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明,隱隱有歌謠透過窗戶從遠方傳來,只是聽不清唱的是什麼,也不知時辰已幾何。張寧睜開眼睛,看到臉貼在自己頸窩裡的小妹正睡得香,她沒蓋好被子,赤|裸的削肩露在外面,那樣潔白那樣漂亮,只有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才會有如此充滿活力彈性的肌膚。他有些戀戀不捨拉被子給她蓋上。
「哥哥……」張小妹被弄醒了,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她似乎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遂伸過手臂緊緊摟住張寧,又轉頭看窗戶,「要起床了嗎?」
一如無數個寒冷冬天的早晨,張寧要天人交戰一番才能起來。他一邊交戰,一邊把被窩裡的手伸過去摩挲小妹光潔彎曲的後背,把玩她胸脯的柔軟。他貪婪地嗅著她頭髮上的氣味,已經她耳際、唇間的清香,身體又有了反應。
小妹沒聽到他回應,又幽幽說道:「渾身都散架了,好酸。」
張寧聽到這裡遂暫且忍耐下來,心道她第一次受了傷,等幾天長好了再說。小妹對他那麼信任的,當然要多考慮她的感受。這時又聽得小妹說:「我在這裡住兩天,哥哥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管他的。」張寧道,「一會兒叫春梅給咱們送飯,這段時間誰都不見了只和你在一起。」
「真的沒關係嗎?」小妹把光滑的身體緊緊貼住他。張寧道:「沒事。」
這時感覺那地方被小妹的手握住了,她悄悄說道:「又這樣了,要不再放進來罷……」
……
「湘王不在王宮?」楊士奇問道。內閣大堂一側贊政亭的夏雨答道:「不在,若一定要見他,楊閣老可派人去沙湖左岸的別院。」
楊士奇又問了詳細地點,遂離開了大堂。在門口遇到兵部尚書朱恆,便將剛才從內侍省派員夏雨那裡打聽到的告知,「湘王在沙湖靜養,一般官員可能見不到,眼下老夫覺得還要朱部堂親自跑一趟才好。」
一個兵部尚書跑腿原本不是什麼好差事,但朱恆欣然應允,並說馬上啟程。實在是因為今早內閣會議中達成一致的事過於順利,幾個大臣都急切希望盡快落實。
擬定在江西以于謙和姚芳為主要負責人,于謙繼續出任江西巡撫,管政務,並籌措稅賦軍需、造船等諸務;姚芳出任新三營大帥,統率虎賁、忠武、平遠三營六萬餘眾,其子姚二郎為副將,另調永定營指揮韋斌為副將。而周夢雄則出任湖廣總督,駐岳州,節制澧州大營、岳州大營、岳州水師第一營。
這樣的議定所有人都沒有意見,著實不易。原來大伙以為難過周夢雄那一關,畢竟從實權上東線江西將作為今後的戰略重心,周夢雄到岳州屬於二線了;況且他在九江一役中又有最大的功勞,就算對此有異議也是情理可原。當初張寧在江西九江就立刻考慮到的問題,果然內閣諸公也是「心有靈犀」,誰也不願意看到五個閣臣中有人實權過大,整個集團失去平衡顯然對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但是這事兒必須要找到張寧親自拍板,不然楊士奇擔心私下裡會有一隻打壓皇親國戚之類的盆子扣在自己的腦門上。
……朱恆親自騎馬趕到沙湖別宅,卻被拒之門外。因為此間的主人只有女眷,當然不便面見外臣。但朱恆以為是下面的人得過什麼口信才故意搪塞他,以此謝客不讓人打攪湘王;畢竟駐內閣的夏常侍是姚夫人的心腹,她不太可能在大臣面前胡謅戲弄人。
「你進去通報,就說是兵部尚書朱恆。」朱恆執著地要求道。
門口的侍衛沒法,只好叫他稍等,進去報週二娘去了。不一會兒侍衛便出來說道:「王爺確實不在,以下是王妃親口說的話:昨日旁晚王爺便有公務出門了,至今未歸,我一介婦人不便相見,請朱部堂海涵。」
朱恆這才相信湘王真的不在這裡,只好悻悻而去。
裡面的週二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免有些懷疑和擔憂,忙叫辛未進屋問話。楚王宮裡的這些人,最近就是辛未最得張寧信任,她一定知道張寧去哪裡了……週二娘更清楚二人的關係,之前張寧出征江西,身邊就她一個女人,要說沒讓辛未侍寢恐怕誰也不信。週二娘現在也想開了,想不開也沒辦法,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又對聲色有興趣,恐怕誰也擋不住他三妻四妾,這種事似乎與她週二娘是不是個稱職的妻子沒多大關係。周家和二娘的一致態度都是沒法管他這等事,唯有的希望是週二娘能先養出兒子,這樣一來就是嫡長子的身份,今後誰也動不了。
不料辛未一臉無辜,也稱不知道。她說道:「昨天來接王爺的人是春常侍,興許王爺已已經回宮了。」
週二娘皺眉道:「如果王爺在楚王宮,那兵部朱尚書為何老遠跑到這裡找人?你立刻回去一趟,先找春梅問,找不到就稟報姚夫人。這是要緊的事,王爺在武昌,怎麼能突然不見了!?」
「是。」辛未也緊張起來,忙應聲出門。
楚王宮的姚姬當然知道張寧在哪裡,也知道他在幹什麼。她從辛未那裡瞭解了狀況,便派另一個近侍己丑帶信去找春梅。這己丑就是以前被派遣負責截殺太子文奎的白衣侍衛,或許是渾身有種莫名的肅殺味,在宮裡人緣很差,又常年只呆在姚姬的身邊,週二娘就算要打聽消息也不會問到她。相比之下,辛未很容易被問話。
己丑到沙湖找到春梅,春梅這個從來沒正形在姚姬面前都敢嬉皮笑臉的女子,面對己丑這個侍衛也笑不出來,說不出來有種莫名的涼意。不過其實春梅是有權對己丑發號施令的,內侍省四大常侍之一、以前辟邪教的護教無一不是這個集團裡操生殺大權的人,而己丑不過就是個白衣侍衛。
春梅拿到信封,翻來覆去地瞧了一遍,信封上不見一個字,便問:「是夫人寫的?」
己丑點點頭。
「是給湘王的?我能先看?」春梅又問。己丑搖搖頭,見面到現在一個字都沒有說。
春梅無言以對,但並不影響她隨時想惡作劇的心態,便把信遞還給己丑,讓她和自己一起上樓去見湘王。
走到門外,聽得裡面傳來女子的呻吟,春梅忙將食指放在唇邊,悄悄說道:「先等一等,這會兒打攪他們可不好。」己丑一言不發,站著沒動,簡直鬼魅一般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表情。
裡面傳來帶著喘息的說話聲,「人家蹲得腿都軟了。別,我不敢坐下去,好漲,要把肚子頂破了。」接著是張寧低沉的聲音,「你躺下吧。」女人的嬌聲,「別動,哎呀!啊,要來了。」接著又是大口的喘息和像哭泣一樣的哼哼。過得一會兒,張小妹的幽幽聲音便道:「我實在沒精神了。是不是我用口舌哥哥也能像我被你吃的時候那樣受用……」張寧的聲音很溫和,「這會兒算了吧,沒洗呢。」小妹道:「哥哥會不會沒滿意?」張寧道:「沒事,看到你快活,我是最受用的,自尊心嘛小妹會懂的。」
春梅轉頭看己丑,己丑也毫不避諱地回敬目光,倆人面面相覷。春梅便悄悄說道:「聽說湘王吃過你的?」己丑無言以對。
良久裡面沒聲息了,春梅這才敲門。然後響起門閂的聲音,張寧衣冠不整地打開門,見門口站著兩個人頓時一愣。春梅笑嘻嘻做手勢讓己丑遞上書信,又笑道:「我也不想攪王爺的好事,可這信是貴妃送來的,你還是看看吧。」
張寧接過來,說道:「你們樓下等我,我穿衣服。」
關上門後,裡面又傳來張小妹的聲音:「哎呀,是不是被她聽到了,我沒臉見人了!」
「她……不會告訴別人的。」張寧隨口說道,本來想說她們還是省略了一個字。他拆開書信見是姚姬的親筆,忙細細地瞧了一遍。看罷便拿衣服開始穿,回頭說道:「我得回去一趟。」張小妹抿了一下嘴唇:「是不是耽誤事了?」張寧道:「小事,沒關係。」
他三下五除二穿戴好,走到床邊俯身親小妹的臉,柔聲說道:「你在這裡好好再睡一覺。」小妹閉上眼睛「嗯」應了一聲,待到聽見關門的聲音才睜開默默地看著那扇門。
張寧下樓見到兩個內侍省的人,還沒開口,春梅就笑道:「下回張小妹要是不行,你就叫我嘛。我還可以叫她跟著學學。」
張寧頓時愕然,不過認識這娘們不是一天兩天了,就那性子久了就習慣了。他便避而不談,轉移話題道:「馬準備好了麼?還有,準備一輛氈車,等她要回去時,你親自送她回宮。」
「好,您就放心吧。」春梅瞇著眼睛看著他說道。
張寧又厚著臉皮道:「己丑隨我走,春梅你留下……事辦得不錯,等我看到什麼稀罕物,送給你聊表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