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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八一、猴竄馬奔蛇吐信 文 / 寫意朋友

    「呵呵,卻不知這皮毛裡卻也蘊含著精髓。舒蝤梟裻李洛能悟性奇高!悟到了束展貫通的妙用。

    「以為招式已不重要,只要發力整,隨手即可傷人。完全可以鄙棄繁雜的招法,只用這種發力方式打出的力道完全夠用。

    「這就是形意拳的根本理論。整勁!!」

    「整勁!!」兵士們也都跟著喊道。

    然後李存義讓兵士們練鑽拳,他進行糾正。他強調:「鑽拳要求拳從口出,因為是擰著鑽出的,所以是拳心向上,在接手時用尺骨或撓骨搓著對方的胳膊,用拳鑽向對方的面部,所以,鑽拳在用法上是打化合一的。」

    他糾正一個兵士說:「你這拳是走的下弧,是鉤著打出的,力點在拳面,這是拳擊的鉤拳打法;鑽拳的運動軌跡是走上弧,力點在拳楞。

    「另外鑽拳之中還藏有肘打,並不是變肘,而是式子之中本身就含有肘的用法,在接手時,根據對方的遠近決定是用肘還是用拳,不可拘泥。」

    由於李存義愛上了返身打法,所以李存義在形意鑽拳中融入了八卦的東西,藉著八卦的動作往身側鑽。他的鑽拳基本形不是從下往上鑽,而是從中往側鑽。他從程庭華那兒借來的八卦動作,借了就不還了,融在鑽拳裡起了變化,還有八卦「回身掌」的形態,向體外側一滑步,前手向外擼去,還有塌勁。胳膊撐起來,手掌是橫的。猶如螃蟹橫著走,左向一掌跟一拳,右向一掌跟一拳,就練上了返身。

    然後講炮拳了。炮拳屬火,是一氣之開合,如炮忽然炸裂,其彈突出,其性最烈,其式最猛。在腹內屬心,在拳中即為炮。所謂炮拳似火是也。其氣和則心中虛靈,其氣乖則心中朦昧,其人必愚矣。其拳和則身體舒暢,其拳謬則四體失和矣。

    其練法:

    炮拳,在五行中屬火。導引之重點:衝脈,任督脈,手少陰(心),手劂陽(心包)手太陽(小腸)等經。有清心安神的作用。

    練習炮拳,一拳上翻,可發動心經脈氣自腋下之極泉經少海、神門、少府直達小指尖橈側的少衝穴。同時,也調動了心包經的脈氣自**外側的天池穴,沿臂內側,正中經曲澤、內關、勞宮而達於中指尖的中衝穴。另一拳磨脅而出,發動肝木之氣以助心火之威。左右交替,生生不息,兩脈暢通則心氣和順,心氣和順則能養心血。心與小腸相表裡,心火與小腸火密切相關。心與腎為水火相對心臟。心、腎相交,有賴於呼氣推動心火下降,吸氣引動腎水上升。

    練習炮拳,全在一心,心平氣和、動靜相間、神明有責、則四肢百賅悉皆聽命。

    由於炮拳用到了三角步,有兵士想起聽說過李存義和甩頭一子比武時用過三角步,極為期待。

    李存義演示三角步,兵士們只見李存義進如流水入窟,退如風吹鵝毛,倏忽瞬至,沉穩完整,靈敏,協調,講究步步著力,腳腳見將,撥步如風,站步如釘。

    李存義說:「形意拳法則之一就是嚴密的步法。有人要問,出手不回連續進擊,沒有蓄勢的過程,打擊力度不夠,不足擊倒強敵。我說形意拳出手都略為彎曲比直拳還要短一些,關鍵是有一套嚴密的步法,出手之時先要動步。前步蹋死敵之中門,拳亦同時到位,使敵無法施展大開大合的手法,只一拳便可結束戰鬥,形意拳上步時先上前步,退步時先退後步,不用雙腳交替的步法,是最穩定的步法,和部隊的劈刺步法一樣,但不用彈跳滑步,而是順地托步以減少體力消耗。郭雲深先生以半步崩拳打遍天下,並沒有什麼絕招、奧秘,只是會熟練地應用手腳同步的原則而已。

    「步法是形意拳至關重要的功法,無此將空有功力而無法進行格鬥,歷代拳家無不對步法推崇備至。手是刀槍,腿是站馬,不動不動,一動全到,上法定要先上身,手足齊到方為真,無本體現形意步法的竅要。

    「得機而進,不得機而退,在顧右盼中定取勢,閃展騰挪是發力之源,步法決定成敗,隨機應變,隨勢發力是需要靈活的步法來實現。」

    然後示範三角步:

    左三體式站好,左腳拉回至右腳內側,隨之向自身左側橫跨一步,右腳隨之跟上停於左腳內側,隨之右腳向前方進半步,後腳隨之跟進半步,成右三體式動作。

    動作要領:1,前腿不是先動,而是後腿先動,前腿打人後腿用力。2,不要撥跟掀腳,前栽後仰。

    李存義又講:

    「三角步由於是步走三角形並且是順手順步,所以有一下優越性:1.由於步走三角形,所以有利於『鬥智不鬥勇』、『人直我橫,人橫我直』的技擊原則,有利於各種高級技擊法的運用。2.由於是順手順步,我方的軀幹部離對方距離遠,不易被擊倒,且易側身掩護。同時,進攻時距離長使對方退閃不掉,退守時距離長使「對方拳腳打擊不到我身。

    由於三角步是順手順步,所以在日常練功中要專門練習順手順步的走步法,同在日常生活中走路時也要培養順手順步的意識,即人們所說「一順順走路」,但不能讓旁觀的人感覺不到。」

    李存義開始教橫拳了。

    橫拳屬土,是一氣之團聚。在腹內則屬脾,在拳中即為橫。其形圓,是以性實,其氣順,則脾胃和緩。其氣乖,則內氣必努力矣。內中努則失中,失中則四體百骸無所措施,諸式無形矣。其氣要圓,其勁要和,萬物土中生,所謂橫拳似彈屬土是也。先哲云:「在理則為信,在人則為脾,在拳則為橫。」

    人而無信,百事不成,人傷其脾,則五臟失調,橫拳不和,百式無形。此言形雖殊,其理則一也。橫拳者乃形意之要著也,學者不可不慎詳之。

    練法

    橫拳在五行中屬土,導引的重點:任督脈、帶脈、足太陰(脾)、足陽明(胃)、足劂陰(肝)、足少陽(膽)等到。有健脾和健胃的作用。

    李存義邊演示邊講:

    「練橫拳時,後腳斜蹬、拇趾叩地、兩臂如絲錐擰進,陰陽轉換。大腳趾內側的隱白穴,乃脾經之起點。兩臂陰陽分佈著大腸經、小腸經和三焦經。蹬腳、擰臂,則帶起碑經之脈氣,大小腸經之脈氣亦隨之通暢。中士運化水容之機乃得健旺。久練才食慾增進,體重增加,脾胃為後天之本,為生化之源。練習此拳至一定功候,氣發章門、勢如泉湧、身體捷健,有輕身減肥之效、蕩滌腸胃之功。

    「練剛中寓柔,動靜分明,神形兼備的傳統拳術,其動作大多直來直往一屈一伸,出手『一寸為先、一發即至』,因而拳法簡潔明快、樸實無華,手法以起落、鑽翻為主,兩肘不離肋,兩手不離心,擰旋往返、步法以進退、閃轉為主,動作快速沉穩,進步之後常隨跟步,退步之後,常帶撤步,邁步如行犁,落腳如生根,兩手起如鋼挫,落如鉤竿,矩促嚴實,爆發力強,出腳邁步、裹胯合襠、屈膝扣足,整體運動協調一致,手到、身到、步到、意到、力到內外合一,行拳動靜分明,手腳齊到,動作要求,三尖相對,內外**,技擊特點為快攻直取,寓守於攻,起如風,落如箭,打倒還嫌慢,硬打硬進無遮攔,剛柔相濟,節奏明顯,勁力充實,橫豎開合,以意領氣,以氣帥形,以氣催力的內家拳法。」

    李存義說:「你要健強五臟六腑,改變精神氣質,打好技術基礎,就是先練好五行拳。五行拳不僅鍛煉外在的技術動作,還對培養和發揮內在的精神作用,有顯著效果。五行五精即是五虎。五行本是五道關,無人把守自遮攔。四梢但齊,五行亂髮。五行合一處,放膽即成功。細心玩味,確感到它有助精神、長勇氣的作用。這在技擊上該是多麼重要的一環。內要提,就是要把內在精神提起來,包括把內五行發動起來。心動如飛劍,肝動似火焰,肺動成雷聲,脾動腎加功。這樣發動,會增強克敵制勝的信念與威力。」

    然後教五行形意拳相生相剋對練。李存義說五行拳就是五種起鑽落翻的定性勁,縱橫相破。該對練拳是根據五行形意拳編就而成,主要目的是將五行形意拳相生相剋的原理用於兩人攻防對抗。如劈拳破崩拳,炮拳破劈拳,鑽拳破炮拳,橫拳破鑽拳,崩拳破橫拳等,攻防進退,循環練習。

    接著教形意五行拳勁力之練法。是以五行拳練氣、練勁、練步、練身法。具體分四個階段來練習。李存義以五行拳中的劈拳進行教習。

    第一步是練死步(定步)。李存義說:「之前教過雞腿。形意的雞腿,絕不是僅指其單腿負重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呢?」他讓兵士們回答。

    「我那天去老鄉家看雞行步了,細心觀察了農家散步的大公雞,發現它是拿著腿行步。」

    「拿著腿行步,這詞不錯。」李存義說,「只有拿著腿走步,才能走出形意拳特有的行犁步,才能前進後退收發自如。這種步法對日後練習實戰對打非常有用。」

    第二步功法是跟步練法。

    所謂跟步就是行拳時前腳向前趟一大步,後腳隨之跟進半步。有了第一步功法的基礎(精氣充沛),此時可以試著發力。形意拳發的是整體勁,要求四肢百骸內外合一整體發勁,不能胳膊是胳膊腿是腿,誰也不管誰。對於形意拳的發勁,形意門各派練者各有所得。本門的傳法是:後腳蹬勁、前腳前趟;梢節領、中節隨、根節追;丹田抖動,脊背發力。要求發力瞬間,內氣下沉,氣要踩在前腳底下,丹田鼓蕩(小腹凸起),勁力突發。

    李存義說要想得到形意拳的驚炸彈崩之勁,跟步發勁這步功夫必不可少。但前提是要通過站樁聚力(渾元力)、定步行拳練氣,摸勁之練功程序,得到充盈的丹田內氣功夫。其次是要多練單操發力,選擇幾個有代表性的單式經常反覆地操練。單操發力之要領是:全身放鬆,頭頂項豎,鬆肩墜肘,直背塌腰,松胯屈膝,氣沉丹田,降至湧泉。做到腰襠下去,問地要力。丹田抖動,脊背發力。發力要短促,發力前全身放鬆,先蓄後發,發力只在瞬間。發力時做到:腳蹬地(踏實)、梢打(力點),氣沉(小腹凸起),意氣力同時到位,瞬間發出一個短促迅猛的爆炸力。

    跟步發力是鍛煉形意拳發力的關鍵一步。但李存義囑咐切記練時必須用意不用力,不然盲目操練極易震傷大腦、損害內臟。

    第三步是練活步發力。

    這是在前面跟步發力的基礎上練習活步發力。操練時以左三體式起式,後腳(右)向前上一步,然後左腳向前上一步,最後是左腳蹬勁,後腳(右)再向前趟一大步,同時左腳跟進半步,右掌前劈發力。此步功法與跟步發力相比,增加了步子也增加了發力難度。練得是行進中的勁力平衡,身體的鬆緊適度,步法沉穩,呼吸有序,身法輕靈,行進中身體切忌忽高忽低,一定要在平行中前進,特別是最後一步發力,一定要保持身體的高度協調,這樣才能在發力之瞬間,打出渾厚沉實的形意拳特有爆發力。

    活步發力的要點與跟步發力的要求大致相同,關鍵要注意在行進中一定要精神專注,**一體,勁力順達。

    大多數兵士刻苦學練發力,有個姓董的兵士卻不以為然,表示出散漫情緒。李存義過去問他,得知原來兵士董某參軍前兩足帶著十斤重的石鎖練習過好幾年。李存義告訴他說:「這樣練功夫不錯,但只能將人打出,而不能將人打倒。」

    李存義讓董某打愛練跌扑的兵士劉某,結果確實如此。

    李存義試以二指按到劉某身上,劉某隨即倒下。

    李存義又試以二指按到董某身上,董某也隨即倒下。

    李存義告訴董某:「你還得練習。」

    「我一定好好練習!」董某高聲表態道。

    李存義對眾兵士說:「小董只那樣練別說三年、五年,就是三十年、五十年的功夫還不行,要練到多少年才能將人打倒?我認為他那樣練只是『量變』,但尚未將濁力練化,末達到『質變』,即未化去濁力變為內勁。拳術是由弱到強,再由強到化,而能變化人之氣質。」

    然後第四步是練行步拳。

    這是有了跟步發力,活步發力基礎後,內氣更加充盈,勁力愈加飽滿,可以進一步練習行步拳,這一步是練暗勁功夫。主要是練氣血暢通,身法輕靈,步法穩健。其特點是步不停拳不停,行拳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所謂行步拳就是「腳踏七星步,手運乾坤轉」。練到這步功夫,行拳時要求勁力含蓄,由明轉暗,亦剛亦柔,不著意於力,由內而外,順勢而發,勁力順達,進而向無形無象的化勁階段轉化。

    然後開始教散練五行拳了,就是把前面所練五行拳的東西串起來,無規矩地自由隨意演練。這時要求忘形忘象,什麼定步、跟步、活步、行步,都已是明日黃花,此時人即是拳,拳即是人。一經動念,即舉摹練,方圓數丈可練,臥牛之地亦可練。此時走出的東西已不是昨天的架勢,可細細品味又都有往日的痕跡。什麼雞腿龍身熊取物,虎撲鷹捉龍探爪,猴竄馬奔蛇吐信,劈拳炮打雙換影,全是在不經意之中走出來。一切都是隨心所欲,隨招就勢,隨意而作。形意拳如練到這一步,已入化境,日久功深而定會達到「拳無拳、意無意,無意之中是真意」的高深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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