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徐子新告辭,女眷才到敞廳來,若非私教很深的友人,家裡的女人是不會出來見客的。張寧這下子有事幹了,坐在湖邊的廳堂裡就揣摩起徐子新帶來的一堆圖紙。
週二娘拿著軟尺在背後給他量肩膀腰圍,一會兒就叫他站起來用工具比劃,好像是要趕在過年前給他做一身平常穿的衣裳。此時的張寧自然不缺衣少食,不過娘子親手做的衣服似乎會有某種特別的意義。
湖上清風徐來,空氣中有很淡的腥味,接近近年關一定是有漁民從湖裡打撈了魚上來。旁邊的泥爐裡剛加的炭升起幽藍的明火,在亮堂的光線中如同透明。屋頂的青瓦,牆壁上刷的白灰,還有石料加工的地板上面還有鐵器加工過的紋路,從梁子、門檻到柱子以及桌椅都是未上漆的木料……沒有塗料顏色,沒有精雕細琢,這個地方一切都好像還原了自然制材的本色。
這樣的環境讓張寧十分愜意。
這時張小妹沏了兩盞熱茶上來,週二娘沒說什麼,以前她會覺得讓小妹端茶送水不太好,後來發現小妹特別勤快閒不住也就習慣了。
張寧的目光從圖紙上移開,抬起頭道謝時見張小妹正用一種特別的目光看著自己,這讓張寧很有點緊張,因為週二娘就坐在旁邊忙活。但是他顧不得緊張,很快被小妹的美好感覺吸引。她的頭髮濃密而柔順,未經修建的眉毛顯得粗,但是眼睛大而明亮,鼻子和嘴也生得好,配在一張鵝蛋臉上恰到好處;清純的臉卻不顯單薄,透著健康和生命力。小妹的清純和眼前的環境很相稱,天然不著痕跡。
過得一會兒週二娘覺得外面太冷進屋去了。正好內侍省的春梅從旁門走進來,張寧一見她便知道是什麼事,便隨口說道:「你來得倒巧。」
春梅帶著曖昧的笑容拜了一拜,小聲說道:「你們的事,都準備好了。」
這娘們似乎不善於偽裝,那副表情弄得張寧很尷尬。這也難怪,上次和董氏幽會就是她安排的,這回和張小妹的事也叫她操持。張寧心想這娘們心裡一定認為老子是淫|亂無度的人吧?不過想來想去還是只有春梅最合適,此事既然姚姬知情,讓姚姬的心腹來辦可以將秘密壓縮在最小的圈子裡;張寧曾想過委託辛未,但是辛未曾多次侍寢,女人一旦沾過就無法保持簡單,而春梅辦這種事就更好。
張寧不動聲色地壓低聲音道:「一會兒你就說接張小妹回宮,王妃不會知道她去了哪裡。」
春梅道:「明白了。」
週二娘在楚王宮沒有根基,她當然無法知道內侍省的事。張寧尋思了一遍,覺得這事兒應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想起她的賢惠,張寧偶然間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對不住,不過這是在明朝,要不是和張小妹的事沒法見光,他大可以堂而皇之也沒什麼不妥。
屋裡傳來一陣說話聲,張寧沒有過問,接著就見週二娘送小妹出來了,倆人像姐妹一樣又笑著說了一陣悄悄話,張寧只當看戲。臨走時,他忽然想起徐子新送的那罈好酒,便說話:「春梅,你來接小妹過去,把桌底下這罈酒也捎上。」
週二娘出來後就問:「別的不說,你怎麼就獨獨提到那罈酒?要叫春梅送哪裡去?」
女人心細,這種小事反倒會過問。張寧只好信口胡謅道:「咱們這裡一般不待客,就圖個清靜,送回王宮放著有用場。」
到了傍晚張寧再次撒謊,說要去見一個人商議公事。時間不對,週二娘照樣問起,他只得以軍機為搪塞語焉不詳。別院內侍省的人護送他至半路,在湖邊遇到了近衛隊長李震,於是張寧又打發了內侍省的侍衛,讓李震等人跟隨繼續前行。預先安排的地方同樣在沙湖之畔,這是竹林中的一座院子,以前是楚王的私有財產,負責用蘆管製造樂器以及其它進貢之物,後來荒廢。一次于謙出任江西巡撫,張寧在湖上設宴送行,回來時注意到了這個地方,遂命人將其重新整理了一番。
牽著馬走進竹林間的小徑,「撲撲」一陣翅膀的撲騰聲一群麻雀驚飛飛入林梢,這裡確是人跡罕至,門可羅雀大概就是這樣一番光景吧?張寧命侍衛止步,將馬韁遞給李震,獨自步行至院中。
走上木板搭建的樓閣,循著說話的聲音他走到一間房門口,只見張小妹正穿著大紅色的袍服坐在一張梳妝台前,後面的春梅埋著頭給她梳頭髮,小妹拿著一張朱紅胭脂紙壓在嘴唇上。她們轉過頭看見張寧,小妹便沒好氣地說:「哎呀,人家還沒弄好呢,你別來瞧!」
張寧笑了笑,心下不知怎想起了蘇軾的一句詞「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這是一場另類的婚禮禮,沒有賓客沒有音樂沒有太多的禮儀,甚至是不合法的,凌駕於法律之上的道德更加不承認這樣的事。張寧也感覺如同在夢裡一般,似乎沒有準備好,又覺得早已期待著這一天。
青瓦白牆,深綠幽冷的竹林,顏色鮮艷的大紅衣服和紅燭反而顯得突兀。
準備妥當,張小妹頭上蓋上了紅巾,由張寧牽著手來到廳堂,對著神籠跪拜。而春梅則站在門口,雙臂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看他們的荒唐事。
三拜之後,張小妹對著神像輕聲說道:「老天在上,我願意一輩子守在哥哥的身邊,如果不能信守諾言,就請讓老天爺讓我死掉罷……」
張寧聽得心潮洶湧。她平時是絕不會說這樣的話的,但是山盟海誓從來都存在,從詩經中的誓言就早已開始。山無稜江水為竭,乃敢與君絕。
他也不受控制地籠罩在一種沉迷和一條道走到黑的執念之中,說道:「天地可鑒,朱文表一片赤誠之心,真心對待小妹,從今往後不敢有半點動搖。我將視她為最重要的人,遠勝自己的性命,如有違誓,天誅地滅。」說罷又抱拳向上方跪拜。
待張寧起身將小妹扶起來,一旁的春梅撫掌笑道:「感人至深哩。禮畢,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所謂洞房的房間裡,牆上貼著一個喜字,一桌酒菜已擺在裡面。由於禮儀過於簡短,又沒有客人招呼,這會兒天還沒黑,窗戶上還有夕陽的餘光。
張寧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我把你頭上的蓋頭揭了吧,不然沒法吃東西。」
小妹坐在那裡沒有吭聲,張寧便雙手輕輕掀開她的頭巾,只見她低著頭看著下面,臉上一片紅撲撲的,睫毛中透著無限的嬌羞。
張寧去拿酒壺斟酒,小妹習慣性地搶著要動手,兩人的手輕輕一碰,剎那間張寧感覺到了她指尖和自己內心的顫抖。許多情愫在心裡交織,有罪惡感,也有枉顧人間規則的快感,迷茫不知這樣對不對,但這些都不能動搖他已經抱定的決定。
倆人相對無言,寧靜反而叫氣氛有點緊張尷尬。張寧拿起一盞酒放在她的手裡,捧住她的手時感覺很涼,叫人想起來到大明朝第一次握著她的手時也是這樣涼,握一會兒就暖和了。張寧輕輕提醒道:「交杯酒。」小妹很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很乖地配合把胳膊交叉回來。這酒是徐子新送的那罈酒,入口就嘗出是米釀的酒,果然味道很醇,讓人想起稻田里的稻子在風中翩翩搖曳。
一如張小妹脖頸上的肌膚,好像有清晨的露珠在上面滑落,是那樣的光潔純粹。張寧陶醉在如此清新簡單的感覺之中。
但是剛吃完飯漱了口,張小妹竟然想去收拾桌子,被張寧斷然阻止了。
他起身去閂上門,又檢查窗戶,轉身回來時,只見張小妹也站起來了,她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張寧乾脆一把將其橫抱起來,走向床邊平放在床鋪上。
「冷嗎?」他柔聲問。張小妹搖搖頭:「屋子裡有炭……不過天還沒黑呢。」
「白天才更清楚。」張寧笑道。他說罷便巧妙地拉開了她的腰帶,然後解開她的衣襟,白色的內衣露了出來,他不敢遲疑直接又去揭褻衣。張小妹忙拿手摀住臉,耳朵都紅了。不過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長久的相處讓她對張寧保有極大的信任。衣服一層層剝離,她裸露的胸脯終於映入眼簾,這是怎樣一對美好的乳房,半球柔軟如玉兔,不帶半點煙火風塵氣,湊近一看,那粉紅的乳|暈有小小的顆粒,如同起了一塊雞皮疙瘩。張寧幾乎是帶著虔誠的心情把手放上去,那紅豆就在手心裡輕易地變|硬,硌得掌心絲絲癢。張寧又去脫她的裙子,她終於忍不住拿開手,眼睛不敢看他,說道:「那裡很醜……」張寧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向下看到潔白的小腹下油光水滑的濃密芳草,悄悄說道:「一會兒我還要用舌頭嘗嘗,你也不會太疼了。」張小妹抿了抿小嘴,不好意思地說:「那你不能光說呀,逗得人家心裡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