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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5、名震一方楊羅鍋 文 / 寫意朋友

    楊大成,1863年生,肥鄉縣西楊莊村人,盧鳴金得意高徒,盧式太極拳第二代(肥鄉分支第一代)傳人,在肥鄉城經營棉花店,人稱楊四掌櫃(在家行四),常年行走周圍府縣及山西、山東、河南等地,見多識廣。舒殘顎副太極拳功夫修練至出神入化之大成境界,尤擅輕功,出手不見形,閃轉不見影,人稱「利快手」,先後與多位內外家拳高手、名師切磋比試,對方無不誠歎莫及,曾被多家豪門大戶聘作鏢師、教頭。獨步一時,名震一方。

    是日城隍廟人山人海,對方人高馬大,楊身材單薄(個子不高稍有駝背,人稱「楊羅鍋」)。二人比試功力,廟前有一歪著的石碑,對方用盡渾身勁力幾次未能搬動,而楊沉身下勢,一手托住碑頭一手摳住碑底,面不改色氣不喘一下便將石碑舉起,並拋出丈餘;比試拳腳,雖然對方拳腳帶著風聲,快如閃電般上下左右進攻,變盡招數,可怎麼都打不著楊身上;對方又使出自己最擅長的看家槍術,楊仍空著手,對方長槍上下挑扎劈掃,舞的觀眾們眼花繚亂,不但絲毫未紮著楊,反而被楊一個閃轉點腕,槍脫手飛落出三、四丈外;最後二人文比,對方先出手,用盡全力連擊三拳,結果都像打在棉花包上一樣,楊雙腳似扎地生根絲毫未動。爾後楊漫步走到對方身前,只往其肩頭隨意按了一掌,對方就坐在地上,楊隨手將其扶起說:「你的功夫不錯,咱算平了」。武狀元怏怏而去,數天後吐血不止。

    李彬堂便撇了武狀元去纏著楊大成請教拳理。楊大成知道了李彬堂的來歷,高興地交流了不少。

    次日因外地一官宦大家欠賬日久,楊大成前往討要,對方依仗家勢雄厚又是練武人家,想賴賬不還,話不投機,對方武師率眾家丁將楊團團圍住,惡言恐嚇說「你今天別想活著走出這個門!」聞言楊冷笑著說「俺倒要看看誰能攔得住。」隨著一句「走了」右掌一按,一張大方桌四腿斷碎桌面散架,楊已從眾人頭頂飛落廳院中央,又一縱身便上了大廳房頂。對方頓感驚訝,再三躬身倒歉,重新設宴款待,如數還了賬並另送盤費,事後還多次來專程拜訪。

    李彬堂主動向楊大成表演形意拳八卦掌後,楊大成非常喜歡李彬堂,便帶了李彬堂去走訪師兄弟們で。

    有空李存義繼續學習楊班侯《太極九訣》詳解:

    亂環訣

    亂環術法最難通上下隨合妙無槍窮

    太極拳的運用,以圈環方式為變化的基礎。亂環是表示太極拳沒有固定的圈環方式。例如在手法上有高低、進退、出入、攻守都走圈形;而圈是變化的,圈有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斜圈、正圈和有形圈與無形圈之分別;並且圈又分以大克小,以斜克正,以無形克有形。什麼是無形的圈呢?就是在出手動作中,隨時都在螺旋力量的範圍內。這種螺旋力量要作為動作中的習慣力量,所以雖然用手直人直出,但是只要接觸對方的某部,便顯示出直進是由螺旋力在推動的。由於這種螺旋力的主導作用,就能隨著對方的來手上下進退,並能在順隨之中相機地發揮螺旋力以人手克敵。

    陷敵深入亂環內四兩千斤著法成

    此句是說,將對方誘入我的無形圈內,對方失去了主動力量,受我亂環螺旋力量牽制以後,即可以隨時達到得心應手的機會。而且這時只需以「四兩」之勁,即可撥動對方的「千斤」之力。俗語所謂「四兩撥千斤」,是以小力勝大力之義,並非純四兩來撥真千斤。拳訣云:「練成千斤力,只費四兩功。」是說要有千斤的收穫,只用四兩的力量達到成功。例如對方以全身整力,如同千斤之勢來襲我時,因我用圈環法,滑走來力,使其失去重心,就可以用四兩之力撥動千斤之勢,達到制敵之目的。倘若四兩的力量不成功時,尚有似千斤之力在後接應周.旋,也並非以純四兩敵真千斤的說法。

    手腳齊進橫豎找掌中亂環落不空

    此句是說,在用亂環時發出整力的方法。發力可以分全部力與局部力。全部力是把全身整力發出去;局部力是四肢單發的力量。要想發全身整力,必定手腳齊進才可以。拳訣云:「手到腳也到,打人如薅草;手到腳不到,打上不得妙。」就是說要發全力衝擊對方,需手腳齊到,才可以奏最大的效果。

    橫豎找,是找對方的橫側方,來進我之豎正方;就是向對方橫側進擊,可以使其失去重心,而不得守其中心。在我用亂環時,雖然對方陷入我的圈環內,但必須向對方的橫線處發擊,用我正直線的力量,再加上手腳齊進的方法,才可以用小力勝大力,著法才不致於落空。

    欲知環中法何在發落點對即成功

    究竟怎樣運用亂環的方法,才可以心手相應的運用呢y例如當我向對方之橫側身發力時,所進擊之點為發點;並且要找準對方的跌落之點,由發點用全力直向對方的落點猛擊,才可以收穫全功。

    陰陽訣

    在這個訣內,說明太極拳十三法中的後六法半。前六法半已在十三字行功法訣內說明,即掤、捋、擠、按、采、例、肘、靠、進、退、顧、盼、定。後六法半是本訣的正隅、收放、吞吐、剛柔、虛實、單雙、重(定、重合為一法)。前六法半加上後六法半,共為十三法。

    楊大成帶李彬堂先來到曲周縣見師兄張淇。

    張琪,1851年生,曲周縣白寨村人,廣平盧鳴金宗師得意高徒,盧氏太極拳第二代(曲周分支第一代)著名大師,當年與本村張致仁、王太平同拜師盧鳴金門下,其天資慧,悟性高,習練苦,頗受師賞,深得真傳,功夫最高。據說人從屋後路過即能聽到他行功盤架骨節「咕咚,咯吱」響聲,大槍抖的纓如磨盤、桿似籐條、聲賽雷鳴,越牆如走平地,縱奔無影無聲,其內外功夫皆修煉至出神入化之大成境界。曾有多位外地太極拳大師、名家及武林高手,專程登門拜訪切搓技藝,無不心悅誠服,堪稱師門眾多高徒中之皎皎者。

    張淇正牽著自家一壯大公牛到井邊飲水,公牛突然發性,蹬開四蹄向他兇猛抵來,見狀他並未躲閃,反而迎著牛頭一肩,結果將公牛打的向直後倒跌出三丈多遠,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他過去用掌拍揉了幾下(張琪精通「牛馬經」,會治牲口),公牛才站起來。

    張琪在距村東三里多遠地種了二、三畝西瓜,正值瓜熟時節,地處交叉路口過往行人不斷,滿地圓滾滾大西瓜,既無瓜棚也不見有人看護。晚上二更時分,東南鄰村六、七名青年人前去偷瓜,當他們悄悄摸到瓜田邊時,卻發現瓜園井台上蹲著一個人。便起身想走,回頭卻有一位長者(張琪)倒背著手站在他們面前說:你們不是來吃瓜的嗎?幾個人聞聲四散就跑,可每人前面都是那位老者笑呵呵擋著路,左奔右拐誰也跑不出去,最後張琪好言勸說,並給每人挑摘了幾個好瓜讓他們帶走了。第二天他們家長用車推著西瓜,帶著孩子,專程登門致歉。

    次日有幾個人來白寨村拜師求學。來了先講張琪的事跡。

    原來他們見過張琪一次推著小平車到縣城糶糧食,卸車時不小心將旁邊人的糧袋劃破一小口,張琪連連道歉,並滿口答應賠一條新口袋。不料對方是一夥集頭混混,欺張是一鄉下老人,想強行訛詐,四、五名彪熊惡漢將張圍住,胡攪蠻纏,惡語辱罵,並一起出手攻擊。被迫之下,張琪兩臂只輕輕一撥,惡徒們即紛紛坐躺倒地,站起後再不敢上前,但又不甘心,惡狠狠地說「有種你等著!」他們走後,集上一位好心人勸說:「老先生你趕快走吧,這幫人是城北拳房(武館)的,惹不起。」果然,一會兒他們來了二、三十人,手持刀槍棍棒,喊叫著群攻而上,張琪見情即隨向後退隨解下腰間戰帶(即古人繫腰的粗布長帶),只順勢一揮,對方十多件器械已脫手落地,又一個閃展進身,眾人未及眨眼瞬間,已有二、三人被拋上街邊房頂。此舉令圍觀者驚歎不已,眾惡徒也紛紛賠禮認錯,張琪名聲傳震了整個縣城和四鄉八野,好多人都來白寨村拜師求學。

    剛吃過晚飯,本村有幾個小青年見張琪在家裡和楊大成、李彬堂等人聊天,便乘機跑到瓜田偷瓜,可去後卻發現張琪在井台上站著呢。他們匆匆回了村,卻見張琪依然在家裡聊天,感到莫名其妙。後此事一經傳開,都說張琪會「分身法」。其實是他的輕功來去快速(即該門「陸地飛行」)所示。

    李彬堂再去拜訪武狀元張三甲,卻聽說在三甲高中、其妻楊氏喜產貴子的雙喜日子裡,三甲卻因操勞過度憂愁國事而疾,月餘無治而終。這位壯志未酬的天之驕子雖然未能創下顯赫業績,但他在賽場上叱煞風雲的形象永遠不會泯滅。一百多年來,濮陽一直引以為之驕傲。

    聞此噩耗,劉小燕對李存義說:「還是太極拳好啊,重視以柔養剛,你要引以為戒。」

    清光緒二十四年(1898)的武狀元張三甲,是中國科舉史上最後一位武狀元。(作者註:兩年後因被八國聯軍打傻了,朝廷以武科「所習原弓、刀、石及馬、步射,皆與兵事無涉,施之今日,亦無所用,」下詔「永遠停止。」武科舉歷唐、宋、金、明、清數朝,至此,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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