「大爺,我們要去乞巧市!」
說著還不停的做著手勢,可能是肢體語言最終發揮了作用,也可能是老頭悟性強,居然看懂了,嘿嘿一笑,手往遠處一指,說道:「往懂揍,就成。」
這也太簡潔了,東邊大著呢!
於是陛下又耐心地重複了好幾遍,讓老頭明白了他想要問具體的路線指南。
「往懂三伯米,再往南拐個彎,揍大概易伯米,再往洗拐,再往……」
陛下想知道得具體點,老大爺果然就詳詳細細地描述了一遍,其服務態度之好,不可謂不一般,熱情純樸的讓陛下都不好意思叫他再說一遍。
「帥帥,你知道怎麼走了嗎?」
她反正是沒聽明白,所以很佩服陛下的記憶力。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說你知道了。」
「……人家老大爺也不容易,一直打擾人家總歸不好。」
「帥帥,這是不是就是聖賢所謂的打腫臉充胖子?」
這話好像不是聖賢說的吧?不過陛下心裡鬱悶著呢,依然保持著沉默。
可好歹大致的方向是清楚了,而且陛下也看到許多人都是在往那個方向前行,跟著群眾走,總該不會錯的太離譜的。
好不容易到達終點站,某朵卻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樓上他的脖子:「好累,不玩了,你抱我回去。」
鳳眸一瞇,似笑非笑地抬起她的小臉:「朵朵,你是故意折騰我是吧?」
「沒有啦!」小臉蹭了蹭他的胸口:「我們回去吧。」
被她的這麼一蹭,軟香在懷,陛下眼眸一暗,打橫將她抱起,轉瞬之間就回到了天鳳宮。
一進房間,他的唇就覆了下來,吻得熾烈,撬開她的貝齒,靈活的火舌探了進去,與丁香小舌勾纏在一起,吸吮著,輕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