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義講,不論是古傳九數歌、二十四法,還是「兩字訣」,都僅是粗略概括,還不足以完整細緻地表述其全部要求。舒殘顎副
譬如說「抓趾」。趾如何抓?有人只給予「五趾抓地足心空」的訓導。但後面還有一句話沒給講,以致讓很多徒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存義說,五趾抓地的確是對的,一點錯都沒有。然而這個「足心空」,就把好多人弄糊塗了。因此,有不少人問:「這個『足心空』,到底應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呢?」
李存義讓他們脫掉鞋子,五趾抓地,騰空足心,然後再讓他們快速地行走,結果誰也走不來。就好像是裹了腳的老太太,一步一拐,難以靈敏。首先連自己都站不穩。行動起來非常艱難,又如何談得上進退反側的靈活呢?
「五趾抓地足心空」,只是講了前半句,應該再加上後半句:「足心踏實才是真」!所以,在足落地時,有三個層次是需要分清的,首先要使足後跟輕輕觸地,然後再使足掌踏實,最後才是五趾抓地。但是,雖然說是「足心踏實」,實際上是要將湧泉穴周圍的足掌踏實,並不是真正讓足心也觸到地面灝。
勁、氣、力放在足跟和足趾上,有意地讓足心騰空,本身就是一個失中的形態,難以使自己穩固。如果將勁氣單貫注於五趾,就會出現前栽,是經不起對方絲毫領捋的;如果單貫注於足跟,又會出現後仰,又經不起對方絲毫衝擊。抓趾一項,必須使氣貫湧泉,勁踏掌中,才能使自己永遠保持中正不偏,不栽不仰。
樁是靜止的拳,拳是運動的樁。
站三體式,如僅僅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什麼也不管,那還不行。哨兵站崗,一站幾個小時絲紋不動,可從沒聽說過誰站出了一身功夫三。
過去把站三體式也叫作「校正二十四法」,就是告訴人要按三頂、三扣、三圓、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的要求,一項項去做,一項項去不斷校正。站時外靜內動,外表平靜,裡面要「暗流湧動」。體內要有動感,腦中要有動意,要有意識地引導勁氣在體內奔騰不息。
王雙勝學站三體式時,從剛開始每次站幾分鐘到20來分鐘,最後能堅持50分鐘。
李存義又提出了三逼、三提、一大挺等新要求。增加了這些新內容後,一分鐘也站不了。剛站20多秒就開始就全身發抖。
原來能站那麼久,這會咋就不行了呢?徒弟們請教,李存義告誡說,這樣站樁才長功夫快。
李存義教形意拳讓站三體式時,不僅要根據不同階段給添加新內容,還根據不同階段有不同站法。三體式中分有四種站法:一是防禦型站法,二是進攻型的站法,三是十字型站法,四是通行氣血的站法。除此之外,還有高架子、中架子和低架子之分。同時在站三體式的過程中,還要分為剛、柔、韌、活四個階段,才算是完整的三體勢式站法。
其中通行氣血的三體式站法中,又有四種不同的氣血通行法;防禦型三體式除了二十四法以外,還要體現出雞腿、龍身、熊膀、虎抱頭四項要求來,以及四梢的要求。
上面這些站法,每一種都得站上100天,一般得堅持兩年。站進攻型三體勢,要求更高,也需要花一年的時間。
授徒嚴格的師父,對初入門者一般要求先站三年三體式,那是一點都不假的。要想真正從三體式中站出功夫來,必須一步一步地練習。如果第一種練不好,師父就不會教第二種練法。即使退而求其次,馬虎一點,不硬性要求站上三年,最少也得站上兩年、一年,才可以開始練習五行拳。
有人對站三體式看得淡,甚至有的人只練拳不站三體式。這是不對的。至少要在拳架中有站三體式的意念。
李存義說師父只能教給正確的拳架和練法,而無法把功夫直接給你,所以功夫還得靠自己苦練才能得到。這就是過去人們常說的「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方法對了,你去做了,最後就成了自己的東西。否則終究只能是鏡中人,井中月,看起來雖好,終不可得。
「下士聞道,大笑之。」
道德經第四十一章:「上士聞道,勤而行之」意思是說:有悟性的人聽說「道」後深信不已,而且沒有一點疑惑,它就是這麼回事,並且勤勤懇懇、堅持不懈的去習練它、運用它。「中士聞道,若存若忘」意思是說:悟性不高的人聽說「道」則有時將它放在心上,有時卻忘得無影無蹤。並且相信它和懷疑他的存在各佔一半,也就是半信半疑。既不全信又有些信,既不否定又心懷一定的疑問。「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全句的意思是說:完全沒有悟性的人,一聽說「道」就大笑不止,認為荒誕不稽。之所以大笑,表現出鄙視、譏笑的語態,持完全否定的態度。因為「道」論理高深,本來就難以理解。如果人人都那麼輕易的能夠理解的話,那就不足以稱之為「道」了。所以「不笑,不足以為道」。只是年齡、文化、修養、興趣、愛好、悟性的不同,對「道」的認識、理解有著不同程度的差異而已。也不足為奇,實屬正常。李存義一再說,千萬別把「入門先站三年三體式」當作天方夜譚,功夫是靠時間磨出來的。即使開始練習五行拳了,三體式也仍然要每天站上一次到兩次,而且每一次站得都要非常認真,不要自己哄自己。
三體式的每一種站法,都要分為四個階段來鍛煉,第一個階段是要鍛煉出「剛」字;第二個階段要鍛煉出「柔」字;第三個階段要鍛煉出「韌」字;第四階段要鍛煉出「活」字。四個不同的鍛煉階段,也是四個不同勁節鍛煉過程,所以只有把這些要求和不同階段、不同勁節都站好,才算是真正站好了。
王雙勝學了「三逼、三提、一大挺」站法後,練了一個月,臨睡前兩腿都抬不上床,要靠兩隻手搬著慢慢移上去。
直到兩個多月後才覺腿不痛了,時間上也慢慢能站上一分多鐘,但還是站不了兩分鐘。第四個月時才能站上三分鐘,半年後能站上六七分鐘,但怎麼也站不上八分鐘,整個身子抖動得厲害。
李存義見狀,說能站到這程度不容易,可以啦。這才開始教他學練劈拳。
入門先站三年樁,,其精神其毅力才是成功之寶。
有人接觸形意十幾年,按說應該也有點功夫,可是每次站樁都吃不了苦,所以現在還是未入門。
形意這支古老的國粹,必須有這樣的人來傳承。
李存義經常叨念一句話:學拳者有四種人:「一是喜歡,二是熱愛,三是酷愛,四是癡迷。」
學拳不愛拳不行,光熱愛沒入迷也不行。練拳入了迷,行走坐臥都琢磨著,只要人不蠢,沒有不開竅的。
李存義沉浸於形意拳幾十年,就真正是達到了癡迷的程度。對形意拳執著鑽研,不僅練之於手,練之於身,而且一有閒暇就琢磨拳理。所悟所得,點點滴滴,記錄整理下來,已有了幾本形意拳理論研究草稿。
有徒弟嫌劈拳練得時間長。李存義告訴他們,為什麼一個簡單的劈拳入門要練這久?不是動作有多難學,要那麼長時間才能學得會。一個劈拳又有很多種練法,每一種練法不僅要把動作練得精熟,還要通過簡單的一招一式練出功夫來。
功夫要從上往下練,要練到身上。光練在手上還不對,要練到腿上。練到腿上下盤就沉穩了,僅是手上功夫還是輕飄飄的。
以我們平時所見的單手正圓劈拳來說,它並不是一個複雜拳式和高難動作,學起來并不難,僅僅是一個「拳鑽、掌劈」的動作,一左一右、一來一往反覆練習而已。聰明人一看就能學會,可學會容易練好難,練精就更難。
練習劈拳的目的,不是只學會怎麼練就行了。而是要把它練好,找著它的勁節,弄清它的技法與奧妙,以及掌握好它的尺寸、角度、氣血的運行、意念的運用、勁節的收放,以及大圓、中圓、小圓和內圓、外圓、斜圓的練法等等。
這樣一來,要想把劈拳練好,的確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李存義傳授劈拳練法和打法竟有二十餘種。其中在步法上分有小步、中步、大步、定步、寸步、活步、三角步、四角步、五星步、七星步等練法;在手法上有立圓、橫圓、斜圓、大圓、中圓、小圓、內圓、外圓、上劈、中劈、下劈、8字單劈、8字雙劈、捋手、按手、反臂,以及單劈拳和雙劈拳等多種練法;在勁節上有明勁、暗勁和化勁不同的練法,在身架高低上又有大架子、中架子、低架子之分。
李存義說,劈拳最難的就是找勁。找不著勁是令人煩惱的一件事。練上三年找不到勁,練上五年還是找不到勁,甚至於練上十年依然還是找不到勁。
李存義授徒時,也經常有徒弟不耐煩地問他:「師父,你說的找勁,究竟是要找什麼樣的勁呢?我總不理解,也找不著。」李存義反覆誘導:要找的是勁氣從哪裡起,又往哪裡走,最後要到達哪裡,這股子勁氣走的不是直線,而是要走螺旋路線,並且要找到它的力點和支點,以及兩手的運行方法,使得意、氣、勁、力真正能夠相合在一起,就會慢慢地找到說不上來的那股子勁了。
首先要懂得劈拳的勁力須從哪裡生發出來,而後再轉換到哪裡去,哪裡是劈拳的發力點,哪裡是劈拳勁力的支點,這是非常關鍵的。還有劈拳中的各種要領、規矩、尺寸,角度以及發放勁力的技巧、奧妙等,都是劈拳中的關鍵所在。
內三合與外三合,沉肩與墜肘,起鑽與落翻,陰與陽的相互變化。內三合需要如何合?外三合又該怎樣合?沉肩究竟要沉到什麼程度才算合乎要求,起鑽如何起,如何鑽?起到什麼程度才算是起?鑽時要如何轉,轉要轉到什麼角度才是正確的?落翻又如何落,如何翻?落到什麼程度?翻到什麼程度?這些都是在練習劈拳中需要解決的關鍵性的技術問題。
這些問題也正是過去老前輩們所保守的東西,是不肯輕易說破說透的。即使教給徒弟,也是「一法不傳六耳」,不讓第三人聽到。有的還特別要求,練習時絕對不能讓別人在一旁觀看到,所以,一般只是在自己家中練習。而李存義愛在大庭廣眾下教拳。
李存義回老家時發現,有位同村人,快50多歲了,算起來也差不多練了20多年,但無論怎樣使盡全身力氣,他的劈拳就是發不出人,最多就是把對方推出三四步。後來李存義給他點醒:該合時合不住,該放時又放不開,起鑽落翻沒有真正理解和掌握好。
他聽懂後再練,能把人發出去老遠了。
練劈拳,要「先練開展,後練收縮」。開始練習時,一定要大開大合,舒展大方。但也必須掌握一個度,要張而不偏於浮,開而不偏於散,放而不偏於肆,展而不偏於直。練至收縮時,又必須是斂而不偏於拘泥,約而不偏於別屈,縮而不偏於抽齪。最後求得勁力的含而不露,沉而不僵,身靈而不偏於飄浮,沉穩而不偏於僵滯。
當第一步明勁功夫練到功深圓滿,勁力已入骨,渾身成為一個整體的勁力,需要爆發剛勁時,真正能夠乾脆利索、斷鋼截鐵般地發出,則應轉換到暗勁的練法上來。
在練習暗勁時,不但要體現出靈活無滯、形如流水,而且要體現出進退無聲、輕靈和「柔如繩之系」的特色來。
王雙勝等人向李存義學練劈拳,剛開始時是明勁,練了半年。明勁階段主要是求整勁,接著下來再練剛勁,總感覺練不出來,難練!後來李存義講了一個訣竅,練了一個月就體會到了。
用剛勁練正圓劈拳,就是一個「揮鋤翻土」的動作。有的人空手練劈拳,來回幾趟下來累得氣喘呼呼。而農民兩手掄著一柄鋤頭,半天下來,要挖翻一大片地,也未見叫苦叫累。
手握鋤柄,掄起鋤頭挖下去,所用的如僅是兩條手臂上的勁力,這樣不僅入土不深,而且挖不了幾鋤,臂膀就會酸痛得受不了,甚至握鋤的手掌也會磨出水泡來。勤於鋤地的王棟就是從揮鋤翻土中體會出該怎麼使勁,找出了剛勁劈拳的勁訣的。
王雙勝接著練暗勁,又扎扎實實練了一年。
練到暗勁階段時,李存義不准他們再放勁了,全身各部都要穩住、合住,就像是拉弓射箭一般。要求把功夫練到自己的身上來。兩手、兩臂、兩足的出入要配合呼吸的快慢來運動,而不是讓呼吸配合手足的運動。
練暗勁,兩手的出入,由大圓變成了中圓或小圓。無論是左右手向回收,還是向前上方鑽出,力求做到沉肩墜肘,真正使肩頂骨落下,使內外的意、氣、勁、力相合為一,成為後重前輕、輕刀快馬的整勁。另外,兩手暗合,兩肘暗合,兩肩暗合,注重練出合勁。
說到合勁,凡是練習形意拳的人都明白關於內三合與外三合的要求,但是真正能做到的人卻並不多。
李存義說,「合勁」絕不是一句簡單的空話,而是一定要將它真正理解好和做好。要做到這一點,如果得不到真傳,掌握不了其中的奧妙,也還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在練習劈拳時,除了心與意、意與氣、氣與力的內三合,以及手與足、肘與膝、肩與胯的外三合外,同時還要做到兩肩相合,兩肘相合,兩手相合,兩胯相合和兩膝相合,以及左手與右足相合,右手與左足相合,心與眼合,眼與手合等,總之,要使自己全身合成一個整體。
雖然初學者在練習相合時,還談不上打人的方法,但是沒有這個合勁的鍛煉基礎,要想在將來運用,就催不動對方,拔不掉對方的根基,是不可能將對方拋發出去的。
學練劈拳,兩肩一是要「沉」,二是要「合」。一定要心存「沉」、「合」兩字。沒有沉肩,就會使上肢的勁無所依,力無所托,成為漂浮而無根的草,任人擺佈,又豈能不敗於人呢!沒有兩肩和兩肘、兩手的相合,上肢就會成為一個散亂而無力、中看不中用的擺設。
李存義讓先聽懂講解,以後慢慢多體會。可以隨心所欲地走架盤勢,練得動作勁力不走樣就放手了。
為指導練化勁,李存義總結講了十點:
第一、練時既不可沒有勁,更不能將勁力浪費掉,一定要保存住,才能把功力練到自己的身上。
第二、要真正體現出後重前輕。
第三、劈拳的勁力要從足底提起來,而後通過腰、背,再傳送到膊、膀、肘、手,使上下內外真正成為一個整體。
第四、兩肩要真正地沉落下來,讓肩頂骨真正落入骨縫之中。開始練習時,要有意識地稍微向下沉,然後再逐步地使其下沉,並向回合。最後再練習開肩。
第五、兩肘要沉。「中節空,節節空」,墜肘要在動作中真正體現出來,才能把鋼用在刀刃上。
第六、練習劈拳時,須有全身的勁力。抽肩調膀,勁力的互相轉換一定要實實在在地運作,絕不可以走了空招。一定要注意將勁力由左手倒換到右手上來,再從右手倒換到左手上來,通過不斷地互相轉換,才能使自己的勁力走活。
第七、兩手一出一入所走的圓,也要由大圓逐漸地變為中圓或小圓。
第八、兩手無論是出是入,都要有擰勁(即螺旋勁)。兩手和兩臂的出入,不僅要有螺旋式的運動,而且要有兩手的相摩,兩肘與兩肋相摩。
第九、氣與力要合。氣與力合,不在於單手配合呼吸之氣,而是要使全身的勁力與氣都必須相合在一起。
第十、俗話說:「織衣織褲,貴在開頭;編筐編簍,重在收口。」一定要把收勢做得認真紮實,真正把氣沉下去。兩手從兩側向上舉起時須配合吸氣,然後再從面部沿中線向下慢慢地運行時,又須配合呼氣,兩手到臍前時,意念要隨之將一口氣送到臍下氣穴中(下丹田),要把氣深沉到海底。
形意拳的精華全在劈拳。練形意拳,以劈拳始,以劈拳終。這裡面有兩層意思:一是說,形意拳的套路,基本上都是以劈拳為起勢和收勢。二是說,學劈拳開始,至五行拳、十二形練習,經過五年十年若干輪迴把每一招一式練好後,有的前輩僅把劈拳留下來作為終生操習之招。
練習劈拳不是簡單練招,而是要抱定這簡單一招找到勁,練出勁,練出功夫來。以一點尋求突破,從一招求得深入。一般來說,也像站三體式一樣,要經歷剛、柔、韌、活四個階段。
通過劈拳反覆練習掌握了形意拳的要領、訣竅後,再學練其它招式,就會舉一反三,一通百通。這是老祖宗的一種智慧,是歷代先師的智慧結晶和體悟心得。初學者須切記勿忽。
要探索形意拳無窮奧妙,劈拳就是通向其中的「入口」。就像《桃花源記》中的那個彷彿若有光的小口,誰尋覓到它,誰才能領略桃花源裡「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的無限風光。
這天李存義和劉小燕不在,李彬堂正在鏢局值班,忽然進來一主一僕,要換乘鏢局的車去南方。主人二十多歲,折皙長身;僕人則四五十歲,無須,說話似女音。兩人均操一口流利的北京口音。
「你們鏢局有帶篷子的好車嗎,我們要去南方。我們坐那輛破車坐煩了。」那僕人說。
談好報酬,李彬堂便拉上客人上路了。
四天後到達武昌,途經金水閘見有一公館出租。那僕人下車打聽,是居住在武昌的一位湖北籍修補官員要出租的,便與主人商量,隨即交銀租下3間房屋居住。
那僕人把李彬堂拉到一間屋裡,神秘兮兮地說:「我的主人就是當今聖上,從瀛台逃出來後乘了輛破車,到保定後換乘了你們鏢局的好車。我們雖然因為匆忙沒帶多少錢,但很快就會有很多,不會虧待你們鏢局的,一定會追付高額報酬。」
「那個人是我們大清皇帝?」李彬堂驚問。
「是啊,我的主人他就是萬歲爺!去年皇上頒布『明定國是詔』,宣佈變法。慈禧太后發動政變,將皇帝囚禁於中南海瀛台,戊戌新政被扼殺。慈禧太后發佈訓政詔書,第三次臨朝垂簾『訓政』。皇上怕被慈禧暗害尋機逃了出來。不信人驗看一下,我真是太監身。」那僕人說著脫下褲子。李彬堂見那些兒果然沒長著分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