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兄弟聽罷,相視而笑。舒殘顎副大伍說:「這沒什麼了不起,我兄弟倆,也頗懂武藝!」
「鄉親莫講大話。」林老闆不信道,「光是黃大麻子的旋風飛劍,怕倆位也難抵擋,何況他手下還有數十名盜匪哩!」
「只怕他風還沒旋起來,劍還沒舞起來,腦袋已被我們的鐵砂掌剁爛了。」伍氏兄弟自信地說。
林老闆請一顯身手,兄弟倆點頭應允。
大伍見廳堂中有一雜木方桌,極其堅實,便將其反鋪於地,併攏五指往桌板上一戳。手指不僅將桌板瞬間戳出一個大洞,還戳進了地面灝。
林老闆驚歎不已,說:「老大本領過人,但不知令弟如何?」
小伍聞言,便步出門外,見階下有塊百多斤重的大石頭,半陷於泥土中,便一手將石頭掀起,矗立地上,遽然以一足踢去,只見巨石騰空而起,飛越階前一口畝餘方塘,落地時仍旋轉不已。
林老闆極為讚許,連聲說:「兄弟倆有此等神功絕技,可去!可去!三」
這時李彬堂表示願與同行。
二伍便將身上銀兩交金攜帶,裝扮成主僕模樣,一道闖嶺。
途中,三人划算了智取的計謀。
伙鋪距界嶺三、四十里。傍晚時分,趕至半嶺。忽聽林中悉悉作響,閃出盜匪十數人,皆持刀瞠目怒視。三人裝做驚惶失措,伏地乞求饒命。眾盜厲聲說:「拿錢來就饒爾等性命;不然,送你們到枉死城去!」說完,舉刀欲砍。
二伍令李彬堂解囊獻銀。眾盜見其囊橐已盡,乃揚長而去。三人躡手躡足地跟隨眾盜前行。不一會,走至一處,只見大樹遮合,細草茵茵,帳幕橫撐,早有一夥強人在那裡聚集,見三人隨至,厲聲喝道:「你們跟著來幹什麼?難道以為老子不忍殺死你們嗎?」
三人故作驚恐,叩頭哀告:「小人等離家千里,一年死活掙得這等錢財。大王一定要拿去充餉,也該給小人留點盤纏。如大王不憐憫同情,反正小人有家難歸,寧可死於大王刀下。」
眾盜見三人糾纏,欲舉刀砍殺。其中有一大漢,滿臉麻斑,像筍殼一般,以目止之,眾匪個個俯首。三人知此漢即盜首黃大麻子。
不久,眾盜約三十餘人,集於幕外,圍聚酗酒啖肉。飲酒間,一盜時時以一目視三人,並以手牽黃大麻子衣襟,意欲殺之,黃大麻子未允。一會,此盜又向黃示意,黃忿怒道:「不必大驚小怪,敗我興頭,他們自己會走的!」言畢,傾杯豪飲,不久乃醉。三人裝作乞食的樣子,徐徐向前。
稍近,大伍飛掌往黃大麻子頭剁去,黃應手墜倒。小伍則靠近其他盜匪,飛足急蹴,足起處,盜徒紛紛遠僕。李彬堂亦拾起器械相助,頃刻間擊斃匪盜十餘人,剩下的都伏地求饒。
三人急入匪穴,囊括其所搶竊金銀,一分三份各取其一,然後分道揚鑣兩男一北各自踏上了歸途。
一路上,李彬堂尋思著,不知保定有沒有會鐵砂掌的,是不是名師不要是緊,只要是明師就行,反正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回到鏢局後無事時,他接著練楊健候傳他的太極大槍:
大極大槍以四黏槍為主要槍法。四黏搶須二人對練,一般稱為黏桿。四黏槍是前進後退各四槍,即甲進步刺胸,乙則退步右捋化,甲再進步刺腿,乙則退步左下捋化,甲再進步刺肩,乙再退步右捋化,甲再進步刺喉,乙則退步右捋化,然後再轉為乙攻甲守,週而復始,循環不斷,你進我退,你攻我守,三槍相黏,永不脫離,如膠似漆,如影隨形,沾黏綿隨,不丟不頂,如太極拳之推手,以養大腦虛靈之感應,求其聽勁而懂動之功夫。
大極大搶又以四離槍為重要槍法,離槍者,兩槍不需靠接也。此槍法亦須二人對練,四離槍是甲攻「怪蟒鑽心」刺胸,乙退後左格,甲再攻「仙鶴擺頭」刺膀肩,乙則退後右格,甲再攻「鷂子捕雀」刺腳背,乙再退後下格,甲再攻「飛燕投巢」刺面部,乙再退後左格,甲乙二人你攻我守,我守你攻,亦須週而復始,循環不斷。四離搶看如太極舉之大捋和散手練習,練時雖徐徐緩慢,用時則虛實變幻迅急無比,所謂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我槍之出,遇敵槍來格,我即可以「仙鶴擺頭」之式將前槍變為虛著,使敵槍格空,我順勢換招進刺,使敵防不勝防,冷快絕倫,動人心魄。劈槍之用,常乘敵搶之來,我順勢向下采劈其前手或槍桿,運丹田內勁,可使敵槍脫手而前手受傷。
崩槍之用,常在我槍恰在敵槍之下時,乘敵槍之來,猛然向後坐身,以槍桿向上崩其腕部,常可使敵撒槍後跌。
點槍之用,常在崩槍之後,敵如後退,乘勢以槍尖向下點擊其頭部。
扔槍之用,分為外扔和前摔二種槍法。外扔多用於向右下撈掛開刺我腿部之槍後,乘其抽槍上起之勢,運丹田內勁向左上扔之,得機得勢可使敵槍脫手飛出。
前摔槍多用於向左下撥掛開刺我腿部之槍後,乘其退勢向右前上步摔之,得機得勢可使敵連人帶搶跌出。
纏槍者,以槍纏繞對方之槍桿不使看變化之機也;亦可以纏槍之「圈」晃擾敵之眼神,我便可乘勢而取之。圈法是槍法根本,《手臂錄》所謂:「槍法之用,要工於一圈,槍法總用則為一圈」。所謂圈者,即指槍頭在運用中常作圓弧繞動。大極槍中的開合法,即所謂攔拿法,就含有圈法。開法即是攔槍法,是搶頭向左繞半圓。合法即是拿槍法,是搶頭向右繞半圓。纏搶則是繞整圓,所謂善用圈」以行著諸巧法,而後槍道大備。」纏槍以及攔拿槍法,所運之圈皆不宜大,以免防守空疏,出槍遲緩。
大極槍法不以花招取悅於人,而以樸實無華、氣魄雄偉見其真功。搶槍皆非虛設,來去都有實用,槍法雖總名十三,而其中變化之妙又何止千百。學者只要能本以上技法要點,默識揣摩,認真領悟,精益求精。自然能槍法精進,學有所成。
旁邊王棟也在潛心練拳。隨著功力漸漲,他的豪情也一同漸漲
人的身體已如鋸下的柳棍,通過練武重新煥了了青春,擁有了強健的體魄、不屈的意志、從容的心態。
百煉成鋼求千煉,百折不撓願萬折,中華傳統武術給人以頑強。
習練武術,是對個人意志、品質、膽識、忍耐力及心態的鍛煉與磨礪。它所蘊涵的堅忍不拔的意志,威武不屈的氣概,積極向上、開拓進取的精神。依然為一些人所關注,所執著。
舒適酥軟的溫柔之鄉讓人骨醉神銷,練武的爽感勝過溫柔之鄉,又讓人骨堅神旺。
習武,也就成了男人立世所選擇的一種自我磨礪的修煉方式。
王棟從只知模仿拳術招式動作,到明瞭找勁練力、會意練氣,從鍛煉身體的感性認識到意志磨礪的深度體悟。師父就像一盞明燈,給予他指導,給予他啟示,一步一步地拉扯他我深入堂奧。
一生拳術練習,一種生活方式。
身心松沉地站在地平線上,遙戴著的世間最大的金帽太陽,忽然感受到這世界是多麼美好,心情格外舒暢。每一天、做任何事都能精神抖擻地投入。人練拳,拳煉人。經過形意拳練習,王棟自己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和王棟同村的王雙勝也練形意拳。
一天王棟見王雙勝又在練,便嘀咕了一聲:「唉!白磨鞋底子。」
王雙勝便問道:「你這是說誰哩?」
王棟歎了一聲:「唉!還能有誰,說你哩!」
王雙勝用有點不服氣的口氣說道:「那咱們比試比試?」
王棟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隨便上吧。」
王雙勝一個箭步崩拳竄了上去,可還沒接觸到王棟的身體,自己卻早已被摔倒在地。站起來後還是不服氣,說「再來!」於是一連摔了三跤。
三跤沒挨摔,王雙勝從王棟那兒得到信息,知道萬通鏢局裡也教形意拳。
王雙勝來萬通鏢局要求學拳了。當聽李存義說不交錢也能收,他磕了30多個頭還不起來。
「你怎麼磕起來沒完了,你有神經病吧?」王棟問他。
「你才有神經病!」王雙勝沖王棟喊道,「我在正定打工時,聽說形意拳好,就去找一個人去拜師,因為窮,我就說,只學十二形中一個猴形就行。結果那師父說:『一個猴形4千塊光洋哩,你能學得起?』嚇得我比學了猴形的人還快地跑出來了。」
王雙勝看到李存義表演形意拳功夫時,身靈如猿,堅硬如鐵,用起功夫來,可將三四百斤重的碌碡平托而起,且面不改色。運用輕靈功夫之時,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左右莫測,一瞬間又轉到了別人身後,感到實在難以捉摸。
對外的練法是可以供大家欣賞觀看,是屬於表演性的;而在家中自己增長功夫的練法和運用的練法則是不讓外人看到。其家中的練法,既是增長功夫的練法,同時也有「怎麼練怎麼用」的成份,到最後則可將長功的練法與運用時的練法合二而一,有機地結合在一起練。
形意拳在外面的練法和在家裡自己的練法是截然不同的。學者如果能夠得到形意拳的內練法,那才算是真正得到了「怎麼練,怎麼用」的傳授。
經常說開始學拳是磨性子的事。當然這一磨,也就把基本功磨得扎扎實實。
形意拳門內有一個說法:「萬法源於三體式」。意思是說,三體式把人體各部位按照形意拳的要領濃縮其中了,它既是形意拳基本功,也是基本法則。所有形意拳的動作都離不開這個基本法則,各種拳招套路儘管變化萬端,但原理和要領是一致的。
站三體式,首先要遵守形意拳譜留下的九數歌、二十四法等基本要求去站。李存義在再版《形意拳理論研究》一書時,將三體式各項要求列舉了47項,還結合自身練習體會,給頭、肩、肘、手臂、身、臀背、膝、足等身體部位要求各編成歌訣。
為練習時簡便易記,我據李存義所教,從頭至足用「兩字訣」概括為:頂頭、突額、扣齒、抵舌、收頦、豎項、沉肩、墜肘、含胸、撥背、塌腰、提肛、挺胯、合膝、抓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