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天津英租界的李府門口,李國樓送別老朋友英國公使威妥瑪,兩人已經摒棄前嫌,秉著一切向前看的態度,和好如初,還在依依不捨的握手道別。
四名家奴抬著一口碩大的木箱,往一輛英式馬車上裝,謝麗雅告誡道:「小心點,易碎物品,慢一點放。」
威妥瑪客氣道:「麥克,這怎麼好意思呢,實在太貴重了。」
「哎!一件金縷玉衣而已,我手下人辦差得力,發現西漢劉勝的墓穴,見不得光,還是送給威妥瑪先生,中英友誼長存,你就別見外了。」李國樓非常灑脫的揮手,花了血收買威妥瑪,和世界第一強國大英帝國一定要搞好關係,他才不在乎古董外流,領土和無價之寶相比,當然國家領土重要得多。李國樓要為出兵新疆做準備,讓英國人不去管哲德莎爾國死活,甚至蒙騙哲德莎爾國的國王阿古柏。若是英國人提供大量先進武器、軍火給阿古柏,那大清要死多少英勇的軍人?威妥瑪是關鍵人物,《煙台條約》的簽訂,讓李國樓和威妥瑪親如兄弟,敞開心扉的合作無間。
威妥瑪對中國歷史通曉,哪能不知金縷玉衣的價值,這是歷史的重大發現,不能用價值來衡量一件金縷玉衣。威妥瑪興奮的手掌心冒汗,臨走不忘親吻李國樓的臉頰,交到李國樓這樣的朋友,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從此威妥瑪從馬嘉理案子的陰影裡走出來,一生以大清的友人自居,之後幫助大清的改制做了許多事,甚至不惜為了大清利益,威脅要對其他國家動武。
李府門口堆積著兩座雪人,李國樓撿起一團雪,扔向一座雪人,哈哈大笑道:「我就是找打啊!將來被人罵死。」
身穿雪狐裘衣的謝麗雅,跺跺腳,說道:「死無對證,讓後人去罵吧,反正我們家從來沒做過虧心事,大善之家啊。」
李國樓和謝麗雅攜手走回院子,毫無愧怍之心,身後的鐵門關閉,對於今晚所發生的事,不會再提。這只是李國樓在英租界的一個晚上所做的事,李國樓自詡拿得起放得下,劉勝古墓裡的寶物,被他分送給各國友人了。一座古墓的殉葬品超過千件,每位夫人的房間裡都能看見各種死人用的殉葬品,盜挖西漢劉勝之墓,是李國樓人生最得意的佳作。
馬上要過大年,李國樓的夫人、小孩都來到天津英租界,他們是來採購泊來品,全家人濟濟一堂,客廳裡熱鬧非凡。和各國公使打交道,暫告一個段落,大清引進大型化肥廠的項目已經有了眉目,只等英國人和法國人的報價。
大清的對外開放,對於外國商人是天大的誘惑,國外金融資蜂擁至大清開放的河埠碼頭,各國租界。租界通過十幾年基礎設施的興建,已經初具規模,環境設施的改善更為各國商人提供良好的商業環境,可以說這是大清最好的時期,終於迎來新一輪經濟騰飛。大清出賣國家利益,賣國求榮,弊端人人看得見,可益處也初見端倪,一個國家每年經濟發展以超過15%速度前進,這在全世界也極其罕見。
大清的經濟騰飛,是從李鴻章執政開始,最大的功臣就是傅相李鴻章。各國租界的報紙上每天都是對李鴻章的溢美之詞,洋務派的傑出代表李國樓也是追捧對象,李國樓家眷的小道消息鋪天蓋地。幾名拋頭露臉的夫人動向,報紙上都會報道。其中報道最多的是耶利亞和謝麗雅,這兩個女人爭風吃醋的一舉一動,都逃脫不了記者的厲眼,報紙上登出耶利亞和謝麗雅照片,調侃耶利亞、謝麗雅的穿著打扮不合時宜。鐵鉤船長賭場還開出盤口,賭李國樓家眷哪個會離家出走,每個夫人都有賠率,其中以耶利亞賠率最低,為1賠15,最高的是陳香芳,為1陪10。
報紙在夫人們的手裡輪轉,嬌笑聲清脆悅耳,嘰嘰喳喳比較互相的賠率。李國樓看著真理報,隨手一扔,罵道:「尤金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捧他坐上主編的位子,還在醜化我的形象,早知這樣,耶利亞,你該捧屈塔夫上位,那個人還知道知恩圖報。」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耶利亞,優雅的喝一口茶,朗聲道:「小樓,這你就看走眼了。屈塔夫始亂終棄,不是個好東西,攪得寶芝房裡一團糟。尤金倒是娶了張冉冉······」
「誰是張冉冉?」「誰是張冉冉?」杜娥娘、吳英姿一前一後問道,女人對這種八卦消息最喜歡嚼舌頭。
「哦!就是天津寶芝房裡的張嬸娘,人稱熟西瓜的那個大堂經理。」陳香芳坐在李國樓的身邊,按耐不住的顯擺。
「哦!尤金娶的是她啊!倒真是有眼光。」吳英姿調侃的語調,咯咯咯的嬌笑。
陳香芳不知為何笑得喘不過氣來,讓人感覺莫名其妙,好不容易喘著粗氣開口:「小樓,告訴你一個秘密,屈塔夫讓你大哥姚錯戴上綠帽子了,你大哥差點想發佈江湖追殺令。被我勸住了,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天津寶芝房的名聲。」
「哦!還有這種事,等我春節裡問問姚錯。」李國樓一摸鼻子,強忍住笑,打量滿屋子的鶯鶯燕燕,都是他的菜。
耶利亞說道:「尤金還是不錯的,把我的形象撥得那麼高,法國人喜歡看花邊新聞,他在報紙上胡編亂造,也是為了生活,你別難為他。」
李國樓揚聲道:「耶利亞,我最可愛的三夫人,我怎麼會為難法國友人呢。上海申報上那些大清記者明著損我嫡親大哥,我都沒有和他們計較,還會去找法國人麻煩嗎?你也太小看我了。」
耶利亞微微一笑,沒有吭聲,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閒著無聊嘛。甄玉環捏緊拳頭,忿忿然道:「還是自家國民陰毒,不敢在報紙上說你壞話,就拚命說你大哥、姐夫壞話。紡織廠不剝削,不用童工,洋人會要貴的布匹嗎?剝削階級也是迫不得已剝削的呀。申報就是胡雪巖的喉舌,總有一天我要買下申報,天天揭胡雪巖的。」
謝芸芳不打自招,臉變得緋紅,怒叱道:「七夫人,你在說誰啊!我可不是好惹的,大不了一拍二散。」
李國樓急忙插話道:「都給我閉嘴,今晚就你們倆侍寢,有什麼好吵的。」
嚶嚀兩聲,謝芸芳和甄玉環狼奔豕突,投入李國樓懷裡。
謝秀珠轉動一下手裡的茶杯,委婉動聽的說道:「小樓,今晚嗨唄,自由報名吧。」
李國樓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我明天要早起,要去小站鎮。」不過一雙賊眼,已經骨溜溜亂轉,看著客廳裡的一群美嬌娘,動力的源泉開始燃燒。
耶利亞揚聲道:「婉娘,替小樓頓一碗人參茶,讓他提提神。」
「嗨!」婉娘站在客廳裡面,她沒能當上李國樓的夫人,夫人們都不同意,連女兒周藝娜也不幫她,輩份是不能亂的,此生只能做李國樓的通房丫鬟。
想要嗨唄的夫人,一個個走到李國樓身前,親了他一口,發出暗語待會兒要上床。
旁邊的陳香芳也沒有適才的矜持,惡狠狠的和李國樓來了一個濕吻。
李國樓緩過勁,歎道:「太多了吧,我忙不過來。」
甄玉環扳著手指頭,說道:「不多!小樓,你要知道胡雪巖已經超過三十個妻妾了,你不是要壓他一籌嗎?」
想到胡雪巖依然混得風生水起,左宗棠一系的官員把錢都存在阜康錢莊,而且阜康錢莊的規模超過三十家,暫時還整不死胡雪巖。李國樓怒火熊熊,燃燒起火熱的鬥志,肌肉一塊塊隆起,高聲喝道:「我還年輕,有得是資可以揮霍,七夫人,就由你安排。」
甄玉環發出嗤笑聲,這需要安排嗎?大家都是老手,自會安排好各自的崗位,隨手從玻璃櫥裡取出兩瓶波拿巴紅酒,暖場的紅酒必不可少,大家喝得醉醺醺,才能放得開。
「叮!」
夫人們興奮的碰杯,嬌聲道:「來!我們為福娃的身體健康,乾杯!」
「嗯!家和萬事興,看見你們和睦相處,我在外辦差也放心啊。」李國樓搖晃著玻璃杯,酒不醉人人自醉,還是英租界好,無所顧忌的亂來。
陳香芳瞥眼道:「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乖得狠,你不在家裡,我們都一起出門,互相監督,不會讓你當便宜老爸的。」說完陳香芳意味深長的瞅了甄玉環一眼,大戶人家總有家醜不可外揚。不過那時甄玉環還未正式過門,這李運虎到底是誰的血脈,也真不好說。
關於李運虎到底像誰?家裡人都看得出來,既然李國樓喜歡這個小眼睛的兒子,李國樓認為李運虎是嫡親兒子,識趣的奶奶不敢多嘴。至於坊間的傳聞,別人再怎麼胡編亂造,流言止於智者,李府裡都認可李運虎的身份。
母憑子貴,甄玉環地位更加穩固,已經不顧離開慶平社團之後的禁令,在外拋頭露臉,生意場上大展拳腳。恭親王沒有滅口,放過了不遵守社團規矩的甄玉環。李國樓和恭親王相安無事,照樣一起喝酒、聽戲、工作。恭親王送給李運虎滿月酒的小禮物,那隻金色的小鈴鐺,光明正大的戴在李運虎的腳上。
甄玉環沒有廉恥之心,她對李國樓是霸王硬上弓,自動申請加入這個大家庭,只要李國樓愛她,別人再怎麼貶她,她都無所謂。假裝沒聽出陳香芳譏諷之意,笑盈盈的說:「福娃,再喝點紅酒吧,我替你滿上。」
「最多三杯!酒不醉人人自醉,逍遙風流似神仙!一年奔波勞碌,還不是為了今宵快活嘛,明天我放假,哪裡也不去了。」李國樓豪放的揮手,好似拋棄所有煩惱的公事,一家人都開心,一年也碰不到幾次。
春節快到了,李國樓拋開公事的煩憂,放開手腳放縱一回,他去小站鎮是看望留守的新武軍戰士以及少數留在新武堂的學子,沒有什麼大事,所以把明天去小站鎮的計劃修改了,明天不去,還有後天,難得讓全家人開心。
「這就對了嘛,福娃現在喜歡擺譜了,還要奴奴主動說出來。」謝秀珠寬衣解帶,爬上三人沙發,一張沙發上已經有五個人了,歌姬什麼花活都會使,看得人熱血沸騰。
真由子走入房間,鞠躬道:「福娃,洗澡水放好了。」
「嗯!」李國樓一口氣把一碗人參湯喝完,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起身,身邊一群嬌笑的美嬌娘,緊隨其後,一起跨入蒸汽騰騰的大浴池,赤條條相見,在水池裡嬉戲打鬧。
替李國樓洗澡,是由真由子和吳佩佩負責,別人休想染指,李國樓閉著眼睛享受頭皮的感覺,洗頭也是一種高級享受,要沉住氣,打一場持久戰,不被活色生香的畫面迷醉。
「福娃!我們來捉迷藏遊戲。」周藝娜趟過水池,用毛巾綁住了李國樓眼睛。水池裡鶯鶯燕燕嬌笑著,的低聲哼嚀,「福娃來呀!來抓我啊!」
「哈哈!抓到了,一定是吳媽媽。」李國樓提槍上馬,在水池裡興風作浪,聲色犬馬的日子,李國樓非常喜歡,樂此不疲。英租界的糜爛生活,就在這間蒸汽繚繞的大浴池,嬉戲打鬧讓他流連忘返,李國樓忘情的放縱,年輕只有一次,可以任意的揮霍年輕的資,他把所有的愛,揮灑在的肉搏戰中。人生能有幾回搏,一斗十四位美嬌娘的記錄,由李國樓書寫傳奇篇章。